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居此处可听芸芸众生之声,有无尽玄妙。”
“啊?”姬发一脸茫然。
他刚走,太乙真人解了障眼法,盘腿坐了下来,拿出了一壶仙酿。
“陪我喝两杯!”
李平安: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一点对道主、天帝、超脱者之子应有的尊重啊?
太乙真人叹道:“我有点事想请教。”
“我喝凡尘酒,仙酿这身体遭不住。”
李平安兴致勃勃地应着。
……
太乙真人请教的问题,让李平安略有些哭笑不得。
无他,太乙真人因为教育哪吒、不是,教育火吒之事,与玉鼎真人吵了一架。
玉鼎真人劝他不要太宠溺弟子,要让弟子受些苦、经历点磨难,尤其是火吒降生时就自带法力,短时间内就能抵达天仙之境,若是不加约束,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太乙真人却觉得,自己就这一个正八经的弟子,他不疼谁疼?指望那个住在军营中的李靖?
太乙叹道:“我不就是准备给火吒搞点宝物吗,玉鼎师弟就生气说我会酿成祸端,回了昆仑山中修行。这能闯什么祸?给孩子一点防身的宝物,这能闯什么祸?”
李平安端着酒壶,小声问:“师叔你打算给火吒什么?”
“贫道最得意的几件宝贝。”
太乙真人轻轻挑眉,在袖中慢慢向外掏宝贝:
“最开始吧,我就想,先给这孩子一条混天绫,混天绫可攻可守可困敌。
“但师侄你想啊,混天绫这种极品后天灵宝,落在一个孩子手中,能不遭旁人窥伺吗?那火尖枪能不给他安排上吗?
“贫道这火尖枪也是攻伐宝物,先天灵宝啊,攻伐利器,但是吧,不擅防守。
“这个乾坤圈给他防身是不是很妥当?
“乾坤圈能把飞来的流光啊、术法啊、法宝啊都吸进去,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只是攻防兼备,还很有趣味,火吒肯定特喜欢。
“然后贫道就想啊,你看!
“攻防都有了,这么多宝贝在我徒弟身上,他万一被那些别有用心的截教仙盯上偷袭怎么办?本着打不过就跑的原则,是不是该给孩子配一个逃命赶路的宝贝?刚好,我这有一双风火轮,踩上以后在绝天大阵之下都能日行十万里!”
李平安额头挂满黑线:“不是,师叔你是想把这些一下都交给火吒?”
“对啊,宝贝、洞府、功法,这不都是要传给弟子的吗?”
太乙真人嘿嘿一笑:
“怎么样?你就说贫道这个师父好还是赖吧。”
“很强,”李平安竖了个大拇指,“就是有一点,火吒拿着这些宝贝以后战力大增,他伤了生灵,责任师叔你是不是要负一半?”
太乙真人笑道:“你是怕贫道只给宝物,不教他做人?”
“嗯。”
“这你大可放心,贫道怎可能不教他?”
太乙真人笑道:
“师父是做什么用的?那自然是要教徒弟的,为徒弟指明前进的方向。”
李平安摸着下巴,嘀咕道:“能多问一句吗,师叔你准备怎么教他?除却修行、术法、法宝、洪荒见闻之外的那些。”
“这个,贫道想想。”
太乙真人将盏中仙酿一饮而尽,笑道:
“那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洪荒之地,历来就是谁的拳头大谁硬气,谁的背景硬谁强横,贫道的弟子岂能怕事?”
李平安:……
太乙真人晃了晃脑袋,继续道:
“现如今正是封神比斗。
“阐截两家不可避免一战,我这弟子若是能操训的好了,未尝不能在这次比斗中扬名立万。
“此间还要教他,遇到不平事拔刀相助,遇到强敌先报家门。
“若是遇到了打不过的,就高呼一声:祖师元始天尊!
“斗法更是要,先偷袭,偷袭不成再藏私,示敌以弱,引敌上套,而后一击致命,不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
李平安默默喝酒。
太乙真人说的兴起,低头一看,李平安正躺下装睡。
“不是,师侄你咋了?继续聊啊,贫道一定要把这身本事都教给灵珠子,这才是为师的本分!”
