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专门跑来就是为了八你表哥的卦?”
“我的天,我表哥亲口承认自己阳痿,这多大的事啊,能上燕城晚报的好不好!要是你哥当众承认他阳痿,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
霜序也没想到她那句话威力会这么大,怎么大家对贺庭洲下半身的兴趣都这么浓厚?
“所以到底是不是嘛?”陆漫漫再次拿出不得到答案不死不休的缠人手段,“不会真的是吧?这种事都敢承认,我表哥可真是个真男人,虽痿犹荣!”
霜序被她缠得无奈:“他要是就好了。”
就不用她陪睡来偿还恩情了。
“呼,我就知道,我表哥一看就很行的,这下我妈可以放心了。”
陆漫漫一脸新闻,霜序的心却被她揪了起来:“你妈为什么会知道?”
“当然是我告诉她的啊。”陆漫漫说,“事关我表哥的终身幸福,我妈愁得差点失眠,早上起来还打算帮我表哥联系名医呢,被我机智地拦下了。这事问你多方便。”
完蛋。
霜序瘫到椅子上。
八卦果然是病毒,扩散的速度让人措手不及,这下连贺庭洲的亲姑姑都知道了,要是传到司令耳朵里,那才是真的坏菜。
橘子突然就吃不下了,她开始思考把自己埋葬到哪里不会被挖出来。
陆漫漫看见她生无可恋的样子,指尖戳戳她脸颊:“你这什么表情,我表哥没问题你不应该开心吗?”
“你妈妈跟司令,经常联系吗?”霜序问。
“我舅舅太忙了,平常没事不联系,有事才会打一个电话。你为什么问这个?”
霜序舒了一口气,站起来把她恭送出门:“那快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妈妈吧,千万别让她着急之下联络你舅舅。”
“喂,我才刚来五分钟。”陆漫漫扒住门框,奇怪问,“你为什么怕我舅舅知道?”
霜序:“某种程度上说,谣言是因我而起。”
……?
陆漫漫的双眼以缓慢的速度放大,每只眼睛上都挂着一只硕大的问号:“原来造谣我表哥阳痿的人,就是你?”
“我没造他谣,我只是造了蓝色的谣。”
她胡编乱造一句,哪料到贺庭洲脸皮那么厚,这种话都接。
所以,都怪贺庭洲。
陆漫漫:“听不懂,说中文,Thank yOU。”
算了,解释不清。
霜序一路把她送进电梯:“快回去吧,别让你妈妈担心。”
一个小时后,回到陆家的陆漫漫给她发来一个“搞定了”的表情包。
【我已经救你两次了喔】
【宋小九,这辈子欠我的,你拿什么还?】
霜序回她:【下辈子还】
下午快下班时,霜序正在处理文件,办公室的玻璃门被轻叩两声。
她抬头,看见沈聿站在门外。
傍晚柔和的光线从侧面洒进来,他身上的白衬衫清隽斯文,臂弯上挂着西服,对她微微一笑。
“还在忙?”
“哥?”霜序满脸意外,“你怎么来了?”
“来这附近办点事,顺路过来接你。”沈聿道,“今天回家吃饭吧,妈想你了。”
“我还有一点没弄完,还要几分钟。”
霜序加快了速度,沈聿温声道:“没关系,慢慢来。”
他走进来等她,视线慢条斯理地环顾这间办公室。窗明几净,摆设简单不繁杂,但很多地方都能看到她的小习惯。
浅色系沙发,上面的盖毯是她喜欢的燕麦色。
书架上的书要按照尺寸打小排列,虽然这样会使得类目穿插混乱。
她不擅长养植物,从小养什么死什么,但又喜欢在书桌上摆一盆生命力顽强的绿植,思考的时候喜欢掐叶子玩。
沈聿看见她办公桌上那盆安娜绿绣球,唇边不由得露出些许笑意。
这种花青青翠翠,花瓣像叶子一样繁密茂盛,并且不怎么需要护理,干了也不会凋谢。
瓶里的水位有些低了,太阳直射下的花瓣也有点蔫,沈聿给它添了水,又用喷水壶往花瓣上喷了些水。
等霜序把最后一点工作忙完,沈聿已经帮她把花料理好了。
“我好了。”
霜序把文件整理好,沈聿拿起外套,很顺手地接过她的包,就像小时候帮她拎书包一样。
“走吧。”
从办公室出来,员工们见到他都热情地问候:“沈总好。”
沈聿极有风度地回应,一点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
两人一道下楼,走出写字楼,霜序余光瞥见那台库里南,脚步都僵了一下。
贺庭洲刚好从车上下来,四目相对,空气的流动瞬间变得紧绷起来。
贺庭洲目光滑过她暗藏慌乱的脸,滑过沈聿手里的包,反手关上车门。
“来接幼儿园的妹妹放学啊。”
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含着微讽,沈聿的神色却是波澜不惊,甚至带着一抹浅笑:“带她回家吃饭。这么巧。”
“不巧。”贺庭洲说,“我来找你妹妹。”
霜序的语气别提多冷静沉稳,实则指尖都捏得紧紧的:“庭洲哥是不是来拿分析报告的?”
