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委委屈屈显得无比胆怯畏缩的勿乞突然叹了一口气,他猛地挺直了腰杆,背着双手,冷笑连连的看向了几个长老。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勿乞狠狠的用靴子底碾了碾那口浓痰,他冷笑道:“感情几位长老还他妈的的吃定了勿乞?嗯?不依不饶是吧?一定要整治我是吧?非要把我逼死是吧?”
伸出右手中指,指指点点的朝着上官雨虹等几个长老的鼻子戳了一阵,勿乞狞声道:“看看你们一群男盗女娼勾搭成奸的货色,都是一样什么东西。一个个都是几百岁的老不死了,非要和我这今年不满弱冠的晚辈计较,你们的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用力拍了拍胸膛,拍得自己胸膛,啪啪,山响,勿乞无比光棍的咆哮道:“不就是想要杀我么?不就是想要整我么?上官长老,来,拿你的飞剑往我心窝里刺,你家勿乞大爷眼睛眨巴一下,就是你养的!来,刺啊,祭起飞剑刺啊,你不敢刺,你丫就是勿乞大爷小妾养的!”
勿乞的话太难听了,上官雨虹的脸色骤然变得紫涨一片,她近乎疯狂的怒啸一声,黑色剑光再次喷出。勿乞眯着双眼死死的盯着上官雨虹的剑光,如果她的飞剑真的刺过来,他绝对用盗得经内的秘法,不惜付出本命精气的代价急速遁走,然后豁出去一切和这几个裂天剑宗的长老不死不休。
可是上官雨虹的剑光还没射出,聂白虹已经冷哼一声,拦在了勿乞身前。他冷笑道:“勿乞,闭嘴。上官长老,你们实在是太不成器。勿乞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你们也都几百岁的人了,这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见到聂白虹出手护住了勿乞,上官雨虹脸色又是一变,她指着勿乞怒啸道:“小儿狂妄,简直是,简直是”。”,上官雨虹何曾见过勿乞这样不积口德的人物?高高在上的她,又何曾被人这样辱骂过?甚至,她琢磨了许久,才弄明白勿乞骂她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她弄明白了勿乞的污言秽语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她也气得快疯掉了。哪怕勿乞身后有鄣乐公主,她也发誓一定要宰了勿乞,不惜一切代价的宰了勿乞。
可是,聂白虹拦在了她面前,她实实在在不是聂白虹的对手啊!
勿乞冷笑了几声,无比高傲的看向了这些金丹期的长老。不就是金丹期的人仙么?给他勿乞一点点时间,人仙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手指能碾死的蝼蚁。就算是现在,他不是人仙的对手,但是上官雨虹想要杀他,哪里有这么容易?
更不要说,他已经把握住了裂天剑宗的脉搏,看清了里面的一些厉害纠纷。他就是在赌,无论他把上官雨虹得罪得多厉害,聂白虹都一定会护着他,不惜一切代价的护着他。既然弄清了这一点,他干嘛还要装出一副受气的童养媳的模样?自然是能多狂妄,能多嚣张,就多狂妄,多嚣张的才好。
又是一口浓痰吐在了地上,勿乞轻蔑的看着上官雨虹冷笑道:“你不敢杀我,真的!上官长老,我借你们三个狗胆,你们也不敢杀我!你一女人,没种就是没种。有胆,你对我心口刺一剑!”勿乞又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上官雨虹的眼珠都被气得通红,她身体剧烈的哆嗦着,突然仰天怒啸一声,张口就喷出了一道鲜血。
白毛长老气得眼角直抽,他和另外三个长老同时上前一步,跃跃欲试想要出手。
聂白虹冷哼一声,头顶三道白气再次冲出,化为剑影绕着他一阵急旋。
勿乞看得心花怒放,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笑意,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刺耳,直震得天命殿嗡嗡作响。
第九十一章 燕蠡!
在勿乞的狂笑声中,上官雨虹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咒骂,一道黑光从她腰间激噎射而出。白毛长老和另外三个长老也齐齐发出呵斥声,一青、一白、二黑四道剑光随之射出。
天命殿内骤然变得寒气四溢,森森剑气四射,逼得大殿内众多裂天剑宗弟子忙不迭的四处逃散。
“斗胆!”,聂白虹双眸一凝,瞳孔骤然缩得和针尖一样大小。头顶三条白色剑影急旋,聂白虹厉啸道:“今日本宗就让你们明白,裂天剑宗,姓聂!剑气归元,去!”
