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了一下他头,忍不住笑了,“骗你的,程嫣可费力气了,尽说今年就合适。”
卫桓抬眼,见姜萱睨着自己,有些心虚,忙讨好地搂住她,“我就是想和你早些成亲,想时时和你在一起。”
姜萱侧脸挨着他肩,翘唇笑,静静听了他急促的心跳片刻,才低声说,“那好吧。”
明明做足心理准备了,只应下那一刻,还是浑身血气上涌,双颊烧热一片。
“啊!”
下一刻她被卫桓箍着抱了起来,他欣喜若狂,整整绕了七八个圈,才放下。
“我告诉舅舅去!”
说着就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了院子。
“喂,喂!这都什么时候了!”
只卫桓平素的冷峻淡定不知扔哪去了,眨眼已人影不见,姜萱被绕得头晕眼花,一把扶住廊柱。
这人!
她没好气,只眉梢眼角还是忍不住染上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同意啦,先定亲成婚吧,年纪合适了,成亲后继续恋爱,一起成长,一起复仇锤爆渣渣的狗头!
肥肥的一章,明天见啦宝宝们!爱你们!!(づ ̄3 ̄)づ╭
第83章
朔风呼号,寒雪千里,滔滔黄河今渐渐开始结冻,裴文舒一行索性先沿着河北岸向东,待出冀州后,穿青州再返回徐州。
一直走到青州西边的淦城,亲卫禀,听闻姜公子就在淦城。
这个姜公子,即是裴文舒好友姜钦。姜钦奉命巡城军备,正至淦城。
既然同在一城,自然小聚一番。
姜钦挥退欲上前伺候的姬女,自己提了酒瓶子给二人满上温酒,抬目却见裴文舒远眺窗外正出神,他也回头望了眼,却见天幕湛蓝白雪皑皑,并无异样,便笑:“你是怎么了,神思不属的?”
裴文舒回神,笑了笑:“无事。”
他这一路上皆如此,时见怔忪,情绪也不高,只若问想些什么,他本人也说不清楚。
明明这趟出门结果还是可以的,虽有波折,只最后也算差强人意。
他掩饰笑笑,端起酒盏,和姜钦对饮一杯。
闲聊几句,姜钦似不经意问:“大冬天的,你这是去哪回来了?”
裴文舒以唇就盏的动作未停,浅啜一口暖酒,“盐道出了些岔子,我去看看罢了。”
不甚在意地答了一句,这是他出门的借口,并不是假的,只轻描淡写带过,也没提目的地。
言多总易有失,裴文舒深谙其中道理,哪怕面对好友,也滴水不漏。
姜钦“哦”了一声,没有再问,只举起酒盏,“我明日就得回临淄了,不醉不归!”
裴文舒微笑,举手碰杯。
二人一饮而尽。
小聚一个多时辰,二人醺然,告别后,被亲卫搀扶上马车,各自回去。
车帘子放下,姜钦接过热巾子抹了抹脸,睁开眼睛,眼神已见清明。
冯平问:“主子,您说裴公子会不会是往石邑去了?”
这趟裴文舒出门,除了亲卫,伺候的人一个不带,他们的眼线也被留在徐州,一切只能靠猜。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姜钦微微阖目,青州军没有参战之前,他是绝不愿并州军被大败逼回井陉的。若因裴文舒襄助卫桓才有如今战局,他反乐见其成。
是与不是,干系不大。
他该斟酌的,是如何才能让青州军尽快参与到战事当中?
