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刺激朕。
洛长安哽咽道:“我想了想,做皇后还是太辛苦了,我这人自私自利贪图享受,做皇后五更天就要起身,要给太后奉茶,完了还要和姐妹们开早会,处理后宫琐事,您后宫如今有七十三个妃子,每家来个三五桩事,一天就有百十茬,到夜里都理不完,那多累呀。我身子到底不行了,我...我要回老家,储君和二皇子留给您。我自己回老家自己一个开开心心过了,那才叫舒心呢,我又不是大傻子,我不要做皇后了。”
洛长安越说越难受,最后泣不成声了。
帝千傲被她哭得心里很乱,只说道:“又是回老家?是要回老家,还是想见识一下没见识过的朕啊?”
洛长安泪眼婆娑,委屈道:“回老家啊。”
帝千傲把眉眼一沉,用手指勾画着她的浑圆诱人的胸线,“你若再说一个回老家,朕要教教你这地方除了哺养儿子还可以用来做什么。”
洛长安一怔,虽然听不懂,但是也隐隐知道定是某种不能言说的事情,“我是真的想回老家,不是有意激您。我想离您最远最远,再也不给您惹麻烦了,真的。”
“看来想学。得教教你。”帝千傲用手指勾画着她的领口,在她耳畔道:“既然下面未净,便用此处为朕疏解一回,推吧。”
洛长安身子僵住了,非常诚实问道:“推什么?”
帝千傲被她纯净的模样逗笑了,他将她拥在怀里,也将她自他手底脱控的半年过往拥在了怀里,原来朕爱的不是干净,朕爱的只是洛长安,“睡吧。做不做皇后的明日再说,不行咱就直接做太后。今儿明显你没想好。”
洛长安被他险些吓昏,“您又胡言乱语,太后健在,您也健在。什么就直接做太后。”
“自称‘哀家’给朕听。”
洛长安抿着唇不肯说。
帝千傲吓她:“不听话就幸了你,浴血奋战。”
洛长安马上乖顺道:“哀家。”
帝千傲竟笑了,“笨蛋。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太好摆布了。成就感!”
洛长安心想我敢不干吗?您多可怕自己不知道吗?“我真想好了,回老家......”
“如果不是选朕。那就是没想好,得继续想。天长日久的,跟你耗着。”帝千傲仍笑着说。
“帝君,您说过尊重我的选择。”
“尊重啊。但你没有想好啊。”
“我想好了。”
“再想想。一辈子时间呢。九十岁告诉朕答案都不晚。那之前,得保持探讨。”
洛长安险些将自己被辱的事脱口告诉他,但是今天她挺无助的,她很需要他的怀抱,她于是偎在他怀里体验着他的温柔,她不能承受她说出自己脏了的事实后,他丢下一个烂字转身走掉的那种绝情的场面了,她真的承受不住他任何的绝情的场面了,那会将她送入地狱。
十日来,洛长安睡得都不安稳,这夜她枕着他的手臂睡得很稳。
帝千傲又是一夜没睡,这么多年不知明日,每每在一起,眼睛都舍不得合起了。
中夜她许是被他抱得紧害热,便折身背对着他,他不大如意,拿了小扇子,把她转过来,仍紧抱着,然后拿小扇子一下一下扇着,一清凉她就乖多了,还往他怀里拱得更深了些。
深夜里,帝千傲便血红了眸子,姓沈的也这么抱着她睡过吗,她是受害者,她需要丈夫关怀,她承受不住他的问询,他不能问,他只要问一个字,但凡问一句‘你和他睡过吗,只要你说没有,朕就信你’,已经是不信任,她就被他摧毁了。但天知道他多想知道事实,今日他外表有多平静,内心里就有多妒怒!
他是正大光明匾下的九五至尊,可他竟想用不入流的手段亲手送姓沈的阉割之刑。男人!
翌日早,天还未亮,洛长安便起身为帝千傲打理着衣物,为他系着衣衫纽扣,床头有个小扇子不知什么用处,秋季里帝君热吗?
因为此处地处远郊,离皇宫还有些距离,他要赶回去早朝。
洛长安意识到他马上要走,她显然已经有些焦虑,她第一次将他领口的扣子系错了位。
帝千傲一怔,“舍不得朕走?”