嘴一张,聂白虹吐出五道白色剑光,化为长虹朝前方五道剑光迎了上去。头顶三条白色剑影骤然散开,变成了无数缕凌厉的剑气融入了五道白虹。原本长九尺左右的剑光融入剑影所化的剑气后,聂白虹吐出的剑光骤然变得长有三丈左右,矫健灵动,比上官雨虹五位长老射出的剑光强盛了数倍不止。
十条剑光顷刻间绞杀成一团,剑光和剑光相互摩擦撞击,刺耳的金铁撞击声震得天命殿隐隐颤抖,澎湃的剑气四处散逸,黑漆漆的地面上闪过大片火星。天命殿地板上布置的防御阵法禁制一个接一个的碎裂,不断被劈出一条条又深又长的剑痕。
聂白虹双手紧握,双眸中射出长有尺许的白光,他浑身剑气激荡,一头长发狠狠竖起,时不时的长发拂动一下,发出铿锵刺耳的剑鸣声。裂天剑宗只有掌门才能传承的剑气归元秘功,让聂白虹整个人都化身为一柄飞剑,一柄刚硬无比、无坚不摧、没有丝毫感情的杀戮之剑。
,咔嚓,声不绝于耳,聂白虹脚下的地面寸寸碎裂,眨眼间就凹进去一个直径三丈开外,深有两尺的圆坑。冉冉白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不断吸入聂白虹的身体,然后被他一口又一口的喷出的体外,不断融入五道剑光,化为长虹和五个金丹期的长老同时交手。
上官雨虹五个金丹长老联手和聂白虹一人比剑,却被聂白虹五条白光逼得身体连连颤抖,脚下更是步伐虚浮,实力最弱的两个长老更是不断的喘着气,一步步的向后退却。聂白虹剑光中蕴藏了万钧巨力,全面的压制了五个长老,压迫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想要撤回剑光,撤不回来。嗯要收回附着在自己剑光上的一缕元神,也收不回来。聂白虹的五条白光宛如一片泥泞的沼泽地,深深的束缚住了上官雨虹五人的剑光,慢慢的一寸寸的消磨着他们剑光上附着的元神和精气,一丝丝的压榨他们体内的力量。
藏在聂白虹身后的勿乞笑了。他低沉的说道:“还真敢动手?那就是不顾鄣乐公主的面子,不顾掌门的尊严,一心一意要杀我出气?嘿,既然要杀我,那就是死敌,还说什么呢?”
,嘎嘎,怪笑一声,勿乞指头上的储物戒指喷出一道强光,聂白虹送给勿乞的秋水剑带起一道长不过一尺左右的淡青色寒芒激噎射而出,裂风朝上官雨虹等五位长老横扫而去。天命殿内响起了近百裂天剑宗弟子的惊呼,呼叫声中,上官雨虹五位长老胸口同时喷出大片鲜血。
被聂白虹逼得喘不过气,全部精神都凝聚在自己剑光上的五位长老,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勿乞这个刚刚入门的弟子居然也能驾驭飞剑,他们更是死都不敢相信,勿乞敢对自己出手!
可是骨子里无法无天、凶悍绝伦的勿乞,还就这么做了。秋水剑虽然是下品飞剑,但是比之肉身还是坚硬了许多。五位长老都在和聂白虹全力周旋,他们也没能运功保护自己的身体,他们同样也没有可以主动护体的灵器护身。剑光过处,五个长老齐刷刷的从左胸到右肋被劈了一剑,被砍出了一条又深又长直透内腑的伤口。
大片鲜血喷出,上官雨虹五人惨嚎一声,顾不得正在和聂白虹斗剑,五人一起强行断绝了和自己飞剑的联系,捂着伤口向后急退。滚烫的鲜血洒了一地,五人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一片。
聂白虹冷笑一声,他双眸中白光骤然射出两尺左右,正在头顶疯狂绞杀的五条白光寒芒大盛,只听五声脆响传来,上官雨虹等五位长老的飞剑同时断裂,变成了数十段喷洒着无数光点的废铁急速坠下。
这五柄飞剑,是上官雨虹五人最少都耗费了超过两百年苦功,从刚开始修炼时起就用本命精血打磨的利器。其中又经过了好几次的重新铸造淬炼,五柄飞剑早就达到了极品法器接近下品法宝的程度,和五个长老血肉相连心神相通,几乎成了他们生命的一部分。
此刻飞剑断裂,五位长老同时喷出一口血,狼狈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勿乞秋水剑无比狠辣的从左而右劈过他们的身体,几乎斩碎了他们的胸椎骨。聂白虹更是狠毒,干脆就毁掉了他们性命祭炼的本命法器。内外交攻,五位长老元气大伤,哪里还有站立的力气?