怎样参战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
姜钦斜倚在短榻上,垂眸不语。
冯平没有再问,小心抖开毯子给主子盖上,而后静静立到一边。
……
次日,姜钦折返临淄。
抵达临淄后,略略梳洗,先去姜琨外书房回禀军务。
一切如常,并无异样。
姜琨点头:“今冬便可无碍。”
他又问了两句侄儿的起居饮食,姜钦恭敬答话:“甚冷,只也和旧年无异,谢叔父记挂,侄儿无碍。”
答罢,他话锋一转,便说石邑之战,“只听闻大雪骤至,张伯父未来得及攻克石邑和井陉关。”
说起这事,姜琨蹙了蹙眉:“是,现已退兵至四百里外的高乐城。”
冀州这天气,一切只能过了冬季再说。
他眯了眯眼:“看来,那姓卫的我们比想象中还要了得几分。”
陈谷一战,天罗地网,并州却只损了六七万的兵马。
姜钦动了动唇,却最终没有说话,神色有些黯然。
姜琨只作看不见,他知侄儿大约是想到那一双逆子逆女了。
侄儿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情了些。
若是平常时候,姜钦就该训教一番了,只眼下外书房还有其他人,他便没吭声,只作不知,端起茶盏啜了口。
姜琨低头饮茶时,姜钦往椅背靠了靠,头抬起,视线掠过坐在对面的谋臣公孙绍。
二人目光一触即分。
须臾,姜琨搁下茶盏,公孙绍站起拱手:“君侯,此子了得,尽早歼灭为宜啊!”他蹙眉:“张侯兵马并无优势,明年春对上那卫桓并无十足胜算,我们很该挥军合而攻之!”
这话一出,有人沉吟有人点头,“是了,张侯与咱们结盟多年,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啊!”
这道理,姜琨如何不知道?
卫桓若大败张岱,下一步必剑指青州,别忘了还有姜萱姐弟在。
此时合兵一处,以最快速度歼灭敌军,才是上上战策。
“可是,咱们师出无名啊!”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天下皆知,卫桓挥军冀州乃为母复仇,张岱虽是父,但不得不说他的行为真很让人诟病不耻的。
姜琨和张岱虽是紧密盟友,但这种父子之间的死仇纠葛,他真没借口掺和进去。他总不能把姜萱姐弟抖落出来吧?
这先不提姜琨的面子问题,单论弊端就太大了,青州阳信侯义薄云天、以仁义扬名,这是他的立身根本,可决不能自损根基的。
现在姜琨是很想参战,但实际却有种种困难束缚着他难有动作。
忖度许久,他最终还是摇头:“时机未到,先看看张岱如何。”
于是便散了。
姜钦回到东院。
捻动佛珠,他淡淡道:“我这叔父还是一如既往地谨慎。”
冯平问:“那咱们该怎么做?”
怎么做?
暂时什么都不适宜做,姜钦低声吩咐:“你过两日给公孙绍传信,让他多多劝谏。”
他了解姜琨,姜琨其实是极想参战的。
还有一冬时间。
“是!”
……
青州暗潮汹涌,而千里外的石邑,却喜气盈盈。
符石请了官媒人来,诸般物事已备妥,开始走了六礼了。
符石作男家亲长,而姜钰则是女家许婚人,只他太小了些,后请了徐笙帮忙,一同操持女家之事。
金雁一对,金鸳鸯一对,羊鹿香草,蒲苇卷柏,及首饰锦缎美酒黍稻米面等等十二色礼品,从衙署东门出,绕了石邑城一圈,又打正门入。
徐笙领着姜钰,于庭前陈诸礼,姜钰很认真地答复了官媒人,愿将长姐许嫁。
官媒人回禀符石。
符石又托官媒人问女家姓名及生辰八字。
官媒人再登门,带回庚帖。
符石燃了香,将庚帖供于先人灵位前,三日,三日家宅安宁一切祥和。
符石再备礼,请官媒人将问名结果告知女家。
女家欣然,决定缔结婚姻之盟。
至此,纳采,问名,纳吉,三礼成。
卫桓和姜萱的亲事定下。
……
亲事定下以后,姜萱见卫桓反而少了。
不是他不想,而是实在太忙,后续大聘请期及亲迎,他们打算回晋阳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