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大夫絮絮叨叨说了一顿,张元修什么都没听见,他只听见了‘壮阳补肾’这四个字。
所以祁明乐最近这段时间,给他炖的根本就不是汤,而是壮阳补肾的药膳!!!
好!很好!!!
“而且公子你……”那大夫正在喋喋不休的说时,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先前坐在他面前看诊的张元修已经不见了。
等在门口的奉墨,正好将老大夫的话全听到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时,张元修已阴沉着脸道:“回府。”
“是是是。”奉墨忙手脚并用爬上马车,一路将马车赶回张家。
他们回去时,府中各处的灯笼都已经燃上了。张元修阴沉着脸,直奔春禾院而去。
采荷端着空碗刚转过身时,就见张元修大步从外面进来,她正欲行礼时,就听张元修问:“少夫人呢?”
“少夫人在里间。公子您……”采荷话没说完,张元修已头也不回的往里间走去,只冷冷丢下一句,“都出去。”
采荷愣了愣,到底不敢拂张元修的意思,便捧着空碗退了下去。
里间祁明乐正睡的迷迷糊糊时,突然觉得腰上一紧,她下意识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张元修幽深凌冽的一双眼。
“郎君,你……”
祁明乐正要开口时,就见张元修一抬手,原本挂在月牙钩上的床幔落了下来,然后张元修俯身下来,声音低沉炽烈:“我行不行夫人不妨亲自试试?”
第30章 妥协
祁明乐刚醒来, 脑子一时还没转过来。
张元修已经凑过来,呼吸喷在她的脖颈上,酥酥麻麻的, 带着炙热的温度。而他另外一只手,已经有条不紊的在解她的衣带了。
这下祁明乐总算反应过来了。
祁明乐的动作比脑子更快,她几乎是条件反射性, 一把攥住张元修的手腕。
张元修动作一顿,单手撑起身子, 正欲去看祁明乐时,祁明乐却突然屈膝向上一顶,继而又一掌击在张他的肩上。
张元修对祁明乐并未设防,所以被祁明乐突然动手, 他直接被击的身子朝后仰去, 后腰狠狠撞在床柱上。
张元修闷哼一声,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祁明乐又突然欺身上前,一把反剪住他的胳膊,将他反压在床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停顿。
等张元修反应过来时,他整个人已被摁在床上,祁明乐坐在他后腰上,反剪住他的胳膊, 居高临下怒道:“你想干什么?!”
祁明乐话音刚落,床幔连带着床幔杆, 噼里啪啦全砸了下来, 将她和张元修裹在其中。
采荷与银穗在外面动静,齐齐冲进来, 就见原本好好的床塌了,祁明乐与张元修衣衫不整,姿势怪异被裹在纱帐里。
采荷与银穗齐齐被惊的瞠目结舌。
“出去!”张元修怒喝一声。
采荷一时没反应过来,银穗却看的分明,是她家小姐占了上风。只要是她家小姐占上风,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所以银穗从善如流应了声,一把将满脸呆滞的采荷拉走了,顺带还贴心的将门给关上了。
后腰传来尖锐的疼痛,张元修深吸一口气,忍着疼冲此刻坐在他后腰上,耀武扬威的人低喝道:“下来!”
“我不!你先老实交代,你刚才想做什么?!”
“我们是夫妻,我想做什么,你不清楚吗?!”张元修侧过头,平日清隽柔和的人,此时下颌骨绷出锋利的弧度,眉眼里也染了几分薄怒,“我再说一遍,下来!”
张元修性情温润,这jsg是祁明乐第一次见他发怒。
祁明乐犹豫须臾,才从张元修身上下来,小声嘟囔道:“我们是夫妻没错,但你也不能一上来,直接就这样吧。”
“那我该如何?选个黄道吉日,沐浴焚香斋戒三日?!”
张元修一贯好脾气,今日这般反话嘲讽,可见是被气的狠了。他抿了抿苍白的唇,扶着腰慢慢起身。
祁明乐见状,好心去扶他:“你怎么样?没事吧?”
张元修刚才撞到了后腰,此刻起身都是慢慢来。祁明乐突然用力扶他时,张元修顿时听到后腰响了一声,他整个人也被疼的哆嗦了一下:“别碰我。”
“哦,好。”祁明乐吓的立刻松手。
却不想,她突然松手,毫无防备的张元修一时没撑稳,整个人瞬间又跌回床上。他闷哼一声,原本摊开的大掌倏忽握成拳,骨节泛着青白。
“哎,你没事吧?”祁明乐吓了一跳,想扶张元修却又不敢碰他。
而张元修并不答话,只垂首平息着疼意。
见张元修疼的厉害,祁明乐忙拨开扑在身上的床幔,一面往外走,一面喊道,“采荷,银穗,快去请大夫。”
“不要请大夫。”张元修拽住祁明乐的袖子。
祁明乐回头:“可你……”
“不要请大夫。”张元修趴在床上,疼的薄汗涔涔,但神色却很坚持。
大夫一来,这事就会闹的人尽皆知。暂且不说他们眼下床上一片狼藉,单就苏沁兰看见他这个样子,只怕又要不停的抹眼泪了,而且他身上虽然疼的厉害,但似乎并没有伤到骨头。
最后在张元修的坚持下,请大夫一事只得作罢。
祁明乐手脚麻利将掉下来的床幔挂好,采荷已将治跌打损伤的药膏拿过来。祁明乐净了手之后,面色歉然冲趴在床上的张元修道:“那我替你上药?”
