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毕竟是让自身战力暴增百倍,让一名界域强者瞬间拥有同极道强者相抗衡的力量,这种手段若说没有隐患,不管别人信不信,篆颅皇是决计不信的。
“但是,既然是变数,还是先清除掉更为稳妥。”
篆颅皇手中长剑一扫,一道长达十多丈的浩荡剑芒撕裂虚空,带着滔天的杀伐之气,以横扫千军之势席卷而出,迎面斩向携带黄金火焰射来的剑器。
双剑碰撞,炽烈炎劲如同水银泄地向四周弥漫,爆发开来的火焰与冲击波将数十里内的山丘像纸片一样地扯碎焚毁,待到一切平静下来,大地上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陨坑,坑洞表面的土壤呈现烧烤成晶莹的玻璃体。
借着火焰余劲向着四周喷发时的遮掩,篆颅皇身形一闪,躲过所有人的探查,转眼便来到了罗丰与司空玄的面前,一掌迎面盖下!
“你的身上,有令我担忧的感觉,多余的隐忧,没有留下的必要。”
极道真元封锁天地,巍峨雄力不可估量,紫微垣皇掌宛若天崩一般,直让罗丰和司空玄生出自身渺小如蝼蚁的感觉,面对这股伟岸神能,何其无力,尤其司空玄光是受到掌风冲击,便已挫动五脏六腑,受了内伤。
罗丰不得已,运使圣邪合招,刀剑迎面斩去,圣裁剑诀融合天罚刀劫,影响时空变幻,率先将司空玄挪移出去。
圣邪极力硬撼极道真元,罗丰立时感受到篆颅皇远胜龙魔之主的可怕修为,尽管圣邪合招挡下了绝大多数的掌劲,可残留的劲力波及到他的身体,立即摧毁长生罡气,并将他的肉身碾压成齑粉。
转瞬间,血肉爆溅!
罗丰再度尝到了仅剩一颗脑袋的滋味,向后回旋荡出。
他的身躯被摧毁得十分彻底,其中也有他主动放弃的原因,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将篆颅皇的掌力尽数容纳下来,仅仅局限于身躯,不至于波及到头部。
若是龙魔之主,硬接圣邪合招不免要迟滞一步,难以追击,但篆颅皇却对反噬的劲力习以为常,紫禁锦袍一荡,便将劲力尽数化解。
他身形一动,却似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滞碍,转眼追上罗丰,又是一招紫微垣皇掌迎面盖下,封锁天地,便要彻底断绝罗丰的生机!
苏白鹭、黄泉、司空玄等人面露惊慌之色,想要救援,却是来之不及。
远方的九幽素女瞧了一眼,面色微动,似乎想要动身,可旋即克制住了冲动,稳守原地,继续完成身体的转变,面上无悲无喜,仿佛不曾在意。
生死危急间,忽见一道身影闪烁,挡在罗丰身前,迎着篆颅皇同样是一掌拍出。
两股不可一世的雄劲震荡,天地好似被敲响的铜钟般为之一颤!
“本宫的人,岂能容你伤害!”
掌劲绵绵不绝,再度勃发,劲力扭曲虚空,化作一道涟漪扩散开来,篆颅皇后力不济,竟是被震飞出去!
