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对拜,礼成!”
裴泫铭斜目冲玉晏天挑衅挑眉,待新娘被送入洞房几人去了偏堂。
偏堂设了一桌酒席,裴大国与裴泫铭爷孙正对玉国公父子相坐。
刘管家为几人斟满酒,裴大国举起酒杯客套道:“这第一杯,老夫敬玉国公,为这桩亲事费心费力,来铭儿,随祖父敬玉国公一杯。”
裴泫铭起身谦逊有礼敬酒,自行一饮而尽。玉国公爽快饮下酒,挑眉示意了一眼玉晏天。
玉晏天故作不懂,纹丝不动坐着。
裴泫铭忍不住斟了杯酒,冲玉晏天暗嘲敬道:“玉侯爷,莫不是见不得裴某得偿所愿,不肯接受敬酒。”
此话一出,玉晏天瞬间明了,裴泫铭今日为何如此春风得意。
裴大国心急看着玉晏天直打眼色,生怕玉晏天说出实情,慌忙举起酒樽插~嘴道:“玉侯爷,老夫孙儿大病初愈……”
裴大国还未言毕,玉晏天淡然一笑举起酒杯回敬,意味深长道:“本侯,祝裴公子良缘永结,白首到头。”
裴大国暗松一口气,裴泫铭冷哼不屑道:“这是自然,裴某定能与公主殿下百年好合。”
玉晏天垂眸不语缓缓饮下酒,不知这裴泫铭洞房花烛夜。得知只是黄粱美梦又该如何。
裴泫铭有意赌气连干了三杯,裴大国本想劝阻可转念一想,酒醉不清正好入洞房。
裴泫铭又向玉晏天敬酒,阴阳怪气道:“玉侯爷莫不是酒量不行。”
玉晏天懒得与他计较,反正也得意不了多久,端起酒樽回敬饮酒。
裴大国与玉国公轮流与裴泫铭敬酒,很快酒过三巡,裴泫铭面色潮红身子摇颤不稳。
“玉晏天,想不到吧,最后公主,还是我裴泫铭的人……”
裴泫铭醉声醉气,口无遮拦肆意妄言起来。
裴大国急忙唤来白浪:“白浪,快将公子送入洞房。”
白浪闻声入内,扛起醉醺醺的裴泫铭将其拖了出去。
“玉晏天,哈哈,手下败将……”
裴泫铭仍不忘讥讽嘴里嚷嚷着,直至走远方才闻不见酒醉胡话。
裴泫铭不在,裴大国无所顾忌。对玉晏天登时没了好脸色。
玉国公也不知是真有些不胜酒力,也如同醉酒那般,吆喝刘管家派人送裴大国回房。
裴大国从未将玉晏天放在眼里,他机关算计一辈子,未曾想竟被一个毛头小子反算计了。
当初他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是他主动找上徐国舅。献计献策,说要全力支持徐家争夺驸马之位。
熊大川眼馋左尚书之位已久,岂能逃得过裴大国的火眼金睛。
为此裴大国设下一箭三雕之计,打着裴啸凌的名号招兵买马。将人马送与徐国舅,徐国舅出面与熊大川密谋。
原本这一箭三雕,倘若玉晏天遇刺身亡。
他则出面揭发,解决徐家这个竞争对手以及熊大川。
可他万万未想到计划失败不说,还让玉晏天出尽了风头。
如今他裴大国寄人篱下,竟还是在玉晏天府上。他开始正视,为何孙子裴泫铭一直将玉晏天,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玉侯爷,改日有空,老朽想与侯爷单独一叙可否?”
玉晏天淡然颔首应下,看着裴大国被府上下人抬出去离开。
裴大国前脚一走,玉国公忽然神清目明起来,冷哼道:“这个老狐狸终于走了。”
“原来父亲在装醉啊。”
对于玉晏天的直言拆穿。玉国公一脸坦然,心急火燎催促玉晏天回房歇息。
“天儿,你快回房歇着吧,为父虽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可为父看得出来,你近日有些疲惫。”
玉晏天这几日,皆是披星戴月早出晚归,他独身一人继续寻找公主。
“刘管家,快,送侯爷回房。”
玉国公吩咐刘管家进来,玉晏天明显看着二人四面相对似乎在打什么眼色。
玉晏天不动声色离开,一路刘管家沉默不语。玉晏天不问,刘管家自然不敢多嘴。
“侯爷,热水备好了,您泡个澡解解乏。”
玉晏天看着热气缭绕的浴桶,身子确实有些疲乏了。
“你下去吧!”
玉晏天挥退刘管家,宽衣解带一解疲惫。
浴水温润沁肤,玉晏天一脸享受闭上眼眸。
迷迷糊糊中似有睡意袭来,咯吱一声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什么人?”