一声剑鸣,勿乞收回了秋水剑。先天真水灵罡密布全身,勿乞偷偷的掐了个法诀,做好了发动秘法逃命的准备。毕竟是五个金丹期的长老,自己可是明目张胆的偷袭本门长老,还让五人一起重伤,换了任何一个宗门,这都是死罪吧?勿乞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一有不对,力刻溜走,哪怕耗费点本命精血,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反正他的精血精气来得容易,倒也不心痛。
只听一声长笑,聂白虹张口将五条白光吞回体内,空气中无数白色剑气冉冉汇聚成三条剑影,倏忽间重新钻回了他的天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聂白虹长笑道:“勿乞,你好大的贼胆!本宗和诸位长老切磋剑诀,你居然敢背后出剑偷袭?”
勿乞一听聂白虹这话不对,手指一动,差点就发动了逃命的秘法遁走。
聂白虹却是冷笑了几声,又大声笑道:“不过,顾念你是护师心切”无意中出手犯错,这事情,本宗也就不追究了。去向五位长老认个错,陪个礼,毕竟你是晚辈,五位长老也不好意思再为难你!”
一听聂白虹这话,勿乞顿时乐了。感情这聂白虹是在给自己脱罪?既然你硬要扛上这个责任,那是再好不过了。勿乞急忙上前一步,朝十几丈外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五位长老抱拳行了一礼:“五位长老,实在是对不住。毕竟五位长老以多为胜,五人联手欺辱勿乞师尊,这怎么都说不过去。所以勿乞斗胆出剑,无非是想要为师尊分担一点压力,没想到五位长老堂堂金丹人仙,居然,居然这么不中用?”
长叹一声,勿乞连连摇头感慨道:“今日小子一战成名,一剑斩伤五位金丹人仙,痛快啊痛快!”
勿乞的话说得太难听,也太不给五个长老留半点儿面子,上官雨虹五人本来就内外齐伤,伤势严重得不好生调养一年半载的难以复原。又听了勿乞这么难听的言辞,五人再次齐齐吐血。他们这次吐出的鲜血和他们的剑光色泽相近,分明是他们的本命精血都被气出来了。
看得这个景象,饶是勿乞有心捣乱,却也不敢再呱噪。真要气死,了一两个金丹期的人仙,哪怕聂白虹有心利用他呢,也绝对不会再保着他。当下勿乞低眉顺眼的向后退了几步,乖乖的背起了双手做好人。
聂白虹抿嘴冷笑了笑,他正要说话的时候,一股极其沉重的威压突然从天命殿门口传来。
一个身穿黑袍,长袍上用紫色丝线绣了三条蛟龙的老人正一步步的走进了天命殿,一步步的朝这边走了过来。在这老人的身周,一圈若有若无的剑光环绕住他的身体,时不时的有金铁撞击声从那一圈剑光中传出。老人所过之处,方圆三尺的地面尽成齑粉。
一见这老人,聂白虹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难看。
上官雨虹等五位长老则是好似见了救星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也不管胸口那条可怕的剑伤,一用力纷纷从地上站起来,齐齐朝那老人抱拳行礼:“太上,为我们做主啊!”