“没有。我在想温…楼。”洛长安意识到自己的失常,马上帮他将扣子又系好了,他的目光里有她看不懂的深邃,她如被看穿了,心底的秘密令她深受折磨。
帝千傲说道:“温留。你这么不走心。朕甚至不想发难他。”
刘勤体谅妹妹连日来心情不好,于是托人带了北方的冻梨来长安城,走水路,用冰封着,运了不少冻梨过来。
但是越往南走气候越暖,得幸于现在南方是深秋,也有些凉意,冻梨运到的时候,虽然坏了很多,中心位置的保留了不少好的,还可食用。
他一早用托盘端着一盘冻梨过来洛长安的屋子前,轻声叫着:“长安,起了吗?哥给了带了好东西。解解你的乡愁。”
刘勤来到门处,海胤忙将手指竖在自己的唇边道:“今上昨夜里来了,时日久不见了,难舍难离。你这冻梨,看样子也还能撑会儿。屋外等等。”
刘勤一怔,帝君居然来看我妹妹了?不是忙着给新贵妃做秋千架呢?不是照顾新贵妃孕身子呢?他这一来,给我整得有点意外了。
一声轻响,门打开了,帝千傲将龙靴迈了出来,目光掠过刘勤,视线锋锐,后者为之一懔。
刘勤忙颔首道:“帝君,昨儿夜里不知您到了,有失远迎。我去命人备早膳。”
“朝里还有事。昨夜里省去了麻烦,没知会你,主要来看看你妹。”帝千傲说着,回头看了看躲着他的洛长安,她远远地立在廊下,不亲近他,他对刘勤道:“秋千架,做给你妹妹的。”
刘勤一怔,竟觉得自己度君子之腹了,脸上竟窘得有些红,“帝君,吃冻梨吗?”
“朕没有乡愁。她在哪,家乡在哪。”帝千傲微微一笑,拍了拍刘勤的肩膀,回头看了眼别过脸没朝他看过来的却肩头抽动的洛长安,便离开了。
“吃啊!我吃!冻梨,来两个,我有乡愁!”海胤从刘勤的盘子里拿了两个冻梨,便跟着帝君去了。
洛长安听见远去的脚步声,一径儿在二楼回廊上跟着帝君远去的方向望过去,他一边走,她在回廊上一面往东首挪步,直到帝君身影没过了侯府的大门那边,她才垂下头来。
小桃将装着冻梨的托盘自刘勤的手里接过来。
刘勤伸手要拿一个冻梨也尝尝家乡的味道,冻梨来了洗干净就端上来给妹妹,他也没尝呢。
小桃却把托盘往身后一撤,“欸,爵爷,您干什么呀?”
“吃冻梨啊。不然呢?”刘勤笑着,又去拿冻梨。
小桃又把托盘往后撤,“您不是说若是帝君昨夜里来看望娘娘了,你就把手里的折扇给吃了?若是吃这么大一个冻梨,还吃得下折扇吗?”
刘勤脸上一臊,“你这蹄子,揭我短不是?”
“若是言而无信,下次爵爷许诺,可没人信了。”小桃打趣着,“可别教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背地里嚼舌。”
刘勤被皇后的贴身丫鬟打趣,实在下不来,急得来回踱步,最后唉的一声,“不就是折扇吗。吃就是了!”
