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是学不会闭嘴?”伊莱斯抓着他的脑袋往门框上砸。
上一次轻轻揭过,不代表被人骂是绿毛龟也不在意。
他语气嫌恶:“你应该庆幸自己投了个好胎,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乔西死死地盯着他,把混着血沫的口水吐在他身上:“你们一家人让我觉得恶心。”
“颠倒伦常,不知廉耻。”
伊莱斯拽着他的后脑往墙上砸,直到他噤声为止。
把人丢开的时候,墙面上全是血糊糊的印子,面具一样。
伊莱斯扔垃圾一样把他扔出去,冷声吩咐:“叫医生来给他治,别让人死了。”
乔西进气还没出气多,执拗地用眼珠子盯着他。
躺在治疗舱里,意识逐渐恢复的时候,他想,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稍有好转,乔西挣扎着出了治疗舱。
距离跟伊莱斯起冲突的时候,已经十多个小时。
夜已经深了,他赤着脚回到卡尔的那间小屋子,墙边放着个快递箱。
“卡尔?”乔西变拆边叫道,无人回应。
满怀期待的那堆瓶瓶罐罐先放到一边,拿起箱底那只圆柱形针剂,简单扫了眼说明书,忍着不舒服往伊莱斯书房去。
也许是时间太晚,又或者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中,这个点门外居然没有安保。
门开着一条缝,地毯上踩出来的痕迹和门框齐平,伊莱斯应该是忘了拿东西,走到门口又折返了。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往里走。
办公区域没人。
乔西毫不犹豫地往屏障里面去。
看清里面的景象后,他飞快地把嘴巴捂住。
伊莱斯正坐在床边背对着自己,乌涅塔病恹恹地伏在他肩头,两人近乎是搂抱在一起。
看见自己进来,乌涅塔瞳孔一缩,抬起环住伊莱斯的那只手,无力地示意他快点走。
“别动。”
伊莱斯的声音像危险品一样,在乔西耳边炸开,下意识想躲,发现他仍背对着自己。
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超过乔西的想象。
说是为了方便监管才在一起的禁闭,分明是违背伦理的囚禁。
他看见伊莱斯拿着注射器,乌涅塔明明怕到缩成一团,却不躲。
她甚至主动将伊莱斯的脑袋按住,对方靠得更近了之后,她抖了一下,满是恐惧的双眼流下泪来,无声地让他快点离开。
“我说过这种招数对我没用。”伊莱斯放下还未使用的针剂,任由乌涅塔跌回床上,拧身说道:“你这么紧张就是为了他?”
他早就察觉到乔西的存在,发现是他后觉得索然无味:“现在,立刻滚出去,我暂时没空教训你。”
“你是人吗?”他的态度让乔西感到匪夷所思:“也对,能做出这种事跟禽兽也没什么区别。”
他不该对禽兽怀抱幻想。
乔西把随身携带的催化剂扎进血管。
这东西能让易感期提前,本来他是怀着些隐秘心思才让人寄过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他腺体发烫,浑身冒着热气,omega信息素在空气中炸开,然后迅速蔓延到整间房。
信息素就是能让A和O瞬间丧失人性。
伊莱斯不受控制地冲上去把他按倒在地,乔西慌忙间拿起旁边的瓷瓶砸在他脑袋上,前者应声倒地。
也许是因为药物的原因,这次的易感期比以前的每一次都要来的凶猛,他好像被丢进蒸笼里,所有的毛孔都在冒气,身体的水分在迅速流逝。
好渴。
身体在变得干涸,需要alpha的安抚和滋养。
“帮我!”他拼命往乌涅塔那边跑,大声喊道:“标记我!”
明明几步的距离,感觉却如此漫长。
他头疼腿疼,身上哪哪都疼,最糟糕的是一张嘴就不受控制地/呻/吟。
乔西晃着浆糊一样的脑袋,上去抓她的手:“不对……我先带你离开。”
本来就是想用药剂强行提前易感期,然后引起骚乱把她救出来的。
“我不能跟你走……我们哪都去不了。”乌涅塔声音轻柔柔的:“我不能害了你。”
“会有办法的。”乔西劝她,却满脑子都是她的手真软啊,手指好细长啊。
“你真善良。”他晕乎乎的,开始不受控制地胡言乱语。
乔西往她身上贴,嘴巴没有章法地往她脸上蹭:“你不是觉得我的胸很好摸吗,你怎么不摸?”
