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家人们!我是你们永远跑在最前线的周郭快腿小李!如今我正位于灵山以西三百里的【赤垄地】!请家人们注意看了,从我这里再往西去,就是咱们这次拓荒的最前线,可以清楚看到荒原血雨,还能看到群山西进,初春时候的青原平推血原,以成赤垄的奇景!而这也就是前线赤垄地之名的由来了。哎呀,怎么说呢,虽然官方早有报道,但这赤垄奇景还是让人感到震撼不已啊!喏,稍等我调整一下花盘位置,让家人们看得再清楚些……”
“自上月祝望茸城正式启程西向,用了一个多月工夫,向荒原身处突进百里,有些家人们一直觉得这也太慢了,找个初入蒙学院,有了引气根底的孩子,也能做到平原之上日行百里,若是祝望国内那些参加夏时营的精锐们那就更了不得,背负着几百斤重物也能日行数百里。咱们周郭的孩子们真要多多努力了!总之,仙盟暗中筹备百年,更集中百国资源投注茸城,用时一个月才行了百里,是不是也太慢了?何况两年多前,茸城全城踌躇满志的时候,突然被两只荒魔打上门来,连老韩总督都不幸陨落了。如今开局不利,是不是意味着此次拓荒真的难以成行?”
“各位家人们,小李我这就要给祝望人做些解释了。若有熟悉历史,或者年岁稍长一些的,应该都晓得,仙盟的拓荒行动,从来都是开头慢,中间快,最后再慢。开头慢,是因为万事开头难,很多事先做好的筹划,遇到实际的困难,往往就成了一纸空谈。前一次月央拓荒,将白钥城北进数百里,前后用了足足两年,启程那半年更是慢如蜗牛,时不时还要倒退回来,恨不得在每一片土丘上拉锯。”
“但两年后,白钥城落定之时,却还是由前代补天君在仙盟召开了表彰大会。虽然之后不久就是荒潮反卷的惨案,但至少当时那场会议上,就连祝望的鹿国主都点头赞许了月央拓荒的成就。就事论事的说,两年间北进数百里,已经算很不错的成绩啦!家人们若有觉得不服气的,觉得自己单枪匹马,半日就能行走数百里的,大可走上这么一遭,看看了鹿国主会不会表彰你!唉,要是小李能得鹿国主一句表彰,要我当场封庐退休,再不干这青庐主的营生,我也乐意啊!”
“啊,感谢【想看小李女装】的金钱书,‘预祝小李永列国主黑名单,不得释放’,哇兄弟你也太狠辣了!小李此生最崇拜鹿国主,每年金鹿祭都要亲赴现场瞻仰国主英姿,一直盼着哪天能抢到国主亲自在祭典上分发的纪念品,可惜一直没那个缘分。而要真被她老人家拉入黑名单,那我直接就从这里跳下去,转世投胎!”
“哈哈,感谢家人【九转真是故意的】送来的礼物【孟婆汤】,感谢家人【括约真君】送来的礼物【孟婆汤】,感谢……家人们真是幽默啊,小李佩服。咱们还是回归正题,来看下定荒前线的景象哈,眼下这個机会可着实难得,家人们找遍太虚青庐,能给你们看拓荒实况的恐怕也只有咱小李了。毕竟要找一条能绕开巡逻将士的小路可真是不容易。这里顺带一提,最近我看到有很多照堂居士,或者青庐主,频繁发布一些‘专业人士教你亲临前线’的内容,我这里郑重说一下哈,一定不要信!更不要模仿!”
“这个拓荒前线,从灵山北区以西,东区以南,全都是列入军事管制的禁区,平时处处都有军人巡逻,更有阵图监控。一旦被抓到,后果非常严重!而除非是真正的专业人士如我,否则根本不可能突破军管,亲自抵达前线,还请大家不要再盲目尝试,给前线军人增添不必要的负担了。至于我为什么能够例外,这就是真正的专业和虚假的专业的区别了,嘘,不要意思了家人们,好像有人追过来了,小李我要暂避一下锋芒啊啊啊啊……”
“等等,别出鞘!我不是荒魔!我是人呐!哥哥们饶命,小李再也不敢乱闯了!”
嘶……
伴随一阵刺耳的杂音,来自拓荒前线的画面顿时支离破碎,化作四散的流光。转眼间,这热闹非凡,在整个太虚幻境都已小有名气的青庐,便失去了全部的颜色。而后,就在庐中看客们议论纷纷,诧异不已时,一股无形推力自内而外,将所有的太虚行者们直接赶了出去,而后砰一声院门紧闭,竟是当场关张了!
