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放信息素让她本就不快的速度变得更慢,克劳德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膝盖,将人压在身下,缓缓俯身。
他的呼吸打在乌涅塔颈侧,伴随着康纳撕心裂肺般的:“克劳德!不!乌涅塔——”
人手一个防爆盾的酒店安保终于赶到,把三人分开。
安保给乌涅塔披上毯子倒了热茶,她的电子镣铐暂时解不开,大汗淋漓浑身颤抖地缩在床边的角落。
康纳死鱼一样躺在她脚边大口吸气。
他是怕的加痛的。
乌涅塔也进气多出气少仿佛全身被掏空。
她是释放信息素累的。
警察也来得很快,把三个人带走之前拿着执法仪到处拍到处录,取证完毕才帮她把电子镣铐弄断,
三个人被一车拉走,康纳和克劳德一间房,乌涅则被安排在两人隔壁的单间,中间隔着层铁栅栏。
大家一起在拘留室里等着排号做笔录。
克劳德坐在不锈钢条凳上,姿态散漫优雅,手臂上挂着外套,一头铁锈灰的短发梳成大背头,正把眼镜摘了擦灰。
这哥看起不像要被提审的样子,总感觉下一秒就会随机抓个警察进来审问。
察觉到乌涅塔的目光,他眼皮微抬,用口型告诉她这事还没完。
暗红色双眸满是阴戾。
乌涅塔翻了个白眼,学着他的样子,阴气满满地竖起中指。
空气中暗流涌动,火花四溅。
正斗着气谁也不愿意先眨眼,有警察来开门,点头哈腰地把克劳德带出去。
最外层的铁门外站着个年轻干练的女omega,职业装提着包,长发挽在脑后。
看见克劳德出来,赶紧迎上去:“保释金已经交了,那两个是认识的,一起做的酒店登记。“
“因为是酒店自动报警,一会儿要走个过场做笔录,记住你是群殴中被殴打的那一方。“
她语气平淡,声音不大不小,转身的时候眼睛扫过乌涅塔,露出个标准且职业的笑。
乌涅塔心中了然,这上等人的律师应该是在跟她打心理战,撂下马威,让她等会做笔录的时候识相点。
她和康纳的手机被收走了,联系不到人来保他们出去,更别提找律师。
警察连他们俩的公民ID都没查验,能证明她身份的1打头靓号没有用武之地。
两个上等人通身气派满面从容地走了,乌涅塔还没回神,小单间的门被打开,轮到她做笔录了。
跟在警察身后,乌涅塔数次表示自己要找律师,都被拒绝。
“马上就结案了,吵吵什么。”
进门发现不是想象中的小隔间一对一审讯,里面摆了张大长桌,克劳德和他的律师正坐在一旁。
乌涅塔愣了一下:“这也能旁听?”
两位上等人客气微笑不做声。
“老实点。”身后的警察伸手推得她一个趔趄,说道:“不该问的少问。”
她屁股刚沾位子,对面的警察迫不及待问道:“你和另一个嫌犯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围殴克劳德。”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警察重重地敲在桌面上:“被害人提供了你们约他去酒店的消息记录,坦白从宽。”
乌涅塔:“他们俩才是老熟人,互相约着去酒店睡觉,我真是冤枉的。”
“酒店监控都拍到你们一起进的店,你还狡辩。”
“你可以去查我是怎么进的酒店大门,我当时被迷晕了根本没有意识和行为能力。”她扭头看向克劳德:“倒是他,一叫就来,怎么看都很可疑。”
克劳德又在擦他那破眼镜,闻言抬头看她一眼。
乌涅塔继续:“执法仪拍得清清楚楚,我被铐在床边呢,酒店安保到的时候都快被他们蹂躏成什么样了。”
对面的警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声说道:“那你就是承认自己也参与了事件。”
“对!”
乌涅塔声音比他更大。
警察不想跟她再继续废话,在电脑上一通狂敲之后让人把她带下去。
“稍等一下。”乌涅塔站在原地,指着置身事外的克劳德说道:“我以本事件受害者的身份实名举报,克劳德伙同熟人诱骗无辜女A。”
“将本人迷晕后囚禁在套房里间开银趴!”
