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更早吗?是在游艇上玩游戏用嘴接纸牌的时候,还是,误以为她暗恋他的时候?
霜序跪坐起来,像个被勾起好奇心的孩子,追问:“什么时候?”
贺庭洲捏着她发梢扫了下她下巴:“等你喜欢我比喜欢你哥多的时候,再告诉你。”
“……”
霜序一面好奇,一面又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
“那我去找你,给你做情人,不是自己送上门了吗?”
“情人?”贺庭洲挑眉,“你给自己的定位是不是不太准确,谁家情人像你这么爱吃醋的。”
他似乎……的确没说过,其实贺庭洲对她的耐心,远超过对于一个身体交易的情人的限度了。
只是她先入为主地套错了公式,自己把这当做短期身体交易,殊不知就像一只羊主动跳进狼的嘴巴里,还跟他说:“你只能咬我三个月哦。”
他顺水推舟,就把她玩得团团转。
霜序有点懊恼,又恼不起来。
好像中了圈套,但这圈套里面藏着的不是意图伤害她的刀剑尖刺,而是一个等待她开启的秘密花园。
打开那扇门,是鸟语花香的桃源。
*
大半夜谈心的结果就是,翌日两人起床时,已经快中午了。
霜序打开房间门时,先伸头往左右看了看。
贺庭洲在她身后也伸出头:“看什么呢。有人埋伏你?”
“我怕我哥看见。”
贺庭洲轻哼:“怎么还躲躲藏藏的,睡了一觉失忆了,忘了昨天在你哥面前怎么跟我告白的了?”
“……”霜序已经懒得纠正他,“那也不能让我哥知道你昨晚睡在我房间。”
刚被抓到就睡在一起,也太猖狂了。
确认没人,霜序才从房间走出来,想起昨晚饭桌上的气氛,又转身叮嘱他:“你对我哥客气一点,不要故意跟他针锋相对。”
她知道贺庭洲介意她喜欢过沈聿,不管怎么说,那是把她养大的哥哥。
贺庭洲垂眸看她几秒。
“行啊。”他把脸稍稍低下来,“那你亲我一下。”
他配合得让人意外,霜序便凑过去,奖励地在他唇上碰了碰。
亲完一转身,看见沈聿站在不远处。
她怔了下,立马转头看向贺庭洲,他直起头,唇角勾着一个悠然自得的弧度,状似烦恼的口吻:“一大早就这么粘人呢。”
“……”
他故意的。
幼稚鬼!
被沈聿看见,霜序总有种早恋被家长发现的局促,大着脑袋叫了声“哥”。
沈聿神色里的那抹幽暗转瞬即逝,静默片刻,温声开口:“过来吃饭吧。”
其他人已经都在餐厅,看见她和姗姗来迟的贺庭洲,齐齐露出心照不宣的眼神。
贺庭洲的确信守承诺,没和沈聿较劲。
但两人之间那股隐隐的微妙依然没有消解。
霜序一边吃东西,一边查看微信上堆积的消息。
小廖在群里发了她在熊猫基地游玩的照片,舒扬问:【怎么只有你自己?我小学妹呢】
小廖回:【她回去哄小老板娘了】
陆漫漫给她发了一连串消息。
【听说你跟我表哥昨天晚上幽会被你哥抓了个现形,被发现的时候我表哥连衣服都没穿???!】
【我就一天没去,你俩就被逮着了?!】
【还没睡醒吗?都几点了!快给我回电话!】
哪里传出去的谣言,也太离谱了吧。
霜序回复的字都没打完,陆漫漫的电话就打过来。
“你终于醒了!”她重感冒,带着浓浓的鼻音,语气十分迫切,“昨晚战况如何?”
霜序义正词严:“什么战况,你不要乱说话。”
“我是说你哥跟我表哥。”陆漫漫兴奋地问,“他们打起来了吗?”
霜序瞄了眼旁边气定神闲的贺庭洲,又瞄一眼对面神色并不明朗的沈聿。
昨晚这两人之间的氛围实在说不上好,直到现在也没好多少。
她小声说:“你好像很期待。”
“谁不期待?你问问整个燕城谁不想看他们俩打一架?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吗?”陆漫漫懊恼不已,“我好恨,我为什么不在现场第一线,早知道我昨天就是打着吊瓶也要去看热闹!”
