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才把养魂罐的事儿一股脑儿与赵海鹏说了,同时还不忘告诉赵海鹏这罐子里的玩意保不齐已经“附身”在了王策划孩子的身体内,特别凶险,而且王策划或许是咎由自取,又甚至他本就是黑头密教现世遗留的“妖孽”,也说不定。
听完这些,赵海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须臾后,他微微摇头道:“如果王策划真的是黑头密教的传人,那咱们没有必要帮他,可或许他只是一个受害者,仅仅是阴错阳差,得到的那养魂罐,也不一定。”
“这样的话......那就去问问吧!”我建议道:“咱们晚上得空,通过蔡记者的关系亲自去问问他。”
“那......”赵海鹏道:“他如果说假话呢?”
“呵呵!这您就交给我吧!”我哼笑,随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咱开了好几年的饭店,会看人,况且丫都快家破人亡了,说假话,对他没有一毛钱的好处。”
说完这些,赵海鹏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埋下头,刀火案板间,继续准备中午客人的吃食去了。
而我则赶紧跑到大堂里边,把水荷替换回来,为客人打杂端菜。
哎!看着人丁单薄的饭店,我由衷期盼,期盼我们能时来运转,也期盼我族第张阿四赶紧好了,从康复中心出来帮我干活。
丫再不出院,我医药费还得花多少?!
第二十四章 :穿心箭
在店里,我们无法知道王策划家具体生过什么,因此大家只能直接去医院,问王策划,问他家为什么有供奉“养魂罐”的密室,问他与所谓的黑头邪教,有什么关系。
为了方便,晚间,我们和蔡记者先行联系后,约定了行程。
约行程很顺利,可在电话那边,蔡记者的口气却不太对,她叹着气说,我们来便来,也可以问,不过千万委婉一点儿不要再刺激到王策划敏感的神经了。
听着蔡记者话里有话的语气,我挺诧异的,于是在电话这边,我冲蔡秋葵问道:“大姐,你是不是又知道点啥新情况?仔细和我说说?”
听了我探风的口气,蔡记者沉吟了一会儿,随后于电话中开口道:“我刚知道了一件事儿,王策划的儿子把自己的妈劫持之后,干了非常……非常惨的事情。”
“什么?”我愕然。
“据警察说,他们在下水道找到王锐峰和她母亲之后……现王锐峰在生吃母亲的肉。”
听了蔡秋葵的话……我呆滞了半响。
虽然她没有详细描述,可我已经不想在听了,虽然脑子里不想去想,但就是忍不住思考那场面的悲惨。
毫无疑问,因为那个养魂罐子的缘故,王策划家十岁儿子自己彻底疯掉,如果在不出手,这个十岁孩子的一生便彻底毁了。
眼看着一个十岁孩子的性命会因为百多年前的邪教而毁灭,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也是看不下去的吧……
放下电话,我决定为自己,也为这个孩子做点什么,可具体到能做什么……这就要看王策划是否配合我与赵海鹏的行动了。
夜幕中,我驱车送赵水荷回家之后,便与赵海鹏俩人,再次回到了看护着王策划一家的医院。
在王策划的特护病房外,大家先和蔡记者碰了头。
蔡秋葵一见到我们,便先摇头道:“我过来后,一直旁敲侧击的问王策划父亲和他本人那密室的事情。”
“结果怎么样?”赵海鹏凝眉道。
蔡秋葵摇了摇头,随后开口道:“没什么进展,和海鹏猜的差不多,老爷子不知道,王策划不肯说,不过……”
蔡秋葵说话间,扭头看了一眼那特护病房中,插满电线导管的王策划,随后接茬继续道:“不过,每当我有意无意提及红色纹路的碎瓷片时,王策划都非常恐惧的样子。”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盘算。
我知道,直接去问恐怕也与蔡秋葵一样问不出什么门道来,既然问不出来……不如换一种方法。
随着那想法在我头脑中的渐渐成形,我嘴角坏坏的笑着,然后回身,冲赵海鹏与蔡秋葵吩咐。
我说话道:“各位,一会儿我单独进去吧,我有办法从王策划嘴里把那破瓷片子里的故事找出来,也不过分刺激他。”
“你?”蔡秋葵一脸不信任的看着我道:“……也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人鬼说胡话的奸商,是得有这本事哈。”
蔡秋葵这个人什么都还好,就是这张嘴我真心受不了,太……损了。
不过我明白,这位记者实在另类,她大部分时间都在采访犯人,研究案情和冷嘲热讽中度过,难免沾染上一些“尸气”。
咱多大度呢,所以我懒得理她,直接大步流星走进了病房,用事实证明自己的价值。
病房中,不见警察,除去王爽的父亲之外,便只有当事人王策划,有气无力,病病歪歪的趟在床上。
入院之后,为了治疗,王策划被剃掉了头和胡须,也明显消瘦了不少,他眼神呆滞的厉害,和个行尸走肉一般,从始至终就没看过我一眼。
我走近病床,先小声冲王策划的父亲问好,随后对神情木讷的王策划小声道:“策划,我是霍三思,鲁味居的老板,在你家别墅,是我救的你,记得么?”
