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柳娡与她没有半点血亲关系,可她就是与她投缘得很,以前在柳府时,她可把人要紧得很,连掉根头发都舍不得。
“对了阿蔓,有个人想让你见见。”说罢,柳娡唤如月抱着小娃娃走了进来。
看到如月怀里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阿蔓犹如第一次见到柳娡那会儿,惊如天人。
“这是哪家神仙,能生出这样的小仙童来?哎呀,快让我抱抱,太可爱了!”阿蔓抱过小娃娃,还递到柳娡面前。
“你瞧你瞧,眼睛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桃花眼儿多情,看来长大了也是个风流种!”说罢,阿蔓笑容僵在脸上,越瞧越不对劲。
她猛的看向柳娡,柳娡捧着脸,笑颜如花。
“阿蔓,他是不是像我呀?”
阿蔓狠抽了口气儿,“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你……好个柳娡,不成亲,却生了个小娃娃,你怎这般离经叛道呢?!”
柳娡没拿她的话放心上,只是笑道:“这回,阿蔓是真的当干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能写到男主出场了
下一章肯定出来。
第54章
俩人许久未见, 同榻聊到天微微亮才睡去。
阿蔓的归来,无疑让柳娡在生意上如虎添翼,况且以阿蔓的才情, 那绮云阁想要名动天下,也是迟早的事情。
那绮云阁足足停业了一年之久, 当所有人都快要把它忘了时, 它却红红火火的开张了。
开张那日, 依人阁迎来了生意最惨淡的一天。
宋妈妈打发人去打听了一番才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只是开张头天, 酒水全免。
宋妈妈心态平衡了,倚着阁楼的栏杆磕着瓜子,冷嗤了声:“就让你热闹一天又何妨?明儿不还是得看我依人阁的风光?”
第二天和第三天, 依人阁的客人果然回来了, 只是过了半个月后, 宋妈妈才发现不对劲儿。
以前的老顾客不知从何时起,都没再来依人阁。
反而是那绮云阁,越来越红火。
这回宋妈妈是真的不安起来,又打发人去细细打听了一番。
那人回来情绪很是激动的说起自己所见所闻。
绮云阁的姑娘个个如九天玄女下凡, 才情了得, 舞艺超群, 曲子是他们从未听过的,仿如天籁之音。
单听曲子就叫人流连忘返, 何况还有这么多的仙女在台上翩翩起舞。
宋妈妈悄悄去看过, 心里震撼不小,一打听得知这倚云阁来了个奇人,大伙儿叫她蔓娘。
宋妈妈心思一起, 便私下托人给蔓娘搭了线,约到城里最具盛名的酒楼吃饭。
蔓娘如约去了,宋妈妈平时不是个大方的人,但是一见蔓娘就显得特别热情大方。
“蔓娘子,真是有幸能请你出来吃个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见谅啊。”
“好说好说。”蔓娘点了好些名贵的菜,眼都不眨一下。
吃饱喝足,才听宋妈妈提起:“那绮云阁有了你,才有了今日的辉煌,不过你留在绮云阁实在太屈才了,不如来我倚人阁?我倚人阁定然不会亏待了你。”
蔓娘挑眉,原来是挖墙角的。
“我考虑考虑。”阿蔓并未一口回绝,宋妈妈听罢,以为有了胜算。
“没关系,不着急,只要在这一个月内给我答复就行了。”
柳纵两岁半了,懂了点事的小娃娃特别爱缠着自己的母亲,柳娡为了能多陪小家伙,尽可能的将手里的事情交给手下去做。
好在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信得过的。
柳纵也不知从哪儿学的爹爹这个词,八成是阿蔓他们教的。
听他叫着爹爹,本来也没怎么想起的那个人,突然间就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虽说在王府那段时间,是她毕身最灰暗的一段时光,但是安荣王待她也是挺好的。
当时她也对这个男人用了心思,并不全然是虚情假意。
“纵儿,来,娘亲给你画个爹爹。”说着饶有兴志的研了墨,想着脑海里那人的模样,画了一张安荣王的画像。
小家伙盘着肉乎乎的小短腿,高兴的往画上趴去,奶声奶气的叫了声:“爹爹。”
“是纵儿的爹爹,娘亲把画送给纵儿了。”
小家伙用藕臂高高举着画,在垫着凉席的小榻上滚来滚去。
夏日午后的蝉鸣震着人的耳膜,到处都是被烈日晒得晃眼,旁边冰鉴里的冰块此时消融得最快,渗出青铜的水珠滴湿了地面,却带来了难得的一丝凉意。
纵儿爬滚得累了,圆润白净的小脸掂着画像,流了一纸的哈喇子,沉沉睡去。
这一觉大约能睡一两个时辰,到傍晚才会醒来。
柳娡吁了口气,叫来了如月:“看好纵儿,我要出去一趟。”
“是,柳娘子。”如月拿过团扇,给纵儿打着小扇,能让他睡得更安稳些。
看了眼被纵儿掂在脸下的画像,还是第一次瞧见柳娘子的丹青墨笔,虽然说画得简单,但是把特点都画出来了,唯妙唯肖。
