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庄是皇帝的特殊产业,用后世的话说就是皇帝的小金库。皇庄内产生的收益。是不用上缴国库的,而是进入内廷,直接落到皇帝的腰包。
这一日皇庄内上下的人都如临大敌,每个人的心情都十分的忐忑和激动。因为皇后娘娘在宫中闲极无聊,来皇庄散心了。
说起来在皇庄内供职并不是一个多么委屈的职业,反而大有前途,毕竟这是直接抱的皇帝的大腿。
可是换句话来说,若是能够时常侍奉皇帝左右,谁又愿意带在皇庄内呢?
所以皇后偶尔下来游玩一趟。都会引得下面的人心思浮动,不知道多少人都想着能够被皇后娘娘青睐,从此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可是这些人都失望了,皇后娘娘来到皇庄之后遣散了所有人,她来是来游玩放松的,不是再和宫中一样被人阿谀奉承的。
皇庄内那些人的心思她知道,可是她却没有满足这些人心思的义务和想法。
在皇庄内,皇后娘娘漫无目的的走着,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眼睛却在不断闪动着光芒,显然内心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皇后娘娘忽然感觉自己碰到了一个人,她刚想发怒,但是身体传来的触觉告诉她对方也是一个女人,所以皇后娘娘内心火气稍止,不过还是决定一会要教训一下对方。
她明明已经吩咐下去了,今日皇庄不让留人,这是怎么回事?还是有打扰她安静的不开眼的人存在。
皇后娘娘很不高兴,可是当她看到她碰到的那人时,却忽然呆住了。
站在皇后娘娘对面的,的确是一个女人,一个毫不逊色于她的大美女,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真正让皇后娘娘震惊的是,对方居然和她长的一模一样,不止如此,甚至连衣服发型都完全相同。
若非皇后娘娘确定自己并没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姐妹,她一定会怀疑对方到底是不是自己父亲又给自己带回来一个亲戚。
“你是谁?”皇后娘娘惊呼道。
皇后娘娘对面的女人莞尔一笑,风华万千。
“我是皇后啊,见到当朝皇后,你还不下跪叩拜。”女人的语气充满了皇后的威严。
皇后娘娘到底不是普通人,她很快稳住了心神,镇定道:“看来你背后有人想要让你冒充本宫,不得不说这个人皮面具做的很像,可是面具就是面具,终究不是真的。”
皇后娘娘对面的女人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道:“皇后娘娘,妹妹的这张脸,还真是货真价实。柳生飘絮,见过皇后娘娘。”
第90章 凤舞九天
皇后娘娘想要吐血。
“你到底是什么人?”皇后娘娘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柳生飘絮。”皇后对面的女人好整以暇道。
“你是柳生飘絮,那我是谁?”皇后娘娘一字一句的问道。
“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谁?”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柳生飘絮,所以你为什么要冒充我?”皇后娘娘此刻真正展现出了她后宫之主的威严。
只可惜,这种威严对对面的这个女人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
“你一直在伪装我,却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岂不是可笑?”
皇后娘娘的眼中抑制不住的露出震惊之色。
“你是……你是……”皇后娘娘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显然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神侯特意制造你和皇帝的巧遇,不就是因为他无意当中看到了一副画吗?柳生飘絮,你让我很失望啊,完全没有他称赞的出色,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没有人能够活过三百年。”皇后娘娘也就是柳生飘絮尖声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不代表不存在,有很多事情都是你甚至是神侯所不能理解的。”周芷若淡淡道。
这个女人,当然便是周芷若。
三百年前慈航静斋的传人,在三百年后再现人间。
一如既往的绝代风华,睥睨天下。
或者说,比起从前更强。
历朝历代慈航静斋传人,梵清惠也好,师妃暄也好,端木菱也好,甚至是秦梦瑶,无一不是绝顶的资质和天赋。
周芷若单论资质,就未必比她们稍差。而她的境遇,又岂是这些人可比的?
闭死关境界。谁能够像周芷若一样,一闭就是三百年的时间?