又过片刻,两名浑身浴火,仙光璀璨的类人之物凭空降临,直接伸出燃烧的触手在青庐门前贴上封条,霎时就让这偌大的青庐舞台褪色凝结,仿佛从这时空流逝中独立出去。
见到这两个天降的类人之物,青庐外围观的数万看客们顿时噤若寒蝉,不敢高声语。因为这是天尊使者,在太虚幻境内有生杀予夺之能。眼下只是封个青庐,若认真计较起来,他们这些跑来看禁区画面的乐子人,其实一个也跑不掉!
——
与此同时,拓荒前线,赤垄地的一座高山上,一位手持花盘,身穿迷彩长袍的年轻小伙,无可奈何地举起双手,缓缓跪倒在地,而后长长吐出腹中清气,令真元浑浊,暂时不堪使用,以表明自己绝对无害。
如若不然,那几口正指着自己鼻子的飞剑,就要当面打来,把他戳得千疮百孔了!“几位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跪在地上的小李,才开口讨饶,就立刻被一道摄魂符贴在脸上,顿时整个人都僵硬下去。然后一名玄甲军人便带着一脸的恼怒,伸手提起此人,腰间佩剑轻轻颤抖不停,眼看就要出鞘见血。
好在一名队长模样的中年人,伸手在他剑柄上一按,便将飞剑的饥渴之意镇压了下去,也让剑主的神智恢复清醒。
“小马,不要迁怒这种闲杂人等,把他送去前线青萍司,由他们将人永久驱逐处境便是。他想被国主拉黑,也让他得偿所愿……咱们还有咱们的事要做。”
被点了名的年轻军人,用力点点头,而后就将这偷摸跑来的不要命的青庐主绑在一条粗粗的绳索上,贴上符纸,真元注入,顿时令其一飞冲天,向着百里山垒后面的营地飞去。
但转回头,他的面色却依然难看。
就算不迁怒那周郭人,但是这前线紧要之地,就这么被个一心博眼球的青庐主混了过来,也实在让前线将士颜面无光。
而且颜面无光倒也罢了,本该密不透风的网子,被人轻而易举钻出空来,其中意味,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这拓荒之行,才刚刚启程一个月啊……
第404章 破局之始
一队玄甲军人,处置过贸然闯入禁区的青庐主后,依然徒步行走在靠近赤陇地的一片葱郁山林中。
这些人平均修为也在金丹中期,为首一名中年人更有元婴修为,虽然身着的甲胄披风,款式均与寻常士卒无异,但举手抬足之间的气象却大为不同。其余军人走在他身后,目光中不时闪过敬畏和艳羡。
常斐然,来自南乡定荒军镝锋营的伏虎校尉,在定荒前线屡立奇功,兼天赋异禀,实力超群,被元帅关铁军亲自向金鹿厅举荐,为其包下了一个元婴名额,以资鼓励嘉奖,更在数百万祝望军人心中,为其赢下了兵王的美誉。
寻常情况下,人们谈及军中精锐,总喜欢用兵王一词。如月央的平原剑魁周锐,就曾一度被誉为月央兵王。然而剑魁最终却被冷落发配至白钥城戍守,简直成了他国笑话。且看过周锐在那场两国军演上的实战表现后,各国精锐也多有不服气的,只觉换了自己上阵也未必就差了。至于和周锐情形类似的所谓兵王,各国间更是不胜枚举。所以实际上兵王一词的含金量,早就如“帅哥美女”一般因泛滥使用而大为下跌了。
真正能让军人脱颖而出,成为当之无愧的兵王的,唯有元婴修为。
不然这百万大军中,至少大几十万的金丹,修至圆满境界的也能随意点出数万之多,大家都是金丹巅峰,凭什么服你?