“你在家好好养病吧。”霜序说,“太八卦不利于身体健康。”
“心灵健康比身体健康更重要。”陆漫漫说,“错过昨天的热闹,我这一生都会在后悔中度过。”
霜序:“……”
岳子封昨晚宿醉,今天一副身体快要被掏空的萎靡状:“下午去马场玩吧,好久没跑马了。”
左钟说:“你昨天喝成那样还想骑马,酒驾容易出马祸。”
“就我这年轻力壮的身体,早代谢完了。”岳子封来了些精神,“妹妹也好久没去看你的小马了吧?”
山庄附近就是一个马场,霜序的马术是小时候沈聿手把手教的,沈聿给她养了一匹通体雪白的小马驹,几年不见,现在应该已经长大了。
霜序兴致被勾起来:“我的马怎么样了?”
“你哥给你养得好好的。”岳子封说,“小白马,贼漂亮。”
沈聿道:“想它就带你去看看。”
霜序刚一点头,旁边的贺庭洲切着牛排,漫不经心的调子说:“这么爱做饲养员,家里怎么没开个动物园。”
第145章 灿烂的小公主
沈聿如何感觉不到那股火药味,贺庭洲对他的芥蒂,正如他对贺庭洲,这一点他们两个彼此都心知肚明。
沈聿不咸不淡地接话:“小九喜欢的话,未尝不可。”
贺庭洲扯唇,刚要说话,桌子底下的脚被人踩了一下。
他瞥向一旁的霜序,她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却暗暗给了他一个眼神。
说好要对沈聿客气一点的。
贺庭洲倒是没再跟沈聿呛声,冲他微微一笑,懒不正经的腔调:“她喜欢我,你养我得了。”
沈聿淡定道:“这要问问司令的意见。”
“问他干什么。”贺庭洲混不吝地,“你连他都想养?”
沈聿:“……”
这话是真没法接。
“……咳!”霜序被汤呛到,急忙放下勺子。
让你对他客气一点,没让你胡说八道!
沈聿拿起餐巾正想递过去,对面,贺庭洲已经捏起霜序下巴把她脸转过去,慢条斯理地帮她擦干净嘴角。
“激动什么。他吃得又不多,你们家养得起。你要是嫌他难养,他还能再少吃一点。”
霜序把他的手拍掉:“你多吃点,少说话。”
贺庭洲眉梢微挑,捏一下她脸颊:“脾气见长。这就开始管上我了。”
沈聿的餐巾在手里拿了几秒,最后沉默地放下。
岳子封喝着汤,看看他,再看看贺庭洲与霜序,无声叹息。
你说说这。
下午到马场,霜序换上马术服,浅灰色的小马甲配白色紧身裤,黑色马术靴包裹住小腿,一身装扮干练而英飒。
她迫不及待来到马房,她的马已经被牵出来,沈聿正在帮她刷马。
这是一匹纯种阿哈尔特克马,它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叫,汗血宝马。
这种马以其独特的金属光泽闻名,而霜序的这匹马通体雪白,被毛细腻,在阳光下呈现出明亮的光泽感,显得洁净而高贵。
这匹马从小马驹时便被她养了,性格十分温顺,霜序抬手抚摸它的面颊,它乖顺地低下头来。
她惊喜道:“小白还认得我。”
她给小动物起名字的方式有些随性,那只丢失的乌龟叫归归,这匹白马就叫小白。
沈聿将软毛刷放下,道:“马认主。你不在的时候,它很久没撒过欢了,带它去玩玩吧。”
两人说话间,岳子封那些人换好衣服来到马房。
人群中的贺庭洲总是最为突出,黑色马术服完美地展现出他过分优越的宽肩长腿,马裤腰线收窄,骑士的优雅中和那一身锋利的气场,他信步走来,一身落拓风流。
岳子封走上前,摸了摸马梳理得整齐顺滑的鬓毛:“小白真漂亮。马中公主。”
沈聿纠正:“它是公马。”
岳子封改口:“小白真英俊,马中王子。”
这马的确很俊,毛发打理得十分纤尘不染,像吃露水长大的仙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