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盛蓉放下茶杯,冷淡催道:“玉国公若无其他事,告退吧!”
玉国公豁出脸面,扑通跪地急道:“殿下,不想日后看着他兄弟二人相残吧……”
“他们相残与本公主何干?”
南宫盛蓉冷漠打断,心中怒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自身种下的恶果,便该想到有这一日。
玉国公重重磕了一个头,哭腔道:“求求殿下了……”
南宫盛蓉有些不耐烦,起身拂袖道:“玉国公求错了人,本公主与你幼子无冤无仇,你该去求玉侯爷,不,是驸马爷。”
南宫盛蓉鼓掌两声,门外冲进两个暗卫。
暗卫拦住玉国公,南宫盛蓉头也不回离开茶楼。
茶楼外,天色暗了一些,只有天际尚有一片金光。
一名暗卫小心询问:“殿下,是回宫还是?”
被玉国公一闹,不免有些心浮气躁。脱口恼火道:“回宫。”
也不等暗卫应声,抬腿便往宫门那边走去。
宫门外,一抹青色身影。那侧颜立挺,眉宇间似有期待。
南宫盛蓉怔了一瞬竟是玉晏天,方才被玉国公搅得不痛快顷刻消散。
“殿下,殿下……”
一声高过一声的热情高唤,从玉晏天不远处过来几人冲她招手欢呼。
抬眼望去,是魏子良与云楚清夫妇与姜栋宇文沐颜夫妇。
魏子良也不知是不是又与姜栋比拼什么,二人一声比一声大生怕对方压过对方。
云楚清与宇文沐颜只是相视一笑,对于自家夫君的幼稚行为满是无奈。
到底是姜栋腿脚快先冲了过来,问了一句令人面红耳赤的问题。
“殿下,是你约的驸马,还是驸马约的您?”
魏子良紧跟着过来,附和着:“求殿下快答。”
二人死死盯着南宫盛蓉,她瞧了一眼玉晏天傲娇道:“当然是,玉晏天约的本公主。”
“晏天,不,驸马你说是不是?”
二人不约而同转过身看向玉晏天,玉晏天只觉得二人无聊至极。
往前走到公主身旁,镇定霸道:“当然是,本侯约的殿下,你们二人又打什么无聊的赌约。”
言语间,自然而然握住了公主的手。
姜栋像个孩童般拍手叫好:“我赢了,子良今晚你请客,哈哈。”
魏子良不情不愿,嘀咕道:“不对啊,依着殿下的性子,一向是殿下主动的……”
南宫盛蓉白了一眼道:“哼,你们又拿本公主取乐。”
魏子良急忙作揖赔礼:“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玉晏天竟也逗道:“这会知道怕了,真是讨打。”
玉晏天抬起折扇敲了魏子良的肩头,以示惩戒。
云楚清到南宫盛蓉身旁,解释道:“子良哥本想约驸马今日一聚,可听驸马府的下人说,驸马约了殿下,我等便冒昧来此。”
云楚清这么一说,轻易勾起了从前同窗的情意。
这半年发生的太多,他们几人确实难得聚在一起。
魏子良兴致高昂道:“我包了一艘花船,我等可以一边饮酒作乐,一边欣赏月夜。”
姜栋在一旁附和催道:“殿下,难得子良请客,千万不要和他客气。”
得见公主颔首,几人欢声雀跃往马车旁行去。
夜风撩人,玉晏天轻声细语道:“可有想我?”
南宫盛蓉轻嗯一声,生怕那几人闻见又取笑于她。
可玉晏天却毫不在乎,附在她耳畔魅惑道:“今夜不回宫,可好?”
