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悠竟将姜丛带到了她的闺房中,姜丛满怀期待踏进了女子闺房中。
屋内与平常女子的闺房,一般无二。粉纱罗帐,墙角甚至摆放着一张古琴。
魏子悠卸下官帽,束发束冠英气逼人。
她自行斟了杯茶,毫不做作灌了下去。
姜丛也不客气,在房内四处观看。看到首饰匣子里躺满精致的珠钗,不由觉得可惜。
他从未见过魏子悠女装的模样,此刻不由幻想若是魏子悠穿上女装是何模样。
匣子旁边,有几盒胭脂水粉。那青瓷盖子随意敞开着,天色闷热已有干涸的纹路。
“姜丛,婚事可否作罢?”
魏子悠也不拐弯抹角,径直将心中所想冷冰冰说出。
姜丛闻后眼光柔情不在,放下拿起的一盒胭脂骤然回身。
姜丛的态度强硬:“婚期已定,不可能更改。”
姜丛不由分说上前抱住魏子悠,魏子悠没有挣扎满口烦躁道:“你为何变了?从前你可不是这般难缠。”
姜丛满眼委屈,对上魏子悠躲闪不定的眼神,颇有微词道:“从前我在想,等着你有一日回心转意,三年了,我终于看明白了,我若不主动,你怕是这辈子都会躲着我,我不明白,你为何躲着我?”
魏子悠猛地推开姜丛,将藏在心中的秘密发泄吼出:“你明明喜欢的是我二姐,我魏子悠才不要做别人的替身。”
姜丛怔住呆若木鸡,原来魏子悠一直误会他喜欢魏子越。
也怪他,自从在军营确定自己的心意。为了拉进他与魏子悠的关系,有意无意在魏子悠面前提魏子越找话说。
姜丛回身结结巴巴慌忙解释道:“我,我,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你魏子悠一人。”
见魏子悠不信又着急单手起誓,情真意切郑重其事道:“若我有虚言,让我姜丛英年早逝……”
“够了,别说了。”
魏子悠审案无数阅人无数,看得出来姜丛眼底的认真。心里已有六分信了,只是想到姜丛提起二姐,那眉飞色舞的模样便觉得不是滋味。
她从小处处以二姐做榜样,更是极少穿女装。只把自己当男子一般,刻苦读书勤练功夫。
可是二姐走到何处,都是万众瞩目的人。她心里难免有些自卑,自己哪里比得过二姐。
三年前醉酒,她放任自己与姜丛□□好。酒醒后,那份自卑袭来。
想到平日里,姜丛开口闭口都是二姐。
她逃了,躲了,如避蛇蝎,避了姜丛三年。
更是流连烟花巷柳买醉,不仅为了打发上门提亲之人,也为了早日忘了姜丛这个人。
魏子悠双手负后,如同审问犯人一般,凶巴巴道:“你若敢骗我,我魏子悠,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姜丛一把将魏子悠再次拉进怀里,他明白了魏子悠为何躲着自己。更察觉到魏子悠其实心中有他,一时得意忘形垂首捉住朱唇。
魏子悠可不是那些端庄自持的大家闺秀,热情回应甚至占据主动。
忘乎所以,动情缠绵。
竟未察觉有人狂奔进来,震惊大喊:“你们在做什么?”
第115章
来者正是魏子良, 他听闻母亲魏英南无罪释放。
着急忙慌赶往母亲厢房,可母亲要沐浴更衣没空理他。
昨日他便听闻云楚乔被捉拿之事,担忧云楚清受牵连迫不及待又敢去寻三姐魏子悠。
可他匆匆赶来, 看到的却是三姐与男子缠绵拥吻。
那男子背对着他身穿金甲, 身形像极了姜栋。
想起之前听说三姐调戏姜栋, 莫非二人对上眼好上了。
若是三姐与姜栋成了亲,他岂不是要唤姜栋那个呆子“姐夫”。
想到此处,魏子良愤然大喊。
“魏子悠,你竟敢带男人回府……”
魏子良直呼其名怒指二人,义正言辞教训起来。可二人闻声回首双双望向他,他惊愕怔住忘记言语。
那男人竟是姜丛,不是姜栋。
魏子良回神, 抓耳挠腮赔笑:“打扰了, 你们继续。”
魏子良煞有介事捂着眼,还不忘记偷看一眼满面春风的三姐姐。
“阿良,你有何事?”
