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寿命也来到三十八年,其中不全然是鹿戏提升到精通的效果,乌鸡丸的作用显然不小。
“先定个小目标,长命百岁。”
周清注意力放在剩余寿命上,心中更增添无穷动力。
相比虎戏、鹿戏的提升,他更在意剩余寿命的增加,这才是他修炼最大的动力。
目前来看,只有修炼五禽戏时,对剩余寿命有较大影响,其他都一般。
食熊则肥,食蛙则瘦。
希望熊戏能将他身体的亏空,比修炼虎戏、鹿戏弥补得更多。
有养生主,又有乌鸡丸,周清还是很有信心。
周清捏起一颗铁丸,一弹指。
铁丸在十步之外的院墙上,镶嵌了进去,铁丸周围还出现类似皮肤皲裂的裂痕。
十步之内,铁丸的杀伤力确实巨大。
十步到二十步之间,威力尚可,二十步之外,那威力就差太多了,除非命中要害部位,否则很难打倒一个成年人。
“准头没问题,但是指力还得提升,否则二十步外的准头很难保证。”
周清看过的杂书里,有练习指力的方法,练法步骤大抵和铁砂掌类似。
先用糙米,用手指反复插入,磨砺皮肤,提升硬度,然后糙米里加石子,再然后用手点坚硬的石头,再再之后则用手指提重物,练习指卧撑,最后用上铁砂。
这种练法,即使有上等内服外敷的药物,都有很大可能将人练废。
而且修炼的过程极其痛苦。
吃苦总比丢命强。
周清想到这个世界实是危机四伏,而且世道越来越乱,还是决心进一步提升指力,而且这样可以将黑虎掏心改良为虎爪功,将威力提升不少。
至于这种锻炼方法的风险,周清不担心。
有神秘热气,可以修复修炼的损伤,因此平时修炼时,注意别用力过度,将手指弄骨折,都不会有什么办法。
但他还是得将脑子里关于正骨的知识找出来,先将正骨的技能掌握,以防万一。
他看的杂书里,这方面知识未必完全对,因此还需要多做实践才行。
周清看向昴日,若有所思。
昴日见虎王瞪它一眼,心里发毛,赶紧一溜。
“真是鸡贼!”周清摇了摇头,他也就想一想,没真打算拿昴日试验。
咚咚咚咚咚咚!
院门敲了六下。
不用问,周清也知道是胡屠户。
这是两人间的暗号。
胡屠户急忙忙道:“小周先生,出事了。”
“怎么?五香丸那里出问题了?”
胡屠户点了点头,说了事情。
原来林家打算将五香丸在长州打开销路,没想到路上出了问题,不知哪里走漏风声,居然有山匪劫走了林家的一批五香丸。
好在五香丸携带方便,林小姐分三路派人前去长州,只折了一路。
但这事蹊跷在于,林小姐安排的很隐秘,那山匪却能直接奔着五香丸去。
显然是被针对了。
“小周先生,你说这是不是林家安排的苦肉计?”胡屠户市井中人,见惯不少更黑的手段。
指不定是林家见周清是书生,想借此糊弄一下。
毕竟目前看来,五香丸确实能赚钱,半个月来,在江州城的药铺里已经成了紧缺货。
林小姐的作风也很奇怪,没有第一时间满足江州的需要,反而很快决定去打开长州的销路。
周清沉吟半响,
“林家那边可说要见我?”
“那边说,想请你今天晚上去鼎泰楼吃个饭。”
“嗯,那就晚上去了再说。”
周清先让胡屠户回去,然后轻轻叹口气。
树欲静而风不止,想安分练功不容易。
他猜想,不见得是林家这里出了问题,但林家肯定知晓一些真相,这次五香丸的事,不是劫匪那么简单,很大可能是有人眼红了。
能明显赚钱又不用太辛苦的生意,很容易被人盯上的。
这也是一道难题,周清想拿五成五的利,哪有那么容易呢?
