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的场面她全部都记得一清二楚,若是她记不住,怕是会生气,可偏偏,她全部都是记得的。
能想起陆砚瑾问她的话,也能想起陆砚瑾做的事情,倒是都为了她欢愉。
如今醒来,她倒是生气了不少。
苏妧不知要如何面对陆砚瑾,只能选择用这样的方法逃避。
翻过身子,她咬住贝齿,压下唇瓣之中的痛呼,不愿再看陆砚瑾。
锦被蒙在头上,她顾不上自己到底能不能喘上气,总之今日,她并不愿看见陆砚瑾。
没有再强迫苏妧,陆砚瑾只是用手摸下苏妧留在外头的乌发还有头顶,轻声对她道:“莫要将自个闷坏了。”
外衫穿上,盖住他身后细细密密的伤。
昨夜苏妧在最为难耐的时候,推拒着他的胸膛,最后实在恼了,手上没个把住的动作。
从前在王府的时候,苏妧从来不会如此,手都是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侧,就连脚都是摆放着同样的位置,除了他强迫的时候。
但是昨天晚上,苏妧的脚踩在他的肩膀上,最后撑不住,落在他胸膛之中,到最后,松松垮垮地在他的腰间环着,这般的场面都让陆砚瑾觉得。
——甚好。
出了房门让他们做些清粥小菜来,顺道还让太医过来一趟。
厨房的吃食都背着,一直放在锅中温着,只等主子要的时候端过去就好。
太医也来的很快,与吃食是一处送到的。
看着站在眼前的众人,陆砚瑾先朝内室之中看了一眼,而后道:“让姑娘先用饭。”
太医自然没有异议,他直接去到一旁的偏殿等着。
婢女们动作很轻,很快就将吃食都给摆在桌上,很快就摆满一桌,虽只是清淡的白粥和小菜,厨子也做了不少开胃的菜让人用,还配有虾饺这些,也算是想让主子多用一些。
床榻上的人一如走时闷着自己,陆砚瑾过去,握住苏妧放在外头的手,她很快就缩回去,没有再放出来。
陆砚瑾缓声道:“阿妧,出来用饭。”
苏妧能感受到他的嗓音不像是往日那般的冷硬,带有一丝的温柔,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全部都涌上心头,她唇一瘪,直接在锦被中哭出声,“我疼。”
她真的很疼,自幼受过苦,却也没像是这样过,疼的只要一动眼泪珠子就要掉下。
陆砚瑾不敢耽误,隔着锦被将苏妧抱在怀中,“让太医进来看看?可好?”
说完,他觉得不妥,“立刻命人去外头找医女。”
苏妧小声地啜泣,任由陆砚瑾将自己的锦被给掀开。
才露出一些,原先雪白的身上红痕与青紫交杂在一处。
陆砚瑾声音很淡,却带有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情,“是本王不好。”
然而下一瞬,他一字一句道:“但阿妧,都是为了给你解毒。”
第七十九章
【第79章】
苏妧听见陆砚瑾青天白日说这些下流的话语, 简直是觉得他半分的脸面都不要了,啐他一声,“王爷真是……”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 苏妧的杏眸才堪堪浮上几分的恼意, 婢女就在外头道:“王爷,姑娘, 医女到了。”
陆砚瑾自然是将苏妧的一切神情都尽收眼底, 眉眼又恢复淡漠的样子,他直起身, 深知如今不能将苏妧惹得太过于恼怒,“进来。”
医女是宜阳找来的, 平日中也进出各位富庶人家, 给苏妧处理之时尽可能的小心,可双腿之间有淡淡的血痕,还有身上的痕迹, 都是没法一时就好的。
医女手捏着木棍,轻声道:“姑娘近来,最好不要与人接触了。”
这番话说的委婉, 苏妧登时脸就羞红,将身子裸露在别人的眼中, 她多有几分的不适, 然而如今身上疼的厉害, 也没有什么旁的心思去想。
眼眸落到屏风外,看见外头站着的人, 苏妧当真是想要怒骂他一顿, 此番陆砚瑾当真是趁人之危。
冰凉的药膏涂在身上,苏妧发出几声谓叹来, 这让柔媚的声音让医女的耳根都有些羞红,看着眼前人身上的伤口,也难免抑制不住那些施旎的想象,倒是不怪会伤成这般,这般香浓玉骨的女子,哪个男子大抵都没法忍住。
医女尽心帮苏妧上好药,又留了好几瓶的药膏,苏妧看着留下的药膏有些哑言,闷声道:“不必这般多罢。”
医女收着药箱的手顿了一下,“姑娘还是留着,以备无患。”
陆砚瑾听见二人的交谈,从屏风后过来,珠帘被他挑开又放下,磕碰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苏妧慌忙用锦被将身上的给盖住,然而此番却也只能盖住一些,她不知这番模样落在陆砚瑾的眼中,反而更具魅惑。
陆砚瑾扣紧手中的玉扳指,沉声问道:“如何?”
