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到灵妖语跟前,说:“废话少说,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乖乖地跟我走,另外一个我不说你也明白。”
“我选第二个,除非骚得不行的妓女,要不然谁会乖乖地跟你走?你要是真有本事,过来吧!”灵妖语张开双手,摆出姿态。那人显得无比亢奋:“小妞,让你瞧瞧大爷我的厉害。”他朝灵妖语扑过来。灵妖语一动未动,定定地站着。等那人抱住自己纤细的腰时,她双手收回来以重肘击打那人的背部。那人嗷的一声趴在地上,摸着自己的后背苦叫:“力气这么大,敢情是个庄稼婆子。”灵妖语没有回答而是一脚踩在那人背部,俯身问:“认识周摩西吗?”
那人摇摇头,“谁是周摩西?你到底想做什么?”
灵妖语右手掐着那人的喉咙,“再不说,我拧断你的脖子。”
那人抬头瞥看灵妖语,问道:“你和周摩西什么关系?你到底是周摩西什么人?”
灵妖语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少废话。”
那人哭着说:“姑奶奶,我真不清楚,你饶了我吧!”
灵妖语提醒道:“昨晚有人看到你和周摩西一起喝酒。”
那人知道瞒不住了,丧气地说:“唉!我是跟他喝了酒。”
灵妖语说:“你在他酒里下毒了。”
那人感到很惊讶,愣愣地望着灵妖语,“你……你……怎么知道?”
灵妖语又问:“谁让你干的?”
“我不能说。”那人说完,灵妖语又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那人摇摇头:“不能说。”灵妖语掏出一把匕首二话不说在他脸上划开一道口子,血流出来,灵妖语骂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人捂着脸道:“我不认识那个人,我真不认识,他给了我三百大洋,我觉得值当,所以就把他给我的药下到周摩西的酒了。”灵妖语问:“那个药你还有吗?”那人摇摇头,“没有了,全下在周摩西的酒里了。”
灵妖语说:“你真不认识那人?”
那人坚定回答:“我这种瘪三怎么会认识他那种有钱人?何况他根本没有亲自跟我见面,我们之间隔着一块四季屏风,我只知道这个人很有钱而且身边一群帮手,敢情像是青帮的人。”
“他为什么要害周摩西?”
“不懂,我真不懂,我只负责下药。”
“你是怎么找到周摩西的呢?他最近失踪了一段时间。”灵妖语问。
那人说:“是那个雇主告诉我的,我和周摩西是发小,他突然消失了,我也在找他。后来遇到那该死的雇主,他告诉我周摩西在一个猪圈里。”灵妖语算是明白过来,她松开那人。那人想站起来,灵妖语把匕首贴着他大腿,他惊道:“姑奶奶,你这是要做什么?我把知道的全说了。”
灵妖语冷厉地说:“想做太监了吗?”
那人听完跪倒在地,“姑奶奶,你别啊!千万别……”
灵妖语说:“那你可得把你这子孙根看好了。”那人明白过来,颤着声音说:“晓得,晓得,我再也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再也不会尾随那些出来鬼混的女人,我知错了,你饶了我吧!”
灵妖语嘿嘿笑着,“我知道你有个外号叫包打听。既然你消息那么灵通,有空你帮我查查把药交给你的这个人。”那人显得有些犹豫,灵妖语从身上拿出一把钱扔在他面前,“狗老大,你这人除了好色还贪财,这点钱够你花一阵子了,这事你做不做?”那人看着一地的钱,想拿又害怕,看着灵妖语,心里寻思着这个奇怪的女人怎么会对自己反复无常,时而拳脚相加,时而给自己钱,想了想,低声说:“那伙人看着并不好惹,一不小心引来杀身之祸,你说我……”
灵妖语说:“你要是查出来,我再多付你三倍的钱。”
“好,这事包我身上。”听了灵妖语的话,见钱眼开的他脱口答应。
灵妖语在地上画了一个“逆十字”的图案,然后说道:“还有,你记得留意这些人的身上有没有这个刺青。你别担心,钱,我不会少了你的,只要你找到线索,我还会再给你加钱。”
“知道,知道,小弟我立马去办这个事。”狗老大爬了起来。