这三百年来在无尽的黑暗中度过,周芷若如今的实力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无可揣度,真正的无可揣度。
三百年前。是赵昊、张三丰、庞斑、梁思禽的时代,原青谷周芷若等人纵然也是极为出色,可是在赵昊他们的压制之下根本抬不起头来。
可是三百年后,纵然依然龙蛇并起,却已经没有人能够困住周芷若这头真凰了。
三百年的时间。足够周芷若迎头赶上,并且超越极限,臻至当世绝巅。
“很早以前,我就想见见你的,可是我一直没有时间,他也不让我来。现在差不多都已经准备好了,我终于抽出了点时间来看你。天地造化之神奇果然让人叹为观止,像我这般的女人,居然还能够再见到第二个。”周芷若伸出右手在柳生飘絮的脸上轻轻抚摸,然后赞叹道。
柳生飘絮傻了。甚至都忘记了阻止周芷若。
她被周芷若的突然出现震惊了,也被周芷若的自恋震惊了。
柳生飘絮并不是容易失态的人,但是生活在这个世界,她也终究有这个世界固有的局限性。
莫说是她,就算是神侯在此地,一样不能保持平静。
没有人能够轻易的接受一个已经消失了三百年的人突然出现,这里毕竟不是仙侠世界。
“来,我们谈一笔交易吧。”周芷若道。
柳生飘絮回复正常状态,退步几步和周芷若拉开距离,警惕道:“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
“不用演的这么像。你父亲柳生但马守是扶桑上忍,你的武功比之你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没有武功这种谎话骗骗皇帝也就够了,想要骗我还差得远。柳生飘絮,我知道你所有的底牌。现在想和你谈一笔交易,也只是因为你这张脸,所以我不忍心杀掉吗,懂了吗?”周芷若好整以暇道。
“阁下似乎太狂妄自大了一些?”柳生飘絮冷声道。
皇庄内的气氛忽然变得肃杀起来,特别是从柳生飘絮的身上,散发出冰山般寒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皇帝知道此刻柳生飘絮所表现出来的修为,也一定会为之震惊的。
柳生飘絮的武功未必就及的上皇帝,可是在他毫无防备之下想要一击必杀却是有很大的可能性。
“你或许确实应该恨我,因为我的缘故,你姐姐柳生雪姬没有死,所以她和段天涯成了夫妻,你就只能将自己的感情深埋于心,并且按照神侯的安排,进入了皇宫成为皇后。这个人生不是你想要的,我知道,所以我给你一个解脱的办法。”周芷若没有理会柳生飘絮的如临大敌,反而表现的十分自然。
因为她从来没有将柳生飘絮放在眼里。
柳生飘絮的武功不错,在年轻一辈当中也足以位列第一等,比起神侯精心培养起来的四大密探还要更胜一筹,但是也仅此而已。
距离登上琅琊高手榜,还是有些距离的。
而在很多时候,这种距离就是天堑。
除了少数几个隐世的和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赵昊并没有将之披露的高手外,其他但凡有些名气赵昊却没有将他们排入琅琊高手榜,就代表这个人和前面二十个人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
弱者也可以逆袭强者,这个世间一切都是可以发生的。
但是自从琅琊高手榜面世以来,榜上的高手从来都是死在同级别的高手手中,从未被其他人杀死过。
想要让那种级别的高手犯下足以致命的错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到底在说什么?这一切都太荒缪了。”柳生飘絮不可置信道。
同时她也非常的慌乱,因为周芷若说出了她心中掩藏最深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就连她姐姐都不知道。
“在我面前,你无需隐藏自己。你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你也不用想着动手,雪飘人间的确是绝学,但是也仅此而已罢了。我今日敢来见你,当然有十足的把握。”周芷若道。
“按照你的说法,我只能选择束手就缚了?”柳生飘絮冷冷道。
“我说过,我是和你谈交易,不要表现的这么委屈。就算没有我,你的人生一样是一个悲剧。放轻松,神侯不是万能的,我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否则便不会安排你进宫。聪慧如你,应该能够猜到这一点。”周芷若道。
“柳生家族已经和神侯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我父亲是神侯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我姐姐嫁给了神侯座下天地玄黄四大密探当中最得神侯看重的天字第一号密探段天涯。你想让我背叛神侯,是痴心妄想。就算是我自己不在乎,也要考虑我的家人。”柳生飘絮道。
“你以为我是为了抢你皇后的位置?”周芷若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讥讽。
“难道不是吗?”柳生飘絮反问道。
“我的确是想要做皇后,不过对于这大明的皇后,我没有丝毫的兴趣。有一个人曾经承诺过我,这一世他会送我锦绣河山,并且和我并肩站在最巅峰共赏这万里江山。我在等他兑现承诺,不过那个人不是现在的皇帝。你明白吗?”周芷若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三百年前的承诺,如今依稀还在耳边回响。
三百年中的黑暗沉沦,若非这句话一直在支撑自己,自己只怕真的再也不想醒过来了吧。
天香豆蔻的确是天地奇珍。可是没有足够的执念,想要支撑三百年的时间,依然是无稽之谈。
“我不明白。”柳生飘絮冷冷道。
别人的幸福和她无关,柳生飘絮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她一直冷若冰霜,也正是因此,她练成的“雪飘人间”,威力远超柳生雪姬和柳生但马守。
因为她懂得寂寞,而且已经寂寞了很久。
雪,是她最喜欢的事物。雪天。是她一直以来的心境。
雪飘人间,是她最大的愿望。
只有在那个时刻,柳生飘絮才感觉自己是真实的存在,不因为任何人。只是因为自己,因为这个雪天。
“你也的确不需要明白,我能够遇到一个真正足以让我生死相许的男人,是我的幸福。他虽然对我承诺了,可是我还是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他做一些事情,也许他并不需要。可是我总不是一个废人,坐享其成的事情,我可以做,却不想做。像他那样的男人,不会缺少女人,我若是不变的更加出色,让自己无可替代,心中难免会有危感。”周芷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柳生飘絮听。
“你想和我谈什么交易?”柳生飘絮问道。
“做我的人,我保证段天涯不死。”周芷若沉声道。
“也就是说,让我背叛神侯?”柳生飘絮道。
“你从来不曾效忠过神侯,又何来背叛。另外你和小皇帝也算是名义上的夫妻了,对于他你难道没有一点了解?神侯能不能斗得过小皇帝,还是一个未知之数。”周芷若道。
“你这是在拿段天涯的命来威胁我?”柳生飘絮的身周开始出现淡淡的杀气。
对于柳生飘絮来说,段天涯就是她的逆鳞,任何想要对段天涯不利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你可以这样认为,或者你可以试验一下我是不是有这个能力威胁你。”周芷若道。
“你见过雪吗?”柳生飘絮忽然问道。
周芷若知道柳生飘絮为什么这么问,嘴角闪过一丝微笑,淡淡道:“我想我很快就会见到了。”
周芷若的话音刚刚落下,柳生飘絮的刀就到了。
刀是扶桑武士刀,狭长,锋利,可是更加寒冷的还是刀上附带的森然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