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林雾惊讶,“你开始坐下的时候都冷冷淡淡的。”
陈琢嗯了一声,告诉她一个秘密,“隔天我又去了酒吧。”
林雾恍然大悟,“你又去了?”
陈琢点头。
林雾傻眼,陈琢低语,“还记得我说,我们第二次见面不是缘分这句话吗?”
林雾想起来,后知后觉,“你……是特意去酒吧的?”
陈琢:“是。”
他不止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隔天去了,在之后的很多天,他都去了。
所有林雾误以为的突如其来的缘分,其实是陈琢的蓄谋已久,刻意为之。
他在那几天跟酒吧酒保都混熟了,还打听到了林雾去酒吧的规律,一周一次,不出现意外的话,每次都是周五晚上。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喝几杯然后离开。
荷嘉云出现的那天晚上,陈琢能感觉到她一直在看自己。
当时他觉得奇怪,但没有深想。
直到林雾出现,他才明白荷嘉云为什么会那样看他。
“那你第二次……为什么拒绝我?”林雾想起之前的事情,开始跟陈琢算账。
明明早就认出了自己,早就喜欢自己,还拒绝她的提议。
陈琢敛睫,轻轻地撞了下她的额头,“我不想和你做情人。”
他想和她谈恋爱。
林雾愣住,“可你后来还是答应我了不是吗?”
“因为我知道,”陈琢低下头,衔上她的嘴唇,嗓音低低道,“想要跟林律拉近一丁点儿距离,在当下那个时候,只有同意你的提议。”
陈琢能屈能伸,也有自信,能够让林雾为自己动摇内心坚定的想法。
和她约定之日起,他就知道,他们绝不止于此。
闻声,林雾忍不住感慨,“……你好心机啊。”
陈琢挑眉,扣着她的腰肢贴近自己,“有吗?”
林雾抬头,“没有吗?”
“有,”陈琢承认,故作无奈地说,“没办法,不藏点别的心思追不到我女朋友。”
林雾:“……”
她被他的话逗笑,静了静道,“陈琢。”
“嗯?”陈琢低头,“想说什么?”
林雾沉默一会儿,“抱歉。”
她把他忘记了,现在还没想起来。
“说什么傻话,”陈琢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当时烧了几天?”
林雾回忆,“有好几天,第一天就烧到了三十九度,我随便吃了点药就睡下了。后来还是邻居发现我两天没有出门,把晕倒的我送去医院的。”
林雾还算命大,高烧几天不退被送去医院抢救回来。
醒来后人没变傻变呆,只是忘记了一些琐碎的事情。
陈琢呼吸微凝,抱紧着怀里的人,亲了亲她的额头,“以后不会了。”
林雾趴在他怀里,笑了起来,“我知道。”
两人紧紧相拥。
好一会儿,林雾仰起头问,“你就没有想过,我们如果在酒吧没有碰见,那——”
“我们会在公司碰见。”陈琢回答她。
林雾愣住。
陈琢再次亲上她的唇角,把她的假设驳回,“酒吧没有偶遇,那么我们会在去年冬天的写字楼重逢。”
他们有命定的缘分。
不是酒吧,也会在那栋写字楼。
所有的一切,早在冥冥之中注定。
陈琢和林雾年少时候的相遇,酒吧的重逢,写字楼的再见……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都在告诉他们,他们之间有一条隐形的线,会将两个截然不同,原有着天差地别的人绑在一起。
林雾被陈琢亲得意乱情迷,却还记得一件重要的事情,“应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从应娴雅留给她的卡片里不难看出,应娴雅应该早就知道陈琢暗恋她的事情。
陈琢不曾想她这会儿还惦记这个问题,他稍稍撤开些许,抬手擦过她唇上的水痕,解释说,“你还记不记得我发烧那一次的事情?”
林雾:“嗯?和她有关?”