晚上在鼎泰楼,周清见到的人,怕不只是林家的人。
先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第22章 首杀
鼎泰楼。
“周相公,这位是张老爷家的公子。”林小姐依旧男装打扮,今日她不是主位,而是作陪。
周清来的时候,林小姐亲自下楼迎接,捡紧要的说出了今日这位张公子的来历。
张老爷是举人出身,做过一任知县,如今闲居在家,建了一座静心堂,常年不见外客。
家中大小事都是这位张公子料理。
张公子已经在前年进过学,取得秀才功名,算是周清的学长。
而张老爷的父亲,虽然已经过世,却是进士出身,点周清为案首的陆提学,则是其门生。
三代皆有功名,可谓书香之家。何况张老爷是做过县令,有举人身份的乡绅,在江州城关系盘根错节,可想而知。
上次陆提学去胡村考察学风,张家没有派人去陪同,一来是有这一层关系在,不需要趋炎附势;二来张家在江州势力根深蒂固,说句不客气的话,实是坐地虎,衙门小吏,多少和张家都有些关系在,过往的流官反而要倚重张家才方便推行政令。
张老爷不问俗事,张公子自然是张家明面上的话事人。
此外,林小姐还透露出一个关键信息,那就是张公子好男风。
周清知晓,古代士大夫之好男风,甚至远比后世还要常见。但他知道后,还是心里一阵恶寒。
这是天生的反感。
入席之后,周清特意坐到张公子对面,也是最远的位置。
林小姐因为得知此事,反而不怕离张公子太近。
这时桌上陆续上了菜,有江里新打捞的鲥(shí)鱼、樱桃、笋片……诸多雅致的食物,以偏素为主,酒也是安平坊酿的橘酒。
张公子指着席面上那一碗燕窝做的虾元汤,道:“这汤周朋友吃了不洁净,且拿去重做。”
周清:“张公子,不必了。在下虽然守孝,却也不禁荤。”
本朝的守孝有重孝和常孝之分。重孝者,在孝期守墓,父母坟旁结庐而居,不事生产,也不能吃荤,要长期素斋。
如果能做到上面大部分,就能赢得孝子的名声,于士林风评大大有利。
至于常孝,则是二十七个月的守孝期内,不得嫁娶、做官、进入声色场所,其余则不禁。
张公子皱眉:“周朋友既然进学,难道不想做个忠臣孝子吗?”
周清:“张公子,在下视此身为父母遗物,如今身子虚弱,又正值长身体时候,不得不惜身惜命,自是为了令父母在天之灵宽慰。而不能为了博得一己孝子之名,反而损伤了身体,令父母之灵有所不安。”
张公子:“周朋友年纪轻轻,如此通达,教人佩服,难怪进学前,能被点为案首。不必与我如此客气,称什么张公子,叫我张朋友好了。”
秀才之间称朋友乃是常事。
周清一口一个张公子,自是带着几分疏远。
接下来林小姐热场,酒席于是进行下去,吃完之后,又上了点心,有猪油饺饵、鸭肉烧麦、鹅油酥、软香糕……,还配有雨水煨的毛尖茶,这位张公子席上只捡了几片笋和几个樱桃下酒,点心上来,也只吃了一片软香糕和一碗茶。其余显然是照顾林小姐和周清点的。
张公子用完之后,说道:“周朋友,往常我隔着几间屋子,都能闻到妇人身上的臭气,你那五香丸很好,我给她们吃过一段日子后,身上焕然一新,还有点草木香气,总算能让她们靠近伺候了。生意上的事你不懂,往后林小姐每月将账目交到我府上便好。至于周朋友,明日搬来我府上住吧,咱们往后正好一起切磋学问。”
他自始至终都彬彬有礼,可是最后这一段话,实是没有给林小姐一点体面,还替周清做了主。
林小姐男装出面,即使旁人知晓她是个姑娘,从来也没当场说破过,始终保存她的体面。
张公子此话一出,则是没有半分客气可言。
林小姐脸一白,正欲开口。
周清已经先说话,“在下生长在陋巷,为人粗鄙,生意上的事,还是略懂的,即使不懂,也有结交的朋友帮忙,实是不劳张公子了,至于公子所言,请我去贵府伴读之事,在下一人散漫惯了,实在受不得高门深宅的拘束,因此只能谢过公子的好意。”
张公子脸色一冷,道:“周朋友,你不知这世道人心险恶。我是在帮你,你若不领会我的好意,那就算了吧。告辞。”
……
……
待得张公子离去,林小姐道:“周相公,你刚才冲动了些,拒绝他的话,该让我来说。张府可不能轻易得罪的。”
周清:“那你打算怎么拒绝呢?”
林小姐:“左右不过是再让一些利给他便是,如果侵占了你的那份,我自己做主补给你。你前程远大,没必要给自己使绊子。”
周清也知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
不过他是读书人,亦是练武之人。
练武之人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否则心气一断,往后脊梁骨便挺不直了。
何况这张公子再是狂妄,还能派人杀了他不成?
周清虽然是小小的秀才,却也是读书人圈子里的,还是江州这一届进学的案首,陆提学更是看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