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此,最后定下来的规矩倒是宽松!
爱咋咋,能让对手认输了就行!
众修闻言,便移步镜湖,却见那一方北域闻名的灵湖至中央,却随着大阵驱动,赫然有一方百丈平台自湖底升了起来,水落石出,悬于湖面十丈高度,随着石台周围诸符文闪动,一层一层的水幕倒卷在空中,一共七层,化于无形,看起来就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但行家里手却知道,那每一层水幕,都是一道禁制,将法台化作了一方小世界,以免有人插手。
“这孩子是谁的?”
众修皆往镜湖而走,身为主角的龙女自然也不能例外,她却落后了稍许,冷冷等着方行腾云上来,离得近了,才忽然发问,面上还有未消的怒意,冷眉冷眼。
方行缩了缩脑袋,道:“我得跟人打架,现在先不与你动手!”
龙女皱着眉头:“我问你是孩子是谁的?”
方行翻个白眼,忽然提高了声音道:“现在想起来心疼啦,刚才你怎么不认她?”
周围的众修听见了,齐唰唰的目光又看了过来,表情异常的诡异。
“哟,这小两口说悄悄话呢?”
“唉,毕竟是自己的骨肉,长公主也是关心的吧?”
“只可惜那个小魔头啊,老婆都要被人抢了……”
“大势面前,身不由己,倒也怪不得长公主啊……”
有人投来了惋惜,理解等等善意的眼神,却把龙女气的额头青筋直跳了。
“我杀了你……”
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拳头已经捏的“咯”“咯”作响了。
方行“嗖”的一声逃出了几十丈远,回头叫道:“还想谋杀亲夫啊?没良心的女人!”
龙女气坏了,在这个小王八蛋面前就摆不出雍容清雅来,捏出法印,又要追上去,大金乌见状,却急忙拦在了中间,干咳一声,神情严肃道:“弟妹,给我个面子……”
“你也不是好东西,滚!”
怒不可言的龙女直接一脚踹在了大金乌屁股上,把这厮踢的“呱”一声掉镜湖里去了。
“大金爷我可是撕过纯阳道鹤灵子一条臂膀的人……”
大金乌愤怒的大喊,方行则站在云上哈哈大笑。
“我不来管你这孩子是谁的,也不与你顽笑,你刚才说了我三弟的事情,敖贞对你感激不尽,日后若有机会,定然报答于你,但是这一次的事情,远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了,更不要真的与云独斗剑,不然你真的会被他们杀掉的……”
几乎气到抓狂的龙女还是强行压下了心间怒火,向着方行传音。
但方行却不当回事,也传音道:“现在知道心疼我啦?”
龙女气又是一瞪眼,恨声道:“心疼个头,我是看在我三弟的面上才来劝你一句!”
方行嘻嘻一笑,传音道:“你不用担心呀,那个王八蛋打不过我!”
“你莫要儿戏,这一次的事,胜出的只会是他们三人之一,你一个外人,根本不可能取胜,另外我与天一宫道无涯伯伯和湖君长老商量了这么久才定下来的计划,也不可能被你毁掉,就算你神通广大,战败了他们三人,也定然会有这盟约之内的宗门源源不断的派出门下最厉害的弟子来战你,你能败一个,还能败三个,败十个不成?若是你真败尽他们所有的弟子,惹得他们背后的大长老乃至元婴老祖宗们出手将你抹杀,却又怎么办?”
龙女说到了最后时,口气已经有些苦口婆心的意思了。
但方行却没心没肺的道:“那你就嫁给他们的大长老与元婴老祖宗呗……”
龙女顿时大怒,眼睛里往外窜火。
但方行却不理她了,也是气呼呼的冲天而起,身形如一道神光冲上了半空,而后俯冲而下,直直落在了镜湖之内的斗法台上,此时那苦海云独却早已到了,便在这台上盘膝而坐,一柄古剑平放在膝头,见方行入了法台,才淡淡睁开了双眼,冷冷向他看来。
“我今天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云独传音过来,目光冷酷:“所以我才要求法台之外,开了七层大阵,以防有人救你!”