“走吧!长点记性,小心点,千万别被发现了。”灵妖语叮嘱着,狗老大叫她放心,转身朝巷子外面走去。灵妖语看着狗老大的身影,心里嘀咕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有钱杀人,我有钱找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血菩萨?逆十字?行凶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东方大饭店和谢天赐?”她沉思着,一条人影从后边蹿出来,她冷冷地哼出一句:“谁?”苏画龄笑眯眯地从阴暗处走出来,轻快地走到灵妖语面前:“咱们又见面了,嘿嘿。”他客气地说着,还做了一个鬼脸。灵妖语纹丝不动,苏画龄收起鬼脸的表情,自从被谢天赐派出来查案,他几乎每天都跟在灵妖语屁股后面,像是一只影子,悄无声息,他对灵妖语这个女人太着迷了。
“你是不是谢天赐的人?”灵妖语忍不住问了一句。
苏画龄不置可否。灵妖语魅惑地笑着,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苏画龄笑道:“灵妖语,你放心,我暂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包括你的老朋友谢天赐吗?”灵妖语问。
苏画龄捂嘴笑道:“那当然,灵妖语,艾心,艾心,灵妖语,你一人扮演两个角色,说到底你是真的精神分裂还是演戏呢?我还真想好好了解。”他追踪灵妖语有一段时间了,为了摸清灵妖语的底细,他可没少下血本。他花重金请来自己的大学老同学马德忠,绰号“花狗”,马德忠是上海花边新闻刊物《流火》的记者,暗地里还是一名私家侦探。
马德忠没日没夜地跟着灵妖语,她的一切秘密都被他彻底掌握。
灵妖语,本名艾心,著名法学教授林几的养女,性格刁钻古怪,白天穿着法医服潜藏于法医研究所装疯卖傻笨拙地干着法医的活儿;晚上却一身艳装,高贵冷艳,秘密追查发生于上海滩的各种离奇诡异的凶杀案。如此奇女子,怎能不让苏画龄感到意外呢?从马德忠那里得到这些信息后,他对灵妖语更痴迷了。他想不透灵妖语一人扮演两个角色到底为哪样。个人爱好还是另有目的呢?比起血菩萨、逆十字杀手案,他更想揭开灵妖语脸上那层看不见的面具。
今夜,苏画龄有备而来,他把马德忠拍到的照片递给灵妖语。看到自己的照片,艾心的法医照,灵妖语的妖艳照,两人出入各种地方的照片,还有换装照片。灵妖语看到这些照片,难免有些心虚,嘴角一翘:“哼,你别多管闲事。”
“不,我会亲自调查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苏画龄一本正经地说。
“你把心思花在我身上,还不如看好你的老朋友谢天赐。”
“血菩萨杀人,逆十字杀人,这都是策划好的局,想破这个局,难如登天。把你好好调查一下,或许还能找到这个杀局的突破口。”苏画龄微笑道。
“你太天真了。”
“很难说你与这个杀局没有关系,每次案发现场,我都看到你的身姿。别以为你藏于人群之中,我就看不到了,我的眼睛可是一直盯着你呢。”苏画龄伸手指着自己的双眼说。
“我想我要令你失望了。”灵妖语苦笑。
“其实我可以把你铐回去严刑拷问。”苏画龄得意地说。
“你不怕我会杀掉你吗?”灵妖语恶狠狠地说。
“杀我,你未必杀得了,再说了,你也未必舍得杀掉我,哈哈!”苏画龄知道触怒了灵妖语,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边笑着扬长而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将手中的照片仙女散花般撒开。苏画龄突然出现,拆穿灵妖语的身份,让她惴惴不安,她握紧拳头道:“我应该杀了他。”她心里想着,懊恼着。然而,苏画龄已经消失在巷子深处。
东方大饭店舞厅化妆间,几个舞女嘻嘻笑笑正在卸妆。舞女妙瑛突感到肚子有些疼,捂着肚子一脸苦态。舞女利诗看到此状,叫她去厕所。妙瑛捂着肚子朝化妆间内的厕所跑去。她一副憋不住的样子逗得化妆间其他的舞女们掩口而笑。大家调侃着,突然厕所里传来妙瑛一声惨叫。舞女们止住笑声,利诗朝厕所方向喊道:“妙瑛,你怎么了?”妙瑛从里面六神无主地走出来,红唇颤抖着说:“厕所有鬼。”这话吓得舞女们面面相觑。利诗哪里相信世上有鬼,她朝妙瑛走过去:“哪里有鬼?带我去瞧瞧,本小姐我倒要看看鬼长啥样?”
