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于这男人,从一开始只觉得他脸好看,有兴趣,到后来因为他手段太狠而怕他,渐渐的,又发现他思维其实蛮单纯,开始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看他眉头紧锁,不由也有几分可怜,就问:“实在不行的话,你低个头算了?”
毕竟爷孙,只要他愿意低头,忠爷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但钟天明却仿佛没听懂,反问苏娇:“低什么头?”
苏娇也是反问:“那你叹气干嘛?”
钟天明陡然抬头,伸两根手指,说:“今天居然才周三。”
苏娇愈发不明白了:“周几又怎样?”
钟天明来了句:“你说了要到下周,可是今天才周三。”
苏娇陡然想起来,她昨天承诺过,到下周,会让他做那种事情。
要知道,忠爷出手就是辣招,差点就送钟天明去坐牢的,按理,他现在该思索的事情应该是怎么对付忠爷,是要低头认错,还是要对方硬碰硬。
要硬碰硬的话,又该怎么做吧。
但是青天白日,还有大祸临头的情况下,他想的竟然还是那种事情?
苏娇觉得不可思议,皱眉半天,小声问:“你就那么想?”
钟sir在这方面从不掩饰自己,坚定点头:“想。”
转而看看表,再来了一句:“我再有三个小时回单位,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钟天明不但做事,在生活上也是攻击性很强的那种人。
他也在尽可能压制,掩饰自己的欲望,但是只要有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弃争取的。
就好比此刻,妻子两眼关怀,满脸忧虑,就是他为自己争取福利的最好时机。
果然,她舔了一下饱满的唇瓣,眼神微低唇角一勾,看样子是要答应了。
终于,饿狼又能享受一顿饱餐了。
但也就在这时,煞风景的电话响了起来。
钟天明也不知道是谁要坏自己的好事,一把接了起来,语气很不好:“苏记酒楼。”
但立刻,他又乖乖把电话递给了苏娇,低声说:“乔老。”
是乔震,在旅馆那间窄窄的房子里想了快24个小时了,终于打电话给苏娇了,开门见山,他就说:“闺女,我同意你说的,咱们合作吧。”
苏娇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乔震轻松上市的人了,他要不傻,就该答应她的。
她说:“好的。”
又笑着说:“那咱们就合作愉快?”
乔震却说:“孩子,你可能不太懂,我们的国有企业是很多人赖以生存的饭碗,如果搞砸,那些人的饭碗也就没了,他们要活活饿死的,所以,如果这件事有什么闪失的话,我将会成千古罪人,死难其咎。”
苏娇天性总归是善良的,听不得这样的话,于是问:“你是不是还得坐牢?”
乔震先是哈哈一笑,再说:“我蹲了十年大狱,大不了再蹲十年,我不怕。但我怕职工们要挨饿,要受穷,那比叫我蹲大狱更加难过,更叫我无地自容!”
第72章
钟天明简直胆大妄为。
这边苏娇捧着话筒,正在跟慷慨激昂的老外公聊天,听他的悲壮陈词,只觉得耳边一热,脖颈痒酥酥的,抑制不住的倒抽一口冷气。
天杀的,他叼上了她的耳垂,舌尖轻扫,苏娇当然要躲:“唔~”
钟sir倒是停了,但依然在她身后,双手掐着她的腰。
他粗蒲扇的双手一环,愈发显出她腰肢的柔软纤细,钟sir喉头咯咯作响。
因为她没回话,那边急脾气的乔震误解了:“你不信我?”