方行此时还在气龙女说的话,听了他这么一句,更是恼了,横横扫了他一眼,道:“你哪里来的底气这般跟小爷说话?就不怕小爷我一只手捏死了你?”
云独冷淡一笑,却也不气,轻声道:“吾三岁修剑,磨砺剑道,迄今寿元已一百有二,修出了自身剑胆剑道,步步走来,步步血印,而观你骨龄,却不过二十,纵然修为已破金丹,也不过是揠草助长,修行之道,有得必有失,你修为提升的快,根基必然不稳,我不信你会拥有与修为匹配的实力,或者说,就算你有,也一定有着巨大的缺陷与破绽!”
说到最后时,他膝上长剑忽而长鸣:“在我剑下,你必死无敌!”
方行冷笑了一声,道:“你忘了萧雪师姐说过,我有让你连剑也拔不出来的本事了?”
云独眼中一寒,厉声道:“便是元婴,在我面前也不敢放此厥辞!”
“嗡”的一声,膝上素剑悬于半空,剑气四溢,赫然便已激发杀意,随时出手。
方行也是踏上一步,随手抽出了一柄黑色巨剑,挽了个剑花,杀气陡生。
见到这个剑花,云独倒是目光一怔,露出了一抹兴奋之意。
他是用剑的行家,自然一眼便看出了方行随手挽出的剑花里魔意森森,但却隐有玄奥,显然这南瞻第一小魔头同样也修过剑道,而且颇为不凡,虽然这也预示着斗法之中,将会有些危险,但云独本就是剑痴,看到了却只觉得兴奋,便似爱酒之人看到了美酒一般。
“要动手了!”
周围诸修人还没有来齐,便见到这斗法台上杀气凛冽,顿时心里一惊。
毕竟不是门下弟子竞技,亦非斗法夺名,需人见证,这两位爷台可不会等他们到齐了宣布了开始再斗,从踏上斗法台的一刻起,便随时可以动手了,只问胜败。
不过也有人惊诧:“那厮还抱着孩子呐……”
也就在剑意几要涨至鼎点,一触即发之际,方行却也忽然间剑光一跌,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笑道:“啊哟,刚才被那臭娘们气昏了头,忘了还抱着这么一个小东西,你先等等……”说着向远处大喊:“金六子,赶紧过来把这小王八蛋抱走,免得被剑气绞碎了……”
远处岸上的大金乌刚从水里爬了出来,正躺在青岩上晒羽毛,闻言只能飞了过来,到了法台之前,大金乌停了下来,而那岸上的长老见了,便也微一犹豫,总不能真让那小魔头抱着孩子跟人斗法吧?便层层开启了法台旁的大阵,等待之时,大金乌兀自怒气未消,横鼻子竖眼的骂骂咧咧嘟嘟嚷嚷:“你才想起来啊?我以为你要抱着孩子赢他呢……”
云独冷哼了一声,强行按捺正肆意生长的剑意不去斩了那只贱嘴巴的乌鸦。
“我倒是想抱着孩子赢他,但也得有那本事啊……”
方行大笑一声,却说了一句让云独喜欢的话,边说边上前了几步,而后作势欲抛出怀里的襁褓,后面刚刚飞入法台来的大金乌却登时大吃了一惊,叫道:“小心点,你想摔死她啊?”叫声中振翅急扑,似乎生怕方行真把孩子抛出来了,急着赶上前来接住。
一切都显得很正常,但也就在此时,云独膝上的素剑忽然间龙吟大作。
“不好!”
云独豁然转身,便看到一只金色利爪正闪电一般向着自己后脑抓下。
第619章 连剑都出不了
“这只死乌鸦敢偷袭自己?”
