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是他。”
乌涅塔的声音很轻,却如炸雷一样砸在康纳耳边。
“他贱人一个,有什么好治的。”
握住他的双手,乌涅塔一个脑瓜崩弹在他脑门上,让他清醒一点:“我是让你去报复他,没让你用对我的方式去给他发福利。”
康纳:“他转学之后我们就没联系了。”
“平时我有刻意避开他的消息,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变成这样我是很恨,他既不在意我们的友情,也摧毁了我的人格。”
乌涅塔皱眉表示无法理解:“都这样了你不找机会干他,你来恶心我?”
“我不知道。”
“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只是高中生,大学毕业后又一直待在家里种地,这次来上七区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出远门。”
“他看起来太正常了,说出来没人会信的。”
乌涅塔被震撼到了:“有钱你什么事情办不到,谁让你去跟他对簿公堂对着青天大老爷喊冤了?”
康纳的双手在她手心蜷缩:“他的事以后再说……”
“不行。”乌涅塔冷声说道:“他不是你一个人的仇人,你可以缩,但是我不打算就这样轻轻放过。“
“他跟我一样得对这事负责,你们俩都受到惩罚我就舒服了。”
“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疗法,你把人弄过来好好教训一顿,我立刻改过自新。”
康纳想把手收回来。
“你不会不敢吧。”乌涅塔眉毛一竖:“有胆子绑架我没胆子搞他?欺软怕硬也太离谱了吧。”
“废物。”
他动作顿住。
“我不是没想过,我只是……”
“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乌涅塔笑笑:“这是咱俩的仇人,我会帮你的。”
她右手在康纳面前晃晃:“先把这个给我解开。”
哪怕再迟钝,康纳也意识到她的转弯抹角的是为了什么,他觑了眼笑盈盈的乌涅塔,变相拒绝道:“你说,我来做。”
乌涅塔微微笑了一下,顺手给了他一巴掌。
他反而笑了:“你这样有活力多了,看来老话说得没错,有目标就有动力,你真的很恨我们。”
把另外半边脸也伸到她面前,康纳问道:“还打吗,这边也可以一起。”
决定了把人骗过来弄,康纳把定位发过去,回道:[好啊,我们见面谈。]
他焦虑得把地上打扫了一遍,在床边走来走去,紧张不安在她脸上轮番显现。
“——不是,你们俩亲亲仇人相见,真打算让我在旁边当观众啊。”
康纳:“这是套房,我和他在外面交流,不会打扰到你,你在里面听着就行。”
交流两个字他刻意咬字很重。
乌涅塔分析得很对,他的A同朋友来得很快,二十多分钟火速赶到。
把她按回床上,康纳把门带上冲出去招呼朋友。
她默数三秒,外面传来肉搏的声音,从物品落地的声音推测,这两人的搏斗范围由远及近。
中途夹杂着“你听我说”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之类的话。
以康纳的体格,对方大概率被当成沙包邦邦暴揍,光用听的都能感受到这是怎样一场视听盛宴。
哐地一声,有人像沙包一样被掼在门上,透过门缝乌涅塔看到两道晃动的鄂影子,还有不断往里飘的信息素。
浓度高到隔着一扇门乌涅塔都觉得刺鼻。
众所周知,alpha在战况激烈且极度愤怒的时候,会不自觉散发出信息素震慑对方。
门锁转动,乌涅塔捏着鼻子下意识往床下钻。
钻完反应过来,再怎么样在床底的也不该是她啊。
顺着床底往外望,看见康纳像死狗一样被扔在地上,他一边咯血一边用身体堵住床缝,把乌涅塔挡住。
乌涅塔大吃一惊。
他余光一瞥,她电子镣铐的线还露在外面。
康纳佯装脱力,不动声色地把被子扯过来把线盖住。
四目相对,他用口型无声警告她千万别出来。
乌涅塔:……这不对啊,怎么被打出屎的是他。
天花板上信息素过滤器嘶嘶地响,视线里又出现一双腿,那人穿着短靴和制服裤蹲下身,康纳的头发被他抓着,上半身被迫悬空。
“另外一个人呢。”