说着,刘勤张开那张巧嘴将折扇叼了,模样实在滑稽。
小桃嗤的一声笑了,“若是一个折扇不够吃,奴婢这里还有一个。”
洛长安本自伤感,见兄长真把折扇吃在了嘴里,也不觉间莞尔了,竟也破涕为笑了,“哥,别胡闹。”
***
时江下游有座九岭山。
九岭山共有峰九岭。
属第七岭最得风水精华,原蜀国皇室选此处,凿空峰底,建造了地陵。
地陵中,有财宝,有悬浮于深渊中腰的帝姬棺,棺上崖壁生有一株复颜草。
第414章 栽
欲摘复颜草,需踩上帝姬棺,方可摘得复颜草。
脚离棺,棺坠,地陵倾塌。
相传。
***
今日是农历的九月二十。沈清川引帝君下地陵的日子。
洛长安倒对帝君剿清余孽的部署有信心。
她担心的是沈清川和帝君脱口那半年之事。
她不喜欢九月二十,她,帝君,还有沈清川即将同框的日子。
在帝君自永定侯府走后,洛长安便坐在二楼雕栏旁...刺绣,刺了五针,扎了两下手指,心不在焉,唉。
昨夜的帝君很温柔,但她隐隐觉得帝君温柔过甚,温柔中带着小心和刻意,似乎生怕教她察觉出什么。若是有一天帝君知道她脏污了,她不懂两人如何相处,一定非常尴尬和不自在。
他是皇帝,他不需要一个被践踏过的女人,她有这方面自觉。
小桃将老家的冻梨切成小块,爵爷和海胤直接拿整个大梨啃,到底不就嘴,教帝君知道自己把整个大梨给娘娘抱着直接啃,定会被发落不尽职,娘娘嘴巴小,把梨切得块儿大了也会被严厉训斥,反正和娘娘相关的方方面面,帝君事儿贼多。
小桃忙把梨子切做适中的小块,递到洛长安的面前,笑嘻嘻道:“娘娘,您一直念老家,爵爷托人运了这冻梨,您尝尝,你看这个梨块切的,很小很小,对吧。”
“......”为什么要强调梨块小啊,小桃是有什么心理阴影?
洛长安小时候常吃冻梨,冰天雪地里,把新鲜梨子放在窗户外头冻一夜,第二天拿进屋里,解冻了吃起来软软的酸甜可口,口感绵密。
许是由于早起,昨夜又胃口不佳,所以有不少反胃之感,她闻见了冻梨的清香,便拿起来放在鼻前轻轻的嗅着,胃里不适之感稍稍缓解了二分,她拿小叉子叉了一块尝了一块,只觉得胃中不适消减了不少。
白泽依洛长安所交代,以回朝履职为由入了皇宫。
而白泽入宫后,不久便托人传消息给洛长安说是沈巡抚已经暗中引帝君下了地陵。
洛长安得到此消息,意识到沈清川和帝君在一处,她便开始了内心的煎熬,生怕自己和沈清川有染的事情败露,她不是怕死,她是怕自己如衣不蔽体带着旁人的吻痕般地落在帝君冰冷鄙夷的目光下。
在正午时分,一封信笺用箭矢穿着射在她卧房门框上。
洛长安听见砰的一声,箭矢入木的声音,便疾步走了过去,抬手打算将门上的箭矢拔下,试了才知道是高估自己实力了,箭矢入木三分,她力气太小根本拔不下,于是单将那信笺从箭矢上撕下来。
将信笺展开,从撕破的缝隙将信笺对在一块,只见上书:长安城渡口见,独来,灭狐。清。
司徒清。沈清川。
洛长安在江岛别院时见过沈清川的字迹,这正是他的字,而此处这个狐指的是帝君。
沈清川才是狐,沈清川全家都是狐。
洛长安在内心不服的同时,也吃惊于帝君竟...被捕了?她不敢相信。
她心中的帝君,从没有败过!而沈清川决计不是帝君的敌手才是。
然,沈清川竟得手了,如他所说的,将帝君活擒在了地陵之内?!
这与昨夜与帝君进行那两万字的详尽探讨的帝后联手里应外合又不一样,因为无论从哪种假设来看,帝君都不会失败才对。现下竟,有了意外!
洛长安几乎没有多想,便依计划以沈清川的‘盟友’身份入地陵,自落了锁的屋子暗格内取出了帝君赐给她的斩龙剑,她用黑绸裹了那缠绕着龙纹的斩龙剑,教家丁送到长安城渡口,便教家丁去码头边子上等着,江面上有一艘并不引人注目的船只,可容十几人,泊在几处大船之后,她第一眼就看到这只小船。
“上船吧。”耳边,沈清川的声音响起了,“你若不来,我疑你有诈,便会作罢今日灭弧计划了。你来了,咱们就继续。”
洛长安闻声,回过头朝沈清川打量,他未着官服,穿着常服,他眼底有着仇恨即将得清的快意,“给了你耳环,我怎会不来呢。我们女人,是很注重契约精神的。”
沈清川边将洛长安往船上引,边笑问:“你会背信弃义吗?洛长安。”
“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