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说什么了。
闭着闭着,没多久就睡着了,景仲什么时候上床的她都不知道。
景仲堆了好几床被子在她身上,画溪到半夜就热醒了。
脚无意识地把被子踢开。
景仲仰面躺在床上,手枕在头下。感受到身旁的人一动,侧头一看,蠢东西翻了个身,把被子踢开了一脚,宽大的裤管顺着腿滑下,堆到了膝盖上,露出一小截纤长莹白的腿。
洁白的腿泛着柔和的光泽。
看上去像是上等的羊脂白玉。
让人忍不住想盘玩一下。
景仲忍了忍,才按捺下想玩玩儿她腿的冲动。
他掀了下被子,盖着她的腿。
侧过身子看着睡得正酣的画溪。
约摸是因为害伤风了,她呼吸稍微有些粗,嘴微微张着,时而翕动张合,时而乖乖地抿着。
景仲用食指指腹轻扫了扫。
画溪睡得正热,又突然被打扰,忍不住又翻了个身,刚盖好的被子又被踢到一边。
景仲皱了皱眉。
这么下去,能好么?
景仲坐起来,四下看了一圈,目光最终定在帘幔上。
他起身,走到帘幔前,抬手扯了扯。
“呼啦”一声,一堆帘幔堆了下来。
景仲饶有耐心地把帘幔撕成一条一条的,撕了半天,拿几条走了过来。
他把画溪的被子拢了拢,用撕成碎条的帘幔一条一条把她捆进被子里。
刚捆了两条,画溪眼皮子颤了颤,睁开惺忪睡眼,困惑地看着景仲:“王上,你在做什么?”
动了动,浑身上下都被捆进了被子里。
动不了啊。
景仲满意地欣赏了下自己的杰作,说:“踢被子?再踢一个给孤看看?”
画溪动都动不了。
“你把我捆起来了?”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景仲。
景仲讶然:“不是你说的发发汗。”
扬手,又压了床被子在她身上。
画溪彻底快出不过来气了。
“要快点好起来。”景仲坐在床上,轻轻拍了拍画溪的脸,笑着说:“再过几日,孤要回一趟信城。你要是好不起来,孤就只能把你留在国都了。”
“啊?”画溪轻轻抿了下唇,悄悄打量景仲。原来真的要回信城啊。
她装出害怕的样子,眼睛耷拉着,颤颤地说:“不要啊,王上,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龙潭虎穴。”
景仲心里觉得舒坦了些许,口气不远不近:“好不起来,上不了路,你就只能留在这里。”
画溪乖巧地点点头,“嗯”了声,无比乖顺:“我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
她微微垂下眼睛,心里暗暗有了主意。
第二天早上,画溪早早起来。
其实昨天晚上,景仲睡了之后,她辗转反侧一直没怎么睡着。
她睁开眼睛,听到身旁景仲的呼吸还很绵长均匀。
人还睡着呢。
让他再睡一会儿吧。
要是扰了他的瞌睡,指不定怎么闹呢。
画溪躺了好大一会儿,背心突然痒酥酥的。她咬着牙硬挺了一下,那痒呼呼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她转过头,看了景仲一眼,他还阖着双目,沉沉睡着。
可是背心越来越痒,就快忍不了了。
她努力探了探手,景仲的布条捆得真紧啊,她僵硬地躺着,半点也动不了。背都快躺木了。
痒意越来越浓烈,画溪终于忍不住了,才轻轻喊了声:“王上。”
景仲皱眉。
画溪再次放柔声音:“王上……”
景仲终于大发慈悲把眼睛睁开,望向画溪的眼睛的带了几丝困惑。
画溪难以启齿:“王上,你可以把我身上的绳子解一下吗?”
景仲打了个哈欠,懒散地说:“声音齉齉的,还没好?”
“快好了。”画溪低垂着眉眼,期待地说:“今儿就能大好了。”
景仲瞧着她古怪的小模样,笑了:“那再发发汗。今天你就躺着歇息,用膳让桃青给你送过来。”
“不好吧?”画溪愣住了,哪有这样的。
景仲看着她快耷拉到下巴的嘴角,饶有趣味地说:“有什么不好的。你想单枪匹马留在这里吗?”
画溪摇摇头。
她特别为难地憋了片刻,才难以启齿地说:“我……想挠痒痒,背心有些痒。”
“背心痒?”景仲逼近她的脸,说:“孤给你挠。”
画溪一愣,脚背都绷了起来:“我可以自己来的。”
景仲忽然一下子坐起来,一本正经地说:“怕什么?孤哪哪儿都被你摸过,我给你挠个痒怎么了?”
画溪强自镇定地用左脚背勾了勾右脚背,若无其事地说:“那……好吧。”
语气寻常,像是在说吃过饭就去园子里溜一圈似的。可是脸上陡然飘起的彤云出卖了她。
景仲唇角露出得逞的坏笑,靠近她,手滑进被窝里,从她寝衣宽松的领口滑了进去,沿着光滑温暖的身子滑到背心:“是这么吗?”
画溪一动不敢动,摇摇头:“右边点儿。”
景仲又往右挪了挪:“这儿?”
“再向左。”画溪心都快揪得起毛了。
景仲给她挠痒痒,剥过人皮,扭过脖子的手在给她挠痒痒。
挠得她毛骨悚然。
背心还是痒呼呼的,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好了,王上。”画溪唇角挤出一抹笑:“谢谢你呀。”
景仲“嗯”了声,心想,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指尖那温热的触感犹在。
景仲另唤了人来伺候他梳洗,临走前又嘱咐画溪好好窝在被子里发汗。
画溪点点头,听到他的步子渐行渐远,迫不及待唤道:“桃青。”
桃青听到声音,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画溪跟个粽子一样捆着,身上压了四五床被子。
“这、这是怎么了?”
画溪嗔道:“快给我解开。”
“哦哦。”桃青上前,手忙脚乱给她把身上的布条解开。
刚一脱离桎梏,画溪就让桃青给她挠痒痒。
风荷为什么会上赶着来招惹这个暴君?
他是那么好伺候的吗?
手酸就算了,连痒痒都不能痛痛快快挠一挠。
“真舒服。”画溪猫儿一样伸了伸腰背,动了动平直躺了一晚上的胳膊腿。
景仲真把她当成粽子在捆呢。
就那么直挺挺躺了一夜,她这会儿背都是木的。
“王上欺负你了?”桃青眼睛红红。
“没有。”画溪摇头:“是我昨夜害了风寒,王上把我裹成这样发汗。”
桃青“啊”了声:“现在你好些了没?声音还是嗡嗡的,我去给你请大夫。”
“桃青。”画溪牵住桃青的手,她摇摇头:“不能请大夫。王上就要去信城了,要是我好了的话,他就要带我去信城。”
“那……”
画溪点头:“非但不能好,还得让我的风寒越来越严重。桃青,你去给我打凉水来。”
桃青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画溪的意思:“你身子本就弱。”
“桃青,妙月姐姐说得对,这里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画溪压低了声音:“待在这里,我迟早会没命的。”
要逃。
*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大邯,正是一年一度的花朝节。桃李盛开,芳华绽放。这一年,女子们纷纷结伴出行,到山上观赏桃花。
凤舆沿着朱红的宫墙一路向东,最终在皇后居住的宫殿前停了下来。
龙洢云扶着宫女的手下了舆驾,走进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