蒋碧凝朝她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转身,在司机的拦护下坐进车内。
待这辆银灰色迈巴赫驶出剧院,南桑才松了口气。
这会儿,她觉得自己脑子都快炸开了,到现在仍然有种发蒙的感觉,为什么蒋碧凝会突然来找她,邀请她去参加生日宴?
她原本想的是送走蒋碧凝后立即找薄宴西问问情况,现在对方让她暂且不要告知他,南桑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如何纾解这种情绪,她只好拿出手机给高庆子发送了一条信息。
南桑:[ 求助,我裂开了。]
-
夜色渐浓,京市某老胡同里。
还是那家熟悉的小清吧,女歌手穿着白色毛衣坐在高脚椅上怀抱吉他,唱着民谣,吊满绿枝花艺的廊檐挂满了彩灯,氛围感很足。
南桑和高庆子坐在露台座位区,桌下有一展火炉,适宜的温度很好的驱散冬日的寒冷。
高庆子刚刚才工作完,南桑的一条短信,她立即赶到这边。
她将可乐桶倒进玻璃杯里,递给南桑,说道:“怎么了?桑桑。”
原本高庆子今晚要加班到12点,看到南桑这条信息,她和同事换了班。
南桑略有些苦恼的说道:“今晚我见到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高庆子拿起叉子,吃着鱿鱼丝,回应道:“嗯……我想想。”她脑子转悠了一会儿,说道:“谁呀,侯京陌?”
南桑被这个回答惊到,她忍不住说道:“你现在满脑子都想着侯京陌,恋爱脑没救了啊。”
有关高庆子和侯京陌假戏真做在一起事,高庆子前段时间已经向她全盘托出,对于好姐妹贪恋这事,南桑向来都给予鼓励。
况且现在在她看来,侯京陌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缺点,除了嘴巴皮实了点。
高庆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有啦,你遇到谁了呀,桑桑?”
南桑吁了一口气,把今天下午蒋碧凝突然到青衫大剧院找她,并邀请她上门参加对方生日宴的事情都告知给了高庆子。
南桑有些惶恐的说道:“我该怎么办呀,庆子。”
高庆子面色凝重,她沉思了会后说道:“桑桑,有关薄家的事情其实我之前看过八卦新闻,略有耳闻过。”
南桑和她眼神对视,点头应和,“你说的那些我也看过。”
高庆子:“传闻蒋夫人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好像薄朝宗的原配之死和她有关。”
说到这,高庆子左右环顾了下,再将身子微微朝前倾,低声道:“毕竟你知道的,她是小三上位,原配还在时一直都没有身份,原配死后,她立马就成为薄朝宗名副其实的妻子,这其中的利益关系……你应该知道吧。”
南桑听着高庆子的话大脑仿佛被定格,她眼神逐渐失焦。
高庆子有些犹豫,但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南桑讲述清楚。
于是,她为难的说道:“其实还有一些关于薄总的事情,我没敢和你讲。”
南桑愣怔的看向她,“什么事?”
高庆子微微抿起嘴唇,道:“我们公司其实之前私下都在流传有关于希云资产继承的事,后来因为处理了八卦这些闲资的高层,所以后面没有人敢再提及这些事情。”
“希云曾经的继承人是大公子薄凌翰,那时候薄总在创瑞没有任何实际话语权,因为身份特殊的原因,薄总小时候在英国长大,不敢回国。”
“薄总挺可怜的,即便努力念书在伦敦大学获得外贸经济硕士学位,回国后也只不过被薄朝宗安排为希云分店的大堂经理职位,他一直都不受薄家待见,那时候在酒店时常受原配和大公子的欺凌,希云的高层和员工都趋炎附势,每个人都会在业务上难他。”
“后来,因为发生在意大利的一起车祸事件,原配和大公子双双命丧,薄总才成为薄家唯一继承人,接手希云。”
高庆子讲述完后,看向南桑,“所以曾经大家都私下流传,薄总和薄总的母亲很有可能是制造这件车祸事故的幕后策划人。”
南桑只觉得大脑嗡地一声,呼吸停滞,她虽然之前在那些八卦新闻上看到过一些有关薄家的传闻。
但现在听高庆子讲完,她内心还是无法平静。
南桑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觉得这些事情都是虚构的吧,很有可能是哪些无良媒体刻意编纂的,博人眼球。”
高庆子厥起唇,“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觉得你和蒋夫人接触时还是要谨慎点为妙,毕竟她的阅历和经历不属于一般女人,而且现在还不清楚她对你的态度。”
说到这,高庆子瞅向南桑,问道:“诶你感觉她喜欢你吗?”
