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瑾在这边茶不思饭不香,苏妧那边倒是欢乐的多。
席间倒是说了不少后头想要的做的事情, 崔郢阆与沈蕴浮自然都是支持的。
江珣析更是不必说,让她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只管开口就好。
苏妧想得很是简单,既然已经离开陆砚瑾的身边,自然是需要一个能维持生计的活计。
从今往后,摄政王与她之间,再也没有关系,但她还是要活下去的。
还有娘亲,如今苏妧对沈蕴浮的感情十分复杂。
她从前以为沈蕴浮会一直爱着她,可却发现并不是如此,她还有一个女儿。
可纪漾同她之间,有着大仇,她无法说服自己,让自己能好生与纪漾相处。
但娘亲现在在她的身边,她自然是要好生对娘亲的。
人生在世本就短暂,一味想的太多反而还不好。
几人坐在桌前说说笑笑,一大桌的菜很快就用完。
江珣析在席面快要散的时候,将话转向另一处地方,“宜阳最近怕是不会特别的太平,你们定要好生照顾自己。”
苏妧闻言一愣,“打仗?”
之前听江珣析提起过,只是后面一直没了旁的声音。
江珣析点头,隐下眼眸之中的晦暗不明。
陆砚瑾来到宜阳,他们都是知晓的。
所以江珣析也直接将话给挑明,“摄政王此番前来,就是为着与绥国之间的战争,大抵没多久就会开战,不过宜阳主城不会受太大的影响,你们倒是也不必太过担心。”
方才苏妧的心还揪在一起,听完倒是没有那般紧张。
若是宜阳主城影响不大,开铺子的事情就不必一直等着。
崔郢阆自然也看出苏妧的担忧,宽慰她道:“阿妧放心,定然无事的。”
这处铺子开不起来,他就带着苏妧去旁的地方。
再者,就算是在此处找到的苏妧,中间经历这般多的事情,他渐渐开始对宜阳,也没有个什么好的印象。
苏妧自然不知崔郢阆的心中想了这般多的事情。
她只是很怕,铺子会出现什么变动。
开铺子她并未出钱,都是崔郢阆一手操办的,只说后头绣娘的事情,还得她费些心思。
苏妧自然答应下来,却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后头倘若真的出事,她就更加难受了。
崔郢阆让苏妧宽心,吩咐人将席面撤下去。
苏妧想着时辰差不多,就将早早绣好的香囊拿出来。
白皙手指上拖着暗绿色的香囊,衬得她皮肤白皙,“想着过两日大人就要去底下的县城,端午不会在主城过,我就提前绣好个香囊,里头放了些驱蚊虫的草药,最适合端午带着。”
江珣析谢过苏妧,将香囊给接下。
他身子微动,腰间的梅花香囊一闪而过。
陆砚瑾眼力极好,只一眼,他就看清楚江珣析腰间的荷包。
浑身如同被怔住一般,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个腰间的香囊。
梅花荷包,又能让江珣析如此重视,他定然知晓是谁绣的。
在苏妧指尖放着荷包,上头绣了兰花,倒是比梅花更适合让男子佩戴。
苏妧勾唇一笑,“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只有在这些上花点心思,大人莫要嫌弃就好。”
江珣析岂会有嫌弃的道理,将荷包收下。
温声道:“苏姑娘的手艺,一如既往地好。”
苏妧也并未推脱江珣析的夸赞,“大人觉着喜欢就行。”
桌上另外几人都看着他们二人。
崔郢阆是满脸的不愿,沈蕴浮倒是露着笑意。
倒是芸桃,满眼都冒着精光。
江珣析轻咳一声,对苏妧道:“我有话想要同苏姑娘说,不知换处地方说可好?”
苏妧点头,站起身时无意中扫过房檐。
突然之间感觉有一道影子一闪而过,不过她瞧得并不真切。
苏妧也并未多说什么,只当是有鸟飞过。
而后起身同江珣析一道去假山石桌处。
这处离方才的地方并不远,只是刚巧有些间隔,让人听不见说的是什么。
苏妧很是客气,“大人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江珣析仍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我们之间,何时变得如此生疏起来?”