医女老实说:“姑娘身上没什么大碍,只是腿间摩/擦的太过于厉害,需要好生修养一阵子,身上的痕迹每天擦些药就好。”
露骨的话陆砚瑾听见了,可脸上的反应仍旧是不大的,微不可察的松口气,他对医女道:“下去领赏。”
医女自当是告退,门轻开轻关,屋中又混入些暖意,让人感觉身上黏糊。
陆砚瑾垂眸睨着床榻上的苏妧,知道她脸皮薄,却也仍旧不愿她这般全都闷在心中。
他早就已经习惯不喜形于色,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可对于苏妧,陆砚瑾十分忐忑。
昨夜太过于荒唐,在那之前,她对于自己还是不喜不嗔的模样,突然经历这些,陆砚瑾怕她受不住。
苏妧确实有些,明知他是为了帮自己解毒,却不知要如何面对,甚至昨夜的种种她全部都记得清楚,与陆砚瑾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若不是他,恐怕自己今日早就已经血脉喷张而亡。
陆砚瑾伸出手想要抱苏妧,苏妧下意识朝被子之中缩了一些。
腰织上的青紫格外明显,玉臂之上也有不好的痕迹,手腕处更是多。
陆砚瑾黑眸暗沉下来,没有忘记她是因为什么而这样的,情/浓之时,他面对苏妧总是无法控制自己,手上力道稍稍大些,她白玉般的肌肤之上就全都是他留下的印痕。
陆砚瑾收回手,用着最为平常的语气道:“起来用饭。”
苏妧瓮声瓮气,“让婢女进来。”
二人这算是什么,没名没份,说出去她怕是半分的脸面都不必在要了。
陆砚瑾答应的很快,也暗暗松下一口气,掀开帘幔这才又出去。
几位婢女将苏妧扶起,帮她穿好裙衫,胭脂色裙衫之上有大片盛开的山茶花,不似是苏妧平日的穿着,却又与她相衬极了,脸上的酡红都不再那般明显。
疼的紧,亵裤处磨着的地方让苏妧每走上一步都几乎要撇嘴哭出来,腰带系的很松,这般身上才好一些。
陆砚瑾坐在忍住,极力克制住想要将苏妧抱过来的冲动,由着婢女将她一步步的给扶过来。
圆凳之上被婢女垫好软垫,坐上去才好一些,没有方才那般难受。
苏妧手疼的不行,白瓷勺才拿起,就倏然掉回碗中,衣衫之上也落上些星点。
婢女们慌忙上前帮苏妧擦拭干净,服侍她净手后本是想要喂她,可苏妧却莫名红了眼眶,杏眸中的泪珠欲落不落。
陆砚瑾时刻看着苏妧的模样,声音冷淡,“都出去。”
婢女们快速退下,房中瞬间只剩下陆砚瑾与苏妧二人。
长臂一勾,陆砚瑾直接坐在苏妧的旁边。
离得很近,也看得清楚苏妧的手在桌下的动作,纤细的手指绞着绢帕,上头的红梅都失了形状,皱皱巴巴的一团,将她的手都给缠绕住。
陆砚瑾端起碗又放下,在桌上磕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他有些气闷,显得语气也不大好,“若你有何不满,只管对我说出来就好。”
苏妧一听,眼眶红的更加厉害,陆砚瑾立刻放缓声音,也知晓方才说的实在太重,“是本王不好,本王没有不喜的意思。”
苏妧的泪珠在此时全部落下,她拼命摇头,此时顾不上身上的疼,抬起手将泪珠都给擦拭干净,“不是,我……我不知要如何说,是我的错,本就是我中药才会如此,与你无关的。”
她伤心难过的紧,说出的话还有称谓都是语无伦次的。
瞧着他这般,陆砚瑾心口闷的更加厉害,他何尝有半分怪过苏妧的意思,若是要论个说法,此事还应是他的错,与她又有什么的干系,不过是被莫名卷进来罢了。