南桑摇头,“我不知道。”
她和蒋碧凝只接触短短1个多小时的时间,对于对方是否喜欢她,南桑心底也没有称。
但想到这件事,她有些苦恼,两只手抵在下巴处,叹了口气,说道:“但我不想再经历之前的事情了。”
她两只乌黑的眼珠倪向对面的高庆子,向对方倾诉道:“你也知道我曾经面对陈萍时战战兢兢的,不管做了多少讨好对方的事,她仍然不喜欢我。”
高庆子伸手抚摸着南桑耳手背,安慰她,“陈萍那个女人精致利己,是典型的势利眼,你帮贺家那么多,到头来她不但不感恩,还对我们大美女桑桑嫌这嫌那的,啊呸。”
南桑两腮挤出无奈的笑容。
高庆子一双眸子探究式的朝她凝去:“那蒋夫人邀请你去参加她的生日宴,这事薄总知道吗?”
南桑摇头,“蒋碧凝让我暂且不要告诉他,说是到时候给留个惊喜。”
高庆子眼眸微微眯起,目光中夹着狐疑的光,“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
她啧了声,又说道:“不管怎样,既然她已经邀请了你,你最好还是去一趟,礼节什么的都做到位,其他的暂时别想这么多。”
南桑搅动着玻璃方杯里的吸管,说着,“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
1月的京市小雪绵绵。
连续下了几场雪,阳光终于从层叠的云絮中冒出,金色的光若钻石照着整座城市,街道以及树梢堆积的雪逐渐融化,空气开始回温。
南桑这两日工作行程安排的紧密,但她还是和董贺娜商议腾出了1日的时间赴宴,她提前让助理小姬去爱马仕专柜买了只限量版的包。
上次,她见蒋碧凝提着黑色Brikin,便知道她的喜好,这次,她特意配货买了只很难买到的黑房子鳄鱼皮“黑夜”Birkin。
希望能够戳中对方的喜好。
南桑抵达东华弯别墅后,她把礼物递给阿姨,然后被一路带到后花园的庭院内,穿过碎石汀布,她瞧见那边的休闲凉亭处,有几名富太太和衣着贵气的女人。
蒋碧凝就坐在其中。
面对这些生面孔,南桑有些拘谨,但仍然提着包走过去,到对方面前时,南桑礼貌的打招呼,“蒋阿姨您好,祝您生日快乐。”
蒋碧凝嘴角微微上扬,回应着,“小南你来了。”遂尔扭过头去和身旁的几位富太太介绍,“这位是南桑,我请来的客人。”
面前这几位富太太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她面色红润冲着大家打招呼,“大家好。”
富太太们冲她礼貌微笑,蒋碧凝说道:“随便坐吧。”
南桑面含笑意的回复,“好的。”尔后转身从阿姨手中拿过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阿姨,这是我送给您的生日礼物。”
蒋碧凝回以礼貌的微笑,“谢谢你,有心了,先坐下来大家一块喝点下午茶。”
南桑点头,然后坐在一旁。
那方不远处的草坪旁,赵箐正在烤烧烤,自从南桑被阿姨带进来后,她眼角余光一直跟随着这边的方向。
她拿着刚烤好的一盘牛肉串,踩着细跟高跟鞋‘哒哒’朝着凉亭的方向走去。
南桑安静的听着这些富太太聊天,只觉得坐如针毡,她想着薄宴西到底什么时候会过来,希望他能够及时出现,解救这个尴尬的局面。
就在南桑局促时,眼前忽而落下一道靓丽的身影,女人穿着整套的黑色连体西装,踩着高跟鞋,短发,麦色皮肤,五官线条立体,耳垂带着硕大的梵克雅宝红色四叶草耳环。
对方干练酷飒的气质很能惹人注目。
赵箐将烧烤放在桌上,对一众富太太们说道:“来,大家常常我的手艺,在南非时我可是经常烤串,没人比我更会干这个。”
赵箐的话引得一帮富太太热议,穿着白色大衣的太太拿起烤串,说道:“那我可就得要先试试了,小箐烤的肯定很好吃。”
几位太太相视而笑,这时,赵箐忽然转过头,和南桑对视,“你就是南桑?”