立刻又说:“闺女,诚信是前提,如果事成,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但如果你不信任我,也不理解这件事的意义,上万职工的生计,我不敢交给你。”
要不是这老爷子是苏娇的外公,还蹲了十年大狱,她是真没那个耐心哄他。
但要说全香江有那么一个人理解这老爷子的话,非她莫数。
她说:“我当然懂。”
立刻又问:“您知道我明明有许多赚钱的方法,为什么非要开酒楼吗?”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人,开酒楼很正常。
但要是季胤的女儿,还深得他器重,就该去玩高利贷,去炒股赚大钱,而不是经营一家只有十张桌子的小酒楼。
乔震未语,同时苏娇耳边一热。
是钟天明,他再度叼上了她的耳垂,小心翼翼,唇瓣轻濡。
虽然苏娇讨厌那种被侵入的疼痛感,但于这种程度轻微的吻并不排斥。
耳厮鬓磨间她只觉得小腹涌起一股暖流,涌上全身,酥酥麻麻的,格外舒适。
怕老爷子听出异常,她既不敢哼也不敢动,还得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处于正常态,她说:“因为不论我阿爸还是我表哥和阿鸣,都是既没学问也没能太高能力的普通人,也只能凭体力赚一份辛苦钱,有酒楼他们就有收入,我的心也才能安稳。”
其实在这方面,钟天明的看法跟苏娇是相左的。
他并不赞成妻子劳心劳力开酒楼,也觉得周进财和苏鸣就该出去自己谋生。
苏娇也该干点轻松,不累人的工作才对。
只不过他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身柔性硬,是个极刚强的性格,也就不劝她罢了,当然,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而她只要不反对,他就肆无忌,要更进一步。
人和人的立场不同,看法当然也不同。
所以钟天明不赞同的事,却引得乔震一阵哈哈大笑。
显然,他很认同孙女的态度。
这倒把钟sir吓了一大跳,好半天没敢更进一步。
乔震紧接着来了句:“看来你还真是红革教育大的,脾气跟我一脉相承。”
又说:“不是人人都想着暴富赚大钱的,大钱也不是人们只要想来就能赚来的,够不够聪明,有没有天赋和机遇更重要,普通人只想吃饱饭,再有点余钱,而我跟你一样,要照顾的是那些不想赚大钱的普通人,只不过人更多,有成千上万个。”
算是志同道合,苏娇一句话说到他心坎上,也把老爷子的疑虑给打消了。
不过苏娇也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您说到做到,没再抽烟吧?”
事关千万人的饭碗,当然要郑重。
老爷子整整想了一天一夜,要思考,他习惯抽烟的。
他也不撒谎,坦然说:“有。”
苏娇生气了,高声说:“你竟然不守承诺,太过分了,合作取消!”
至少有二十年,乔震没跟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打过交道了,而在他看来,抽烟只是件很小的小事,他今天总共也就抽了一包而已,女孩却因为这个要跟他翻脸?
她说翻脸就真翻脸,啪的一把挂了电话。
也就在这时苏娇面前陡然一黑,才发现钟天明把窗帘给拉上了。
下一秒他直接开启攻城略地。
……
这地方并不适合干那种羞羞的事儿。
苏娇趴在书桌上,手还搭在电话上,而虽然她竭力控制着不出声,但老旧的桌子却在连续不停的咯咯作响。
也是奇怪,偏偏就是这个场景下,苏娇竟然头一回发现,那种事儿似乎别有一番滋味,她居然有了疼痛以外的,另一种新奇的感受,她甚至希望别有人打扰才好。
不过大白天的,要无人打扰才叫奇怪。
随着楼梯嘭嘭嘭一阵响,传来季凯的声音:“眯眯,我回来啦!”
无猫应答,他只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就来推门了:“咪咪,你在抓老鼠吗?”
门是反锁着的,季凯一把没推开,钟天明也陡然而停。
季凯转到了窗户一边,虽然钟天明立刻伸手去搡窗户,可也差点被他推开。
季凯警惕了:“是谁在欺负我家眯眯吧?”
再猛推门:“眯眯,眯眯!”
幸好眯眯不算太傻,听到主人回来,懒洋洋的喵呜了一声。
苏娇同时也挣开男人,恰这时电话又响,她接了起来,继续跟老外公讨价还价。
钟天明开门出来,季凯就在一旁守着,探头一看:“你俩在干嘛?”
钟sir当然直奔厕所,也不说话。
季凯还是觉得不对劲,一脚踩上厕所门:“你欺负苏小姐了吧,我都听到了……”
钟天明回头,却说:“忠爷已经向马驹下达命令了,要不计一切代价绑走你了,凯少,从现在开始,如果你不想于不知不觉间被人绑走,就得警醒点儿了。”
绑架?
季凯怀抱着他的傻猫,当场懵逼。
他终于开始读书了,也才过了两天舒适日子,今天还从学校拉了一帮同学来苏记吃面,这怎么又有人要绑他了,那他还怎么上学,怎么社交?
还有,忠爷跟他爸向来维持着君子之交,处的还不错,为什么绑他?
再一想季凯明白了,坊间传言阮天浩被他爸绑着的的。
所以忠爷以牙还牙,就要绑他。
他下意识收脚,钟天明也哐的一声锁上了厕所门。
过了好半天,季凯抱起猫猫擦眼泪:“我怎么就那么命苦啊我。”
……
再说苏娇,她和乔震的合作大方向已定,剩下的就是商量细节了。
她的细节依然集中在乔震的衣食住行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