他整个人热潮潮的。
“我不能。”乌涅塔捧着他的脸,眼泪还没干:“你冷静一点。”
“你是伊莱斯的未婚夫,他是我的家人。”
乔西冷静不了一点,一直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放。
手底下软乎乎的甚至还有回弹,因为过于震惊,她下意识捏了好几下。
乔西急得直掉眼泪:“你明明对我不是没有感觉……”
“只要你标记我,我们就能在一起……”
他现在整个人乱七八糟的,看得见她嘴巴在动,却听不见她的声音。
乌涅塔给了他一巴掌,不仅没让情况好转,结果叫得更大声了。
她只能掐他的胸,死命一拧,两个人同时一哆嗦。
“你听我说,伊莱斯不会放过我们的。”她这辈子语速没这么快过。
她走到伊莱斯旁边,用脚尖抬起他的脸。
乔西悚然一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那双墨蓝色的双眼里满是郁气。
和自己一样,他浑身大汗淋漓,明明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却好像随时都会暴起的样子。
想叫乌涅塔快走,却发现自己像泥捏的一样,浑身软得像马上就要化开,寸步难行。
他耳朵又开始嗡鸣,听不见声音。
乌涅塔蹲下,掐着伊莱斯的下巴,温柔的笑了:“躺着不能动弹的感觉怎么样?”
他满头满身都是汗,闭着眼晃了晃脑袋,想把不受控制的/兽/欲/甩出去。
伊莱斯不想标记自己厌恶的人,他瞪着她,眼中全是不甘。
“不怎么……样。”受伤加上信息素控制,他已经没有余力,却仍伸手抓住她的脚踝,回应她的挑衅。
“忍得很累吧。”她握住伊莱斯的手,说:“我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是这么累。”
他脸上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显然快到极限。
乌涅塔转身招手,乔西就像小狗一样凑到她身边,不停用鼻子拱她的手。
她将两人的手叠在一起,小声说:“还有更累的呢。”
看着伊莱斯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层往上爬,她就觉得有意思:“说实话我挺伤心的,你居然不喜欢我耐心温柔,本来还想当个好母亲的。”
她一巴掌抽在伊莱斯面上,说:“怎么会有人这么贱,喜欢被虐待呢。”
那头乔西已经快失去理智了,她随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叫他乖一点。
仗着他一团浆糊,乌涅塔随口敷衍:“我正在帮你教训他呢,之前我听见他打了你,痛不痛?”
乔西呜咽两声,不知道听没听懂。
伊莱斯听懂了,他就是天生喜欢跟人争跟人抢的贱人,当颤声叫她:“母亲。”
“乖乖。”她一边叫他,一边把他的领带解下来,微笑问道:“你更喜欢另一种系法对吗。”
他瑟缩一下,仍在用表情逞狠。
把被乔西舔出来的水渍嫌恶地擦在他的西装外套上,乌涅塔绕着他脖子打了个结,把另一端系在桌腿上。
“乖乖说的话我都记得,小时候母亲就是这样绑着你的是吗。”
领带长度不够,他只能歪坐着或者半趴着。
仿佛时空错位,眼前人和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影子重合,伊莱斯下意识叫道:“母亲。”
“你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像只只会重复嘎嘎叫的鸭子。”
他忍着头痛,再一次被迫直面永远也忘不掉的童年。
被拴着乖乖听话就会有食物。
在学会说话之前,他先领悟的就是这个指令。
在黑暗狭小的房间里,听从指令可以吃到面包。
在父亲的豪华庄园里,听从指令可以拥有家人和一切。
他早就是只被拔掉獠牙的恶犬,主人死了,就自以为自由了。
乌涅塔没有继续辱骂他,也没有再殴打他,而是重新转向乔西,仓惶无措地说:“你走吧,等他清醒了责任由我来承担。”
“不想跟他结婚也没关系,由我来帮你解决。”
乔西咬着舌头,好让自己能从混沌中清醒,听清她的话。
她好温柔。
好漂亮。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他眯着眼睛看向伊莱斯,喃喃道:“他要是消失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