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远处响起一声:“杀人啦,救命啊!”
苏娇出来时丧辉已经不在了,只有金花姐流着鼻血坐在大街上啼哭。
街上也正流传着爆.炸性的大新闻:
“天后街的梁少竟然跟金花姐夜夜滚床单,一夜七次,简直活嫪毐!”
“据说金花姐拿丧辉的钱包养了梁铖,果然姐儿爱俏。”
“梁铖不是说是胤爷的干儿子嘛,穷到做鸭换钱了,不能吧!”
“狗屁的干儿子,真要干儿子,胤爷怎么也不帮他找份工作?”
“留过洋的海龟都要做鸭赚钱,九龙的就业形势也太严竣了。”
听着这些话,周进财只觉得自己脸都臊的没地儿搁了。
他心说梁铖做鸭换钱,这事儿周进莲知道吗,她还愿意跟着他?
苏鸣看苏娇,却是一脸幸灾乐祸:“阿姐,幸好你没有嫁给梁铖,嘿嘿。”
苏旺也是这么觉得,而且一对比,他就愈发觉得钟sir那个女婿好。
苏娇觉得今天的事有点匪夷所思,还有点蹊跷。
因为就她所知,金花姐虽然品行方面问题很多,但在男女之事上并不乱。
她直觉应该是钟天明在搞事,用一种别样的方法帮她整梁铖。
所以她喊大家:“咱还营业着呢,赶紧回去干活。”
管这些脏事臭事做什么,赚钱才是王道。
今天她准备了共计60份面,60个菠萝包,晚七点半正式售罄。
跟原来比,他们的工作量少了三分之二,但虽然今天好些老客都没收钱,可也收入了将近两千块,而且晚上八点半他们就做完扫尾,可以休息了。
这要客源不断,确实比原来轻松了太多。
至于利润具体能到营业额的多少,也要苏娇具体核算过才知道。
大家都去喝冷饮看电视了,她在天台上算账。
她正压着计算器,楼下响起钟天明的声音:“季凯没有胃口是因为被毒.品破坏了他的味蕾,跟食物没有关系,再等两个小时吧,他要再不吃饭,就让他回家去。”
跟他一起来的是陈明,一看店里黑着,说:“难道酒楼今天没开张?”
苏鸣其实一直在等他们呢,忙的打开后门,笑着说:“今天生意特红火,面早就卖完了,但我留了两份给你们,稍等会,我这就给你们下面。”
陈明摆手:“面给钟sir吃吧,把我订的菠萝包给我就好。”
又对钟天明说:“苏小姐说的,微波炉叮35秒钟风味会最佳,我先试试吧,只要凯少愿意进食,我们就可以继续跟他合作,我先回了,下周再换你值大夜。”
阿sir们动不动大夜班,最近钟sir能回家睡,全是跟陈明换的班。
他在楼下洗了澡才上来,苏鸣恰把面端来,顺带跟他讲新鲜事:“姐夫,梁少因为给堂口大哥戴绿帽而被对方给打了,你猜猜,他是跟咱们巷里的谁有一腿?”
钟天明挑面,打断他:“去休息。”
见苏娇坐在花架下面,又问她:“大小姐没给花浇水吧?”
自打买了花,他防她就防的跟防贼似的。
苏娇翻个白眼,但偶然一瞥,指他耳后:“怎么受伤了,谁抓了你?”
钟天明一碗面不过三口刨完,吃的太急,会渴,正想找茶杯喝水,苏鸣又递来一瓶冰镇的亚洲沙士:“刚出冰柜的喔,还有,梁少是跟我们金花姐有一腿喔。”
钟sir接过饮料,再重申:“阿鸣,去休息。”
这才跟苏娇解释:“今天来了个犯人,是个瘾君子,抓捕时他反抗,挠了我一下。”
苏娇忙问:“怎么没做包扎处理?”
瘾君子一般都携带有各种性.病的,不论医护还是警务人员一旦被抓伤,流程就是立刻进行消毒处理,三五天内还要上医院查血,防传染病的。
钟天明想起身,但苏娇说:“你坐着,我来吧。”
她的耳朵也才刚刚好,碘伏棉签,纱布什么的摆在桌子上,端了出来,就见钟天明已经挪到最凑近灯光的位置了,而且坐在她平常坐的小凳子上。
还不止一处,他发缝里也有一处,看着是小伤,但是指甲挠的,很深。
苏娇举棉签:“这就当是补偿我小时候打你的喔。”
小时候打过他的,现在用帮他包扎伤口来还,她觉得这很公平。
不是错觉,钟sir嘴巴虽然紧抿,但眼睛在笑。
他声音低低的:“好。”
要处理伤口得拂开他的耳朵,可她才一碰他,他立刻躲头。
苏娇忙抚他耳朵:“是不是弄痛你啦?”