“执法仪拍下的画面和酒店安保都可以为我作证,本人身心皆受到重创,我要找律师起诉他们。”
克劳德擦眼镜的动作顿住。
律师杏眼圆睁,双唇微张。
二人没想到她会直接跟康纳撇清关系,连他一起坑。
“法律规定,三人以上的亲密交流则是聚众银乱,要去法院立案审理判刑的。”乌涅塔伸手,手腕上的淤青露出来。
她仰头看了眼角落的监控,委委屈屈地说:“我对着监控发誓,刚刚说的全是真的,打架斗殴也就拘个五天,监控七天一覆盖,等我出来我连你们警察局一起告。”
警察也愣了,看看克劳德又看看她。
克劳德还算沉得住气,他声音极其压抑地说道:“问问另外一个不就知道了。”
律师也反应很快:“我提议直接在拘留室单独审问他,防止他们俩临时串供。”
几个警察擦着汗走了。
乌涅塔看着他的眼睛,克劳德阴森回望,两双眼睛里是同样的估量。
“是我小看你了,你就是靠着这样的嘴皮子功夫把我驯好的狗洗脑的?”
乌涅塔眼神茫然:“你在说什么啊,颠倒黑白陷害我还不够吗,又来跟我套近乎干什么。”
一时间,笔录间被他的低气压笼罩。
警察办事效率很快,为首的那个表情为难地在律师耳边交代几句,律师又俯身在克劳德旁边低语。
他放在桌上的手青筋毕露。
乌涅塔知道这波稳了,算康纳还有点脑子和良心。
克劳德牙齿咬得死紧,双颊肌肉抖动,他倏地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响声,看起来气得不轻。
律师小姐抓住他的手臂把人往后拽,挡在他身前:“冷静点。”
“传播/淫/秽涩情扰乱社会秩序比聚众斗殴难办,别冲动。”
她表示双方想私底下谈一谈顺便和解,几个警察带着“居然真的开银趴”的震撼目光给他们仨腾地方。
律师小姐走到乌涅塔身旁,往桌上放了张名片。
“非常抱歉,我这边没搞清楚状况就对您妄下定论,您看您这边需要多少才愿意和解。”
也许是顾忌摄像头,她离乌涅塔很近,说话声音很轻,像羽毛扫在脸上。
乌涅塔摸摸发痒的脸颊,委屈又好奇地看向她:“你什么意思,想用钱收买我?”
“是和解,您开个价吧。”
乌涅塔皱眉:“多少都可以吗。”
她随口报了个八位数,问道:“我也不知道这算多还是少。”
“一旦定罪,你老板就要进去踩缝纫机了,姐姐你觉得他的未来和前途值这么多吗。”
“值。”律师小姐说:“但也不妨碍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她竖起两根手指:“两百万,同意的话我去拟合同,你在放弃追责声明上签字。”
乌涅塔托腮,帮她把手指合上,满是赞叹地说:“两百万!好~多~啊~”
“姐姐你一定经常做这种事吧,出价刚好踩在我的心理预期上耶。”她话锋一转:“如果我是贫民,一定会心动然后欣然接受的。”
两人离得太近,律师揉了揉耳朵,目光扫过她身上衣着,因为洗得太多,领口都趁波浪形了。
律师拧着眉好像在问:难道不是吗。
“虽然你的美貌熠熠生辉,但衣饰确实廉价。”她说:“你同意,我付钱,改变人生就在顷刻之间。”
“穷人总是因为过于贪婪而错失改变命运的良机。“
“你这么漂亮,我不想你过得太辛苦,两百万省着点花够你衣食无忧一辈子。“
律师小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先教她看清现实,又帮她展望未来。
分明傲慢十足,却又一副为她考虑的真诚模样。
乌涅塔双眸发亮,湛湛有神地望向她:“真的吗。”
对方点头。
乌涅塔表情松动,咬唇看她:“在我回答之前,姐姐能告诉我你身上这件衣服多少钱吗,它好漂亮,我也想穿这种衣服看起来体面一点。”
律师小姐干脆把外套脱掉,披在她身上:“几万块,你马上也能买得起。”
乌涅塔摸摸衣领,天真地说:“好棒哦,两百万能买好几百件呢。”
“姐姐你人真好。“乌涅塔握住她的手,眼泪汪汪:“不过我不是那种心智不坚定,因为一点小钱就放弃自己人格的那种穷人呢。”
“你看错我了。”
“最讨厌趾高气昂的上等人了。”
她眨眨眼,跟她脸贴脸小小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最喜欢看趾高气昂的上等人猝不及防表情凝固瞳孔地震的样子了。”
“对对对,就是你现在这样。”乌涅塔退回原位,双手托腮仰头看她:“姐姐你现在真漂亮。”
两人躲在一边窃窃私语。
克劳德见她们气氛黏黏糊糊的,皱眉说道:“好恶心,你们俩是来参加联谊的吗,都快抱一起了。”
乌涅塔捏着嗓子嗔道:“姐姐他好凶哦,一定是急着进去踩缝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