第1055章 九转截炁功
交战至今,篆颅皇还是首次在正面冲突中被震退,心中不免掀起一阵波澜。
他抬眼看去,跟自己对掌的是一名身着华丽霓裳,贵气逼人的女子,浑身散发出不可一世的嚣狂,充满了桀骜之气,眼神孤高不逊。
如果说篆颅皇的眼神是冷漠无情,如天道般视万物为刍狗,那么女子的眼神就是睥睨万物,赤裸裸的表达出自己的鄙夷,根本不加掩饰,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值得她重视。
探查众修士的念头,迅速收集分析情报,篆颅皇认出眼前之人的身份:“尊下便是月湖真人……不,现在该称作月湖天君了。”
“见面不如闻名,只会欺负比自己弱的人,天庭掌教也就这等出息,看来是做了魔族的奴才之后,把自己的傲骨也给折断了。”
唐英妃丝毫不给篆颅皇留面子,出口就是折辱之言,而她眼神也明明白白地透露出轻蔑和嫌恶之意,就像是寻常人见到身体健全的却好吃懒做的乞丐一般,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实力和地位就有所区别。
篆颅皇未有生怒,淡漠道:“若说我是魔族的奴才,月湖天君不也是六道宗的奴才,否则又何须为他们卖命?贬低他人,自抬身价,这等说法可显不出高明。”
唐英妃哼了一声:“六道宗算个什么,不过是个暂时栖身的客栈罢了,本宫行事随心所欲,谁也指挥不得,哪怕本宗宗主来了,也是这番说辞,却不似你这般,还得摇尾乞怜让魔族赏你一根骨头。”
离经叛道的发言,若是唐英妃出自其他宗门,免不了要被当做养不熟的白眼狼,不过落在六道宗修士的耳里,却觉无比正常,没有一个觉得奇怪,这不仅是因为六道宗的门风向来宽松,追求张扬的个性,不拘小节,更重要的是月湖真人名声在外,她行事之霸道,作风之离奇,以及态度之桀骜早已人人皆知,见怪不怪了,如果哪天她一本正经的遵守礼节规矩,那才叫人吃惊,怀疑是不是被人假冒。
篆颅皇道:“我也不是为魔族卖命,仅仅是因为兴趣才这么做,否则的话,就算是虚空境的魔帝亲临,也休想请得我出手。在随心所欲这点上,或许跟月湖天君有共同的话题,当然,若你想拿迂腐的人族大义来压我,却是无趣了。”
“人族大义与本宫何干!”唐英妃一挥袖,“简而言之,你就是天生贱骨,不给魔当奴才心里就不舒服,统御众神的天庭掌教一职,同你的一身贱气格格不入,只因站着做人不会,趴着做狗却是习以为常,嘴里不叼根骨头,你就觉得浑身难受,好一条天生贱狗!”
饶是以篆颅皇的脸皮,在这一阵阵直接攻击人格的诛心言语下,也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
他不在乎弱者的辱骂,只因那些人并不被他视为同类,就像人不会在意猫狗的叫声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会在意蝼蚁对自己的看法,可臻至极道的唐英妃却被他视作对等的强者,需要在意的存在,谁料对方言语之犀利,句句绞心,比之泼妇骂街更胜一筹。
“月湖天君何必口出粗鄙之言,须知辱人先辱己,你说出的这些话,却是自降格调,为人不齿。既然你并不在意人族大义,又何必同我作对。”
“格调?给魔当奴才的家伙也配谈格调,哪怕你穿上龙袍,坐上龙椅,也洗不清这一身的贱气!装成狗屎就以为没人会踩你吗?本宫最是见不得以贱为傲之人,将贱格当做炫耀的资本,你倒是贱出了新的境界,但本宫就是瞧你不悦,看着碍眼,一身贱气令人恶心,哪怕你装作一坨狗屎,本宫也要踩上一踩!”
唐英妃不跟篆颅皇谈人族大义,也不谈道德伦理,就是骂他贱,而贱是一种自由心证,没有固定标准的评价,却是辩无可辩,哪怕篆颅皇巧舌如簧,也是无可奈何,因为要证明自己不是贱人,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这世上都没几人能够做到。
而且,当篆颅皇运转窥心神通时,发现月湖天君居然是真的抱着这样的想法,并非为了其他的什么理由,或者假托其辞,单纯就是瞧他不爽,也不知是不是对方为了提防他的神通,故意释放出来的假情绪。
他面上有些挂不住,微微抽出,道:“南辕北辙,话不投机,你我非是同道中人,多言无益,出手吧。”
“本宫见你连战数场,气力大耗,特意给你休息的时间,既然你主动请战,那便满足你!”