云独这一刻大怒,此时那大金乌在进入了法台之后,距离他不过只有十丈左右的距离,对于金丹修士来说,十丈距离与贴身而立没什么分别,灵动一动间,那锋利的爪子便狠狠抓了下来,云独在这一刻甚至都来不及抽剑,但他毕竟是苦海云家的大剑客,自幼磨砺剑道,乍逢此变,百年修为在此时尽显无疑,剑气随心而动,赫然化作一柄无形利剑斩出。
“嗡……”
那道剑光却形成了一抹白芒,直迎着大金乌的利爪劈去。
云独有信心,这一道剑芒,便是无法直接斩掉这只妖鸦,也能废了它的爪子。
若是如此轻松就被人偷袭了,百年苦修的剑道岂不成了笑话?
“呱……”
那大金乌显然也晓得厉害,只吓的爪子飞快收了回去,同时张嘴大叫。
鸦嘴之中,同样也有一道剑气喷涌,似乎随时会吐出来。
“剑胎?”
云独心底暗惊,身为剑修,自然不可能不了解那传说中的上古飞剑术,事实上他亦曾经在那南瞻女修萧雪的身上拿到过一柄剑胎,只是他认为那剑胎与他的剑道不符,因而随手转赠了他们云家的一位小辈而已,因着此举,却也传出了不小的美名,倍受众人推崇。
但他虽然不曾娶那剑胎,却也不敢小觑这妖鸦嘴里那一道,心思一动间,身周呼啸而起的剑芒再次大盛,如浪潮一般汹涌不定,在身前拦下了一重又一重,异常可怖。
“啊啾……”
……那只妖鸦的嘴巴忽然闭上了。
它张大了嘴巴,露出了剑胎的锋利光芒,但末了只是打了个喷嚏?
一时间,就连云独都感觉心下有些空落落的,好像一拳打在了绵花里。
“敢耍我?”
失落之后,随之而起的便是无尽的怒意。
身周剑气喷涌,立刻就要化守为攻,将这妖鸦撕成碎片!
身为苦海云家百年罕见的大剑客,云独骄傲,孤僻,乖戾,如何能容一只妖鸦戏耍?
这一霎间,剑气喷涌,大金乌怪叫后退。
但也就在此时,云独忽然间心头升起了一道冷意,心里打了个突。
他甚至来不及以神念扫视,而是下意识的急转过头。
这一转头,看到的却是一道黑影。
一条足有一尺多宽的巨剑平平拍了下来,简直就像是一条大棒。
偏偏巨剑之中蕴含着难言的恐怖巨力,剑身上甚至萦绕了数道青色闪电,就近拍了过来,便卷起了一道恐怖的飙风,甚至隐隐有一道黑色的虚空裂隙正在形成……那力量就算在平时,云独也不敢小觑,只能集中所有的力量抵挡或是干脆以身法掠开,更何现在他已被分神,而一身剑气更是全部集中在了身后,准备向着那戏耍了自己的妖鸦喷薄释放?
说来话来,其实一切只在瞬息之间。
种种因素制约之下,这位苦海云家的大剑客当头挨了一下,脑袋登时晃了晃。
堂堂金丹,心志如铁的大剑修,也被这一剑拍的晕了一下。
这并不奇怪,因为这一剑,本来就有着将他脑袋直接拍碎的力量。
只是将他拍晕,已是御剑之人手下留情了。
苦海云独看来,却只是感觉眼前一花,脑袋似乎变成了浆糊,竟然一时转不过弯来,而一身凝聚如潮的剑气,更是因为这一剑拍散了他的气机,以致于如烟云般消散,在这一刻,惟有那柄与他心意相通,甚至已经通灵的素剑自然飞来,“呛”的一声,便要出鞘。
哪怕是他被拍的晕淘淘的,素剑受敌机所动,也会自动出鞘斩人。
堂堂大剑客,自然不是这么容易就被偷袭了的。
云独确实很强!
哪怕是在这种局面下,他仍然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只需一息时间,他便可以强行恢复镇定,强提剑气,再来与那厮一战!
只可惜他碰到的是方行!
是就算正面而战,二人也胜负难料的方行,南瞻第一小魔头。
在那素剑自动出鞘斩人之时,方行口中一声轻叱:“表子、肥羊、山寨……”
很古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