妙瑛摇摇头,死活不肯进厕所。利诗大着胆子朝里面走去,她喊了一声:“有人吗?”没人回应,她再往里走,眼前一片血手印,吓得她目瞪口呆地叫道:“大家快来瞧瞧。”外面的舞女们听了这话纷纷朝厕所拥进来,看到整个厕所全是血淋淋的手掌印,利诗说:“快去找财叔。”一个舞女快步朝化妆间外面跑去。
财叔很快带着几个伙计进来,看到那么多血手印,他也感到惊讶,吩咐一个伙计去通知老板。财叔在厕所里转了一圈,利诗想跟他说什么,他摆摆手叫伙计们把舞女赶出去。
此时,一个伙计跑进来低声在财叔耳边说:“财叔,展厅那边也有手印。”
财叔一愣,转身离开化妆间朝展厅大步而去。厅里的画已经被卸掉,整个厅子空空荡荡,本来已经上锁的门不知让谁给撬开了。财叔进去一看,天花板以及四面墙全是一个个血手印,横的竖的斜的正的倒的,每个都差不多大小,每个手印都是六根手指。这可把财叔吓坏了,周摩西死的时候,身上也是这种手印。他愣愣地看着,谢天赐出现在他身后:“财叔,你快去查查到底是谁干的。”
“是赵四他们……一定是赵四他们……”财叔惊恐地说。
“赵四?”谢天赐不解,赵四明明已经死掉了。财叔说:“赵四他们回来报仇,回来报仇了,这是鬼做的,是赵四他们的鬼魂回来了。”说着说着浑身颤抖起来。谢天赐从来没有见过财叔如此害怕,他过去扶住财叔:“财叔,你别说了。”财叔回头紧张地看着谢天赐说:“咱们得去请窃阴法师来做法,少爷,等不及了,这事我立马去办。”他像是下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谢天赐说:“财叔,你老糊涂了吗?你镇定点,没什么大不了的。”财叔还是很惶恐:“少爷,你不知道,这是赵四他们的阴魂在作怪,我不能让他们害你,我不能让他们阴魂不散。”
谢天赐疑惑地说:“财叔,你别犯傻了。”
财叔显得淡定不少,温声温语地说:“少爷,我老实跟你说吧!人大多数都是五根手指,你瞧瞧这些血手印,六根手指,你也许不太清楚,赵四、程小林、石二、李武他们四人的右手和常人不同,都比常人多了一根手指。”
“他们四个的右手掌都有六根手指?”谢天赐显然一惊,这也太凑巧了,难不成真是鬼魂作祟吗?他看着大厅里的血手印,一只只血淋淋地印着,心内不由生出一丝骇意。
财叔继续说:“咱们饭店里面,除了他们四个,其余都是十根手指。当初招进来,也因他们相互认识,而且做杂工还算勤恳,才全部留下的。少爷,你想想,这世界上十一根手指的人真不多,除了赵四他们还有谁会在咱们饭店弄这些血手印?”谢天赐听得心惊肉跳,他这辈子确实没有见过双手有十一根手指的人。财叔继续说:“咱们饭店一向严密,凶手如果是外面的人,怎么可能在这里印下那么多手印,而且……而且我检查过了,手印上面的的确确是血而不是颜料。”
“血?人血?”谢天赐愕然问道。
“我不知道,我总觉得赵四他们阴魂不散。少爷,咱们不能等了,钟二筒他根本不会全力查这个案子。眼下只能靠窃阴法师了,钟二筒不是说上海滩最近来了个窃阴法师,我打听过了,法师名叫殷至刚,听说能耐挺大。我明天就去把他请过来,谁也不知道赵四他们怎么死的,但他们的阴魂绝不能留在人间作祟。”
“窃阴师殷至刚,就是那个人人称颂的白头老道?这人我听说过,靠谱吗?”谢天赐问。
财叔说:“绝对靠谱,前阵子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他有个女儿被厉鬼缠身,总喜欢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还经常模仿男人的声音说话,语气阴森森,还打伤不少人,杀害不少牲畜。我朋友带她到处求医,只可惜没有半点用处,最后给窃阴法师殷至刚遇上,殷至刚烧了一道符给她喝下去,结果没出三天便恢复正常了。殷至刚告诉我朋友,日后看着点他女儿,说是他女儿忌讳水,千万不能让她靠近江河湖泊这种流动性的水域。”他说得跟真的一样,眉飞色舞,谢天赐听完之后说:“好,财叔,你去把这个窃阴师叫来饭店瞧瞧。”
“我明天就去拜访他。”财叔说。