唐英妃伸手用掌刀一划,篆颅皇所处的空间中,光线突然一暗,尽数截走,化为真空状态,一股巨大的旋风随着而发,空气中凛冽的寒流汹涌澎湃,并一下子凝聚压缩成无数肉眼可见的风刃,又在奇寒下固化成固态冰刀,在如同绞肉机刀轮般真空状态中来回绞杀切割,直欲将篆颅皇整个人拉扯到里面绞成血肉一团。
篆颅皇身形斗转,气息变得飘渺不定,宛若神灵,去向说变就变,犹如羚羊跳跃,脱出封禁的空间,随后扬剑一斩,那处变作真空状态的空间立时崩裂,形成一道道空间利刃,铺天盖地如沙尘暴般直向月湖真人扑去。
唐英妃不闪不避,任由空间利刃袭身,在被触及到的时候,所有的空间利刃都失去了锋利的特性,变得平平无奇,自行消散开去。
“唔,这是什么功体?”
就算篆颅皇贵为天庭掌教,也并非全知全能,毕竟《大自在截运妙法》这部经文是唐英妃自身所有,而非属于六道宗,修炼者寥寥无几,至少在唐英妃之前,玉洲尚没有人修炼成上面记载的九转截炁功,而对付寻常的敌人,唐英妃根本不需要动用这种功体,就算篆颅皇拥有天庭的情报网,也不可能知晓自己没见过的事物。
九转截炁功这是一种能将他人攻击中蕴藏的元气吸纳为己用的特殊功体,就像是自动吸灵体,凡是触碰到唐英妃的身躯,灵气就会被截取走,最是克制术法神通以及蕴含灵力的远程攻击。
唐英妃伸出五指连弹,罡风狂啸,空气中反复有无数爆竹连翻炸爆,令人入耳心悸,气血下沉,霎时间,篆颅皇的四面八方全是黑色蛇影,倏伸倏缩,正凶猛地朝他扑噬撕咬过来。
这些蛇影全是以先天截运大道的力量凝聚而成,一旦触碰到,并不只是撕咬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将那部分的“存在”截走,无论是再怎么坚固的防御法宝或者功体都无法抵挡,连大道法则也能吞噬,纵然是金刚不坏之身同样一咬即破。
对付这样的攻势,最好的方法是玄灭大虚罡这种容纳无垠空间的护体罡气,或者无相剑体这类本来就将身体分裂成无数细小个体的功体,总之就是不怕被截取,而不是抵抗截取。
可惜篆颅皇并没有类似的手段,他的紫禁锦袍也是以防御坚固著称,他瞧出此招的厉害,黑色蛇影直欲吞天噬地般的张狂与凶暴,劲气犹如蛇身摇晃蜿蜒左右盘绕,于变化中裹住螺旋劲风,撕裂空气,带着旋扭撕扯的吞钻扑咬,将他四面八方的要害都罩住了。
“光暗之遁!”
篆颅皇身形一晃,变成半白半黑,如同光明与黑暗的融合,失去了固定的形态,一个扭曲,便从蛇影的围攻笼罩中脱困,只是途中仍不免被咬了几口,幸而都不算深,等他从光暗融合的形态中恢复时,只是肩膀上多出了些许伤口,转瞬即愈。
可他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见一个拳头从浑浊且汹涌的空气中冲了出来,越来越大,竟然把所有的视界都遮盖住了,其中极道真元所携带的磅礴力量,令他感到日月无光,天地破灭,宛若远古洪荒巨神搬起一颗星辰,朝自己猛然砸下。
“北斗指极!”