突如其来的问句促使正在失神的南桑微微顿住,她连忙颔首道:“是的,你好。”话音刚落,南桑面色讷讷起来,眼前的这位女人长相很熟悉。
脑海中的某根天线搭接,她立刻想起曾经在医院里见过对方,上次,薄宴西出院时,她和蒋碧凝同时从病房内走出来。
就在南桑思忖时,蒋碧凝突然笑言:“南小姐,这位是赵箐赵小姐。”
南桑连忙道:“赵小姐好。”
蒋碧凝和赵箐互相对视了眼,继续说道:“赵小姐和宴西相识多年,不知道宴西有没向你提起过。”
南桑懵懂的摇着头,“我记得我们上次好像在医院门口见过,是您吧,赵小姐?”
赵箐双手抱臂,说道:“你的记性可真好。”
南桑尴尬地笑了笑。
赵箐又扭过头去,对蒋碧凝说道:“宴西怎么还没回来,要不然,我去给他打一通电话。”
蒋碧凝挥手,“去吧。”
赵箐礼貌的和南桑点头示意,拿着电话往那边草坪旁的流水景观池的位置走去,南桑盯着她的背影。
想着,她是谁?好像和他关系很好?
第079章 079
南桑在那坐了一会儿, 随后,赵箐拿着电话回来后,对蒋碧凝说道:“刚打给他, 那边说等会就到了。”
话音落下, 其中有位富太太冲蒋碧凝挤着暧昧的眼神,调侃道:“小箐和宴西可真是檀郎谢女, 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可不是呢,要是你们薄家和赵家联姻,铁定成为佳话, 到时候肯定会是一场世纪姻缘。”
富太们的调侃声悉数落进南桑耳中,她坐在那,忽而感觉浑身僵硬,像是被土泥湖住动弹不得。
她刚刚听到什么,赵箐和他联姻?
南桑瞬时不知道自己该做如何反应, 只觉得脸颊的肌肉变得僵硬, 无法作出自然舒适的表情。
她目光怔然的看向那边的蒋碧凝。
对方仍然端庄不失礼的淡笑着, “小箐这么多年都全心辅佐宴西,为宴西的事业还有我们家都付出很多,如果小箐有这个想法, 我自然是乐意的。”
南桑呼吸滞住, 她感觉到大脑有种发蒙的感觉。
富太太们仍在互相调侃,说笑,赵箐时不时把眼神朝自己撇来,那目光,和上次在医院病房门口时如出一辙。
明明是笑着的却有种精明的打量, 审视,或者是充满敌意, 就像某种逐猎的气息,南桑此刻才彻底明白,蒋碧凝邀请她参加生日宴其实就是场鸿门宴。
对方并不是诚心邀请她赴宴,而是借机告知她,心中已有准儿 媳的人选,正是这位曾经在医院门口遇见过,他对自己只字不提,就连她问起时也避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