“这些血手印留着吧!把门锁起来,不要让人靠近这儿。”谢天赐朝展厅看了一眼说。他刚把话说完,一个伙计急急火火地跑过来说:“老板,客房出事了。”财叔问:“怎么了?”伙计说:“你们跟我去瞧瞧。”他带着谢天赐和财叔朝五楼走去。五楼六楼属于客房,这会儿,走廊里已经站满人,他们都是饭店的房客,看到老板谢天赐上来,纷纷说要退房。伙计低声对谢天赐说:“老板,房门上出现了血手印,客人们都害怕极了。”谢天赐走到一间客房前,房门上确实有一个手印,血淋淋的六根指头令人毛骨悚然。谢天赐问财叔:“到底怎么回事?”财叔说:“刚刚我还巡视了一遍,门没有问题,难不成……难不成……”他又想到了赵四四人,谢天赐明白他的想法。只是他心里边始终认为这是人为的,便对伙计说,“找人查一查,看看谁比较可疑,特别是手掌。”伙计跑下楼去。一个客人走上前,担心道:“谢老板,听说你们这儿死人了,现在闹出这种血手印,你叫我们怎么安心入住呢?一早听说你们饭店有鬼,看来这是真的。”站在走廊的客人们纷纷嚷着:“我们要退房,我们不住了。”
“少爷,这可怎么办?众怒难平。”财叔可怜地看着谢天赐。
谢天赐对客人说:“放心,这事我们会处理。”
“你怎么处理?我们本来休息得好好的,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人没有,血手印倒有一个,你说这不是见鬼了吗?”那个客人说着,大家纷纷表示赞同。谢天赐问:“有人敲门?你们开门之后看不到人?你们是听到敲门声立马开的门吗?”
客人不悦地答道:“当然,要不然呢?”
谢天赐问:“你们同时听到的吗?”
客人说:“当然,我们同时听到的。”谢天赐看着走廊,整条走廊左右房间算起来一共是38个房间,一间一间地去敲门而不被发现,时间足够吗?难不成是鬼吗?赵四他们的阴魂吗?谢天赐来到门前,伸手摸了摸门板上面的血手印,的确是血液。大家看到谢天赐没有回复,又吵起来,谢天赐无奈地对财叔说:“把钱退给他们。”财叔愣了一下,谢天赐说:“去吧!没事。”财叔这才带着客人下楼去办理退房手续。
客人们都散开后,谢天赐以最快的速度把每个房门敲上一巴掌,需要花上不少时间,如果客人听到敲门声就起身开门,时间应该不长。客人又说同时听到敲门声,这更奇怪了。他实验过,确实做不到,心中迷惑不已。他失落地站在走廊上,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那个人先把手印印在所有的门上,然后只敲一家门就能做到了,他应该带着一个扩音器,或者每隔几个门敲一下。这个时间段,客人们刚好上床睡觉,入睡前,人的听觉总会敏锐一些,容易听到周围的动静。”谢天赐回头看去,艾心缩着脖子站在走廊的另一端看着他。他走到艾心面前,问:“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出事。”艾心低着头羞赧地说。
“你担心我?呵呵!”谢天赐觉得奇怪无比,艾心总能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身边。艾心说:“我觉得制造这些凶案和手印的人就在饭店之中,你仔细去找找吧!你这儿肯定还有一个手生六指的人。”谢天赐果断地说:“不可能。”艾心说:“你应该做一次全面排查。”谢天赐苦笑:“没用的,除了赵四、程小林、石二、李武之外,没人有六根手指。”
“难怪你会输,你太顽固了。”艾心说,“你为何不试试呢?试试就知道了。”
“我不用你教,我知道该怎么做?”
“怎么做?去把窃阴师殷至刚请来驱鬼吗?奉劝一句,你没必要花这种冤枉钱,窃阴师根本就是江湖神棍。”艾心说完,谢天赐盯着她的脸看,看着看着,他问:“你有没有一个姐姐或者妹妹?”艾心摇摇头,谢天赐说:“那就奇怪了,世界上真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看起来病恹恹的,那个女人凶神恶煞一般不好伺候,呵呵!看来我也见鬼了。”他哪里知晓,艾心其实与灵妖语同为一人。
“凶巴巴的女人?”艾心疑惑地问。
“看来你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算了,我也别给你添麻烦了,我这里的事,不需要你管,这么晚了你跑来,难道就为了跟我说刚刚那些话?”
“我在这里很久了,你们没有发现而已。”
“为什么?”