王策划闻言,麻木的脸上划过了一丝抽搐,随后他扭过头来,看着我。
微微点头,王策划轻伸缠满石膏的右手臂,冲我道:“知道,谢谢你,坐。”
我闻言,并没有动,而是先微笑,随后轻轻俯身在王策划耳边。
我告诉他道:“您家的事情我大概了解,其实我不光能救您……还能救你儿子。”
我感觉,这王策划既然敢在家里供奉小鬼,也绝对知道他儿子身上附着的是个什么。
而且作为一个爹,我不相信他不关心儿子的安危,以这里为切入点,王策划定然会慢慢告诉我一切的。
果然,就在我说出那句话后,王策划的脸上猛然抽搐了一下,随后以近死灰的脸上重新燃起希望。
他看着我,抑制着自己的激动,问话道:“你……你什么意思?我不懂。”
我闻言,知道这个王策划还是不能轻易相信我的,那地下供奉的邪教法器也是难以启齿的“家丑”,换谁谁也不会主动挑说。
对此,我不得不耐着性子又道:“王策划,有些东西家里能养,有些东西家里不能养,这道理……您比我明白吧。”
听了我的话,王策划突然扭头,对自己的亲爹说道:“爸爸,您……出去一下好么?我想和霍老板单独谈谈。”
王策划的亲爹一脸好奇的看着我俩,显然完全搞不清状况。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遵从王策划的意思,佝偻着背,走出了特护病房。
顿时间,病房里安静了下来,除了呼吸声,只剩下心电记录仪的跳跃。
王策划沉默了片刻后,于我说道:“你……能救我儿子?”
“那要看您和我说什么了?”我开导道:“有关于那个养魂罐里的东西,你说的越多,我能帮助你的就越多。”
一提道养魂罐三个字,王策划便如疯一般拼命的摇着头,他没什么力气,可依旧撤着嗓子喊着:“不能!我不能说……会杀了我的,杀了我……”
王策划的状态不稳定,心跳也在不停的上升,我知道在这样让他下去的就得疯,于是赶忙捂住他的嘴,同时冲他耳朵小声说话。
我张嘴,随后说出了一句完全是能穿透他心窝子的话来!
“你要是不和我说,那么死的,就是你儿子!明白么?”
咱这一句话,立刻让神经恐惧的王策划彻底安静了下来。
是的,他……还有儿子。
第二十五章 :古瓷诡谈
我之所以一直在拿孩子的事情刺激王策划,是因为我知道,他非常看中自己的儿子。
我记得,当初王策划见我约录节目的时候,都是趁着孩子出去上二课堂的空闲,怕的就是打扰孩子的学习,更不提我们“搜查”王策划别墅时,还在他客厅看见了那么多儿子的读物,奖状,和合影。
一个能把十岁孩子的奖状挂在家里最显眼地方的父亲,自然是最爱孩子的。
故而,我坚信,我的话一定能触动王策划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他把黑头密教与养魂器的事情,说给我听。
我是想帮他,也是想帮我自己。
我一句话出口后,见王策划不在闹腾,便赶紧又进一步劝解道:“那邪乎的‘东西’在你家里,你恐怕心里也不好受吧?别墅里绘画了那么多的鲤鱼和天使,又用带龙的瓷砖装饰厕所地面,我想你是希望能用那些风水法子,镇住那罐子里的东西对么?”
