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施道：“鞠近肖背后说老乌的话主要集中于老乌的老婆身上，看上去，鞠近肖对老乌老婆比较关注，那鞠近肖平日里和老乌老婆的互动较多吗？”
“所以说他就是嘴炮啊！他常常背后说的厉害，一旦见到老乌老婆，压根不敢多说什么！”
杜克施示意谢佐在旁边稍后，随即招手让虞雅婕来到旁边，两人必然要讨论一番了。
“鞠近肖有典型独生子女式的自我，他想要展现自己的优越和与众不同，但是他却没有这个资本到达心中的模样！”
虞雅婕赞同道：“就是弗洛伊德所说的自我要求获得本能的满足而又不能按照超我所要求的实现，这样看来，鞠近肖才像真正的犯罪者！会不会是鞠近肖主动攻击别人后被反杀？”
杜克施道：“从目前来看，鞠近肖更易冲动，且自我需求更多，他确实更像一个犯罪者！但是死的确是他！凶手的下手很狠，甚至还记得切掉鞠近肖的手指以免线索暴露！如果是对方自我保护后的反杀，那对方切割十个手指头的做法未免太熟练了！可是扔尸体的随意，加之尸体上死亡游戏网络组织的标识挑衅，看起来完全又是死亡游戏网络组织人的手段。那鞠近肖是主动惹了死亡游戏网络组织的人？”
“他嘴真贱，倒是有可能！又或者……”虞雅婕用手指点了点，“当天和他打牌的人中便有死亡游戏网络的人。会是谁？谢佐，还是老乌，又或者是那个还不知道身份的人？”
第398章 默契牌友
对于紧急案件处理小组的人来说，现在任何牵扯到死亡游戏网络组织的案子都得万分小心，因为你不知道背后隐藏着什么目的，又或者是什么连环案件！
谁是杀害鞠近肖的凶手，谁又是那个给鞠近肖贴上血骷髅标记的人？
杜克施道：“谢佐杀人的可能性不大，我很少见过真正的凶手在卸去抵抗后还能如此淡定的回答警方关于被害者的问题。”
虞雅婕赞同这个观点：“除非他经受过特别的心理培训，或者有高深的演技，否则无法解释他先前在办公桌前表现的紧张局促，以及现在失去自我防御后的无所谓！凶手要么一直紧张局促，要么在失去自我防御后选择坦白或者明显的表现欲，这些谢佐都未表现！”
“所以下一步的重点是老乌和另一个牌局参与者！”
杜克施其实刚好也想给曹倩打去电话，但是这会，曹倩也主动前来沟通。
先前杜克施让曹倩调查鞠近肖恋爱经历，如今得到进一步确认。曹倩在找到鞠近肖学生时代的好友同学问询后得知，鞠近肖不仅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曾主动示爱过女生！当然，在鞠近肖密友眼中，鞠近肖还是流露出对一些女生的喜欢！
杜克施道：“他有独生子女的优越心理，但是同时也有自卑感！这些矛盾点集中在他身上，造成了他空虚和假装自我表现的状态！他对老乌优越，是因为老乌来自农村，没上过大学。可是和鞠近肖有相同或者稍微优越背景的人相比，他就存在自卑。这些自卑让他都不敢示爱！”
虞雅婕道：“是因为他认为和这些人相比，他普通，且家庭条件一般！鞠近肖身边的同学绝大部分都是城市人，且也是独生子女，重点是很多家庭条件不错，估计长得也不差！这就造成了他的压抑！他脾气这么坏，有如此压抑自卑，我想他平常没少和父母发过脾气！”
“你猜对了。刚刚曹倩告诉我，鞠近肖对自己父母动过手！”杜克施摇了摇手机，示意刚刚曹倩已经联系到了鞠近肖的家人，“除此之外，曹倩还告诉我，薛队和老谢之所以还没回市局，是因为他们去找邓建华了！”
“谁是邓建华？”
“他是鞠近肖的同事，目前来看，还应该是当天牌局的第四人。薛队已经确定邓建华当天和鞠近肖一起离开公司！”
“那邓建华现在在哪？”
“今天他没去上班，也一直不接电话。直至警方锁定了他的位置！”
难道真正的凶手找到了？杜克施和虞雅婕当然希望一切顺利，然而事实经常都是，这种案子必然玄机重重，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反正薛凯和谢钟阳去找邓建华了，那杜克施和虞雅婕便决定等会去找老乌，彻底弄清楚牌局背后的事情。