“当时我陪着钓鱼的人,是她父亲。”在应娴雅父亲约陈琢钓鱼之前,他旁敲侧击和陈琢提了提应娴雅喜欢他的那件事,敲打他说这个年纪了,也是时候考虑终身大事了。
陈琢笑着说是,又说一直都在考虑。
应娴雅父亲愣了愣,看着他:“什么意思?”
陈琢没有隐瞒,看向应娴雅父亲告知,“应总,我已经有惦记的对象了。我们正在接触。”
应娴雅父亲愕然几秒,低声问他,“你对娴雅一点意思都没有?”
“没有,”陈琢说。
应娴雅父亲沉默,好一会儿才说,“对方是哪家千金?”
陈琢笑说,“未来她会是陈家的千金。”
只要林雾愿意,陈琢的父母会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说她是未来的陈家千金,一点儿也不夸张。
应娴雅父亲明了,陈琢喜欢的人没什么背景。
他定定地看了陈琢须臾,问道,“想好了?”
陈琢微微颔首,“想好了。”
他的工作不需要借助任何力量,他想要的他会争取,会得到。
再者,工作和地位于陈琢而言,是身外之物,他对权势有欲望,却也没有到不可或缺的那一步。而林雾,是他生命里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两者的孰轻孰重,陈琢一直都很清楚。
因为那天的约谈,应娴雅父亲和风行的合作暂且搁置。
陈琢并不意外,但也没有立即放弃。他认为应娴雅父亲是个理智的商人,最多就是为难自己一下,不至于真拿生意开玩笑。
事实也是如此。
应娴雅父亲最终还是选择和风行继续合作,只是他稍微地刁难了一下陈琢,让他半夜陪他冰钓。
应娴雅事后知道,去了一趟风行。
她问陈琢,自己是不是就真的那么差劲,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吗?
陈琢说是。
应娴雅愕然,眼眶瞬间红了。
“为什么?”她问陈琢,“明明我才是最早认识你的不是吗?”
陈琢说不是。
他看着应娴雅,忖度几秒,才跟她说了林雾的事情。
应娴雅和陈琢认识的时间太长,这么些年,她对陈琢来说是校友,也算半个朋友。
他无法像敷衍其他女生一样敷衍她,要让她死心,还是需要一定有说服力的因素。
“原来如此,”林雾慢吞吞地眨了下眼,“你就这么和她说了,不怕她哭?”
陈琢失笑,“哭也没办法。”
“那她哭了吗?”林雾好奇。
陈琢:“好像哭了。”
林雾扬眉,“什么叫好像?”
“我忘了,”陈琢记不太清,印象里是哭了。
“那她骂你了吗?”林雾追问。
陈琢瞧着她眼眸亮亮的样子,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骂了,她说我怎么不早说。”
其实陈琢认为自己很无辜。
他在应娴雅和他第一次表白的时候就拒绝过她,也不止一次说过他们之间没有可能。偏她就是不信,不死心。
陈琢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私事往外宣扬的人,自己暗恋林雾的事,他也只和孟洄周彻提过,他不可能跟全世界嚷嚷说,我不谈恋爱是因为我有个暗恋的女生。
那不是陈琢会做的事情。
想到陈琢挨骂的场面,林雾忽然想笑。
她抬手环上他的脖颈,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陈总委屈了。”
陈琢低头,和她鼻尖相抵,“林雾。”
“嗯?”
“我告诉你这些,没有要道德绑架你的意思,更不希望你产生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陈琢认真地和她说,“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我不需要你觉得不好意思,这么久才回应我的喜欢,知道吗?”
陈琢很担心林雾胡思乱想,觉得无法回馈他同等的喜欢。
喜欢这件事情,本身就很难对等的。
有的人喜欢多一点儿,付出多一点儿,很正常。他们不需要完全公平。
林雾一愣,“我没有。”
“我担心,”陈琢在她眉眼间亲吻了一下,“别那样想,不然的话,我会后悔告诉你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