玉晏天猛然清醒,警惕扯下屏风上的寝衣。一跃而起,水花四溅携水出浴。
即便被白色寝衣包裹住,依然藏不住他宽肩细腰精瘦的英姿。
“什么人,为何不回话?”
玉晏天寒目锁眉,反手行云流水从蹀躞带上,抽出那把短刀。
玉晏天持~刀走到门口四处搜寻,却未见到任何身影。
莫不是他连日辛苦起了幻听,玉晏天回身走向床榻忽然错愕警惕。
只见他床榻上不知何时,锦被下藏着一个人。
玉晏天狠厉威胁道:“什么人,还不快滚下来,不然本侯的刀可不长眼。”
锦被下,传出女子软绵绵求饶声:“侯,侯爷莫怒,小女子是国公,为您挑选的通房女婢。”
玉晏天转瞬明白,方才玉国公与刘管家的眼神是何意。
可他猛然又一个激灵,似乎想到了什么。欺身上前,一把将那人身上的锦被扯开。
幽香随风而出,入眼竟是熟悉的杏目桃腮,黛眉樱唇的南宫盛蓉。
南宫盛蓉只着了,嫣红薄纱齐胸襦裙。柳腰花态,径直半伏在床榻上满脸的古灵精怪。
她眼神娇媚,故作轻佻笑道:“玉晏天,你是不是很想本公主啊?”
第69章
湿发上的水珠, 顺着喉间滴落在心口处,玉晏天无奈叹了口气。
“微臣,未想到, 公主竟藏在我府上。”
玉晏天克制涌出的情意, 言语有些冷冰。
他收起了短刀, 身上的寝衣被水濡湿,黏腻贴身实在不舒服。
他行到屏风后,去换了一身干爽的寝衣。
“玉晏天,今日府上,可是有喜事啊?”
玉晏天一步一步淡定走到床榻,前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审视着,这个肆意妄为的天之娇女。
“今日是裴泫铭纳妾。”
南宫盛蓉闻后噗嗤大笑:“想不到裴泫铭竟如此风流。”
笑声渐渐变成畏惧地颤声:“玉晏天, 你为何这般看着本公主?”
南宫盛蓉看着玉晏天面有微怒, 自然明白玉晏天为何生气。
“殿下,如何到了玉国公府?”
玉晏天冷言冷面如同审讯一般,南宫盛蓉嘟囔一句:“生什么气嘛,本公主说还不行吗?”
原本离回京只剩一日, 南宫盛蓉戴了帷帽,遮好容貌与庄夫人上街采买一些路上用品。
在一家胭脂水粉店外,碰上一媒婆子领着几名妙龄女子过来。
无意闻见两名女子窃窃私语, 其中一女子言道:“玉国公府好大的派头,我虽是庶女,可我何家也是殷实人家,想不通, 为何父亲要将我送去国公府, 任人挑选争什么女婢?”
另一名女子咯咯娇笑道:“看来你父亲未与你说实话,国公府又不缺侍女奴婢, 其实是为他那长子玉侯爷挑一位偏房。”
那女子闻后更不乐意了:“为何是偏房,不是正室?”
“你傻啊,那玉侯爷,自幼在皇宫长大,婚事自然是当今圣上说的算。”
那媒婆子闻见二人言语,提点道:“莫要胡言乱语,那府上贵人可不喜多言之人。”
两名女子立刻噤声不语,跟随上去匆匆离开。
庄夫人年纪大了难免有些耳背,自然未听到两名女子议论什么。
南宫盛蓉可是每个字眼,听得一清二楚。正是有帷帽遮挡,以至于庄夫人没有发现有何异常。
南宫盛蓉眉眼嗔怒,心里的醋坛子早便翻江倒海。她若乖乖回宫,岂不是任由玉晏天逍遥风流。
南宫盛蓉隐忍不发回到太傅府,弄到一身侍女服饰,半夜三更从后门溜出了太傅府。
南宫盛蓉压根便未去住客栈,反正离天亮只有两个时辰。
她可不傻早在离宫时,便弄清楚了东山城的舆图。
南宫盛蓉一路向东,约摸有半个时辰便寻到了玉国公府。
南宫盛蓉藏在玉国公府对面的巷口,静待日升天明。
直至看见玉晏天离府,她便大摇大摆去往国公府正门。
不出意外,南宫盛蓉被守门拦住ʟᴇxɪ。两个守卫看着她虽是侍女装扮,可年轻貌美口吻倒算和气。
“听闻国公府在招侍女,小女子前来想讨这份差事。”
南宫盛蓉刻意收起古灵精怪,装作柔柔弱弱恭敬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