魏子良一只脚已然迈出门槛,闻声猛地转过身脱口急问:“云家的案子。怎么样了?”ʟᴇxɪ
魏子悠与姜丛分开, 姜丛面色尴尬撇过了脸。
倒是魏子悠大大方方,不徐不疾将陛下亲判的结果说与魏子良听。
“你说什么,云楚清被罢官贬籍了, 这关她什么事?”
魏子良话一出,便又明白惠安帝的用意。
有命在便不错了,自古如此重罪哪个不是满门抄斩。
魏子良拔腿就跑,他此刻更担忧云楚清了。
“阿良, 阿良……”
魏子悠追到门口, 只能隐隐看到一个奔跑的肥胖黑影。
“这个阿良?又心急去做什么?”
魏子悠喃喃自语埋怨了一句,姜丛走到门口十分自然揽住她的肩膀。
魏子悠没有躲避, 想起方才的事娇容重新泛起红晕。
她潇洒催了句:“时辰不早了,你还不回府去?”
“我若不走呢?”
姜丛揽住她往房内走,顺势将房门关上。
房门“吱呀”关闭,却再关不住二人汹涌而出的情愫。
魏子悠满眼柔情脱掉了官袍,姜丛见她宽衣解带。
心慌手抖脱起了金色铠甲,平日里熟练地穿脱觉得轻而易举。
此时只觉得这金甲,竟是如此繁琐难脱。
“别动,我帮你……”
魏子悠眼神魅惑过来,亲手为他脱去铠甲。
姜丛心惊肉跳,痴痴盯着青丝披散及腰的魏子悠。
只觉得眼前的魏子悠,多了平日里不曾有的柔和,魅惑却又洒脱。
姜丛本想说美极了,可眼瞧着魏子悠仰首主动覆唇不自觉喉结一颤。
三年了,不只是他,魏子悠也再忍不住。
烛火跳跃,被人无情熄灭。
房外雨声又起,淅淅沥沥似乎想遮掩住浅吟羞语。
弦月不情不愿,再次被乌云捉住拉进云团。
夜色骤然如墨浓郁,与风雨纠缠不清。
街上,魏子良纵马狂奔赶去侯府。
此时尚未到宵禁,因着降雨街上冷清无人。
侯府,玉国公在房内来回踱步不安。
玉国公派刘管家去大理寺打探消息,方知圣旨以下告示已出。
马娇芸判了流放,可是玉国公心中清楚这结果并不能让玉晏天顺心。
这时,刘管家进来禀报道:“公爷,侯爷还未回府。”
玉国公一听,烦躁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他怎么还在大理寺?”
刘管家连连摇头:“小人不知。”
玉国公不耐烦撵道:“下去吧!”
刘管家退出去,撑起油纸伞速速离开,生怕碍了主人的眼。
刘管家准备上正门侯着玉晏天,待人回来,好告知玉国公一直在等着他回府。
刘管家方到正门,便碰上下马而来的魏子良。
“你是魏公子吧?”
刘管家见过一次魏子良,待人走近便认出了对方。
魏子良颔首急问道:“你家侯爷呢?”
刘管家如实回道:“侯爷在大理寺,还未归府。”
“那,那位云楚清女郎呢?”
魏子良心急想入侯府寻云楚清,刘管家这才想起,那位女郎今日出府后便未回来。
“那位女郎,现下不在侯府,至于去了哪里,小人也不知。”
刘管家说的是实话,魏子良忧心更盛。转身又冲向马匹,赶去隔壁公主府。
公主府,正门口。
周小婉一手高举撑伞,一手搀扶南宫盛蓉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