走回谢佐身边，杜克施又问了一些当天约牌前后的事情！杜克施也主动提及邓建华的名字，谢佐表示确实认识！且他听到邓建华后，立马言道幸亏那天没去打。
虞雅婕都好奇道：“为何你会这么说？”
谢佐道：“难怪鞠近肖一直不说另一个人是谁。这个邓建华是鞠近肖同事，同老乌一样，我们都来自同一个地区。之前我也和邓建华打过牌，但是每次都有鞠近肖在场！我发现只要他们两人同时在场，我基本上都会输很多钱！”
杜克施道：“你是说他们两人打默契牌串通赢钱？那你还常常和他们打？”
“哪有常常！我有次是真的发火了！鞠近肖也难得笑呵呵的请我吃饭，自那之后也确实没在把邓建华叫来一起打牌！没想到，那天竟然他又把邓建华叫来了！”
已经好久没喊邓建华一起打牌，但是那天恰好邓建华来凑局，也偏偏最后还没打成！鞠近肖一直对谢佐隐瞒，也因为两人口角不欢而散。这些巧合都在当天发生，直接的结果便是鞠近肖死亡！
这些巧合看起来没有联系，但是往往巧合集中在一块，便可能会呈现一个答案！
“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够确认下你到达乌大海店和离开他店的时间吗？”
“具体记不清，因为我没看时间。不过差不多也是下午五点半到了那。因为鞠近肖最后打给我的那个电话差不多在五点一刻左右，而我当时已经到了十里庙！至于多久离开？我在那做了半个多小时，和他产生了冲突，离开时候也差不多在六点二十左右吧！”
杜克施和虞雅婕已经给了谢佐压力，所以，谢佐现在巴不得尽快破案，还减轻自身的麻烦！他如果想到什么，一定会尽快通知警方，这便是杜克施想要的结果！
两人从谢佐那出来后便直奔十里庙，在行进过程中，曹倩也把乌大海和他老婆的情况发送给了杜克施。
从照片上看，乌大海确实普通，而其老婆面容姣好皮肤白皙。乌大海来到S市已经很多年，他和他老婆是老乡，经人介绍后结婚生子，现在日子很稳定，两人也都没有任何违法犯罪的记录！
就是这样一对看上去普普通通相安无事过日子的夫妻，如今成了一起凶杀案的嫌疑人？
“你觉得他们会杀人？”一边开车，虞雅婕也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杜克施依旧没有马上给出答复，这和他以前的迅速反应形成反差！
虞雅婕以为杜克施是顾忌两人刚刚分手，所以有些玩笑不好开，便直言道：“你可别憋坏了，有话就直说，我不会介意我的前男友跟我开一些不着调的玩笑！毕竟是商讨案情，任何思路都可以拿出来说！”
“你误会了！”杜克施道，“我不说不是因为我们两人的关系，而是我总觉得这个案子背后有些东西我们还没看懂！或许我们即使把杀人凶手找到了，这案子背后的东西还未彻底揭露！”
“案中案？”
杜克施依旧没有马上回答！他的严肃和难得沉稳也让虞雅婕只好停止自己的主动！这阵子发生了很多事情，虞雅婕也能察觉到杜克施在发生一些改变！
男儿一生是少年，这句话的潜台词中包含着男人很多时候永远长不大！杜克施之前就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只是孩子也会慢慢成长，杜克施的心理年龄也在增长吧！
十里庙是一条老街！和市中心的老街不同，这里原先是镇上的老街！后来S市扩展，十里庙周边都有大动静，但是这条老街却没怎么动，只是稍微修缮了一下！所以这里住着很多原先的老居民，他们和外来S市打工的人长期混居在一起，都分不清到底哪些人更像是S市人。
杜克施找到老乌修理这家店。这家店的门口摆放着一个挂满钟表零件的桌子，再里面是堆满了破旧家电！
当他和虞雅婕步入这家店面时，里面一个男人探出头来！因为看过照片，所以杜克施一眼认出这便是乌大海！
和照片中的形象一样，乌大海很普通，甚至有些不修边幅！在放下手上的工具后，他就随便在身上擦了擦手，径直出来道：“两位是要修理什么物件吗？”
“我们找你了解一下情况！”杜克施拿出证件，便道，“你看过早上的警方通报没有？”
“警方通报？什么通报？”乌大海一脸茫然，见到并非是来修物件的，便一边答复，一边坐回原来的位置，又修理起电器来，“我在这里待了快十年了，一直管好自己，偶尔帮帮邻里，其他的通报，我也真的不怎么在意！”
