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没有哪名普通的女子,能随便就将宝石镶嵌在衣裳之上,还如此张扬显目。
她嗓音柔婉,只是一张口,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金尔善显然被她吓了好大一跳,连忙朝旁边蹦去。
金链随着她的动作开始不停晃动,花里胡哨地一堆。
苏妧缓过这一阵,苍白着脸问她,“你是公主?”
金尔善嘟起嘴,“算你……”
脑海之中对于中原语的认知还是太少,她思索许久才说出一句,“有点眼光。”
苏妧没有理会她语气之中的高傲,迫切想要将眼前的事情给弄清楚。
方才这位公主说的“夫君”是怎得一回事?莫不成是在说崔郢阆不成,只是哥哥不会如此去说。
又难道是陆砚瑾,可他怎会被绑来这处。
如今唯一的一个可能,大抵就是江珣析。
但苏妧怎么都想不明白,江珣析被陆砚瑾关起来,又怎会被绥国人抓来,绥国人当真有如此大的本事?
苏妧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金尔善,“公主说的,可是从前在街上遇到的那人。”
金尔善猛烈地点头,“也不知你那夫君是什么做的,竟然如此贞烈。”
苏妧扯动唇角,能看出公主懂些中原话,但是却并不多。
她没再说话,反倒是金尔善说个不停,“本公主看上他,自然是抬举他,如今他被带至绥国,还不是由我兄长说了算,一个男子,他竟还想守着身子,若是从了本公主,本公主还能亏待他不成。”
苏妧没空去思考,为何江珣析也被绑了过来,先一步被金尔善的话语给震撼到。
她闭上眼眸,只觉很是累,四肢无力,感觉应该是被人喂了什么药的缘故。
金尔善看她这样,没什么好气的说:“喂,你为什么不说话。”
苏妧只觉睁开杏眸,嗓音柔婉,却带有一些沙哑,“我嗓子疼。”
她实话实说,确实是疼的厉害。
也不知几天没有喝水,当真是难受的紧。
金尔善撇撇嘴,动作倒是快,直接倒了一碗水过去拿给苏妧。
苏妧诧异的紧,“公主这是做什么?”
金尔善瞪着圆眸,“你不是渴了,难道不喝?”
见苏妧久久未接,她也是恼怒的。
“怎得和你夫君一样,若是本公主想要杀你们,何需还下毒,直接用刀,全都杀了。”
苏妧这才落在金尔善端着的碗上,绥国人不爱饮茶,更喜牛乳,平日也多喝些白水就成。
料想如今在这处,想要她死再容易不过。
苏妧索性没有什么怕的,接过金尔善手中的碗,忍着极重的锁链,将一碗水快些喝完。
金尔善就等着她喝完,又将小桌上放的药递给苏妧。
苏妧有些迟疑,金尔善看似恶狠狠的道:“若是你不喝,本公主就灌你喝下去。”
无法,苏妧直接又喝了一碗奇苦无比的药。
喝完后,苏妧直接趴在床处开始干呕,几日未曾用饭,直接喝这碗药,她被折腾的不轻。
金尔善看见苏妧如今的样子,才稍稍好一些,“你们中原女子就是娇气,一碗药就受不住,不过若是你夫君看到你这样丑陋的样子,定然不会再喜欢你。”
苏妧听着金尔善的话,只觉有些好笑。
若是喜欢,又岂会因为样貌丑陋,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不过都是些借口罢了。
眼前的公主看似说话恶毒,实则还透露出一丝的娇憨,苏妧反倒从她的话语之中,还有些羡慕她。
至少,她的兄长一定是对她极好的,才会如此宠着她,什么都愿意让她做。
金尔善戳她一下,“你怎得又不说话,你不是都喝了水?”
苏妧实在无奈,只得睁开眼眸看着眼前的小公主,“公主想要听什么?”
随后她补上一句,“不知公主叫什么?”
金尔善得意洋洋的道:“用你们中原话说,我叫金尔善,怎么样,你那夫君都夸我名字好听。”
苏妧一时被哽住,大抵都能想象出为何江珣析会夸她名字好听。
定然是金尔善如同今日来她这处一样,江珣析没了别的话,只能说她名字是好听的。
金尔善显然对眼前的场面并未感觉到有一分的不对,“你夫君喜欢什么?唔。”
金尔善掰着手指头,随后又补上一句,“吃的?穿的?又或者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你都同我说说?”