然而纵使是这样一位元婴兵王,在这片青山连绵的崎岖道路间,也只能徒步行走。别说御气飞行,就连腾跃之术也很少使用,突出一个踏实稳健。
行了片刻,来到一片空地,常斐然抬起手,低声道:“休息一会儿吧,后半段路还很长。”
于是身后顿时传来一阵阵的长出气声,显然这区区山路,已经让一众军中精锐人人疲惫,只是大家坚忍不言罢了。
而待一众人等有条不紊地在空地简单布阵行法,开始恢复体力真元后,常斐然又凝神与双目,目光扫过一圈,来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军人面前,将一枚丹药递到他手上。
“小马,将这枚快晴丹吃了。”
年轻人猛然抬头,目光中透出一丝倔强:“队长,我还不累。”
只是这句倔强之词却落到空处,常斐然根本没和他拉扯,递过丹药之后就去其他人那里巡查,时而发下丹药,时而亲自为其运功理脉,每一个细节都没有疏漏。
于是年轻的小马,也只好无奈叹息一声,而后握紧丹药,在手中运使真元将药力消化了,沿着掌中窍穴吸纳入体,以弥补半日行军的损耗。片刻后,他就感到一阵倦意袭来,神识恍惚,仿佛入梦。
——
毕业于悠城兵院的马琮,向来是自负的。
自负于才情天赋与众不同,更自负于命数运势超人一等。作为军人,他有着堪称千里挑一的天赋,在蒙学院时期就以上佳的成绩被天下闻名的悠城兵院提前录取,之后在首都,他见识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却依然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分风光。以金丹大成的修为毕业不久,他就被南乡定荒军相中,在短短两年内就完成了一套极其艰难的训练,作为精锐中的精锐,编入了赫赫有名的镝锋营。
然而对于军人来说,最大的遗憾不是天赋实力的不足,而是一身本事没有用武之地。和平年间,多少惊才绝艳之人,都只能在一次次温吞的演习中,象征性的施展才华,最终悄无声息地退役,几乎不能在历史中留下一点一滴的痕迹。
然而马琮却等来了属于他的舞台:仙盟拓荒。
作为兵院的优等生,马琮当然晓得拓荒的风险,这是仙盟第一次真正意义的深入荒原,天之左的四州蛰伏千年,不知隐藏了多少致命的凶险……但那又如何呢?经历千年的发展,仙盟早已拥有了比荒芜更广袤的土地,更丰厚的资源,更发达先进的仙道,胜利已经是必然的大势,所以西行拓荒纵然有风险,也只会是成功路上的小小点缀,而马琮只要行走在这条成功的道路上,就已然是最大的成功了!
最初,一切都仿佛美梦成真,茸城启程西行的首日就顺利地照计划前进了二十里。看似不多,但以灵山为先锋,百里山垒为锋刃,方圆数百里的土地,宛如活转一般向荒原挺进,令大地挤压,堆积成垄的画面,依然震撼了整個仙盟。
虽然这也不是仙盟的第一次拓荒,作为开局其实是求稳为主,并没有刻意营造什么大场面,但对于生在近一百年的仙盟人来说,这却是他们第一次能亲眼目睹文明的疆域覆盖荒芜,取而代之的画面,心中的鼓舞豪情,是难以言喻的。
之后一段时间,情况依然顺利,茸城稳步西行,连带着定荒结界也不断延展,所过之处尽是被仙盟文明新鲜净化过的沃土,拓荒的收益已经用所有人都肉眼可见的方式展现出来。
但是,大约到了百里之后,情况就逐渐有些微妙。
首先是西行遇阻,明明没有什么高山大河,只是肥沃的平原,甚至平原上都没有什么像样的荒兽抵抗,但茸城就是被困在原地,每日行进的速度较之原计划下降了九成之多!
当然,仙盟多次拓荒,这种场面也不是第一次见。算经组的老教授们筹算半日,就确定这是荒原中有高人在茸城前进路上扎下了锚钉,仿佛刀锋阻路。若要强行冲破当然也行,但定荒结界却要蒙受巨大压力,在西行路上就可能留下破绽。
所以正确的方法,就是出动前线精锐深入荒原,在背后定荒结界和歼星神剑的掩护下,将锚钉拔除。
这类战术早在八百年前就不新鲜,祝望军人更是在无数次训练和演习中将全套流程摸得滚瓜烂熟。很快,一支由两百人组成的精锐部队就走出了赤垄地,挺进荒原……结果来看,还算是比较顺利的,锚钉被当场拔除,茸城得以继续西进。然而队伍在回归的时候,却遭遇荒兽突袭,其中有几名新兵一时应对不慎,惨遭不测。为本该完美的战果蒙上了一层阴影。
虽然事后复盘,并没发觉有什么问题,最终也只是草草归结于新兵应变能力不足,也算在误差之内……
但谁也没想到,那只是不祥之兆的开始。
第405章 迷失之人
马琮是从睡梦中被战友小尤唤醒的。
醒来时,他只觉浑身沉重,更兼大汗淋漓,恍惚间仿佛回到当年,那时他与墨麟兵院的好汉们一道在雪原联合训练,却遭遇妖风暴雪,被迫在一个小山洞里临时避难,报团取暖,那一整晚和一众墨麟大汉挤成了不可名状。
艰难抬起眼皮,马琮却见战友的脸色同样难看。
于是不由打趣:“阁下梦遗甚猛啊……”
小尤也强笑道:“你特么好意思说我!咳咳!”
说到一半,竟突然咳嗽起来,肺声空虚,令马琮心中一惊。
“你受伤了?”