无问与单啼已经杭州打探寻找了一年之久,走街串巷早已没了下落。
时间拖得越久,越是无迹可寻。
如今寻下去,也仅仅只凭着那一腔执念。
“大哥,喝茶。”单啼如今已渐渐脱了稚气,一路自学了医术,俩人边寻人,边靠这一身本领悬壶济事,维持活计。
身上的积蓄从来都不会超过十两银子,这天下不平之事多如牛毛,单是眼前所见,就已耗尽了他们的财力与精力。
无问喝了杯茶,小二又送了好些果点,另赠了壶酸梅汤解暑。
午后南风徐徐,俩人坐在酒楼的窗边,也不觉那般热得难受了。
单啼认真的想了许久,今儿想着便找了机会说了。
“大哥,这一路南寻,整整一年了。害你跟我一起风餐露宿的,寻梦和花雨是我亲妹子,就算这辈子没有成家立业,我依然是要找下去的。”
单啼顿了顿又道:“可你不一样,我不想再连累你了,以后大哥若有什么打算,不用顾忌直管与我说,我必然会谅解你的。”
无问不在意叹息了声:“又在胡说什么?这找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急不来的,杭州这么大,我们又没什么人脉,只能靠自己。再者,都快三年了,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想起什么了。”
这也是单啼一直以为的心病,他努力学医,除了自己有些草药基础常识,也是为了无问这个失忆症。
“哎,可惜我学艺不精,这一路也没遇到什么好的大夫。”
无问失笑,拍了下单啼的肩膀:“你不用妄自菲薄,自学医术在我看来已是奇才,何况你如今的医术,一般的病症随手一治就能药到病除。”
被这么一夸,单啼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大哥你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无问执过茶,不经意看了眼窗外午后空荡荡的大街,正驶过一辆豪华的马车。
只见一只如雪的纤指轻轻撩开了马车的窗帘,一张美艳绝伦的容颜印入无问的眼中,仿佛那一瞬时间静止了一般……
柳娡只觉眼前一片白晃晃的,赶紧放下了窗帘,摇了摇团扇,吃了口凉茶,低呐:“这得晒出人命啊!”
“大哥?大哥?!”
“啊?”无问猛的回过神来,窘迫笑了声:“你刚才说什么?”
单啼好奇的抻着脖子往窗外瞧了眼,“你在看什么啊,看得这么着迷?”
“咳~呃,没什么。”无问第一次这般心不在焉,美人他见过很多,而且杭州城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见平时日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汉子,这会儿竟红了脸,单啼再木,也懂得了原由。
“嘿嘿,大哥莫不是见着了哪个漂亮的姑娘?”
“莫要胡说,这大街上哪有什么姑娘?”
“刚才不是驶过去一辆漂亮的马车吗?那里头坐着的,是个漂亮的姑娘?”
“不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大哥正值壮年,也该是成家立业的年纪!若是有遇着心仪的姑娘,别顾及面子努力追求便是。”
无问这才坦露了些,想来又觉得好笑,摇了摇头:“就是匆匆一瞥,哪谈上得心仪?就算心仪,也不知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就算知道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那万一她早已嫁娶呢?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没得意思。”
单啼觉得,他家大哥这回可能是真上心了!
凭他们大哥举止姿容,又不是没有美人主动来投怀送抱,全被他一张冰山脸石头心给无情打发了去。
这会子,不但脸红,还假设了那么一通,他瞧见的莫不是天仙?
“这姑娘得有多美?才会叫大哥你一眼倾心呀?”
无问暗抽了口气:“都说了,莫胡言乱语。”还隐隐有点生气了。
“好好好,不说了。”单啼抿上唇,乖乖闭上了嘴。
这厢刚闭嘴,那厢刚进来的客人兴志高昂的大声谈论起来。
“几位兄台猜猜,将才我来的路上,碰见谁的马车了?”
“哪有什么马车?这么热的天儿,我是撞了邪才答应出来与你们吃酒。”
“瞧你这笑得一脸YD,我猜想定是个美人!”
“还猜对了,这美人,可不是普通的美人,她可是依人阁前阵子刚请来的管诗诗!”
“管诗诗?真的是她?听说她美若天仙,才来不过杭州城几天,就夺得了杭州第一美人的称号!”
“我匆匆瞧了眼,她刚撩起窗帘,果真名不虚传!”
“哈哈哈哈,那咱们今晚依人阁吃酒去!”
“不去绮云阁了?”
“绮云阁虽好,可是没有管诗诗呀!”
……
单啼两眼澄亮澄亮,拽过无问的手臂:“大哥,你说这是不是缘分?要不然,今晚咱们也去依人阁吃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