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子当初到底在真定府捞了多少油水?!
赵峥满心的羡慕嫉妒恨,但其实他心底也明白,这宅子多半和刘福临没什么关系,而是大汉奸拿出来邀买人心用的。
“我倒宁愿一直住在将军府。”
刘烨无奈的嘀咕了一声,看他那一脸苦闷的样子,倒好像不是搬进了豪宅,而是刚刚被房东给赶出去了。
“什么?”
马应祥听了,立刻撇嘴道:“这倒奇了,还有心甘情愿要寄人篱下的?”
“我不是那意思。”
刘烨想了想,索性站起身来走到讲台上,朗声道:“再过几日咱们就都要结业了,到时候不敢说天各一方,但再想凑这么齐只怕没那么容易,正好我最近乔迁新居,索性做个东,这月十六请大家……”
他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麻子脸上浮起些许红晕:“请大家去天香楼吃酒,届时咱们不醉不归!”
众人轰然叫好声中,赵峥却是暗暗无语。
看刘烨那羞喜的模样,似乎是在期待重温旧梦,也好借机排解心中的苦闷。
只能说出柜果然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话说他这到底算不算出柜?
正想些有的没的,张玉茹忽然站起身来反对道:“你要是想带上我们,就别选那腌臜所在,另换个地方!”
说着,若有若无的扫了赵峥一眼。
赵峥无语,心知她多半是怕自己先招惹了蜘蛛精,再招惹个狐狸精回来,但其实自己躲还来不及呢。
以前还想着有机会找那狐狸精问问,妖怪和朝廷怎么才能相安无事,如今青霞有了‘祥瑞御免’的身份,他是一点都不想和那头公狐狸打交道。
刘烨见女举们纷纷响应张玉茹,略一迟疑,就改口道:“那我在家设宴款待诸位可好?”
“定在中午!”
张玉茹又补了一句。
男举们其实颇有些不情愿,但当着这么多女举的面,谁也不好意思坚持要去喝花酒,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刘烨敲定道:“那就这么定了,这月十六中午,我在家设宴款待诸位同年!”
马应祥得了逞一半,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丧的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姚仪本来也想离开,却被赵峥喊住,示意他出去说话。
到了外面,赵峥刚在个僻静处站稳了脚,就听姚仪主动开口道:“刘烨应该是在为家事发愁,他母亲刘关氏这些年寄居平西将军府,受自家小姑子拘束着,一直都是循规蹈矩谨小慎微。
不想前阵子搬出来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把刘烨他爹留下的宠妾当丫鬟仆妇使唤不说,连对刘烨的庶出弟弟妹妹们,也是百般刁难。
偏刘烨这阵子又正好不在家,偶尔回去想管一管,那刘关氏嘴上的答应,过后反倒变本加厉——听说这回甚至想让刘烨的弟弟从国子监退学,改去操持商贾贱役。
刘烨大为光火,可又对亲生母亲没辙,所以刚刚才会感叹还不如一直寄居将军府。”
赵峥这才明白其中缘故。
怪道那日‘董鄂妃’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不过……
赵峥冲姚仪翻了个白眼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跟你打听刘烨的家事。”
姚仪怔了一下,旋即无奈苦笑:“看来是我自作聪明了——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别的。”
赵峥开门见山的问:“还记得咱们在天香楼吃酒时,你说的西北大漠那片突然冒出来大森林吗?你有没有详细一点的消息,有那些飞蛾扑火的鸟兽的消息也成。”
“你还真问的巧了。”
姚仪笑道:“昨儿我和我爹在饭桌上说起这事儿,他约莫是见我这次差事办的还行,就多跟我说了几句。
其实朝廷发现那片森林,是在鸟兽撞死在城头之后的事,当时负责城防的巡城司发现,那些鸟兽身上有鞍具缰绳,或者安装过鞍具缰绳的痕迹。
报给朝廷之后,朝廷对此十分重视,这才派人溯源找到了那片位于大漠深处的丛林——为了搞清楚这些鸟兽的来意,以及背后之人的目的,朝廷先后派了好几批人去探查。
但那森林面积广阔,又是在偏僻荒芜的大漠深处,派多了后勤不好保障,派少了又如同大海捞针,这几次虽然抓了不少稀奇古怪的野兽,甚至还有些恶形恶状的怪物回来,但却还没遇到任何人或者近似人的东西。
所以最近又有人猜测,弄出那些鞍具的可能只是类人怪物,譬如说大一点的猴子,又或是山精野怪什么的。”
别说,骑着黑豹的暗夜精灵,倒是很符合传说中‘山鬼’的形象。
赵峥又问:“那你知道那些撞死在城头的鸟兽生的什么模样吗?”
“这我可没细问。”
姚仪摇了摇头,忽然反问:“你怎么突然开始对这事感兴趣了?”
“昨天逛重阳花会时,偶然遇到了一朵会发光的雏菊……”
赵峥早想好了怎么回答,当下把昨天的遇到事情说了。
姚仪听完立刻严肃起来,追问道:“那花最后如何了?”
“那儒生好像只是摆摊展示,应该还在他手上吧。”
“我这就让人给我爹送信!”