我的话,终于说到了王策划最后的戒心上,这个老男人摇着头道:“可是……没有用,我甚至找人试着收过那瓶子里的东西,……那道士说斗不过他,而且第二天那道士就……”
“我不是骗钱的道士,你的话,也得从头说!”我打断王策划的言语,冲他纠正道:“从头说因由,我才能帮你。”
“哎!”王策划苦闷的叹息一声,随后反问我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
面对着王策划的糊涂,我佯装大义的冲他说道:“帮你……是因为我也不想看着一个十岁的孩子就这样毁掉!所以你的告诉我那养魂罐里是个什么,你又怎么招惹上这东西的!”
王策划终于点头,随后回忆道:“我太贪了,但……我没办法呀!”
说话间,王策划把我们带回了十二年前,他刚刚工作时的回忆之中……
王策划说,他的出身很普通,父母是农民,家中是独子。
他虽然家境不好,但为人老实,又善于学习,因此考上了不错的传媒大学,又以优秀的成绩和能力进入了我们市的国营电视台,进入了大城市的工作生活圈子。
但即便如此,王策划的家境并没有因为他的工作而有所好转。
毕竟他一个刚入职实习的新人,每个月只有一千出头的死工资,在加上年轻人人脉少脸皮薄,不会来事,故而处处受到台中老领导的排挤。
这个世界,老实人容易受欺负,而恰巧王策划当年就是那样的一位老实人。因为受排挤和不懂得为人处世,王策划在电视台工作了三年都没能提拔,每天干着给别人赶稿子,做摄像的工作,累死累活,却还是争一千出点头的工钱。
那样的日子很苦,苦到这位才高八斗的策划只能租住在市郊运河边上的棚户区小院,吃每天三块钱的盒饭,在棚户区的院墙下自己种大葱佐料下饭。
当然,即使是那样的日子,也不是没有任何闪光点的,至少在那些时间里,王策划认识了自己现在的妻子并且成了家。
王策划说,她妻子是个贤惠的女人,虽然争的不多,出身也不好,可很会持家过日子,偶尔回来时还顺路检点瓶瓶罐罐换零钱。
结婚之后,两个人很快有了宝宝,王策划又在在晚间找了一个给别人矫正文字的小工来干,每个月多了几百块钱的收入,家里也渐渐红火起来。
但在儿子出生的那年冬天,王策划却开始为自己家的“空间”愁了。
过去,王策划是一个人过,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可现在有了儿子媳妇,这本就不大的棚户区小院,一小下子就变得更加捉襟见肘。
而最麻烦的是,他们越冬所储存的萝卜白菜,彻底没地方搁了。
好在,王策划的媳妇是个细心的女人,她对王策划说,自己看见隔壁老王家挖了一个地窖,一米多深就行,用木板盖住,便能解决放菜的问题。
而且那种地窖挺安全,棚户区如果改造,三担土就能把小地窖填平,也不会出现被人现罚款的问题。
这个建议可是相当牛的,虽然有点风险,可能解燃眉之急。
于是乎,王策划便在每天夜里开挖,白天散土,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搞出了这么一个小地窖。
原本一切都顺顺利利,但就在王策划已然将窖形整好,开始往里边码放白菜的时候,突然现那地窖的边缘里居然镶嵌着一个……一只手长短的瓷瓶子。
瓷瓶很脏,上边有些暗红的纹路,口小腹大,边缘崩掉了一块,露着白瓷的断口,但整体上保存完好。
王策划看着那瓶子,自然高兴的很。
毕竟他生活的棚户区是立在运河边上的,因此即便是道听途说,王策划也知道我一些过去“走泥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