“所以你不知道鞠近肖出事了？”
“鞠近肖？”乌大海抬头看了一眼，可是手上活并未停下，“他出什么事了？”
“他死了！”
“什么什么？”乌大海到此刻才停下手上的工作，一下子站起来道，“什么时候？”
“我可是刚刚说过，今天早上的警方通报！”
“啊，他今天早上死的？我前天还见过他啊！”乌大海惊吓的瞪着双目，想要缓一缓。待到接受这个消息后，他立马又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前天他是否来这里打牌？”
“对啊，可是没打成！”
“为何没打成？”
“他差不多五点多来到我这，还说约了小谢和小邓一会就到。但是小谢迟迟不到，小邓又有点事耽误了，我便正好也出去一趟办点事！等我回来后见他一个人在这，他说和小谢打了一架，今天肯定牌局凑不成了！接着便在我这吃了点东西，随后就走了！”
这是关于鞠近肖最新的时间线索！所以连虞雅婕都迫不及待问道：“他离开的时候大概几点。”
“我们喝了点酒，说了会话，没看时间，但是我估摸应该在七点半左右吧！”
鞠近肖和谢佐最后的通话在下午五点多一刻，那时候鞠近肖已经快到乌大海这里了！这中间乌大海离开店，鞠近肖一个人在这等来了谢佐。之后便发生了谢佐和鞠近肖言语和肢体冲突。谢佐也就离开！根据谢佐所言，他差不多六点二十离开。乌大海没多久也赶了回来，他和鞠近肖喝了点酒吃了点东西便送走鞠近肖！
时间确实对上了！除非乌大海和谢佐提前串好口供！
杜克施问道：“鞠近肖晚上七点半左右离开时，他的状态如何？他有没有说过要去哪？”
第399章 认知幸福相关
乌大海道：“他并未喝多少酒，状态看上去也还不错！没有牌局，他说他反正晚上还有活动，打算去朋友那乐呵一下！”
“什么样的场子？”
“他每次说的天花乱坠，什么这个美女，那个小姐啥的，总之我也不感兴趣，所以每次都是听听不上心！”
这非常符合鞠近肖的特征！他有娱乐活动的场子其实不多，只是为了表现给别人看，所以得这般说辞！乌大海看上去老实本分，也确实不上心这种事情，所以权且听听，不会多想也不会多问。
虞雅婕小声道：“鞠近肖既然这么说了，可能他不会马上回家，极大概率在周边闲逛！可能是闲逛是被人带走！”
杜克施也赞成这个推测。但是如何知晓鞠近肖被谁带走？最简单的办法还是在周边盘问，那得需要时间和运气。另外则是通过周边摄像头，只是这也难度不小！
如果大海捞针，肯定还会落到凶手的后面！杜克施需要知晓更多，这样才能在凶手下一步行动前将其抓获。
也就是在此时，曹倩将最新的法医鉴定结果发了过来。法医确定血骷髅纹身是贴上去的，且基本肯定是在死亡之后贴上贴纸。手指头也是在死亡之后切除，且尸体表面经过了简单的清洗处理，避免留下更多的生物信息！
死者在死之前有过挣扎搏斗，从鞠近肖尸体伤痕已经骨头挫伤可以判断，凶手的击打没有一击致命，甚至还有数次打在了非致命位置！这多少说明凶手有可能不是职业杀手，或者凶手在行凶时有些紧张，导致数次击打后才得手！另外尸体脖子和手臂位置都有勒痕，看上去是被人或者绳索控制住过。
虞雅婕自问道：“如果是被控制住，且没有一击致命，会不会存在折磨受害者的情况？”
杜克施立刻否定了这个看法：“尸体表面除了击打伤痕和切割手指的伤痕，并无其他诸如撕扯，烫伤，针扎，刀割等迹象，这不符合虐待杀手的作案特征，所以我倾向于并非折磨虐待，而是一般杀害！只是很奇怪的是，如果是一般杀害，为何没有一击致命！凶手显然有过很缜密的谋划，那他在行凶时就不会显得盲目紧张！在有计划性的前提下，他会很从容的将受害者杀死！”
这一点不仅杜克施和虞雅婕也理解不了，甚至办公室内的罗小军和曹倩都摸不着头脑！
有缜密计划的杀人者通常是有高智商的老手，他们拥有较高的家庭教育背景，大多数情况为男性，善于思考筹划！他们在工作和生活中善于交际，应对旁人特别是女人很有自信。他们每次行动前都会预先计划，将每一步都考虑到位！在锁定受害者和行凶杀人后，他们会为自己的计划得逞而感到兴奋！