姚仪断然道:“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害,必须由官府出面监管!”
赵峥其实也想过这种可能,毕竟已经有真定府前车之鉴了。
不过那东西从发芽到开花,明显也有一段时间了,既然那儒生家中并无意外,想来应该问题不大。
但他也没拦着姚仪传消息,只是又追问了一句:“有没有正经的来钱门路?”
第143章 生财之道
“正经来钱的门路?”
姚仪本来都已经准备走人了,听到赵峥问出这话,又站住了脚,狐疑道:“你最近缺钱花?”
赵峥实话实说道:“真定府实在不太平,所以我准备在京城置个宅子,让母亲妹妹也搬到京城定居。”
“这倒也是。”
姚仪点头道:“像你这样的,最后肯定是要留京任用的,早些置办房舍也省得日后两头忙活。”
顿了顿,他砸吧着嘴道:“不过这赚钱的门路,我还真没怎么留意过,要说现成适合你的,我暂时就只能想到两条——第一是等到明年春闱考中武进士,到时候你以前用过的刀枪器械,甚至是穿过的衣服都有人抢着收购。
名次越高价钱越贵,凭你的本事最差也是一甲前三,我估摸着弄个一两千两银子不成问题。”
这个法子倒是不错,简单容易操作还没有什么后遗症,就是现在离着春闱还有好几个月,这么一直寄居在张家别院也不是个事儿。
再说早有消息,张额图年前就要调到直隶按察司为官,到时候肯定也是要住进别院里的。
“另一条呢?”
“另一条有些损名声,不过咱们是武人,问题也不大。”姚仪见赵峥问起第二条门路,便挤眉弄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第二条赚钱的门路就是纳妾——当然了,你得先娶妻才行。”
“纳妾?”
赵峥愕然:“纳妾还能赚钱?”
“那得看是什么人纳妾、纳什么人为妾。”
姚仪嘿笑道:“以你现在的行情,找个正起势的商人,只要肯请人作保签一份生儿子的契约,弄个三五千两的陪嫁也不是没有可能。”
“还要签生儿子的契约?”
“要不然呢?单只是一个小妾,对娘家能有多大好处?”姚仪说着,又补充解释道:“你放心,一般敢赌这个的,拿出来的女儿不敢说品貌俱佳,起码也得是小家碧玉,若不然弄个丑女惹恼了‘女婿’,这门亲事不就白攀了?”
“我不是担心这个。”
赵峥口是心非的辩驳道:“我是说,这白纸黑字签了契约,若是他家女儿嫁过来生不出儿子,或者生的都是女娃又该怎么办?”
“这你就多虑了,人家敢赌这个,肯定不止一个女儿,再不然也还有侄女、妹妹,这个不行就换一个嘛,要是连换几个还不行,别的地方也没有产出,那多半就是……”
姚仪说着嘿嘿一笑,看向赵峥脐下三寸,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要是发生这种事情,那多半就应该是男的没用了。
片刻后,他才又继续道:“要是真遇到这种情况,那下赌注的商贾也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那要是得了银子就翻脸不认人……”
“所以才要请人作保,还得是人家信得过的保人,名声越大越好、地位越高越好——比如你现在要是能请动吏部孙尚书作保,就是几万两也有人肯出!”
说着,姚仪就悄悄盯紧了赵峥的面部表情。
“我哪有这个面子!”
赵峥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说他没这面子,就算有这个面子,他也不敢跟孙传庭牵扯太深。
说着,他摆摆手道:“快发你的消息去吧,我再找别人打听打听。”
打发走姚仪,赵峥无奈摇头,这小子别的还好,就是总喜欢借机试探别人。
姚仪给出的这两个法子,都是远水难解近渴——想纳妾就得先娶妻,可连个房子都没有,你又拿什么成亲?
再说了,自己总不能刚成亲就纳妾吧?
所以他又回头找马应祥打听了一番——马家到如今已经没落了,或许他会有更接地气的赚钱方法。
“这个我也没问过。”
马应祥听了赵峥的问题直挠头:“要说我爹赚钱的门路,应该就是认亲吧——我们忠贞侯府虽然大不如前,但在地方上名声还算响亮,跟我家联了宗能免去不少麻烦,所以我爹这些年前前后后认了好几门亲,不是地方上的小官就是做买卖的商人。
但这法子只适合没有实际官职的勋贵,你要是正经做了官还这么玩儿,那就是自找麻烦了——不说了,一说这事儿我就犯愁!”
不是纳妾就是认亲……
这还有没有正经门路了?!
而且认亲明显比纳妾还不靠谱,后遗症也大的多,马应祥他爹纯属是崽卖爷田不心疼。片刻后……
岳升龙:“我家在彰德府颇有些产业,赵兄若要应急只管开口,多了不敢说,一二千两某还是能做主的。”
好吧。
自己就不该问这些官二代狗大户们,他们都没有正经出来做事,哪里知道正经赚钱的门路?
郑经……
有他爹在,也未必靠谱。
不过他手下的四名助教百户,或许能帮自己解惑——当然了,还是要先问过郑经再去问那四名百户,不然老郑又该念叨什么‘做官最重要的是跟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