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的事还很多呢也不能自顾在这琢磨武学,比如厉神通的伤就等着自己恢复一定力气之后去给人家再治一轮。
……
原本厉神通昏迷,赵长河自己也没力了,只能先交给血神教众照顾,替他敷药包扎。结果出去一问,薛苍海说厉神通已经走了。
“走了?”赵长河奇道:“怎么可能,那么重的伤……”
“司徒笑过来带他师父走的,说是带回宗门秘地去,对这种伤势比此地更有作用。另外灵族那边也近,找灵族要一些气血相关的宝物也比这里的东西更对症。”
“话是有理,但谁能告诉我司徒笑怎么一晚上就到这了,他也会飞?”
薛苍海看了他半天,无奈道:“我的圣子大爷,您这洞房已经第三天早上了。”
赵长河:“……”
自己研究天书最多也就小片刻,也就是说之前睡了两天半呢?
血神教众们是很服气的,赵长河屠神弑魔的成就对男人们来说都没有这个冲击性大。一炮能打两天半,这是什么实力?虽然血神教核心教众和神煌宗一样,对女人没啥兴趣,不代表不崇拜男人的能力对吧……
“咳。”薛苍海干咳两声,努力表现自己说的是正事儿:“圣子之前通传草原的,让他们前来圣山觐见,目前已经有漠东的一些小部族前来跪拜——哦,就是我们之前行军时沿途被真幻之术遮蔽的那些部落,精锐已经被我们神罚轰得七零八落,不来也不行。”
赵长河也厚着老脸顺着下台:“这个等会说,我想知道司徒笑临走有没有什么交代。”
“只说让你有空去巴蜀,自己没空就派个靠谱的人,比如唐晚妆之类的去接收。”薛苍海神色不太好看:“言下之意,还是不太喜欢四象教和我们血神教的,大概信不过我们能管好巴蜀。”
赵长河倒不在意这个:“我想知道的是,他们背后有没有神魔,需要我们帮忙处理的那种。厉神通现在这样,我担心他们要出事。”
“这个没说,没说应该就是没有。”薛苍海道:“并不是每个传承背后都藏了个没死的神魔,就好比四象教,说是有个夜帝,现在看来也早死球了。”
这例子举得瞎瞎不来抽你脸都算她心情好。不过道理倒也没错,并非每个强大的传承背后都一定会有个没死的神魔,死挺了的还是不少的。
最典型的应当是老夏,虽然他背后有瞎子的影子,但他的传承可不是瞎子的,崛起过程中获得的一系列奇遇背后应该都是无主的。按照神煌宗那种主打锻体的传承来看,原主在天崩地陷之中死挺的几率更是远大于侧重神魂的,只不过原主会不会像是烈一样因为某种情况复苏,这就谁也不知道了。
其实剑皇至今都还躺陵墓里,也与这个锻体的区别有关。近期这样神魔觉醒的天地大潮他都没赶上趟,因为主要侧重剑体。不像瞎子,连身躯都可以抛弃,拿天书当躯体都无所谓。
赵长河觉得这次岳红翎还是有点想走,与以前想去浪迹天涯不同,这次岳红翎有明确目的地,就是想去剑皇之陵看一眼。
她此刻的修行,如果要去倒还真不一定要缠着赵长河一起去……到时候看看大伙的时间再安排,这事情也确实该提上日程了,否则一直都是个定时炸弹埋在那里。
反正既然神煌宗表示没神魔要揍,赵长河倒也放下担忧,这边事情办完了过去探望就行。便接上了前一个话题:“你说漠东部族已经来跪拜了,那其他区域呢?”
“其他区域也有来的,但诚意差了许多,比如漠东这些都带了牛羊财宝的,其他那些就来了个使者表示臣服,这有啥用啊,都是江湖上混的,当我们傻呀。”
“当然还是以为我们管不着。”赵长河问道:“朱雀尊者这两天有消息没?”
“……你还叫她朱雀尊者?”
“替你叫的,免得乱叫害你挨打。”
“……真是谢谢了。”薛苍海笼手道:“尊者暂时没消息,倒是皇甫老将军那边有使者来报,说他们已经打破王庭,尽俘其众,现在正在满天下犁庭扫穴,主要是寻找秃鹫部之类大部族的下落,已经被他屠了两个部族了,但暂时没找到秃鹫部去哪了。我说,皇甫永先也够狠的啊,他这犁一遍,草原想要恢复元气都得有个二三十年吧。”
“怎么听你的语气有点羡慕的样子……你不怕烈夺舍了?”