南宫盛蓉不自然咳了一声,义正言辞拒绝道:“还有几日便成婚了,请驸马自重。”
玉晏天一副贼心不死的模样,故意道:“不如回宫,请示一下陛下可好。”
“哼,休要勾引本公主……”
一时没忍住,拔高了声调竟被那几人闻见。
只听魏子良与姜栋,一句我一句询问。
“谁要勾引殿下……”
“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殿下也敢勾引……”
玉晏天不动声色瞧着公主,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南宫盛蓉急忙绷着脸,喝道:“提那些事作何,搅了今日的兴致。”言毕,甩开玉晏天自行上了马车。
这一下果然唬住了几人,以为当真有人不知死活惹恼了公主殿下。
也不敢再追问,老老实实各自上了马车。
第137章
赤橙黄绿, 各色花灯争奇斗艳。
总共两辆马车,三个女子一辆,三个大男人一辆。
南宫盛蓉瞄了宇文沐颜一眼, 也不避讳直言道:“沐颜公主, 在姜府住的, 可还习惯?”
宇文沐颜从容不迫,娇娇柔柔道:“劳烦殿下牵挂,一切都挺好。”
其实林闻锦隔几日,便会向南宫盛蓉禀报。
宇文沐颜在姜府除了每日晨昏定省,都闷在房中刺绣倒也无任何异常之处。
云楚清仍在守丧中,穿着素净不如二人服色艳丽。
她有些唯唯诺诺揪着手中的丝帕,最终还是鼓足勇气求道:“殿下, 有关晏城的婚事, 您可有打算?”
南宫盛蓉这才想起,玉晏城与云楚清表姐弟的关系。
旁人都好说,可她打心眼里怜惜云楚清。
遂又想到,想必今日打着许久未见。
又让魏子良做东请客, 实则是为了玉晏城与肖家的婚事。
南宫盛蓉不动声色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轮不到本公主插手干涉。”
云楚清自然听得出, 公主是在委婉拒绝。
可她如今只有玉晏城一个亲人,多少不甘心装作听不懂,继续急道:“殿下的一句话,可比父母之命强多了……”
“魏夫人, 今日游玩,ʟᴇxɪ 不提那些事。”
南宫盛蓉猛地改口唤云楚清魏夫人,其实也是当着宇文沐颜的面留些情面。
云楚清怔了一瞬心口酸涩, 眼眶有泪水打转。
公主唤她“魏夫人”,这是要与她划清界限不成。
云楚清在泪水落下一瞬间,背过脸去不想人看见。
宇文沐颜从二人言语开始,便透过小轩窗欣赏沿途风景假装听不见谈话。
有些话确实不适合,当着宇文沐颜的面说。
南宫盛蓉甚至猜到魏子良大约受托,也会向玉晏天提及此事。
果然,那边魏子良亦向玉晏天提及此事。
“驸马爷,那个令弟想与肖家结亲的事……”
魏子良故意未说完,反正以玉晏天的手段不可能不知。
玉国公所有能求的人都求了,可唯独没有去求玉晏天。
早在玉国公去求吴贵妃,玉晏天便得知此事。
玉国公打什么算盘又岂能瞒得过他,只是玉晏天不屑置之不理罢了。
玉晏天直截了当道:“今夜的安排,全是为了你夫人吧。”
魏子良嬉皮笑脸承认,原本就没打算瞒着。索性低声下气求道:“驸马知道我的难处,便给子良一句实话吧!”
姜栋听得半知半解,也不好插话。
玉晏天淡然一笑,无所谓道:“舍弟的婚事,能不能成不在于我,你带一句话给楚清,只要玉晏城克己守礼,我绝不动他。”
云楚清已将玉家的事全部告知魏子良,为此魏子良当然明白玉晏天这是在给一个承诺。
魏子良挥挥折扇看似驱热,实则是在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开口劝道:“晏天,那个,其实,你应该与玉国公好生谈一谈,这说到底是你的家事……”
玉晏天平和打断道:“既知道是我的家事,便不必再说了,我自会处置。”
以魏子良多年对玉晏天的了解,口吻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是坚定不容质疑。
姜栋听了半天,也未听出个所以然。直嚷嚷道:“难得出来玩,莫再说那些扫兴的事了。”
魏子良忙附和道:“说的是,说的是。”
撩开帷幔向外打量,兴冲冲喊道:“快看,便是那条花船。”
姜栋闻声望去,只见护城河内河灯随波逐流。
有几盏河灯飘荡到河岸边,被停在那里的一艘花船拦住去路。
那花船旗杆下面挂了七八列各色灯笼,映得波光粼粼的河面五光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