生了一部浓密的大胡须,面色微黑,双眸深邃,眉毛浓密,一张国字脸威势极足的黑衣老人缓步走到聂白虹身前十丈处,冷眼朝勿乞瞪了一记。
聂白虹骤然朝身边迈了一步,挡在了勿乞面前。虚空中响起了两柄利剑对撞才能发出的轻鸣,这黑衣老人随意瞪了一眼,就等于向勿乞射了一剑。要不是聂白虹挡在了勿乞面前,以勿乞如今的实力,根本还看不透这攻击到底是从何方而来。
勿乞脖子后面一层细细的寒毛笔直的竖起,刚刚这老人瞪了他一眼,他清楚的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要不是聂白虹挡住了这老人的一记凝视,哪怕继承了盗得经内无数秘法,勿乞自忖起码也是重伤待毙的下场。这是一个在现阶段,可以主宰勿乞生死福祸的可怕人物。
谨慎的退后了一步,勿乞背在身后的两只手同时掐住了印诀。他五脏内九成的精血开始沸腾然烧,他已经发动了逃命的秘法,庞大的力量开始在他经脉中游走。只要这老人再对勿乞表露出丝毫的敌意,勿乞会二话不说用最快的速度逃走,潜心修炼结成金丹后,再来找这老人报复。
但是一眼没有杀死勿乞,这老人似乎对勿乞就失去了兴趣。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淡然道:“闹得不像话了。白虹,闹得不像话了。你的门人居然敢如此冒犯本宗长老,你这做师尊的,平日里管教不够。”
聂白虹冷冷的看着黑衣老人,淡淡的说道:“太上何出此言?本宗如何管教门人,何须太上提醒?”
黑衣老人突然笑了,他用一种古怪的沙哑混合着柔和的嗓音轻声说道:“我是你父亲,为何管不得你?”
勿乞的心脏骤然一缩,这黑衣老人,就是和聂药女并为裂天剑宗太上长老的燕蠡?大燕朝太子燕齐君的第三王子,鄣乐公主嫡亲的三哥?
第九十二章 夫妻!
不愧是燕丹嫡亲的孙子,裂天剑宗太上长老燕蠢随手掏出的一瓶药散,短短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内,就让上官雨虹等人胸口的伤势恢复如初。他赐下的几颗灵丹,更是瞬间让几个长老的内伤恢复了大半,损耗的精血正在以勿乞灵识能感知的速度迅速重生。
处理好了几个长老的伤势,给秦血吻也灌了一通伤药后,燕蠢看着聂白虹淡然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闭关六个月参悟剑诀而已,裂天剑宗莫非就要分家散伙不成?堂堂掌门和五位长老大打出手,掌门的门人居然还敢对长老冷嘲热讽,简直是没有规矩。”
聂白虹只是冷笑连连,似乎根本没把燕蠢的话听进去。
上官雨虹在几个长老里面,最是嘴巴乖巧不过,她板着冷冰冰的死人脸,‘啪啪啪,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不过和勿乞颠倒黑白的本领相当,上官雨虹也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勿乞的头上,在她的讲述中,一切都是勿乞引起的,勿乞成了一个包藏祸心,混入裂天剑宗图谋不轨的阴险小人。
听着上官雨虹的话,燕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脸皮本来就发黑,这时候更是黑得和墨汁一样。他冷眼看着勿乞,淡然问道:“勿乞?上官长老的话,可是真的?你自裁吧,我放你一条残魂转世投胎。”
勿乞冷笑了起来,这燕蠢的做派比上官雨虹他们可大了百倍不止。上官雨虹不过是飞刻想要杀勿乞,燕蠢干脆就是要勿乞自尽,他甚至连飞剑杀人的这点力气都不愿意浪费。在燕蠢看来,勿乞这样的小人物,只是他随意一言就能决定生死的蝼蚁罢了。
上官雨虹等长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刚刚苏醒的秦血吻更是连连冷笑。燕蠢要勿乞死,勿乞就死安了。在裂天剑宗,燕蠢的话比圣旨还管用,门人弟子的生杀赏罚,他几乎可以一言以定。
聂白虹突然笑了起来,他放声笑道:“太上长老,上官雨虹忘记告诉您一件事情了。勿乞可不是包藏祸心来我裂天剑宗捣乱,是鄣乐公主派人找到了本宗,让本宗亲自出面收他为徒。太上长老要杀勿乞,还请太上长老亲自去找鄣乐公主分说个明白,省得本宗在这里为难。”
上官雨虹的脸色骤然变得极其难看。燕蠢则是轻哼了一声,回头看了上官雨虹一眼:“此言当真?”