看着苏妧手中的帕子绞的那般紧,指甲都露出些不同寻常的色彩,陆砚瑾再也不顾旁的,将苏妧手中的帕子给扯过来,“阿妧,是本王没有护好,才会如此。”
绢帕方才被苏妧擦过眼泪,上头还微微有些潮湿。
苏妧忍不住唾弃自己,每次都说要与他分开,可当真的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她反倒是没了任何的办法,甚至都分不清楚,此事究竟谁对谁错。
苏妧摇头,“昨夜多谢王爷,是民女失仪,还望王爷多包涵。”
陆砚瑾见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的郁结更深,说出的话也厉声些,“若本王不接受,你要如何办?”
苏妧这回才将头给抬起,杏眸湿漉漉的,青丝盖住的脖颈之上还有若影若现的红痕。
陆砚瑾脸黑的厉害,二人昨夜才发生关系,她今日就要同自己撇清楚。
苏妧哽住声音,“王爷想要如何?”
陆砚瑾显些要被她给气笑,桌上的饭渐凉,他实在不愿同苏妧说话,端起碗就喂苏妧,那副模样分明是不允许苏妧有任何的拒绝。
只是他没有伺候过人,显得有些生疏罢了。
一顿饭在拧巴的环境下用完,若不是苏妧实在用不下,推他一下,怕是陆砚瑾还要将桌上的都塞给她。
从外头唤进来婢女,帮着苏妧漱口净手后,陆砚瑾再也不顾苏妧的抗拒,直接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之上。
苏妧的手柔柔推着他,却并未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只能任由陆砚瑾的动作。
陆砚瑾手撑在苏妧的两侧,黑眸攫住苏妧,将她的神情,还有她的表情全部都尽收眼底,“阿妧,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没有用高高在上的称呼,他的话极尽软和。
苏妧一想起他这番,就无法忘掉那些痛苦的回忆,她撇开眼,不愿看着陆砚瑾,“王爷说的,民女不懂。”
陆砚瑾的手掐住苏妧的下颌,迫使苏妧看向自己,可苏妧却只在这一瞬,就用泪水打湿了陆砚瑾的手。
他的心猛然被人掐住,这是苏妧最没有伪装的时候,也是她最为难受的时候。
她声音中带着哭腔,将全部的苦楚都发泄在陆砚瑾的身上,“凭何你做的事情,我就要接受,就因为你我二人身份悬殊?难道我还要再嫁给你,成为王府的王妃?你我明明都知晓,我配不上那个位置,连你也从不愿启齿这些,我只是你们争斗的筹码,其实王爷娶谁都是可以的。”
“不是。”陆砚瑾眼尾泛着红,一字一句,紧紧盯着苏妧,“不是。”
他从未这般想过,大抵开始时,他做了错事,可同苏妧相处的头半个月,他就慢慢开始抑制不住他自己的心。
“初见你,我确实因你样貌对你有些旁的心思,但渐渐发现,你与她不同。”
那时他以为,苏妧并不是救起他的人,从前的苏妧性子活泼,绝不是如今的模样,直到苏妧离开,他查出的每一桩每一件事,都让他明白过来,为何苏妧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苏家那种地方,苏勖峥与苏夫人带给她的伤害,才让她养成现在这般谨小慎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