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洲抬眸看着二楼方向,没作声。
“哪来的小毛贼,胆子比天还大,知道这是谁家吗就敢闯!万岁呢?是不是对我们万岁下毒手了?”岳子封抄起桌子上的花瓶,就准备上二楼去跟胆大包天的贼决一死战。
脚还没踩上楼梯, 后领子被人揪住,直接丢出了门外。
一句话都来不及说,门板在他面前嘭地一声拍上了。
举着花瓶的岳子封:?
贺庭洲把外套扔到椅子上,踏步走上二楼,玫瑰花瓣从走廊一直铺到卧室门口。
他拧开房门,床上的花瓣凌乱四散,被子中央鼓着一个小包。
万岁一脸无辜地蹲坐在床边,头上、身上顶着几片被误伤的红色花瓣。
贺庭洲站在门口,无声勾了下唇。
他头往外一偏,万岁乖乖离开卧室。
岳子封端着花瓶在门外纳闷地站了半天,门从里面打开,万岁走了出来。
他跟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
霜序没想到贺庭洲会带人回来,听见岳子封声音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来不及多想,只能惊慌失措地躲回卧室,掀开自己费了半天劲才铺好的被子躲进去。
她隐约听见了贺庭洲上来的脚步声,但很快那声音便停了,剩下一片安静。
她等了片刻,毫无动静,不知道贺庭洲到底是进来还是走了。她这么大个人躲在被子里,难道他真的没发现?
她慢慢把被子掀开一点,露出脸往外看。
贺庭洲就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撑着额角好整以暇地看她。
敢情在这守株待兔呢。
“你怎么不说话?”她趴在被子里问。
“怎么不躲了?”贺庭洲反问。
“太闷了。”
贺庭洲说:“闷还不出来。”
霜序的神色明显在犹豫,犹豫之后她选择了重新缩回去,把自己蒙上。
贺庭洲稀奇地挑眉:“怎么了?出个差又跟我不熟了?”
霜序的声音从被子底下闷闷地传出来:“我困了。我要睡了。”
“你专程跑回来就是为了睡觉的?”
“嗯。”
“不是为了陪我?”
被子底下的人:“不是。”
贺庭洲从沙发上起身,脚步声靠近床畔,下一秒,被子的一角被掀了起来。
霜序急忙把被子从他手中抢夺回来,严严实实地盖回去。
这时候要是还没发现她有问题,这三年婚就白结了。
贺庭洲直接连同被子把人捞过来,右手从被下摸到她的腰,把她整个人翻了一百八十度,压在被子上。
霜序像一条离开水的鱼,极力挣扎,想把自己往被子里藏。
贺庭洲轻而易举地控住她双手双腿,笑音懒散:“化形了?这么怕我看。”
话音未落,他已经看清霜序身上的衣服,眼底那点散漫的笑意慢慢变化,凝成某种深幽的颜色。
不知是刚才扑腾那一通累的,还是由于羞愤,霜序整个人面红耳赤。
她心里一万个后悔,就不应该听小廖的馊主意。
第243章 结婚纪念日2
行程的繁忙总是容易让人忽略身边人的感受,事业固然重要,但在霜序的排序里,贺庭洲一定不会排在其他事情的后面。
所以她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和邀约,峰会一结束便直奔机场,赶在纪念日这一天的晚上回来了。
她知道这阵子自己太忙,不可避免地冷落了贺庭洲,所以想要哄他开心,但她一定是脑子抽风,才会去咨询母胎SOlO的小廖。
又一定是鬼迷了心窍,才会采纳小廖的建议,玩什么情趣。
也不知道小廖一个单身狗从什么渠道搞来的这种衣服——这甚至不能称之为衣服。
通体白色蕾丝与薄如蝉翼的轻纱,左右两侧是用丝带系起来的,轻轻一扯就会松开。
她细白脖颈上戴了一条蕾丝脖环,中间缀着一颗小铃铛,头顶上的白毛毛耳朵在被子里弄歪了,衬着她红透了的脸,活脱脱一只柔弱可欺的小白兔。
贺庭洲喉结滚了滚,早知道家里有个“惊喜礼物”在等着自己,白跟岳子封浪费一晚上时间。
他黑眸里浸染着鲜明的趣味,慢慢悠悠地,在她身上来回游走、端详:“今天是兔兔精?”
