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妾身,我便是毒妇。”
“不过殿下放心,若她不来招惹我,我不仅不害她,还会保护她,内务府送来东西,也挑着好的给她。”
“二皇子宫中生得头子,皇室向来重视子嗣,若我们宫中迟迟无子,是会被打压嚼舌根的,有了孩子,我们便是如虎添翼。”
“就算日后你我死了,我也会派人暗中把她平安送出宫外,银钱仆人皆不会少着,保她与孩子一生衣食无忧,平安无恙。”
她续续说着,苦口婆心,贤良淑德,连林惊雨自己都觉得周到。
男人迟迟不回声,林惊雨当他把她的话当耳旁风,转头还要劝他。
他站在五步之外,眉不悦微蹙,语气平静。
“那我便与你生一个,自己的,你也放心。”
萧沂大步走来,将她捞起,林惊雨手中的茶水洒了一片,他端详着她那张勾人心魄的脸。
“生出来的孩子,应该会好看。”
林惊雨使劲推他,“殿下忘了自己说的话了吗?”
萧沂握住她乱晃的手,“放心,本殿登帝位,不需要子嗣。”
第52章 第 52 章
萧沂低头去吻她的唇, 可现在不是迷情乱意的时候。
林惊雨抬手,胡乱去推眼前的人,谁料下手重了。
啪的一声, 萧沂停下,林惊雨也缓过神来,他脸上红掌印渐渐浮现。
紧接着是血痕, 她指甲深深划了几道, 萧沂抬手抹了一把, 瞥了眼指腹上的鲜血。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 转眼却轻轻笑出声,凝望着她, 摇了摇头。
“林惊雨, 你真好样的。”
林惊雨才缓过神便又呆愣住,她方才扇了他一巴掌,还破了他的相。
她不畏惧他动怒, 只是不解他为何笑, 莫不是打傻了。
萧沂握住她腰身的手松开。
“纳吧, 既然吾妻如此大度, 我这个做夫君的总不能驳了你的心意。”
萧沂颔首, 像是在赞同她,但他的神情绝非是赞同。
自一巴掌之后,二人持续冷战,同床分了两条被子, 吃饭只吃了两口饭, 一个饱了, 一个没胃口。
两人几日来说的话大抵都是,“哦。”
“好。”
“没跟你讲话。”
“木二, 告诉三皇子妃……”
“探枝,告诉三皇子……”
以及,“太后叫我们一道过去。”
萧沂道:“哦。”
“在太后面前,你我还是得演一下。”
“哦。”
冷着战,还要互演琴瑟和鸣,林惊雨也觉得变扭。
林惊雨走进慈宁宫,与萧沂一道参拜。
太后注意到萧沂脸上的红痕,掌印已散,但划痕还在。
太后问,“这是怎么了。”
萧沂道:“回皇祖母,被猫抓的。”
“这样啊。”太后还要再问,又被林惊雨转移话题,拉了些家常。
出了慈宁宫,二人走在宫道上,沉默无言。
远远走来一道身影,细腰如柳,女子一身青衣如初春,清新脱俗,盈盈笑意带有江南女子的柔软。
来人正是林缘君,恰逢今日,林惊雨也着一身青衣,款式也极其相似。
她没有避过二人,径直走来,她看见林惊雨欣喜笑了笑,“看着眼熟,心想会不会是姐姐,走近一看,还真是,能与姐姐在此见面,真巧。”
林惊雨回之一笑颔首,“确实巧。”
皇后叫她多与林缘君接触,她望向林缘君身后的婢女,怀里抱着一把琴。
林惊雨问,“不知妹妹抱着琴去哪。”
她身后的婢女答:“回三皇子妃,太后娘娘听闻我家小姐琴弹得好,特地叫我们小姐前去。”
林缘君转头斥责道:“月潭,我与三皇子妃讲话,不得插嘴。”
林缘君转头,目光移至林惊雨身旁的萧沂,她茫然愣了片刻,而后连忙欠身行礼。
“想必应是三皇子殿下吧,臣女参见三皇子殿下。”
她恭敬有礼。
“免礼。”萧沂望向眼前的女子,她一点也不畏惧皇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萧沂皱眉,“你是谁?”
“回殿下,臣女是三皇子妃的堂妹。”她又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臣女的名字叫林缘君。”
“嗯。”萧沂漫不经心颔首,“是个诗情画意的好名字。”
林缘君一笑,“谢殿下夸奖。”
“只是这首诗,本殿记得是用来吊念亡妻,林小姐将此用在身上未免不太妥当,往后还是少用的好。”
林缘君笑僵了片刻,转尔扬得更深,“多谢殿下提醒,臣女听殿下的,往后定谨记殿下的话。”
“本殿随口所说,若林小姐实在喜欢,本殿也拦不了。”萧沂望向正午刺眼的光,“太阳大了,三皇子妃,我们该回去了。”
他握住林惊雨的手臂,拽着她走。
林缘君欠身,“臣女恭送三皇子殿下。”
擦肩而过走至拐角,林惊雨瞥了眼身后青色的背影。
“殿下觉得,我与她相似吗?”
“不像。”他漫不经心道:“假的始终是假的。”
林惊雨一愣,“殿下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是说,你一番用心,别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惊雨一笑,“气了半天,原来殿下是因担心我。”
他缓缓开口,“没有,我只期待你满盘皆输,求饶的模样。”
*
夜里二人又是几口就饱,半夜林惊雨饿得实在受不住,去小厨房搜刮出夜里还剩的鸡腿。
正要张嘴大吃时,门吱呀一开,月光扑进,萧沂走进厨房。
二人面面相觑,林惊雨问,“殿下也是来偷吃的?”
“不,本殿是光明正大来吃的。”
语罢,他端起整一盘鸡腿离开,林惊雨在身后喊,“殿下,那是我的。”
他道:“如今是我的了。”
无耻之徒。
林惊雨无奈叹了口气,萧沂定是还在气头上,故意报复她。
可她也是为他好。
且不说男人皆是些三心二意的东西,恨不得三妻四妾,就说她给他寻个侧妃,生个一儿半女的,王位之争如虎添翼。
她如此贤惠周到。
他有什么可气的。
皆说伴君如伴虎,萧沂尚不是帝王,便阴晴不定叫人捉摸不透。
林惊雨越想越气,手中的鸡腿也不香了,气饱了,她扔了鸡腿给木二捡来的狗。
狗吃得开心,林惊雨却紧皱着眉头,对着狗道,“萧沂,你当真是狗。”
狗吃完鸡腿,兴奋地叫了几声,林惊雨一笑,伸手揉了揉狗头。
狗更开心地蹭了蹭她的手。
“萧沂,给我摇两下屁股,我就再给你一根鸡腿。”
“骗人就算了,林惊雨你还骗到狗身上了。”
她身后幽然一句,林惊雨背脊一颤,转头看向身后,萧沂剑眉微蹙,望着她。
“殿……殿下怎么来了。”
萧沂抬了抬手中的盘子,“还盘子。”
“下人还就好了,殿下怎亲自来还。”
“不来怎知,你还有如此指狗为人的癖好。”
萧沂俯下身,盘子里还剩一只鸡腿,他握着鸡腿挑逗狗,在空中绕圈,惹得狗兴奋刨爪。
“林惊雨,叫两声,这根鸡腿就是你的了。”
狗像是能听懂人话,旺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