“很快就会有人死掉,我等着验尸吧!”艾心的话使得谢天赐心里生出一阵寒意,他总觉得艾心老是带来灾难,她说的话总是隐藏杀机。每每她出现,厄运不断,他心里面难免起涟漪。艾心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慵懒和邋遢,他瞧几眼,曾在心中对她有过无数的嫌弃,觉得她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一个乞丐。想起那个高贵冷艳的灵妖语,他心里又涌出无数的疑问。艾心没有再说什么,她朝电梯走去。谢天赐叫住她:“今晚真的会有人死掉吗?”艾心还没有回答,楼上已经传来一声惨叫。
谢天赐快步上楼,六楼同属客房,因为一声惨叫,走廊站满了人。大家都朝着中间那个房间看去,谢天赐走近那个房间,站在门口的女服务员对谢天赐说:“客人半个小时之前叫我拿一瓶酒,我端着红酒上来,敲了几次门,一直没有开门。我担心房里出了事,所以自己拿钥匙开门,想不到……”谢天赐看了一眼客房,女房客躺在地板上,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血浸湿了地毯。死人了吗?真被艾心说中了吗?他打了个冷战,挥手叫女服务员去打电话叫警察。艾心出现在谢天赐身后,不等他发话,她已经钻进客房并伸手在女客脖子上摸了摸,“她还活着。”话音刚落,女房客突然呕出一口血,身体抽搐起来,跟着变得僵硬无比,表情也变得扭曲。谢天赐顺手把门关上,不给外面的房客看到。他走到艾心身边问:“她怎么样了?”
艾心很遗憾地说:“死掉了。”
“怎么死的?”谢天赐问。
艾心白了他一眼,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检查了一下女尸,答道:“被刀子刺中心脏,失血过多而死。”
谢天赐问:“然后呢?”
艾心说:“我觉得凶手还在饭店,你要想抓住凶手必须得听我的,赶紧排查所有的人。”
谢天赐摇摇头说:“不可能,我们这里不会有六根手指的人。”
艾心问:“客人呢?”
谢天赐答:“排查客人,这个做不到。”
艾心说:“先从内部查。”
谢天赐不耐烦地说道:“你怎么一根筋呢?我说了,无法排查。”
“我……算了,唉!从地面的血迹看,凶手有备而来,他知道这个女人是单独出行,摁响门铃之后,女人开门,他把刀刺入女人心口,快准狠,女人倒下,凶手关门,女人爬到这儿,最后动不了了,看她趴着伸手的姿势,似乎想拿点什么东西。”艾心分析着,她顺着女人之前的手势看去,那边是一个箱子。她走到箱子旁边,伸手提了一下,箱子有点沉。谢天赐走过来,“这是客人的东西,你无权打开。”他把箱子抢过去,箱子没有上锁,被他一蹭掉在地上,箱子弹开一条缝隙,一股恶臭从里面冒出来,谢天赐被熏得咳嗽不已。“这箱子装的什么玩意儿?”
艾心轻声说:“是尸臭。”
谢天赐捂住嘴巴:“尸臭?”艾心走过去将箱子打开,一只腐烂的手从箱子里面掉出来,手掌正好落在谢天赐脚跟前,吓得他急忙往后退。艾心把箱子又打开一些,跟着又是一只腐烂的脚掌掉出来。看到谢天赐快要吐了,艾心只好合起箱子,让藏在箱子里的尸体没有再掉出来。
谢天赐瞪大眼睛说:“这个女人怎么会带着这种箱子出门?”艾心看着从箱子掉出来的那只手和脚说:“虽然腐烂了,但看得出是女孩子的手脚,年纪应该不大,十来岁的小女孩,真可惜了。”
谢天赐说:“都烂掉了,你还能看出来?”
艾心说:“你不信可以自己过来瞧瞧,我刚刚看到小女孩的脑袋了,五官基本烂掉了,头发也随着头皮脱掉了。”
“你……你……你别说了,越说越恶心,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吧?”谢天赐说完,钟二筒已经带着人进来,嗅到满屋子的尸臭,也捂着嘴巴鼻子叫道:“搞什么鬼?怎么那么臭?”他身后的人也纷纷捂着嘴巴鼻子。艾心走到谢天赐面前说:“小女孩死好几天了,我走了。”
“艾心大法医,你也在啊!怎么?有什么情况吗?”艾心路过钟二筒时,钟二筒问了一句。艾心说:“你自己可以看看。”说完就走了。
钟二筒看着谢天赐,说:“谢大少爷,你们饭店事儿可真不少,没隔几天就死人,这事发生得有些频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