上官雨虹低下头,畏畏缩缩的不敢吭声。
燕蠢轻叹了一声,缓缓举起右手,轻描淡写的朝上官雨虹的心。一按。无形剑意狂涌而出,上官雨虹惨嚎一声,心口被轰出了一个手指粗细的透明伤口,一道血箭从她身后喷出老远,一直射到了后方数十丈外的大殿墙壁上。燕蠢望着面色惨白的上官雨虹淡然道:“我能造就你,也就能灭杀你。
下次和我说话,一定要将前因后果都说清楚,千万不要隐瞒任何细节。”
金丹人仙生命力强横,虽然心口被破开了一个透明的伤口,但是燕蠢出手很有分寸,并没有伤损到上官雨虹的内脏要害,所以上官雨虹还能摇摇摆摆的向燕蠢鞠躬行礼,忙不迭的应了几声。
轻叹了一声,燕蠢缩回手,浓密如刀的长眉紧紧的皱成了一团:“紫赃那丫头托的人情?嘿,勿乞,你有什么手段,能让那刁蛮丫头为你开口说话?只不过,哪怕是紫赃照顾你,你违反裂天刻宗的门规,依旧要受到严惩。自断一臂一足,自剜一目;或者去后山淬剑寒潭面壁王日,你自己挑选吧。”
自断一臂一足,再挖走一支眼珠子,这岂不是就是废人?后山淬剑寒潭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是显然是无比凶险的所在。勿乞没疯,也没傻,他不会蠢到按照燕蠢的话去做。他古怪的朝燕蠢笑了笑,体内沸腾的精血骤然化为一道清泉流转全身,他的身形骤然向后退了三步。
三步一退,勿乞就要发动先天燃血灵水遁法逃走。这是先天水灵遁法中最伤损元气,最人体负担最重,代价最惨重的遁术。但是也是先天水灵遁法中逃命效果最强的遁法,以勿乞如今先天养脉境界的修为,一旦遁法施展开来,除非有元婴期的地仙当面,否则根本无人能拦截他。
盗得经,盗得经,以天地大道为目标的大盗法门,这逃命的功法岂是小可?要做好小偷大盗,一定要保证自己不会被失主抓住,否则一次失手就被人生擒活捉,你还盗什么?你还偷什么?
勿乞这后退三步,在旁人看来只是他被吓得腿软了站不稳,但是勿乞自己心里清楚,他五脏六腑中九成的精血都已经化为清水,这九成精血中蕴藏的庞大力量已经在他经脉中充盈滚荡,只要他心念一动,他就能化为一道血水远扬千里。
就在勿乞要走不走的时候,一声娇柔甜美,但是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遥遥传来。
“燕蠢,裂天剑宗如今是白虹当家做主,你身为太上长老,享个虚名也就罢了,还想插手宗门内的事务,需要我聂药女不死才行。”伴随着这声音。无数道细细碎碎宛如蚕丝的剑气从天命殿大门外激射而来,眨眼间就化为一道席卷了整今天命殿的狂风,带着,嗤嗤,巨响,将天命殿的地面整个铲掉了一层。
青黑色的由无数剑气游丝组成的狂风中,一条娇小窈窕的身影冉冉显出。勿乞看得真切,这是一个身穿简陋的黑色麻布长裙,衣襟裙角还打着补丁,浑身上下没有丝毫饰品,干净粗朴宛如山间野草一样的女子。这女子面容娇好,姿容秀美绝伦,看容貌不过是二八少女,但是一头白发直垂到了脚踝处,加上她眼角眉梢的沧桑和疲累,看上去又带着数百岁的老人才有的垂暮之气。
裂天剑宗上任掌门,现今的裂天剑宗仅有的两个太上长老之一,聂药女。伴随着满天呼啸的剑罡狂风,头顶隐隐有五各朦腿剑影若隐若现的聂药女冉冉走进了天命殿,宛如护崽子的老母鸡,很自然的挡在了聂白虹的面前。
一直冷酷、倨傲的聂白虹面容骤然柔和了下来,他恭敬的朝聂药女的背影鞠躬行了一礼,低沉而温和的问候道:“母亲,您怎么出关了?这点小事,孩儿还能处理得了。”
聂药女淡淡的说道:“五相合一的剑气归元诀,虽然缺了土、火两相剑诀,但是功夫不负苦心人,娘亲已经参悟补全得差不多了,稍后传给你。”略微顿了顿,聂药女冷笑道:“那个叫勿乞的小娃,别怕,有老太婆在这里,谁敢动你一根头发?燕蠢,是你要这小娃娃自废一足、一臂和一眼么?”