又为自己挽尊:“我也是第一次,你忍耐一下。”
钟天明还是一个字:“好。”
她再摸他耳朵时他又躲了一下,但立刻又把头怼了回来。
虽伤口不大,但苏娇处理的很用心。
她把纱布剪到拇指盖大小,认认真真把两个伤口都贴了起来。
还别出心裁的把创可贴都放到了头发下面。
再仔细端详,她有点惋惜:“贴的真好,可惜你看不到。”
钟天明人高马大,屈居在个小板凳上,灯光下他的大影子像个大黑熊。
他柔声说:“我想也很漂亮的。”
只看大小姐那张小小的脸蛋儿上自信而张扬的笑,他就知道必是极好的。
但她可不是你随便拍拍马屁就能糊弄得了的。
似笑非笑斜挑眉,她说:“钟sir都没看到,怎知它好看?”
钟天明闭眼,柔声说:“因为大小姐的审美和动手能力从小都是顶尖的。”
苏娇经常被人夸,可她得说,钟天明这家伙虽然一脸凶相,但嘴巴似乎比梁铖的还要甜,还要会说,夸人也够艺术,可这就又搞的她又很迷惑。
因为如果他小时候嘴巴也那么甜,说话好听,她应该很喜欢他才对。
又怎么可能会经常凶他,还打他的?
她端起盒子才要走,钟天明又指耳朵:“这儿还是有点痛。”
她抓上他耳朵轻抚再仔细看:“好的呀。”
钟天明双手攥拳,闭着眼睛,声柔而颤:“你再仔细看看呢?”
苏娇仔细看:“没有破呀。”
街面上人已经很少了,金花姐的哭声就显得格外刺耳:“我冤枉啊!”
“我跟梁少怎么可能,我简直冤比窦娥。”
苏娇一把推开钟sir的脑袋,挪开发财树,目击热闹。
郭方老爹来了句:“你可不冤枉,我做证,你经常到我家店里给梁铖打传呼。”
又问:“你真的包养梁铖了吧,所以把钱全送给他去炒股了。”
金花姐一噎,旋即咒骂:“你个老不死的管好自己吧,小心明天遭雷劈!”
她确实经常打梁铖打传呼,但并不是为了偷情。
可现在丧辉把梁铖打到住院了,且不说他俩之间最终如何处理。
丧辉以后肯定不会再跟她好了。
而且他是混社团的,说不定还会做掉她,她该怎么办?
回头看到苏丰提着只蔻驰的手提袋鬼鬼祟祟上苏记,她又臭骂:“垃圾滥仔,听说梁铖是被你打的,小心点吧,你早晚被人做掉。”
还不到睡觉时间,除了苏旺因为要早起而睡得早,苏鸣和周进财还在天井里纳凉看电视,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俩人同时瞪眼:“我们这儿不欢迎你。”
苏丰硬着头皮往里闯:“我找我妹夫,要你们管?”
见两人还不肯让路,一手掰一个,他声音谄媚:“钟sir,是我呀,阿丰。”
再摇摇手提袋:“有人给你和阿娇送礼,我给你们带礼物来了。”
他提的正是梁铖给苏娇和钟天明准备的新婚贺礼。
当着钟sir的面他当然不敢撒野,但也习惯成自然:“阿娇,我饿了。”
“你都多大人了,饿了不会自己找饭吃?”苏娇反问。
苏丰嘿嘿笑:“自家酒楼开业,我留着胃口吃咱自家的饭呀,还有我的朋友们……”
苏娇突然抓钟天明:“他开玩笑的,你才受过伤,别乱动手!”
钟天明:“……”
苏丰:“……”
又问:“钟sir受伤了,谁敢跟他动手的,不要命了吧?”
苏娇嫣然一笑:“我打的,不行吗?”
又一指头戳上钟天明的脑袋:“我们起早赶黑的容易吗,你自己免费吃也就算了,还带帮子狐朋狗友上门,想打肿脸充肿胖子,以后再来,我全部打出去!”
开酒楼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熟人要不要收钱。
苏旺从来不收钱,所以苏丰苏琴,甚至周进莲都经常带同学们上门大吃大喝。
但苏娇要改规矩,以后像苏琴和周进莲,苏丰等人,她统统不接待。
现在就看钟sir会不会给她面子了。
苏丰在看,苏鸣刚才就上楼梯玩儿,此时也在看。
钟sir近一米九的身高,臂膀都比苏娇的脸还大,却被她指头训,他挨得下来?
答案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