篆颅皇收见化掌,运转紫微垣皇掌的绝招,极道真元涌现,身上有七处窍穴与天上北斗七星相互呼应,全身的肩、手、腰、胯、腹、踵、足尖就好像是北斗七星,弯成斗柄,构成了某种完美巧妙的劲力牵引与发力模式,随即七个发力点连成一串,节节贯通,如天体运行般自相循环,绵绵不绝,一股莫名的威势以篆颅皇为核心扩散开来,拳意宏大深远,犹如宇宙星空。
双方互不退让,拳掌交错,便是一声沉闷如雷的撞击声,每一下都令虚空扭曲,天地轰鸣,光是震荡出来的余劲,就足以让一名界域强者重伤。
两人交错的身影越来越快,拳掌越出越疾,彻底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只能从一圈圈扩散的虚空涟漪中判断出两人的位置。
单论力量的较量,实则唐英妃略逊一筹,然而她的九转截炁功却弥补了劣势,每一次拳掌接触之时,就会从篆颅皇身上汲取大量的真元,化为己用,若非篆颅皇渡过了气元衰劫,拥有无穷无尽的真元,只怕百招下来,就会气空力尽,被彻底榨干。
除了截取真元外,九转截炁功还能汲取紫微垣皇掌的力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幸而篆颅皇以极道真元催动掌功,而极道真元不会被九转截炁功所截取,因此两人堪堪打成了平手。
篆颅皇虽不清楚九转截炁功的具体情报,但一轮交手下来,也大致摸清了功效,顿时知晓自己的消耗战术不可能成功。
原本他还想仗着唐英妃尚未渡过气元衰劫,区区天人六重境,不比自己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储备,加上动用极道真元最是考验修为深浅,肆意挥霍的话很容易陷入内功不济的状态,于是打算引诱对方与自己正面交锋,比拼极道真元,从而拖延到胜机降临。
谁料唐英妃居然有九转截炁功这么奇异的功体,能吸纳他人真元为己用,就算她本身并不具备无限的气元修为,可只要截取篆颅皇的功力,篆颅皇一刻没有山穷水尽,她同样能继续僵持下去,不惧拖延消耗。
“难缠的功体。”
眼见月湖天君并非短时间能够拿下,篆颅皇心中不由得萌生退意,他瞥了一眼还在转变形态的九幽素女,不免担心一旦等九幽素女完成蜕变,拥有可以跟极道真元相抗衡的力量,皆时两女联手,那他的处境就真的危险了。
因为投影分身被消灭的缘故,加上刚刚突破规则降临此界,篆颅皇现在的功体尚不足七成,面对月湖天君只能略占上风,冒险战斗下去,实非明智的选择。
若说原来的战场因素对他有利,可以趁着四宗修士刚刚经历完大战,精神状态正值疲惫的时候一举歼灭,斩草除根,可现在的战场因素已经变得对他不利。
如果恢复十成功体,就算面对月湖天君和蜕变后的九幽素女联手,篆颅皇也丝毫不惧,甚至自信无人能阻挡他的脚步,而且他的情况并非像龙魔之主那般,因为伤势才降低了境界和修为,不得不休息数月才能缓慢恢复,篆颅皇既没有伤势拖累,也并未降低境界,只要两三日的修养,立即就能恢复圆满,这点上没有给对手利用的机会,冒险以残缺的功体跟敌人拼命,实无必要。
不过,自己的撤退也会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有时间布置战术,商量对策,这样的隐患篆颅皇心中了然。
凡事皆有利弊两面,篆颅皇万般念头转过,迅速分析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马上做出了决定。
“紫微垣现,日照雷门!”
篆颅皇双掌一开,引动雷霆之气布满全身,无数股滋滋作响的雷劲从他身上的窍穴中喷涌而出,又从另外的窍穴吸入体内,自行循环。
与此同时,空中风云变幻,一层层曲折电蛇云层之中四处蔓延游走,由细集多,犹如百川归海,倏地汇集到一起,在掌意引动下,形成一条瀑布般明亮耀眼的闪电长链,直击而下。
唐英妃根本不惧这样的术法攻势,雷电若是击中她的身躯,立即就会被九转截炁功分解转化,纳为己用,于是攻势未停,抓准时机连环数十掌打在紫禁锦袍上,极道真元勃发,使得这件护体法宝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孰料,篆颅皇所引动的雷霆不是对准唐英妃,而是朝着自己击去,九转截炁功再怎么神妙,也不能帮对手吸收元力,霎时只见电芒闪烁交错,耀眼的电光以篆颅皇为核心,猛地扩散开来,笼罩了方圆百里的天空。