“说老实话,血神现世的那一刻,我怕极了,因为我知道如果他要夺我的舍,随随便便就夺了,我等于是替他准备好了的容器……这种感觉很让人惊悚,但让我像老孙那样放弃吧,却又不甘……终究练这玩意都练到秘藏了,又放弃……”
赵长河很理解薛苍海的纠结,自己早就知道血煞之力有问题,当初不也只能练下去么……而自己当初“血煞不精”,掉头还容易,薛苍海这专精血煞都练到秘藏了,要掉头也难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我觉得烈应该还好,他的心思不像在这……”赵长河想了想:“你先练着吧,等我下次和他接触之后看看再说。”
“行。”薛苍海笑了一下:“我们现在说白了都是跟你混的……看你指路就是。”
“秃鹫部到哪了,我倒是知道的。”赵长河拍拍他的肩膀:“你歇着吧,我去去就来。”
薛苍海:“?”
刚想问时,赵长河已经消失不见。
这身法是越发诡异了,薛苍海揉了半天眼睛,愣是看不出赵长河的行动轨迹,到底从哪消失的。
御风、御光、神降……叶无踪的身法、雪枭的身法……旁通的东西越多,随着修行和见识的增长,自我的发挥与运用就越多,现在赵长河的身法早已随心所欲。连九幽都没捕捉到他那一刹的分光掠影,何况薛苍海。
赵长河现在也越来越理解夏龙渊……在没有形成自己的独特武学之时,总在想着当有了属于自己武学的时候应该怎么喊个好听的名字,可当有了之后,压根懒得想名字。如果没打算传承给后人,也没有刻意起名的必要性了。
他的方向是一路向西北……如今征服神山、尽揽其妙,草原的信仰之力的走向与气脉流转变化尽收眼底。赵长河可以察觉哪里有信仰之力不依不饶地依旧投入长生天里,还可以察觉哪些正在消退,甚至可以察觉一部分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其中有一部分本来就在自己身上的信仰,那显然只有可能是来自皇甫情的军队,那是四象教的夜帝信仰。
比较特别的是,作为朱雀尊者的皇甫情自己不信……
谁信仰那货啊,自己在外面打生打死的,结果自己转头刚走,那货就洞房去了。
你们好歹等我走远点啊!气死人了。
皇甫情气鼓鼓地在军帐之中摊着地图,也无心骂男人,秀眉皱得紧紧。皇甫绍宗等将领坐在一边鸦雀无声,人人都有些尴尬。
没有了赵长河指路之后,他们出来扫荡了三天都没找到半个部族,思思的驯鹰师在这也没起到作用,也不知道是游牧转移了呢还是又陷入了幻景。
更尴尬的是大家士气没了,打破狼居胥山,从上到下都有懈怠之意,尼玛的庆功宴都还没开呢,就跑出来犁庭扫穴,扫得到人也就罢了,几天没收获那气儿自然也就散了。以至于皇甫情召集众将商议下一步的动向,半天都没人应答。
皇甫情皱着眉头,抬首看了一眼,凤目含煞:“怎么着,都哑巴了?之前行军的时候不是一个两个嘴巴都很能说,都想给本帅当家做主?”
“那个……”众将赔笑:“那是以前我们不懂事,既知大帅算无遗策,我们自然不敢再多置喙。”
“少来这套。”皇甫情目视亲弟弟:“你呢?也哑巴了?”
皇甫绍宗只能道:“父亲的使者消息,他们也找不到秃鹫部……我估摸着,秃鹫部既名秃鹫,应该在转移与侦察方面有过人之处。”
“秃鹫更明白的标志是食腐。”皇甫情冷笑:“我们要找的不仅是秃鹫部,而是找到了秃鹫猎牙,就大有可能找到铁木尔。因为秃鹫猎牙比我们更想找到铁木尔,并且他比我们有经验。如果本帅所料不差,他们此刻可能都接触了。”
众将不语,心中认同主帅的判断。但有什么办法呢,大家也不是没带俘虏出来帮忙啊,还是神殿重要萨满呢,他们都找不到,我们有什么主意?
皇甫情瞥了眼帐中枯坐的萨满们,冷笑。他们真是找不到呢,还是在怠工,可不好说。
但如果能够不需要他们也能找到,并且打出一个漂亮的歼灭战,基本可以说,从方方面面上草原的人心都定了。
可惜主帅大人不得不承认,单靠自己短期内办不成……漠北实在太大了,巴图派来的带路党只是知道通往圣山和王庭的路罢了,其他地方又能知道多少?此前如有神助的各种战争判断,那是真有神助,他叫赵长河。
“气人。”皇甫情暗自磨着贝齿:“就那么饿嘛,一停下来就非要洞房……帮我把事做了,难道我不能陪你?有本事你现在过来,我在帅帐陪……”
正这么想着,眼前人影一晃,赵长河出现在帐中。
皇甫情:“……”
第789章 饮马瀚海
“哟,开会呐?”赵长河笑眯眯地凑到皇甫情身边看地图:“是找到秃鹫猎牙的主力,正在商量怎么打吗?”
帐中众将都偏过了脑袋,倒是那些枯坐的神殿萨满很快匍匐于地,都在叩首。
那拎着天神的脑袋走向祭坛的身影,给他们心理阴影太大了。
皇甫情看他们那模样,牙磨得更厉害了,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这天寒地冻的,赵王新婚燕尔,怎么不在被窝里多躺三天呢?”