苏妧不知该笑还是怎么办,若她真是江珣析的夫人,眼前的公主真的对她的夫君有什么想法,她怎么可能十分大度的将话全都给金尔善说。
于是苏妧问,“公主既说他是我的夫君,我又怎能将夫君的喜好轻易说给公主听,让公主去讨我夫君的欢心。”
金尔善瞬间就不干了,站起身后脸被苏妧气的涨红,“你怎能说话如此不算话!”
她指着一旁的碗盏,“本公主可都亲自给你水好,若是你不说,我就让兄长不给你夫君治病,索性本公主得不到的谁都别要的好。”
若不是现如今手被绑着,苏妧差点就要揉上额角了。
她略微思索一番,这副样子落在金尔善的眼中就是妥协的模样,甚至还兴致冲冲地端个凳子在苏妧的跟前坐下。
苏妧见她如此,心中略微叹气。
其实,她也并不知江珣析究竟喜欢什么,擅自打听旁人喜好总归是不大好的。
苏妧思忖许久,才堪堪想起一物来。
她同金尔善道:“红梅。”
金尔善瞬间拧起自己的秀眉,“那是什么?”
她自小在绥国长大,没有见过苏妧口中的红梅。
苏妧抿唇对她笑笑,“一种花,他很喜欢的。”
金尔善倏然站起身,“哼,你可莫要骗我,若是敢骗我,本公主定要给你好看。”
苏妧摇头,“不会的。”
金尔善赶紧起身出去,帐外又传来苏妧听不懂的绥国话。
其实她说红梅也是想让江珣析知道,她现在很好,让他莫要担心。
毕竟如今她并不知道绥国之间究竟发生什么,贸然说的太多总归是不好的。
况且那日哥哥还同她在一处,定然也是被他们绑了过来,不知哥哥如今怎样。
陆砚瑾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暗卫,那日他让从安说完,十五名暗卫都说愿意同他一道,让他甚是欣慰。
岁岁他亲自去了崔郢阆的府宅之上,将岁岁交给沈蕴浮。
如今他不在,交给沈蕴浮是最好的一种结果。
站在密林之外,陆砚瑾眼眸深邃,不由得想起那日与沈蕴浮说话之时的场景:
沈蕴浮抹着泪,才一听见这番消息,难过的不行。
当沈蕴浮跪下求陆砚瑾的时候,陆砚瑾将她拦住。
也是第一次,陆砚瑾亲手将沈蕴浮扶起。
他声音中虽还是沉冷的,却让人听着十分安心,“本王视阿妧为自己的妻子,定然会将阿妧带回来。”
这番话听着十分有信服力,也让沈蕴浮多了几分的不确信。
若非知晓阿妧与陆砚瑾之间的种种,沈蕴浮当真会以为他们二人之间深爱彼此。
只是阿妧走时,连孩子都能舍下,又有什么不成的。
话沈蕴浮吞入腹中,如今不管怎样,她只是想要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
陆砚瑾思绪回拢,看着眼前的密林,声音低沉,“此番前去绥国,若有意外,本王定会善待你们的家人。”
他扣住手中的玉扳指,“但本王,希望你们都能活着出来。”
众位暗卫跪下,“属下定不辜负王爷。”
一行人没有多余的话,身着玄色衣袍直接入林。
入林是黑夜,他们早已算好,若是按照现在的行径速度,第二个黑夜到来之时,定能到绥国的境地。
一行人如同鬼魅穿梭在密林之中,手中只拿着火折子,四处寻找洞穴。
一路虽然遇到事情,好在也都顺利度过,且无一人伤亡那个。
在预计好的时间之中,一行人到了密林出口。
许是绥国人太过于自信此处没有密林没有人能够轻易通过,密林处的守卫并不算多,而且多是防着本国人的。
只是因为三皇子的事情,守卫确实比原先多一些。
陆砚瑾朝从安伸手,从安直接将上好的无声暗弩递在陆砚瑾的手中。
随后,陆砚瑾黑眸沉沉盯住一处,眼眸锐利,直接将手中的弩射/出,无声的弩箭划破草丛,无声无息,守卫直接倒下,无人发现。
陆砚瑾将手中的弩递给从安,打了个手势,暗卫纷纷效仿,直接解决到近处的几人。
看着眼前的守卫倒下,陆砚瑾冰冷的内心毫无波动。
淬着冷意的黑眸甚至浮现出几分的满意来,自知晓阿妧被带走时,他唯有一个想法。
——踏平绥国。
眼前的威胁已经消失,众人身形很轻,没有发出半分的响动,直接解决掉近处的守卫们。
从安这时才出声,“王爷,一刻钟后换班的守卫就会来,我们定要快一些。”
陆砚瑾声音阴沉,“找到阿妧,直接离开。”
从安点头,示意知晓。
几人分为三波,进入绥国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