奉墨洗砚兄弟俩不在,眼下只能让祁明乐上了,张元修淡声应了。
祁明乐将烛火挪的近了些,掀起张元修的衣襟,就见他后腰腰窝处已经有些泛青了。
张元修肤色偏白,那抹青色印子就格外明显。
祁明乐顿时有些心虚,忙将拧好的热帕子,覆在那片青色上。还不忘问张元修:“烫么?”
“不烫。”帕子上源源不断的热意落在皮肤上,后腰处的疼意瞬间便缓解了不少。
采荷将药膏拿来之后便退下了,屋内一时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个人了。
经过先前那场混乱之后,此时他们谁都没说,张元修蹙眉趴在枕头上,祁明乐则专心致志为他上药,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直到腰上猛地被摁了摁,张元修倏忽转头:“你做什么?”
“我检查下你的骨头有没有受伤。”见张元修反应这么大,祁明乐下意识问,“怎么了?是我手劲儿大了,弄疼你了么?”
张元修沉默须臾,答了句没有,复又重新转头趴回去。
祁明乐见状,便继续去摸张元修的尾椎骨,一截一截慢慢检查着。
这个过程对张元修来说十分煎熬,在祁明乐摸到他腰窝处时,忍耐许久的张元修,终是忍不住出声:“没伤到骨头,你直接上药便是。”
“哦。好。”祁明乐转身蘸了药膏,然后涂在张元修的腰上。
冰冰凉凉的药膏舒缓了疼意,张元修刚闭眸时,柔软温热的掌心蓦的贴在他腰身上。
张元修:“!!!”
“哎,你做什么?!别动!”见张元修在躲,祁明乐忙伸手摁在他的肩膀上,不让他乱动,“这药膏得配合推拿才管用。”
“不必,只上药便好。”张元修拒绝了。
“只上药好得慢。”祁明乐只当张元修是不放心,便解释道,“从前在栎棠关的时候,我爹经常受伤,我特地向军中大夫学过这种推拿术的。你躺着别动,待我为你推拿一番,保管你明天生龙活虎的。来,趴好。”
祁明乐拍着张元修的肩膀催促,最终张元修没能拗得过祁明乐,只得重新趴好。
祁明乐说,她特地学过推拿术这话不假,但她却没有学以致用过的机会,张元修是第一个。
所以最开始,祁明乐总是掌握不好力度,按的轻一下重一下的,但偏偏按的同时,她还贴心的询问张元修的感受:“怎么样?力道可以么?”
张元修不想回答。
此时他所有的感官全集中在了后腰上,祁明乐掌心的温度,揉开了冰凉的药膏的同时,也轻而易举便勾起了张元修身上的灼热。
张元修闭眸压抑着身上的难受,哪里还有精力去回答祁明乐的问题。
祁明乐见他不说话,便只当张元修还在生气,便小声解释:“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但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能突然就动手呢!”
张元修还是不答,只是默然想移开身体,却被祁明乐一把抓了回来:“别动,还没好呢!这药膏必须得揉进去才行。”
在推揉药膏的时候,祁明乐的目光,不可避免的扫过张元修的腰。
张元修是个文人,身形看起来挺拔清瘦,但褪了衣袍,祁明乐才发现,他腰身劲瘦紧实,身体线条流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柔弱不堪。
“还没好?”张元修忍的额上薄汗涔涔,忍不住催促。
“啊,好了好了。”祁明乐这才回过神来,象征的又揉了两下,这才将手从张元修的腰上移开。
祁明乐掌心烫人的温度挪开后,张元修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下来。他刚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就听祁明乐道:“我扶你坐起来,给你肩上也上个药吧?”
“不用。”这一次,张元修果断的拒绝了。
那一掌是祁明乐击出去的,祁明乐自是知道,自己的力道有多重。她劝道:“上了药就不疼了。”
“肩上不疼,不必上药,而且我腰上疼,起不来身。”
祁明乐那一掌击在他的右侧前肩上,若要上药,少不得两人得面对面,他还得褪了衣衫,张元修不愿意。
“哎,你……”祁明乐正要再劝时,却蓦的发现,张元修耳畔染了一抹绯色。
嗳!!!祁明乐眼睛顿时亮了亮。
她生怕看错了,忙与朝前凑了凑。就见不光是耳畔,张元修的脖子上也染了绯色。
祁明乐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她没忍住伸手在张元修脖颈上戳了戳。
张元修偏过头,就见祁明乐眼神发亮望着他,神色惊奇问:“张元修,你在害羞呀!”
张元修:“……”
床畔烛火跳跃,将祁明乐眼底的惊奇揶揄,照的一清二楚。
张元修深吸一口气,并未于继续祁明乐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直接问:“你最近给我炖的汤里放了什么?”
“没放什么,就是一些滋补的药材呀。怎、怎么了?”
张元修却不说话了,他只目光幽深望着祁明乐。
祁明乐不傻,如今张元修既这么问了,想必他应当知道那药膳是的功效了,遂小声解释:“那什么,我这不是想着给你补补身子么?”
“给我补身子!”张元修怒极反笑,“你是指将我补的隔三差五流鼻血,还是将我补的夜里难以安枕?”
祁明乐:“???”
“怎么会补的流鼻血呢?那葛大夫明明说,这是补肾……”话说到一半,祁明乐倏忽住了嘴。但对上张元修的目光时,她又瞬间觉得,自己此举有些掩耳盗铃,索性直说了,“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