小尤摆摆手,还待逞强,却听队长常斐然沉声说道:“各自卸甲!原地再休整一小时,而后回归。”
马琮惊讶不已。
此地虽然仍在定荒结界之内,却已属赤垄地区域,属于绝对的前线,在前线卸甲,还是已然遭遇了异常的前线,这也太凶险了。
但也心知,队长的判断非常准确。
继续披甲行军,怕是整队人里也只有元婴级的队长还能走得动了。这山路越走越是沉重艰难,实在太邪门。
不久前,他们这一队前线巡逻的将士,拿下了那个快腿小李,之后为了追查他的来历,又沿赤垄地周边行走一圈……本是寻常且简单的任务,却随着行走的深入,变得莫名艰难。
周围山石草木一切依旧,但空气中的天地灵气却变得异常沉重。而现代的职业军人通常都要在兵院修习正统的吐纳法,这吐纳之间,简直让人有了食物中毒的烦恶感。真元运转常有迟滞,因此什么腾跃之术也都不敢轻易施展,即便是四平八稳的徒步行走,一身气力也要有七八分要拿来和周遭天地为敌,走的是疲惫又痛苦。
却不料如今连小憩都要作噩梦了。
“队长,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终归是有人按捺不住好奇,询问起来。
常斐然也不隐瞒,叹息道:“意外。”
马琮直接一个忍不住:“不是吧,这也能意外!?”
常斐然解释道:“我刚刚和后方取得联系,将此地的异象告知。然后关校尉给出的结论是,此地恰好在昨日的拓荒中受了冲击,导致地脉紊乱,律法蒙蔽,进而敌我混淆。咱们行走在此地,得不到大律法的丝毫庇佑,而大律法的庇佑对咱们每个人来说都似呼吸一般自然,失了呼吸,自然举步维艰……”
马琮更觉荒谬:“咱们替天道拓荒,不得庇佑,结果那個快腿小李反而被律法庇佑得一路畅通?!”
常斐然摇摇头:“那是另一番道理。但此时的境况,也不算过于离奇,关校尉在布百里山垒时,已有教授提出过眼下这种可能,并留有预案,卸甲回归就是最稳妥的一种。所以咱们只是运气不好,遇到了小概率事件,也不必惊慌。”
听了这番话,马琮才点点头,松了口气。
常斐然队长从来都是有话直说,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是这么回事。既然此地古怪只是“意外”,那就不算太糟。
与此同时,身边战友小尤则在咳嗽声中,不由笑道:“就是最近这意外,好像有点多了哈哈。”
“是啊。”不远处又有一人附和道,“最早应该是从那次拔除锚钉的行动开始吧?本来预计能零伤亡凯旋,却还是有新兵莫名失智,犯了好低级的错误,简直不忍直视……不过那帮人还是好爽,旗开得胜,一朝飞升了。”
一队玄甲战士,闻言无不默默点头。
哪怕时隔近一个月,马琮依然记得很清楚,那支临时抽调精锐组成的拔荒队归来时,得到了何等的礼遇。
带队的虎啸将军当场就得了元帅亲授的玉符,几乎等于半只脚跨入元婴之列。其余归来的将士也有美酒鲜花,以及一个含金量十足的集体战功。
客观来说,区区拔除锚钉,并不值得这么大张旗鼓的表彰庆功,但任何事情都分实际价值和象征价值。在拓荒初期就能兵发定荒结界之外,将荒魔的谋算打破,此事的象征意义直接引爆了仙盟的集体狂欢,而狂热的情绪更推动茸城西行的气势更加充足,这却是怎么表彰也不为过的。
相较而言,行动末尾时出现的轻微伤亡,的确是不值一提。
军事行动中出现人员折损,本就寻常不过,哪怕是日常训练都可能遇到新兵心魔走火,当场暴毙。人一多,任何小概率事件都会扎堆一般出现。何况西行拓荒对整个仙盟而言,都是千年未有的大事。这两百人的精锐深入荒原,拔除锚钉,只阵亡三人,重伤五人,又无人化荒,已经算很不错的结果了,可谓白璧微瑕。
当时,不但马琮,所有人也都是这么想。
“不过,感觉上就是从那次行动开始,咱们这边的意外就变多了,有人说这是乐极生悲,感觉也不算错。”
“对对对,我记得当时带队的那位虎啸将军,玉符还没捧热乎,就在一次日常飞行训练时,于众目睽睽之下不慎从飞剑上跌落,摔断了一根骨头,虽无大碍,却落得灰头土脸。”
“哈哈,此事我是现场亲见,当时他作为首胜的将军,万众瞩目,当天原本定好有许多采访活动,校场内来了不少的记者。结果人家花盘才刚刚展开,虎啸将军就啪一声拍地上了!当时高台上的关铁军元帅脸色都青了!”
“哈哈,得罪了元帅,那位首胜将军的元婴之路多半是难了。”
一众战士调笑间,却各自心中凛然。
这事情,的确有些蹊跷。那位虎啸将军能被选为首战之将,更得元帅青睐,实力资历必定是百万军中的绝顶之列,即便不如常斐然这个兵王,却也绝对相去不多。
日常训练中的失误,对于绝大部分一般军人而言,都如家常便饭,但对于兵王而言……正因为能人所不能,兵王才会被叫做兵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