一时间,观战的修士只觉得眼前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的雷球,里面无穷霹雳电光闪烁,层层叠叠,好像一个缩小了的雷霆宇宙,让人感觉到浩大的震撼力量,却不清楚具体的战况,所有的灵识都被屏蔽在外,难以入侵。
数息后,雷霆消散,半空中只剩下月湖天君的身影,她的身上没有半点伤势,并且如漩涡般将大量的雷电吸摄入体,而篆颅皇却是不见了踪影。
“诸位的斗志我见识到了,期待下次再会,希望你们能让这场游戏变得更加趣味。”
远方天际,遥遥传来了篆颅皇的声音,而这里明明没有山谷阻挡,却形成了一种回音,在众人耳边回荡不停。
第1056章 各自的机缘
连番重战,一波三折。
因诛仙剑阵的守护,寻常的天人修士伤亡甚少,在兵对兵的层面,修士一方可谓大获全胜,斩杀魔兵无数,然而,僵持的战争从来只会带给人悲伤和痛苦,禅渡宗三名高僧的陨落,以及羽化宗秋萍真人的牺牲,对修士而言无疑是沉痛的打击。
只是逝者已去,活者的人却必须为明天如何活下去而努力挣扎。
战争尚未结束,天庭掌教尊天神皇的名头,带给众人的压力比龙魔之主还要强上十倍,他没有降低境界,也不受伤势的拖累,拥有无穷精气神三元的他,随时随地都可能恢复十成功体,卷土重来,届时纵然是晋级成为极道强者月湖天君也难有胜算。
明白了这一点,即便是悲痛非常的禅渡宗弟子,也不得不收拾心情,用最简单的方式为三名高僧送葬。
岳鼎也在众望所归中接掌了禅渡宗的领导权,不过他连继任仪式都没有进行,就闭关修炼去了,尤其是接收了三位禅师的毕生经验,以及《地藏大愿经》,令他得以触摸到称霸过去、现在、未来三世的至高境界,尽管距离“唯吾独尊”的境界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可至少手里有了敲门砖。
有了岳鼎的示范,其他凡是在战斗中突破了瓶颈,或者有所领悟的修士,也纷纷选择闭关修行,抓紧每一息的时间来提升自己的实力,不只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大家。
没人选择庸庸碌碌的度日,去等待他人的拯救,哪怕是实力低微的天人初境修士,也拼命压榨自己的潜力,以求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贡献自己的微末之力,哪怕他们明白自己很可能对这场战争的胜负起不到半点影响,可仍是坚持做“无用功”。
不过能活到现在的,基本上也没有还停留在天人一重境的修士了,除去四重问道境的确很有相当的风险外,伏婴境和法相境对于经历了这么多磨砺的修士而言,早已不是难关,连续突破也是极为常见的事情,哪怕天赋再拙劣的修士,修为也都得到了显著的提升,差不多人人都突破了原有的境界。
因此,经常会发生一天中被连续引发多次天劫,甚至三五人同时引发天劫,也不算少见。
久而久之,众人对天地异变都感到麻木,最初还会围观关注,后来就算天上雷鸣阵阵,他们也在地上安之若素,甚至连抬头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只是默默的呼吸吐纳,进行自己的修炼,不受外物的影响,这种变化带来的作用不说其他,至少对心性的磨砺倒是非常显著,人人都能做到处事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秋萍真人的墓前,苏白鹭孤独地站立着,沉默不言,她的背影虽显单薄,却透露出一股坚强、越挫越勇、绝不动摇的信念,并没有给人需要呵护的感觉。
似乎是因为感觉到对方“不需要安慰”的意志,罗丰只是静悄悄地站到苏白鹭的旁边,并没有开口说话。
“……在我修炼无相剑体的时候,秋萍师伯给了我许多指点,还告诉我如何抵御蛾皇遗蜕的妖化,这都是他总结自己的教训所得出来的经验,目的只在于不要让我重蹈覆辙,妖化虽然能带来境界的突破和修为的提升,可同时也关上了未来前进的大门,他不想我为了对付这场战争而牺牲自己的未来,告诫我绝不许利用蛾皇遗蜕来成为妖修。
这份私心,换成过去的我,一定不会接受,甚至还会觉得前辈不懂得顾全大局,不懂得牺牲。一想到这点,我真的非常地讨厌过去的自己。”
苏白鹭突然举起手来,在她的掌心中,一枚纯粹由剑气组合而成的球体在不断变幻着,如同孩童玩的积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