燕矗用说不出的复杂目光看着聂药女头顶的五各朦脆剑影,他干涩的说道:“缺了土、火二相剑诀,你居然真的补全了五相合一的剑气归元诀?嘿,这百年来你闭关不出的苦功,果然没有白费。”
轻叹了一声,燕蠢压低了声音,温柔的说道:“药女,既然是你开口为这娃娃求情,我还能说什么?些许小事,就这么算了吧。以后只要他在裂天剑宗不惹是生非,我保证无人再动他一根手指。”
’嗤‘的一声,聂药女讥嘲的大笑了起来:“我为他求情?我聂药女自从六百年前嫁给你以后,何曾向人求情过?燕蠢,你也太高看了你,自从白虹出生后,我就发誓过,这辈子再不求人!”
满大殿狂卷的青黑色剑风骤然一凝,化为一道朦胧剑光呼啸而出,直刺燕蠢心口。
燕蠢惊呼一声,张口喷出了一道银光朝那朦胧剑光迎了上去。只听’啪嗒,一声炸鸣,燕蠢喷出的银光轰然粉碎,朦胧的剑光直射到了他身边,绕着他的脖子急速旋转了三周,这才又散成了满天的剑气。
燕蠢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额头上大片冷汗一滴滴的滑落。他死,死的盯着聂药女,眼珠子骤然变得赤红一片。过了许久,燕蠢才突然张开口,一道血箭猛的喷了出来。那道银色剑光,是燕蠢性命交修七百多年的一柄下品法宝级的飞剑‘银蛟剑”没想到却被聂药女一剑打得粉碎。几乎和燕蠢的元神融为一体的本命法宝被毁,燕蠢这次受伤可着实不轻。
甚至那道朦脆剑气绕着他的脖子转了三周,轻轻松松就能将他的脑袋砍下来。刚才燕蠢实实在在是在死亡的边缘转了一圈,他的脸色能好看才怪。
聂药女双手揣在袖子里,冷漠的望着燕毒冷声道:“现在你懂了?我不是为勿乞求情让你放过他,而是我不许你动他一根头发。还有上官雨虹你们都给我听着,我不管你们和勿乞有什么恩怨纠葛,我不死,你们不许动他,谁敢不听我的话,我聂药女亲自宰了他!”
’咯咯,怪笑了几声,聂药女望着燕蠢大笑道:“燕蠢,你听懂我的话了吧?不仅仅是勿乞这小娃的事情,以后裂天剑宗的事,你不许插手,否则我聂药女和你鱼死网破!”
燕蠢气得浑身直哆嗦,他骤然一跳八尺高,指着聂药女怒道:“我为什不能插手?我是白虹他父亲!”
‘嗤,的一声,聂药女又发出了那冷冷的讥笑:“你明知道你不是,还给自己脸上贴金做什么?就你燕矗,能生出白虹这样的孩儿?就称那德性?”
仰天长笑了三声,聂药女转身就朝天命殿升行去。
聂白虹也仰天狂笑三声,志得意满近乎嚣张跋扈的跟在聂药女身后大步而出。
勿乞张了张嘴,鼓足了中气,用尽全部元气放声狂笑三声,然后迈着四平八稳的四方步”亨着小调紧跟在聂白虹的身后快步而出。
幸好勿乞没有尾巴,否则他现在的尾巴肯定已经笔直的竖上了天去。
燕矗张张嘴,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第九十三章 贪狼
出了天命殿,聂药女袖着双手朝天空看了看,脚下突然有一团青黑色的云团涌出,托着勿乞和聂白虹直飞了起来。一团云朵托着三人,快若流星一样直飞向了白阳山的最高峰。
在白阳山最高峰的山腰附近,一片陡峭如削的金黄色峭壁上,稀稀拉拉的生长了数百棵歪歪斜斜的奇松。这些松树形如蛟龙,根基牢牢的扎根在峭壁中,树干树冠斜斜的探出,吸取着峭壁附近弥漫的水雾灵气,端的是灵气逼人。
数十头白鹤在这些粗大茁壮的松树上筑巢,聂药女带着勿乞二人飞近的时候,这些白鹤纷纷发出欢畅的清啼,拍动着巨大的翅膀腾空飞起,绕着聂药女的云头盘旋飞舞,宛如在迎接聂药女的归来。
峭壁正中,距离地面和山顶都有数百丈的地方,有一片小小的平地,上面有古松三五课,奇花异草一大片,松树下放着几个没有精细加工的石墩子,平地的尽头是一个高三丈的洞府。一块淡金色的匾额镶嵌在洞府上方的石壁上,上面雕刻了四个大策字,剑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