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心疼自责,她身为天子娇女为了他不远千里赶来。
而他,深知有一日东窗事发。惠安帝定会设法,将二人拆散。
他多年隐忍如履薄冰,起初虽是为了报母亲之仇。
可他明白,他想有能力与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比肩而立。
他毕竟是男子,她将来成为女帝。
他想为她承担起一半江山责任,好让她清闲自在,如昔日那般烂漫爱笑。
大婚前夕,白日微雨。
淑妃凉亭相劝,玉晏天无奈回府与玉国公相谈。
那夜电闪雷鸣,玉国公将埋在心中半辈子的秘密,如实相告。
那时玉晏天未放在心上,只当父亲是为了玉晏城袭爵之事,编造的故事。
直到他碰上郑千归,方才知晓父亲所言属实。
当年郑宏业做了万全准备,让死士先将不到三岁的郑千归,送到东山城藏匿。
若他起事成功,再派人接回。若不成功,便将人送入东昌国去。
而真正的长公主之子郑南归,一直在东山城被郑宏业的家仆养到了十岁。
郑宏业起事失败后,相关人员一律抄家问斩。
惠安十年,彭远山到任东山城。
彭远山命奉牵线,让马娇芸与玉国公相识。
其实玉国公正想为郑南归,弄良籍上籍册,让其远离东山城。
各怀心思,玉国公糊弄彭远山为郑南归主仆三人入了良籍。
随后玉国公暗中命人给了一大笔钱,供郑南归日后生活。
郑南归并未见过玉国公,也不知玉国公真正的身份。
那郑南归的老仆,如今是唯一知晓真相的人。
“王爷,您晚膳还未吃呢?”
阿昌端来清粥,与几样小菜。
是温若飏到厨房特意交代,近日永诚王不易食荤腥。
玉晏天随意应了一声,阿昌入房放下晚膳。
“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莫要冷待了,他们的吃食,可送去了?”
阿昌机灵回道:“王爷放心,小婉与那位宁公公帮衬着,都安排妥当了。”
“下去吧。”
阿昌应声慌张退出,这位王爷虽说不难伺候。
但那份冷若冰霜,总令他心生畏惧。
玉晏天舀了一碗赤豆熬成的粥,端到床榻前放在一旁承具上。
他轻柔推了推南宫盛蓉,温和唤道:“蓉儿,起来用些粥吧。”
南宫盛蓉睡意正浓,挥了挥手臂,梦呓痴语:“不要喝粥,玉晏天,我要吃了你……”
玉晏天难掩怡情欢笑,径直俯首贴上朱唇。
西院,厢房内。
魏子良在家中,与云楚清一直是分房而居。
此刻二人被安排进一间厢房,彼此都觉得不知所措。
云楚清心慌意乱,躺在床榻里侧。魏子良则坐在床沿,踌躇再三不敢躺下。
魏子良与云楚清一直相敬如宾,并无过分之举。
云楚清也不好主动,总想着他若想她便给。
可如今魏子良,也只是与她牵手相拥而已。
一路上,太女殿下没少说教。
什么正常男子,面对喜欢的女子,不可能毫无反应,坐怀不乱。
云楚清思前想后,鼓足勇气硬着头皮道:“子良哥,舟车劳顿,快些歇着吧!”
魏子良局促不安,小心翼翼应道:“好。”闭着眼,一咬牙准备躺下。
猛地身子一坠,被云楚清拽伏在床上。
魏子良惊愕睁眼,却见云楚清仰首,将樱唇贴在他侧脸上。
汗毛炸立,血脉炽热涌动。
魏子良呆若木鸡,痴傻望着秀美娇笑的云楚清。
“子良哥,我想与你,成为真正的夫妻。”
言毕,云楚清仿若变了个人似的。大胆攀上魏子良肩头,魅惑道:“良辰苦短,你还等什么?”
魏子良回神,结结巴巴道:“你,为何突然,突然如此?”
云楚清秀脸酡红,忍着羞涩,强撑着柔媚,软软绵绵道:“太女殿下说,凭什么都让男子掌控一切,女子为何不可。”
“殿下怎么教你这些?” 魏子良难掩狂喜,嘟囔一句。一把扯下幔帐,又补上一句:“既是你主动的,明日莫要后悔。”
新月迷魂多情,一夜云雨诉山盟。
东曦既驾,晨鸟欢鸣。
南宫盛蓉只觉得饥肠辘辘,抚着腹间睡眼朦胧。
念起玉晏天,猛然间神智清醒。
房内空无一人,昨日和衣而睡倒不必更衣,下了床榻。
她打开房门,周小婉已然端着铜盆候在门ʟᴇxɪ外。
“殿下,奴婢伺候您洗漱。”
“王爷呢?”
周小婉摇头,如实道:“小婉不知。”
南宫盛蓉暗骂玉晏天,为何总是喜欢独来独往。
周小婉伺候她洗漱完,便有下人送来早膳。
她饿极了,顾不得稳重大快朵颐。
“这参鸡粥不错。”
南宫盛蓉示意周小婉又添了一碗,夹起一块枣泥山药糕品了起来。
入口软糯香甜,甜不腻口正正好。
南宫盛蓉不禁夸道:“正和我的口味,这府里的厨子,手艺不错嘛!”
周小婉偷笑,如是道:“我听阿昌说,这都是王爷亲手做的。”
南宫盛蓉惊得险着噎着,忙灌了一口茶水。
她难以置信又夹起一块,自言自语道:“这不可能,他养尊处优在宫中,不曾见过他下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南宫盛蓉狐疑瞅向周小婉,故意嗔道:“你莫不是诓骗,哄本太女高兴吧?”
周小婉扑通跪地,心急解释道:“奴婢不敢,阿昌说王爷在府上两个多月,时常会到后厨,与厨子学习厨艺。”
“起来吧,别动不动便跪,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
南宫盛蓉眉开眼笑,又尝了一块枣泥山药糕。
“晏天,不,王爷,王爷……”
如此欢声雀跃,一听便是魏子良。
南宫盛蓉起身迎到门外,在宫外也不讲究那些规矩。她径直回道:“子良哥,晏天哥哥他,不在此处。”
魏子良一见南宫盛蓉,昨夜颠倒凤鸾之事涌现。
登时面红耳赤,心虚掩饰打趣道:“许久未听殿下唤,晏天哥哥了。”
南宫盛蓉也不扭捏,傲娇道:“我想唤甚便唤甚。”
“是是是,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南宫盛蓉察觉魏子良喜上眉梢,反倒取笑道:“你匆匆赶来,找他何事?莫非你有什么好事不成?”
魏子良端着正经,胡扯道:“我只是挂念他的身子,怕他昨夜放任风流。”
“才没有呢。”南宫盛蓉脱口如实回道。
魏子良转身,坏笑撂下一句:“我去别处找他。”疾奔离开。
第185章
原来晨起, 玉晏天做好膳食,便被温若飏拉着去了郊外。
去祭拜了,玉晏天的外祖父与母亲。
温若飏在坟前盘问玉晏天, 昨日来人是谁。
玉晏天如实相告, 起初温若飏如临大敌。以为太女是要到军营去, 生怕魏子越有孕一事被发觉。
玉晏天却解释说,只是来此接他回京。
温若飏自然十分好奇,玉晏天为何不回京城。
但温若飏没问,他笃定以玉晏天的才智可以化解万事,不需要他这个舅舅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