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呈礼蹙眉:“我给你工资是打水漂的?”
宋言说:“要送太太,肯定是您的心意重要。”
负责人安静站在一旁,瞄了眼手机屏幕上的男人,怎么看他家少爷都是俊美帅气。
不知道少奶奶是什么样的。
宋言提醒他:“你再介绍一下。”
负责人适时开口:“四少爷,您看这边,卡布奇诺、弗洛伊德都挺适合,还有……”
宋言将镜头对准那边,数不清的品种与颜色,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新婚爱人。”
他还没说完,温呈礼已开口打断。
负责人立刻看过去,在一众花头差不多的玫瑰里,那种花头要格外大一些,粉得恰到好处。
“是这个。”他立刻取出一枝,忍不住笑:“这种玫瑰温柔漂亮,花期也久,名字正好,少爷真会选。”
宋言觉得他真会拍马屁。
新婚爱人这种玫瑰花瓣柔弱,粉白渐变的颜色,香味淡淡且甜,温柔仙气,也挺像祝从唯的气质。
宋言问:“老板,要九十九朵吗?”
温呈礼没听他的,“五十二朵。”
九十九朵太多,太过招眼,想必祝从唯也不想在工作场合收到这么大束的鲜花,十几二十朵也太少。
宋言立刻催负责人:“包得漂亮点,尽快,现在就要。”
负责人白他一眼,他能听见,不用他转达,挑了最新鲜的,搭配好,末了,又取出精致贺卡。
宋言惊讶:“你这还有这个?”
负责人说:“我们这里自然什么都有,少爷想要的,我们都能准备好。”
宋言:“……”
不好,是冲着他来的。
他感觉自己第一秘书的地位在受到威胁,没想到这庄园里竟然藏着比他还能拍马屁的人。
负责人问:“要写什么吗?”
问的视频通话那头的正主。
只听男人清润的嗓音,如玉击落声:“就写——”
“新婚快乐,日日快乐。”
-
“外面好像来了个帅哥。”
“在哪里?”
“阿姨刚刚说,帅哥坐在车里啦,不知道来找谁的,车里还有花呢。”
一个女孩笑道:“阿姨说的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说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好看,我怀疑她在胡说,哪有帅哥到殡仪馆来送花的……”
祝从唯从馆里出来时,就听接待大厅里的几个女孩在讨论着,要是能出去果然早就出去了。
她一听就觉得是温呈礼。
果然,走出殡仪馆的区域,便看到了车窗开着,男人侧颜轮廓优越,正望着窗外。
看到她时,温呈礼正在接电话。
是关于国外分公司的公事,本是一件高层可自己做决定的事,还要到他这里,多余且浪费时间。
殡仪馆外是老城区。
他漫不经意地看着破败与荒芜的景致,视野里祝从唯走近,如一抹鲜活的亮色。
“这种小事不要烦我。”
温呈礼眉心松了松,斥了一句,结束通话。
庄叔为祝从唯打开车门。
她上车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放在后座中央的粉色玫瑰,车里不再是熟悉的沉香,而是淡淡的甜香。
祝从唯知道不可能是给别人的,所以只能是自己,明知故问:“这是送我的吗?”
“嗯。”温呈礼声线轻懒,看着她,“庄叔提醒我了,今天也算是约会,如果空手那我确实失礼。”
“……约会?”
“怎么不算呢。”
“这是什么花,看着真温柔,好像比粉荔枝的花大。”她不再纠结约会一词。
“新婚爱人。”他答。
这个名字还挺巧的,符合他们现在的状态。
祝从唯怔了下,他不会是特意选的吧。
她抬手,指尖搭在花瓣上,触感柔软舒适,意外的喜欢它,凑近嗅了一口,心间微微漾着轻松。
没有人会不喜欢漂亮鲜花。
一种不真实感在心里蔓延,无论是约会还是送花,都不在她想象的合约结婚里发生。
就好像,真的在谈恋爱一样。
祝从唯翻到贺卡,看到上面的祝福语,垂下眼,轻声问他:“要做得这么万无一失吗?”
领证之前,她以为只要大事上做出恩爱痕迹就可以,没想到生活细节也要注意。
温呈礼的目光始终在她脸上,稍稍低头,压低音量。
“要滴水不露,最好新婚夫妻之间该做的都做。不然被发现,前功尽弃。”
他的声音与祝从唯梦中低沉的声调意外重合,方才心头的虚幻感更强。
温呈礼不知她心底在想什么,他从前很少去关心女孩子的心思。
看她表情没有刚才那样开心,也不由得想去猜因为什么。
“关于婚戒,你有特别喜欢的大小、款式吗?”
他一开口,又是青松淡雅的嗓音。
祝从唯转头,抬眼望过去。
这男人不知何时伸手,随手拨弄她怀里玫瑰的花瓣,修长手指挑逗着,漫不经心的倦懒,唇角微扬,恣意松散。
温呈礼刚才看她这样做,也学着玩,确实有点乐趣。
就是花瓣太柔弱了,不经碰。
“暂时还没有,以前没怎么关注戒指,不过……”祝从唯没发现他做下的恶事。
她只提出一点要求:“可不可以不要太大?太大了不好。”
温呈礼若无其事般收回手,取出一块绒质方巾,先递给她擦手。
又问:“不喜欢太大的?你说的太大是多大?”
祝从唯怀疑自己可能被范竹分享给她的某些书影响了思维,总感觉他们的对话好像哪里不对。
他问的明明正正经经。
唉,她最近联想能力有点丰富。
看她走神,温呈礼缓声说:“戒指的尺寸大小可以随你喜欢。”
第20章 惊喜 恩爱。
“我指的是钻。”
祝从唯顺手接过他的方巾,材质很软很舒适,不知道是什么绒做的。
她解释:“我怕你可能需要比较奢华的对戒,但我工作不适合戴,也最好不要戴。”
单位里戴大颗钻石的戒指,一来有炫富嫌疑,容易有流言蜚语,二来也不方便。
像他们给逝者进行清洗化妆,结束后自己也要消毒,哪里适合戴戒指。
“好。”
温呈礼很简单地就应了。
祝从唯松口气,他还真是有求必应,一点也不强求,很奇怪,一般这种身份的,好像都有自己的想法。
比如她那位副馆长领导,经常发号施令,思维固执,范竹经常偷偷和她吐槽。
像温呈礼这么好说话的上位者可真少见。
祝从唯以前没去过望月楼,但也听过,宁城无人不知的老字号,和温家的如意斋相仿,只不过一个是珠宝店,一个是香店。
这些百年氏族起家后经营范围扩大,国内外涉足,但都留着老字号,以至于连外地人来宁城都会去逛。
到了目的地,直接从地下停车场走沈家的专用通道。
温呈礼说:“这里现在属于沈经年。”
祝从唯记起来了,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外甥”。
店长等到人来,露出笑容:“温先生,温太太。”
早在昨晚,温家就通知要过来选婚戒,这可是大老板的姻亲,她们早就准备齐全。
这家店是总店,店长也是宁城本地的负责人,她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位新晋温太太。
没见过,不是哪家的千金。
但她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温先生与她感情似乎不错,因为祝从唯下意识地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