……什么兔兔精。
霜序浑身都烧得慌,偏偏被他固定着手脚动弹不得,就像砧板上一条待宰的鱼……不对,是兔子。
她既想穿越回半个小时之前,把这套衣服从窗户丢下去,又想蒙上贺庭洲的眼睛让他别再看了,但两者都做不到,干脆闭上自己的眼睛装死。
“听说兔子遇到天敌就会装死。”贺庭洲嗓音带着笑意,“怎么,怕我吃掉你?”
霜序脸颊发烫,但不出声。
贺庭洲好心地帮她把那两只兔耳朵摆正,捏了两下:“有尾巴吗?”
霜序马上说:“没有!”
贺庭洲把她翻过去,果然看到一颗短圆的、毛茸茸的兔尾巴。
“哪个山洞跑出来的,刚下山就学会骗人了?”
他饶有兴致地拨弄她的尾巴,霜序更羞窘了,把他的手扒拉开:“别乱碰。”
“为什么?”贺庭洲虚心请教,“尾巴很敏感吗?”
“……”
霜序羞愤欲死,趁机抓住被子又想藏进去。
贺庭洲这次直接将被子掀了,她的藏身巢穴彻底被端,躲无可躲,接着被贺庭洲捉住脚踝,拖回来。
他撑在她上方,高大的体型像一张猎网将她笼住了:“不是穿给我看的,躲什么。”
她身上那点布料穿了还不如不穿,遮盖不住玲珑起伏的曲线,反而更增添了一层朦胧的诱惑。
霜序已经无法想象半个小时前的那个自己是怎么把这套衣服穿上的了。
不过小廖果然没说错: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抗得了兔女郎。
穿这个本来不就是为了哄他开心的吗?想通这一点,霜序的羞耻感减轻多了。
“最近忙着工作,陪你的时间太少了,我想让你开心一点。”
贺庭洲挑眉:“所以打扮成兔兔精勾引我?”
……怎么被他一说好像怪怪的。
“别装。”霜序说,“你明明很喜欢。”
贺庭洲笑了声,说:“很可爱。”
霜序耳根烫了一下,这次不再是羞愤。
贺庭洲把她抱起来,让她跨坐在他腿上,霜序双手环上他脖颈,主动吻住他。
这段时间聚少离多的思念都诉说在这个吻里,唇瓣的厮磨由浅至深,潜伏在空气里的情-欲迅速发酵,交缠的气息变得灼烫起来。
这衣服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丧尽天良的设计师设计,显然正中贺庭洲下怀。
他玩得起兴,一手掌着她腰,故意让她脖子上的铃铛跟着动作轻晃,听那脆响,一手探到她背后,去玩那颗兔尾巴。
霜序眼里漫着水润的迷乱的雾气,颤着声斥他:“你是不是变态?”
贺庭洲声线染着两分哑意,慵懒又轻佻:“宝宝,你穿这样我很难不变态。”
“……”
结束后已经夜深,洗完澡的两个人窝在客厅,霜序身上裹着毛毯,手里捧着专程从霖城带回来的芝士蛋糕,你一口我一口,跟贺庭洲分享着吃。
万岁和那只无辜的花瓶都被岳子封带走了,这栋别墅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人。
夜深而静,但黑夜不再是一场过不去的梦魇,贺庭洲抱着她,窗外的夜色铺开的是安宁。
霜序把蛋糕喂到他嘴边,贺庭洲没吃,低下头来吻了下她唇。
“三周年快乐,老婆。”
霜序笑起来,一对杏眼弯弯的,凑上去亲他一口:“三周年快乐。我爱你。”
第244章 抱孙子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凌晨时分,燕城的第一场大雪悄然降临。
清早霜序起床,看到窗外飘飞的大雪,院子的草坪已经积起一层白色薄毯。
出门时,她站在屋檐下仰头看飘落的雪花,伸手接了一片,是漂亮的六角星芒。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过头,贺庭洲穿着黑色大衣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条米色羊绒围巾,缠到她脖子上。
霜序乖乖站在他面前,杏眼瞅着他。
“怎么了?”贺庭洲问。
她摇摇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