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雨却心不在焉,她身如散架,又胀又麻又痛,意识早已被夺去,脑海里被迫填充耻辱的画面。
萧珠当她是因皇后要三皇子纳妾的缘故,伤心不已,这才愁眉苦脸,这不,眼睛还红肿着,定然是偷偷哭了一场。
萧珠想着让皇嫂开心,于是抬了抬手中的风筝,“皇嫂,我们去放风筝吧,跑起来,让风把所有烦恼都吹走,丢掉。”
她哪还有力气跑,于是笑着摇头,“不了,皇嫂看着你放风筝就行。”
萧珠只好道:“那好吧,皇嫂看着阿珠放。”
萧珠牵着风筝,跑了起来,少女肆意笑着,“皇嫂,你看我风筝放得多高。”
她越跑越远,宫人怕出意味,皆跟着跑了过去。
阳光泻下,林惊雨望着碧蓝万里晴空,享受清风拂面。
是个惬意好日。
忽然,一道惊呼响起,“有狼!”
林惊雨睁看眼,众人慌作一团,急于赶狼。
林惊雨怕萧珠出事,急于寻找她的身影,看见远处萧珠身影,被侍卫团团围住,她才放下心来,忽然她的肩膀被重重一击,像是有人趁乱,把她掳走了。
林惊雨再次清醒,是在密林,她听见旁边的人讲话,她眯着眼模糊看见是两个人,一个壮汉,一个瘦小一些,土匪打扮。
“老大,三皇子妃小弟我扛过来了,下面怎么办。”
“客人说,要让她身败名裂,被丢出皇室,做不了三皇子妃,叫咱们看着办。”
客人?
林惊雨咬紧牙,何人如此记恨她。
她三皇子妃的身份,像是威胁了谁。
她没再深想,她听见那个小弟讲,“大哥,那我可以吗?”
“行,去吧你,跟没见过女人似的,我先去撒泡尿,你动手快些。”
大哥转身离开,小弟搓着手走向林惊雨。
他俯下身,伸手要触碰林惊雨的身体时,骤然间。
林惊雨睁开眼,他吓得后退要呼喊壮汉,嘴却被一道柔软捂住。
女子勾起唇角,笑靥如花,“别叫他,我想活着,好不好。”
“好好。”瘦小的男人被勾得失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只让你身败名裂就好了。”
他说着,渐渐阖上眼,昏倒在女子脚边。
林惊雨擦了擦手,她轻蔑地瞥了眼昏睡的男人,好在带了迷药,自上次她遇刺客后,便随身携带迷药,好及时迷倒敌人。
草丛里忽然窸窸窣窣,有脚步声靠近。
壮汉解决完后,瞧见林惊雨还昏迷不醒,他的兄弟正呼呼大睡,还打着酣。
壮汉踹了脚男人,嫌弃道:“没用的东西,还睡着了。”
他目光移至地上女子,那张脸美丽动人,冰肌玉骨,他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女子。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果真名不虚传。”
“今儿个,就让我尝尝。”壮汉俯下身,碰到林惊雨的手臂。
下一刻,女子睁开眼,手中的簪子狠狠插入壮汉的胸膛。
壮汉茫然看了眼胸口潺潺流出的鲜血,不可思议望向那个美丽,娇软如兔的女子。
她眼里满是杀他的狠劲。
“碰我,只有死的份。”
她抽出簪子,男人倒地。
林惊雨起身,扔了沾着血的簪子,她今日烦躁至极,一个个上前惹她,叫她不得安生。
愈发想叫她逮出害她之人,将那人挫骨扬灰。
忽然,她听见身后有动静,男人又爬起,抽出胸口的铜钱。
林惊雨皱眉,他竟没死。
男人抄起剑,步步逼近,“你别想再逃,先砍一刀就老实了,然后慢慢来。”
林惊雨步步退后,直至后面是条河,男人笑声中,剑向她砍来。
她本能地闭上眼,疼痛却迟迟未来,她睁开眼。
风声呼啸,河水潺潺。
萧沂一手握住剑身,鲜血一滴滴溅在泥泞的土地。
下一刻,他另一只手生生折断壮汉的手臂,一阵哀嚎中,他反手捅向壮汉的胸膛,狠戾像是带着怨气,又是一捅,连着十捅,壮汉吐着血跪地。
萧沂慢条斯理用帕子擦去手中的鲜血,转身平静看向林惊雨,“他有伤着你吗?”
林惊雨摇头,“没有。”
她看向萧沂的手,极深一条口子,鲜血淋漓,他用帕子擦血,似是很烦躁擦不干净。
他的眉头皱得愈深。
直至有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捧住,温柔冰凉似软玉。
萧沂一愣,转头。
林惊雨叹了口气,小心翼翼捧着,用帕子捂住他的伤口,语气温柔。
“妾身先给殿下止血,有些痛,殿下忍着。”
第53章 第 53 章
林惊雨按住他的手, 因失血过多,他的手掌苍白连至指腹。
萧沂的眉不松,反在注视着她如葱手指, 与鲜血形成鲜明对比,像是杀伐里盛开的白莲。
他眉又皱了一下。
林惊雨察觉到,抬眸望向他, “是很疼吗?”
“还好。”
到此处, 林惊雨情不自禁道:“其实殿下不必……”
可她突然想到, 他不握, 痛的是她,或许一剑下去她就死了。
于是她改口, “其实殿下不必忍着, 叫出来就好了……”
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但她也不打算住口,反而起了劲, “殿下叫几声, 叫几声呗萧沂……”
萧沂眸色微动, “你很喜欢听?”
他道:“喜欢听, 就自己叫。”
“总要礼尚往来么。”林惊雨见血止住, 又换了一块帕子擦拭清理他手上的血。
不停在河里清洗拧干,姑娘家出门,帕子总要带上几块,也好在带了几块, 可以给萧沂简单包扎。
包扎前, 她先从小荷包里取出常带的药, 又一遍道:“殿下若疼便与我讲,我轻些。”
“没事, 你放心上药。”
他不以为意,眸色波澜不惊。
纵然他说没事,但下手也不敢重,她小心翼翼地上药,这么深一条口子,带血的肉外翻,若再深点,筋脉就要断了。
“殿下不怕这只手再也握不了笔和剑了吗?”
“没想那么多。”萧沂道:“只知不握住,你就死了。”
林惊雨问,“殿下不想让妾身死?”
“你死了,你那个妹妹就是三皇子妃了。”他认真思考道:“我不想再抽出功夫与枕边之人虚与委蛇,再慢慢进入彼此的心。”
林惊雨笑了笑,“殿下的意思是说,妾身进入了你的心。”
“嗯。”
林惊雨一愣。
他漫不经心又答:“同心之人,志同道合,”
“行。”林惊雨上完药,替他包扎好。
“话说还没问,殿下怎么来了。”
“木二说,这边的风景好极了,便来瞧瞧,正瞧着时,听见远处大喊三皇子妃丢了,吵得很,于是替公主去瞧瞧三皇子妃。”
他面不改色说着,林惊雨点头。
“行,那殿下是如何找着我的?”
他答:“给你的药膏应是没盖紧,流了一路。”
林惊雨低头,此刻才注意到衣裳挂了长长一道粘稠之物,药膏是透明的,才不至于匪徒发现。
想到歹徒,她眉心微动。
“放心,家里还剩几瓶。”
林惊雨脸一红,“谁在意这个。”
“那你皱眉在想什么。”
“我在想是谁在害我。”
“有头绪吗?”
林惊雨想了想,“倒是想到一个人。”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