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连名带姓的喊了一句。
小姑娘很少听他这么称呼,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啊’了一声。
“你是蜗牛吗?”
周璟走过去,食指弯起,弹了弹她的脑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爬过来的?”
慕梓寒吃痛。额头上很快有了红印子。
周璟沉默了一下。
他……也没用力。
蒙时抱着手臂看着,没忍住噗嗤一笑。
“我说殿下,您今日没吃坏身体的丹药,可不虚弱了,别说太子妃额头敲红了了,就连人的骨头,您都能敲碎喽。”
他心里高兴,得意忘形间说话也没个把门。
“媳妇就这么一个,可得悠着点。回头慕衍见了,还以为你家暴呢。”
“日后也得控制好力道,太子妃娇滴滴的,可不是军营那些粗犷的臭汉子。可经不起您这样。”
“都娶妻了,怎么还像个愣头青似的。”
蒙时突然想起来。
哦,有毒在身,还没圆房呢。
可不是,还不会疼人么。
等等,殿下突然急着解毒,别是憋不住了吧。
也是,每天抱着香香软软的太子妃,殿下定力再好,他也不是太监啊。
蒙时觉得他真相了。
他刚要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就对上了周璟的死亡凝视。
周璟什么都没干,就这么冷漠的看着他。
蒙时熟练的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殿下快些喝药,我去看药浴熬的如何了。”
他可不敢造次了,跑到周璟方才坐的椅子坐下,见炉子里的柴火被添的极旺,嫌弃的取出两根,掐灭了。
真是,媳妇媳妇不会疼,看火候看火候不会,就会杀人是吧。
周璟接过药碗,几口就给喝了。就要把药碗扣到一旁。
“不要浪费了。”
慕梓寒扒着他的手:“还有几滴。”
她显然很清楚,这一碗有多珍贵。
周璟见小姑娘顶着红印子,幽怨的望着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好似,不答应她就要哭了。他抬手将最后两滴药汁倒在嘴里。
小姑娘眼尾红红的,应该是困倦打哈欠所致。
娇气。
“药浴也不知何时熬好,回头又得泡上许久,还得辅以针灸疗法,也不知要折腾到何时。你先回去睡。”
“我陪夫君。”
“回来的路上,你就困的不行了。”
“现在不困了。”
周璟恶劣的朝她靠近:“孤药浴可得脱光了泡,你在这里不大好吧。”
两人平时亲近,最多就是周璟无赖的将她脱光了,又亲又摸。小姑娘回回都羞得不敢看他,试图用被子盖住春光,反观周璟,衣服上的扣子都没松上一颗。
慕梓寒还没见过他不着寸缕的模样。
原本是中规中矩的泡药浴,怎么被他这么一说,她的耳根都开始发烫。
周璟原以为,小姑娘害臊,听后也就回去了。没想到她脸红扑扑的,却格外倔强。
“都是夫妻了,殿下有哪里是我不许看的吗?”
她的手忍不住的攥起帕子,明明指尖都攥的发白了,还故作镇定道。
“咱们又不是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周璟嘴里的玩味散去。
他意味深长的收回视线,就要将药碗随手放置一旁。
哪里知道,今夜的慕梓寒肥的很,眼巴巴的看着药碗:“不如给舔干净了?”
周璟一言难尽。
倒没珍贵到这个地步。
慕梓寒见他没应,也反应过来,哪有堂堂太子抱着碗舔的,有伤风雅。也就没坚持,转头让暗香回房寻一面铜镜。
周璟在药房转了一圈,找来有粘性的油纸,这些油纸,是贴在一排排药柜上,写上药名,平时抓药用来区分的。
他取了个还没用过的,贴到小姑娘的红印子上。
“行了,盖上了。”
慕梓寒慢吞吞撕下来,照着镜子看了看印子。她皮肤又白又嫩,稍稍用力就会落下痕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很小声的嘟嚷一句:“掩耳盗铃。”
说着,她又去看周璟的手。
这明显不是文弱书生的手,指腹上带着厚厚的茧。可他的手修长的很漂亮,虎口处有一道浅浅的伤疤。但不仔细瞧,压根瞧不出来。
“这伤怎么来的?”
周璟看过去,眼眸沉了沉,有些阴暗的回忆涌上心头。
他耳边嗡嗡作响,好似听到有人在争执。茶器被掷落在地,瓷片四溅,落在幼时正趴着门缝瞧的他手上。
随即是女子的哭泣和恨意,哭的肝肠寸断。
那时的他在抖。
明明是三伏天,却冷的如坠冰窖。
第188章 知道解完毒,孤会对你做什么吧?
慕梓寒没等到他的回复,就听外头喜公公在找。
她闻声走出去。
“如何了?”
喜公公刚从外头跑进来,这会儿还喘着气呢,平复会儿后,绘声绘色的将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事倒豆子似的说给她听。
“那胡二夫人晕了一会,醒来后要死要活,嘴里念叨着不可能,还说那遗书一定是假的。”
胡家觉得丢脸,不愿让她再闹。
德妃这些年一直礼佛,甚少露脸,这次同样没出面,可见对娘家二房的积怨已深。
周承也没吊唁,只是让奴才送了些香烛纸钱,还赠了贴身的一枚扳指,让胡斌带着入土,也算全了表兄弟一场。
怎么,难不成会是有人买通了刑部或是买通了仵作不成?
而且,胡家也找了人验过尸,胡斌的确不是他杀。身上也没别的伤痕,更没有缠斗的痕迹,可见是自愿上吊的。
“胡二夫人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何能依?二老爷又是个没主见的,二房是乱了套了,胡二夫人趁着上下操办丧事无人顾暇她时,偷跑出门。”
慕梓寒微微蹙眉:“不会是拿着遗书和胡斌生前的字迹,找人验吧。”
“太子妃怎么猜出来了?”
哪里还用的着猜。
慕梓寒无奈:“结果如何?”
“找了三四家卖字画的铺子问了,又寻了胡斌的夫子,还问了好几名平时交好的同窗。这些人都说,是胡斌的字,让她节哀。”
“胡二夫人这么一闹,又一次将胡家放到火上烤。”
“这二房的人都是拎不清的,这些年两人为了儿子私下兜了不少事。如今苦主一个一个的冒出来。有说这胡斌好赌,欠了一屁股赌债没还,有说他奸污孤女用十两银子封了嘴的。还有闹事不嫌事大的人说曾在医馆瞧见他偷偷摸摸看病意图治男科的不孕之症的。这会儿天都黑了,胡家门口,还是热闹的很。”
“最后是胡家当家主母黑着脸出面,给二房收拾烂摊子。”
毕竟,闹的大了,大房的人也没脸。
若是宫里的皇上听到风声,没准还会责怪德妃娘娘。
慕梓寒脸上有了怒容。
这种货色,竟然也敢肖想她三妹妹。
“太子妃放心,这股风注定得再吹会儿,如今胡家是内忧外患了。”
慕梓寒一听这话,心口的郁气散了散。
“也是,胡斌的正妻这些年因为没为二房诞下子嗣,在婆母那里受了不少气。”
胡二夫人的做派,她也见识过了。只怕没少给儿媳穿小鞋。
喜公公压低嗓音,凑近了说:“您是不知道,那少夫人日日都要吃不知哪里来的求子偏方。”
他在皇宫待了这么多年,见过的肮脏事不算少了,可还是第一遭听到这么恶心的。
“那偏方里有一味药,您只怕都没听说过。”
见他这样,慕梓寒忍不住好奇:“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