贺庭洲幽淡的目光在她紧张兮兮的眼睛上停留两秒,才道:“是。着急要。弄好了吗?”
“好了。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去拿。”
第119章 我初恋,担待一下
做戏做到底,霜序小跑上楼,去拿贺庭洲“急着要”的试飞数据分析报告。
这东西的确存在,不过电子版上午就已经发送到云盾集团那边了,再怎么着急,都不需要劳动他堂堂贺先生亲自出马。
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门里,贺庭洲从西裤兜里摸出颗糖剥开,糖纸捏成团,抛进几步之外的垃圾桶,他咬着糖靠到车上,看上去松弛且从容。
眼尾几次掠过沈聿手里的白色包包。
月牙形状的女式包,提在他手上并不显得太过违和,大约是因为他那一身成熟雅正的绅士气质。
沈聿很会照顾妹妹,这点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但他并非对每个女人都如此温柔。
柠檬糖有点酸,贺庭洲咔吱咔吱地嚼碎了。
沈聿问:“你助理呢,怎么要你亲自来拿报告。”
“陪他女朋友吃晚饭去了。”贺庭洲意有所指,“我这么有边界感的老板,怎么好阻碍人家约会。”
沈聿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腻了。”
贺庭洲懒散抱着胳膊:“最近。”
沈聿仍是那副温润斯文的贵公子模样,淡淡一笑:“你近来有情况?”
虽是问句,但是肯定的语气。
贺庭洲一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薄情相,为他挖空心思的女人多如牛毛,譬如沐妍姝,名动燕城的大美人,锲而不舍地追在他身边两年,都不曾得他垂怜。
他从不跟人谈论女人的话题,偶尔被岳子封他们开玩笑,心情好了,不正经地调笑两句,大多时候都懒得搭腔。
他今天在群里的回复可以理解为玩笑,也可以理解为,身边有人了。
贺庭洲扯唇:“这都被你发现了。”
沈聿说:“难得见你提起女人。”
这个世界上只有霜序天真地以为,他们背地里的纠缠能瞒过沈聿。
她有一个敏锐过人的哥哥,那些蛛丝马迹,很难瞒过他的眼睛。
“情难自禁。”贺庭洲说,“我初恋,担待一下。”
这是正面的、直接的承认,沈聿唇边的笑容似乎淡了一些,又似乎没有。
“怎么不带出来?子封很想认识一下。”
“剥洋葱还没剥到芯儿呢。”贺庭洲懒洋洋勾着唇,“放心,时机到了,会给你们一个惊喜的。”
以前没发现电梯的运行速度这么慢,霜序拿着报告,心急如焚地看着缓慢规律变换的数字。
贺庭洲口无遮拦,让他跟沈聿单独待在一起,太不放心了。
早知道就让小廖送下来,不应该自己跑这一趟。
她一路跑回来,站在路旁的两个男人同时看过来,沈聿说:“别跑这么急。”
霜序把文件递给贺庭洲的时候,有点喘,看看他,又看看沈聿,神色都很正常。
“你们在聊什么?”
贺庭洲的糖已经吃完了,说:“幼儿园的安全防护工作。”
“……”
他满嘴跑火车,霜序也没看出异样。
“我先带小九回家,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改天来家里吃饭。”沈聿打开车门,让霜序上车,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把人从贺庭洲面前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