苏妧不知怎样去回答。
他们二人之间,苏妧一直认为,都是用不上生疏这个词的。
只是阶级不可越,她又经历这般许多的事情。
若是明知江珣析对自个的心意还不做出什么事来,那才是对他的不公平。
苏妧浅笑,“我一直将大人当作是朋友。”
江珣析道:“既然是朋友,就莫要喊我大人,便是‘公子’都要好上许多。”
苏妧想想,也答应下来,“公子此去,定要小心。”
江珣析的眼眸在深夜之中晦暗不明,苏妧若知道他是去做什么的,想必不会轻易原谅他。
江珣析将心底的情绪都压下,对苏妧道:“我知道了,姑娘在主城也要好生照顾自己。”
他不知该不该对苏妧说出那番话,但只要想到要做的事情,就觉得凶险万分。
闭上眼,将那股冲动压下去。
江珣析用手轻抚着苏妧送他的荷包,嗓音是一贯的温柔,“等我回来,有些话,我想要说给姑娘听。”
苏妧听着,先是一怔,随后很快答应,“我等着公子。”
话音才落,身后就出现一道懒散的声音,“说够了没,有什么我们不能听的。”
苏妧回头,看着崔郢阆没什么好气的站在原处,不免笑着道:“自然是哥哥不能听的。”
她对崔郢阆要比对着江珣析时放松很多,有了这一认知,江珣析的心头更加苦涩。
崔郢阆轻嗤,“听闻今日街上挺热闹的,要不要出去看看。”
苏妧自然是想的,她下意识看向江珣析。
江珣析如何能拒绝她此时的目光,点头应下这件事。
沈蕴浮知晓后,笑着道:“娘亲年纪大了,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你们去便好。”
苏妧听完,嘱咐娘亲好生休息。
崔郢阆更是让杨叔照顾好沈蕴浮,而后余下的四人就出门。
说起来,这还是苏妧第一次好好看宜阳,在街上走走。
张灯结彩,儿童嬉闹,楼阁之上皆挂有各色的彩绸,让人看着就觉得十分好看。
苏妧也被小摊上的东西吸引过去,芸桃也看到不少。
许多都是在上京看不到的,虽然只是些小物件,却很有绥国的特色。
苏妧不自觉的就摸上一对耳铛,是用玉还有金银在一块组合而成,在上京倒是少见这样的组合。
崔郢阆与江珣析都时刻观察着苏妧的动向。
看着她手摸上,同时开口,“这耳铛,我要了。”
二人说完,互相看向对方,有股浓烈的火药味。
苏妧被夹在他们二人之中,不知该如何去办。
捏着耳铛道:“我虽银钱不多,却也能自个买得。”
摊主夸赞道:“姑娘的二位兄长,可真疼姑娘。”
苏妧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这摊主睁着眼睛说什么瞎话,他们三人分明就不像,如何能是兄妹。
但转念一想,不说兄妹好似说旁的更加奇怪。
总不能是——二位夫郎。
苏妧登时觉得,还是兄妹这个称呼好。
自己付了银钱,将耳铛收下。
看着芸桃的耳间空空如也,直接就将耳铛帮芸桃带上。
按住她要取下来的手,苏妧道;“很好看。”
而后众人又朝前走。
后面的小摊上有许多羊绒制品,还有各色的织毯,带着不同的图案,甚是好看。
苏妧的手才碰上一块羊绒制品,就听见耳旁又是两道声音响起,“买了。”
只是崔郢阆的声音明显快些,苏妧抬头看他时,他眼中的得意洋洋时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苏妧心中默默叹气,只能看着崔郢阆付了银钱将制品给买下。
而江珣析一直没有寻到机会,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苏妧后头自然也学得更加聪明一些,只是看看。
她怕自个一碰上什么,他们二人就抢着要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