“困了,乏了,下次再见。”
“哎你这!”
太乙真人悻悻起身,背着手走向一旁墙壁,临走还不忘嘟囔:
“这有啥不对的地方吗?
“这可是洪荒的古礼。”
仙光微微闪烁,太乙真人随之消失不见。
李平安打了个哈欠,些许困意袭来,这具身体要通过熟睡来消解酒力了。
他并未抽走心神,而是体会着这般浮浮沉沉之感,让自己完全放松下来,任由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过往的画面,找寻着此间的真意。
蓦然。
李平安眼前突然出现了滚滚血浪,仿佛血海翻涌一般。
他忽地惊醒。
背后的老侍卫正在收拾碗筷。
李平安掐指推算,目中划过了几条闪电,随之闭目深呼吸。
西岐城晴空响起了闷雷。
李平安道:“我先睡一会儿,二哥来了也不要喊醒我。”
“哎,是。”
被太乙真人恢复了旧伤的老侍卫低头应答。
李平安心神抽离,回归本体,本体释出一道虚影,直奔圣母宫而去。
他此刻着实有些恼怒。
倒也不是因为其他,问题就出在朝歌城中,那个大胜归来的帝辛身上。
第17章 冷眼观万物
帝辛率大军回返朝歌城的路上,安营扎寨后的主帐内。
此间发生的情形,李平安看的一清二楚。
他们在商量,该如何处置东夷部落搞来的这些俘虏。
帝辛听着这群大臣的禀告,多少有些头疼。
商容道:“大王,此间诸俘虏若想带回朝歌城,单单是粮草之用,就是一笔难以计算的数字,当真不如就地处置。”
几位随军大臣各自劝诫:
“大王,若是不想血流成河,彰显您怀柔之心,也可将诸俘虏沿途赏赐给各家诸侯,赏弱诸侯、扶持其壮大,可徐徐图之、制约方伯。”
“各家诸侯本就已是我朝歌心腹之患,再将奴隶赏赐给他们?”
“大王!臣以为,此次我们携大胜之势,必震慑各路诸侯,不如就在各地征缴诸侯粮草!若他们敢不缴粮,就是忤逆大王,可就地伐之,以儆效尤!”
“是啊大王!那东伯侯着实可恨,此前数年拒不出兵,而今您亲征东夷,他们便来回返,还故意在战阵之中留下缺口,让东夷主力有逃脱之机!”
帝辛沉吟几声:“东伯侯乃八百诸侯之首,却是当前寡人之患,寡人若对他下重手,只恐激起东部二百路诸侯之乱。”
“大王,东夷部落为何不去攻打东伯侯之地?此事着实蹊跷。”
“启禀大王,诸部落有大批战将被我等擒拿,臣这就去严加审讯,若能寻到东伯侯故意引东夷部落联军犯我大商之证据,自可严惩!”
帝辛摆摆手:“那就快快审讯!”
“大王,这些战俘是杀、是放、是带回朝歌城,还请您早做定夺。”
“就按刚才爱卿之言,命各路诸侯进献粮草。”
帝辛淡然道:
“寡人之先祖,无不以战俘之数彰显战功之著。
“此次乃寡人初次征伐,自当让我商人看看,大商基业在寡人手中,定可越发坚实,让寡人的子民不必忧虑。”
几位大臣听闻此言,皆不敢再劝,低头行礼后各自退去。
帝辛一扫衣袖,坐在椅子中,不断思索着后续诸事。
他眼前蹦出了一个名字。
姬旦。
但帝辛去想,姬旦这个名字又变得十分虚淡,他记得,他的父亲曾经把姬旦招来朝歌城中,与他也曾十分熟悉。
就是一切都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近年来,帝辛只要遇到一些难题时,都会下意识想起这个名字,似乎只要找到这家伙,一切都能简单解决。
‘可他是西伯侯府的四子,是姬昌的儿子,如何能为我大商所用?’
‘更何况,他据说是去了天界神明之处,此事虽不知真假,但姬旦现在已经不知所踪,寡人想把他重新召回朝歌城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