他们做事会非常小心，且小心翼翼。甚至因为有较强的计划性，他们甚至还存在一些强迫症行为。他们希望每件事情都能朝着自己的预期发展，为了达到这种预期，他们在行动前会做很多调查，这一切足以保证他们在动手后游刃有余！
这是筹划性杀手的测写，目前来看，凶手确实符合筹划性杀手的很多特征。然而，在行凶杀人时，凶手显得并非游刃有余！
“他看上去像是完全没准备好，甚至有些茫然和手足无措才去杀人！只是把人杀了后，他才逐步冷静下来，这才知道自己还要去清理尸体，继而不要留下证据！然而，在最后抛尸的时候，他又显得很草率！”杜克施有些糊涂了，“我完全不知道这家伙的脑子到底在想着什么。”
虞雅婕回答道：“会不会是双重人格犯罪！凶手在犯罪过程中人格不断转换，而每一重人格下拥有不一样的做事风格，这才导致他的行为方式存在如此大的差别！”
“如果是双重人格犯罪，且两种人格下都参与了杀人，那意味着凶手在两种人格模式下都是杀手，且都杀死了鞠近肖。意味着凶手两种人格都有同一个目标！一般情况下，双重人格或者多重人格本身就属于人格障碍，他们的人格存在差异性才有双重或者多重表现！假如多个人格下还有同样的目标表现，这很难被人理解为人格障碍！所以我不太相信是双重人格共同参与的犯罪！另外别忘了，鞠近肖死后身上被贴上来血骷髅标识，这意味着凶手很冷静且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与之前草率匆忙杀人形成鲜明对比！如果不是双重人格，那便是多人作案！”
排除双重人格，而在作案过程中形成鲜明反差，意味着凶手可能不止一人！在杀人筹划和尸体清理以及贴上血骷髅标识的过程中，凶手表现出了极强的计划性和冷静性，这可能是一个人，将其标为A杀手。A杀手应该就是隐藏的筹划性杀手。而在动手杀人时，那个人表现的匆忙且没有计划性，同时他的杀人手法也略显生疏，在杀人之后，这个人可能一度不知道自己要去干嘛。直至尸体被A杀手清洗处理好后，再由此人完成抛尸，这个人将其标识为B杀手！
A杀手和B杀手存在显著的差别，且两人的做事风格和对杀人的态度也完全不同，甚至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杀人团队！那他们是如何凑到一起，又如何完成共同杀害鞠近肖的任务的！之后，他们又把血骷髅标识贴在尸体上，他们想要表达什么？
总之，杜克施和虞雅婕的思路陷入了短暂的困境，他们还需要更多线索才能把这件事情想通！
两人一直在那窃窃私语，这让乌大海也显得无趣。他已经回到座位，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情！一举一动，乌大海都显得事不关己，即使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牌友鞠近肖死亡。
杜克施和虞雅婕也一直看着乌大海的表现！他们在想，如果乌大海真的是凶手，此时他应该做些什么！
认知水平很大程度决定一个人行为处事的方式，而认知水平有很大程度上又有阅历和教育水平决定！乌大海没怎么受过教育，他的阅历有局限于整天在这里修理电器和周边邻居说话打牌，这一切局限了乌大海的认知水平！
认知水平是认知水平的高低与实践经验、信息储备、思维能力、等因素有关，是影响人们思想形成的主观因素之一。简洁的说，就是认识，以及判断和评价的能力。乌大海认知水平不高，意味着他对很多事情的判断不仅滞后，甚至是错误的！比如，有些认知水平低下的人他们犯罪甚至杀人后，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他们还会跟平常一样生活工作，好似一切都如初，没有改变！
“筹划性杀手确实可能利用认知低下的人帮助他们完成杀戮任务！因为认知低下的人会成为筹划性杀手的棋子。这同样也是筹划性杀手计划的一部分！”杜克施觉得要对乌大海进行观察盯梢，看看他身上是否存在线索！
虞雅婕心领神会，立刻来到一边和曹倩取得联系！那边会协调警方安排对乌大海的布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