“一个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在我面前出现的人,突然求我帮忙,还跟我一起吃饭逛会所。“
“看来你那个朋友对你来说真的相当重要。”
镜片反光,康纳看不清他的眼神,咬着牙扭头不说话。
“本来还在想怎么教训叛主的狗,结果你就迫不及待送上门来了。”
“学生时代我们就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你也算是我乏味生活的调味剂。”他提累了,换了只手,五指捏住他脑袋钳住他两边太阳穴。
康纳五官被他捏得变形。
“除非有人怂恿,否则你绝不会主动让我上门。”他再次问道:“你那个朋友在哪儿,说。”
康纳猛地抱住他手臂,双腿在地上借力想把他掀翻,却被对方直接按头撞在地上。
“除了你和我,这里没别人。”
对方嗤笑一声:“我这人没什么耐心,越长大这个缺点就越明显。”
“以前年纪小,所以愿意陪你玩兄弟情深的戏码,顺便驯驯你。”
乌涅塔:……
不是——
康纳嘴里的故事是这样的:我把你当兄弟你却处心积虑掰弯我顺便让我饱受精神折磨恨了十年。
怎么这个哥嘴里的故事是:我把你当狗驯,离开之前开个大顺便散播谣言让你一辈子恨我记住我,知道你过得不好我才安心。
这什么变态型反社会人格。
本想把心机舔狗钓出来趁乱脱身,结果钓出来的是食人鱼。
所以这事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隐情,搞不好压新闻那件事都是另有说法。
看康纳被打成那个破布样,乌涅塔后脑勺一凉。
还好她进了床底,暗暗的很安心。
康纳失去行动力,食人鱼走来走去,连空调管道都查看了一遍,仔细排查之后他再次走到床边。
在康纳惊恐的眼神中,把他踢到一边,俯身查看。
“克劳德,不——”
克劳德把她拽出来,唇边勾起个愉悦的弧度:“找到了。”
“都是误会。”明明是个被关小黑屋的受害者,乌涅塔卑微得像个被抓奸的第三者,缓缓开口。
克劳德抓着她的衣领,把她举到自己面前嗅了嗅,说:“怪不得闻不到味道,吓到连释放信息素的本能都做不到吗。”
被迫做了个仰卧起坐,乌涅塔怕他像扔康纳一样把自己当沙包扬了,急忙伸手点点耳朵,表示听不见。
克劳德露满是兴味地说:“你还挺厉害的,身为残疾人居然能撼动我驯了那么久的狗,抢走我的东西。”
乌涅塔阿巴阿巴,被他拎起贴脸打量:“要不是场合不对,我都想跟你交流一下经验了。”
他嘴巴在笑,隐在镜片后的暗红色双眼像淬了冰,身上一直在散发信息素。
尽管康纳已经是一团破布,出于信息素对抗的本能,也在源源不绝地释放。
顶上的过滤器快要不堪重负。
这种死贵的酒店套房默认一A一O入住,或者单人入住,装的信息素过滤器功率不会太大,且A聚在一起容易出事,过滤器最多承载两个A火力全开的信息素,一旦超过标准,会默认有人聚众斗殴自动报警。
康纳抓住克劳德的腿。
乌涅塔深吸一口气,靠近他,在如此近距离的刺激下,她腺体开始发烫,顺利散发出信息素加入战局。
味道虽然很淡,让过滤器报警足够了。
屋内瞬间警铃大作,天花板里面伸出来很多喷淋头,感应到源头后自动转向,对着三人大量释出抑制剂。
克劳德瞬间明白她的意图,伸手绕到她后颈,捏着她微烫的腺体。
酒店安保反应速度很快,不到半分钟装备齐全地破门而入。
他手掌收紧,笑容亲切地问道:“做错事不道歉就算了,还弄出这么大动静,都是成年人了不觉得丢脸吗。“
安保正在排除外间的风险,没有立刻闯进来,乌涅塔扭头希望他们赶紧进来。
克劳德按压着她微凸的腺体,轻声说:“听说alpha腺体破裂的声音很清脆,我没听过一直很好奇。”
“不然我们试试?当做是你对我的赔礼好了。”
他盯着乌涅塔,手指在她颈后摩挲,满脸认真:“果然还是直接捏爆好了,用嘴咬有点恶心。”
正常情况下,都自动报警了,在安保冲进来之前他应该立刻松手,出了这种事房间里的人都会被扭送到警局。
有了安保的证言,打架斗殴刑拘是跑不掉的。
但是这人一点不怵,一心思考该用什么方式让乌涅塔被动给他赔礼。
趁他沉思,乌涅塔微笑抬腿,打算一个膝击让他鸡飞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