其实说天寒地冻也还好,虽然现在颇有倒春寒的意思,只要不下雨,习武的汉子们都属于连冷意都感觉不到的,皇甫情堂堂御境还是修火的,就更行了。只不过这话里加上了新婚燕尔和被窝,那酸味儿就快把帅帐都要腐蚀了似的,太酸了。
大家的脑袋偏得更歪了,皇甫绍宗甚至很想笑。
从小都没想过那风风火火的姐姐还有这样的时刻。单从这一点来说,皇甫绍宗很想去见见神交已久的吴侯唐不器,大家交流一下从小被揍到大的心得,忆苦思甜嘛。
赵长河腆着脸道:“老夫掐指一算,这边即将开战,特来帮大帅……”
“老夫,你是什么老夫?”皇甫情语气凉凉:“是和别人老妻相对的那种老夫吗!老得都要掉牙了还结婚,从未见过如此厚颜……”
“我们也结婚。”赵长河只用了五个字就把大帅击沉了。
“……厚颜倒也知耻。”大帅眼睛无意识地到处飘,一眼瞟到了正在偷笑的弟弟,跳脚大怒:“叫你们出主意,百无一用!喝茶磕起瓜子来,比京师老头还熟练!都给本帅出去,本帅要和赵王密议军情!”
大帅脸皮子挂不住了,众将一哄而散。
还说别人老掉牙了还结婚,你不老?一听结婚那脸上的光彩就像溢出来一样,白里透红的,啧。
军帐之中瞬间空空如也,一地瓜皮。
皇甫情梗着脖子,目不斜视地看着一摇一晃的帐幕:“什么时候结?”
赵长河道:“随时啊……话说老将军在的,我们怎么也得让老将军主持吧。”
那倒是的……皇甫情脸色红润,依然目不斜视:“这太后的身份……”
“你用朱雀身份,反正都是要盖个盖头的……能交代过去不就行了,谁敢到处宣传朱雀就是太后的,揍他。”
“有人私记野史笔记怎么办?”
“那种野史谁管啊,满天下的XX秘史,各朝各代都有,谁当回事啦……”
其实现在如果去京中搜索说不定已经都有赵王秘史流传,说秽乱宫闱、太后皇帝共侍啥的……所以说各朝各代的XX秘史太多了,导致这里的真事也没人当真了是吗?现在的世人或许还有可能脑补当真,毕竟大家是真知道……越是往后流传就越没人当真了。
真是谢谢历代小作文写手了。
皇甫情那脸上仿佛要掐出水来:“我要在唐晚妆之前。”
赵长河不说话了。
皇甫情倒也没有强迫他回答这句,反正这太后身份确实不合适回京结,就在军中结的话勉强可以意思意思,那就打完仗就行,唐晚妆还想抢前面?
哼哼。
那臭徒弟就更是慢慢等着去吧。老娘帮你做皇帝的打江山,先用用你男人怎么了?
皇甫情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面上依然绷着道:“说正事儿,你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我感觉你的伤并没有好利索,不再休养休养?”
赵长河见她站在帅案边看地图的样子,披风软甲,实在帅得爆炸,看得心中痒痒的。
见左右无人,便从后面抱住了大帅的腰肢,下巴挂在她肩膀上,一起看桌上的地图:“都说我掐指一算知道你遇上麻烦了,当然要来帮帮。”
“没有麻烦,那么艰难的大战都打赢了,现在不过扫点尾巴,哪来的麻烦?真当本帅离了你不能打仗?”皇甫情挣了一下,梗着脖子道:“放手,军帐之中,像什么话?”
其实挣得有气无力,皇甫情心中可喜欢他这样拥着一起看图的样子了,特别亲密温馨。尤其是他真能在自己最头疼的时候出现在军帐,那心情可好了,恨不得和他腻在一起。
赶走众将,哪里是因为脸上挂不住,分明是想和情郎独处而已。反正商议的事情那些废物也帮不上忙,杵那儿干嘛?
赵长河哪能感受不到她那点小傲娇,便笑:“那我放手啦。”
“你敢?那么多人面前抱岳红翎都敢抱,抱我一下怎么了?”
赵长河差点笑出声来:“遇上什么情况了?”
皇甫情噘着嘴,低头继续看图:“找不到秃鹫猎牙……我的神识感知也远得很,没感知到应该就是不在范围。但漠北这么大,就算张开神识去扫描,也得挑一个方向扫过去,我召集众将就是和大家研究一下哪个方向最有可能,结果全是废物,半点意见都没有,感觉一个个都想回圣山开庆功宴的样子。”
赵长河笑道:“也正常,本来都以为结束了,谁知道又要打,连个好觉都没睡……我们要做的还是速战速决,再拖下去大家更不想打。”
皇甫情道:“所以我才着急啊!话说回来了,忽然觉得你来不来也没什么用处,论起神识感知的范围,你还不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