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成婚了吗?
何错?
我身上的血不够多吗?
不过他还没有开口,叶娇率先道:“我同晋王切磋武艺,误伤了他。”
李璋看一眼叶娇,声音僵硬道:“对,是误伤。”
李策醒了,李璟跟着过来,看来今天他只能咽下这口气。
“这也误伤得太厉害了,”李璟大步走过来,为李璋抱不平道,“武侯长你就不能小心点吗?大过年的给二哥豁一个血窟窿。这医药费你可得包了啊。”
李璋冷笑一声。
他缺那点医药费吗?
李策也走过来道:“内人有错,愚弟一定回去责罚。”
李璋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会舍得责罚吗?
心里这么想着,李策已经牵紧叶娇的手,把她拉离剑刃,对李璋道:“打扰了。”
“打扰了打扰了。”李璟也说着,轻轻推着叶娇,他们一前一后护着,就这么扬长而去。
“殿下……”随从目瞪口呆道。
“发什么呆?”李璋丢下水壶,又气又恼,憋着怒火道,“还不去叫府医?”
“你醒了!太好了!”刚出晋王府的门,叶娇就忍不住惊喜地说话,浑然忘了之前的惊险。
“我把赵王的腰牌拿走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叶娇又故作轻松道。
“所以我来了啊,”李璟道,“我就是小九的腰牌。”
他们三个一起钻入马车,李策依旧没有说话。他脸色苍白,时不时咳嗽一声,目光始终没有看向叶娇。
“你怎么了啊?”叶娇问。
李策这才抬头。
他紧盯叶娇的脸,声音有些紧张:“你受伤了吗?”
叶娇摇摇头,同时伸展双臂,表示自己好好的。
“你过来。”李策道。
叶娇小心地挤过去,在李策面前蹲下身子,有些乖巧地笑着,眨了眨眼睛。
李策张开手臂,把她抱得严严实实。
“吓死我了。”他哽咽道。
“不怕,”叶娇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好着呢,不信我跟着马车跑两圈?”
李策只是紧紧抱着她,闭上眼睛不说话。
“要不……”李璟看着他们亲昵,有些尴尬地提议道,“我出去跑两圈?”
虽然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眼下显然没有人想搭理他。
这个马车太小了。
……
第136章 她要男宠
“没想那么多。”
“我就是想打他一顿出气。”
“他承认了,承认也没办法,檀木挑檐烧干净了,死无对证。”
……
叶娇把事情交代清楚,马车也驶入赵王府,而李璟只有一个想法: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了。
“会不会是误会?”他试探着询问叶娇,又垂下眼帘。
如果是误会,李璋不会白挨一顿打,让他们把叶娇带走。
那是长安城最骄傲,最自负,最不容折辱的人。李璟回忆不出,他还吃过什么亏。
李璟留意着李策的表情,他的表情时而紧张时而担忧,却没有气愤或者疑惑。他看着叶娇的眼神,也只有感动或者内疚。
并未责备她的莽撞,也没有质疑她的推断。
那么——
“你也知道?”李璟拽了拽李策的衣袖,询问道。
怎么可能?
叶娇有时间探查挑檐掉落的真相,可李策自从被砸昏迷,一直都没有醒过。
如果他知道,那就是说自从接手圜丘修建,他就知道内有隐情;就是说祭天之前,他就知道会出事。那他为何还站在木棚下,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掉落的挑檐?
看到李策沉沉点头,李璟摇头道:“你怎么这么傻?二哥要证明自己仁孝,就砸他好了!他的身体可比你强多了。”
可李璋只是要保护皇帝而已,他不会管木棚下的其他人。
那些朝臣、使节或者兄弟,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见李璟神情复杂,叶娇低声道:“不光我们知道,魏王也知道。”
李璟愕然张嘴,旋即使劲儿揉了揉额头,恍然道:“我就知道他是故意推倒我!他也知道挑檐要塌,说不定他还有什么证据,就等着小九倒霉,趁机弹劾二哥。”
说到此处,李策终于开口。
“所以今日晋王肯放我们走,也是不想被魏王再次盯上。娇娇打过了,也撒了气,希望晋王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就算了。至于他和魏王的事,我们不掺和。”
争斗也好,夺嫡也罢,这种事情,李策只想置身事外。
“魏王痴呆傻冒,”李璟往车帘处挪了挪,叹息道,“太子位是二哥的,他这是白费心机。”
李策抬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即便知道李璋做了那样的事,李璟仍然言必称二哥。希望这个二哥,不要让他的弟弟失望。
马车停在赵王府很久,车上也无人下来。车夫青峰侍立在侧,阻止仆从上前询问。
过了一会儿,陆续有人下车。
赵王李璟神情疲惫,像是出了一趟极远的门。往日常常含笑的脸颊,此时有些木然,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瞌睡。
叶娇倒是很畅快,她扶着李策下车时,甚至还笑道:“小心摔个屁股墩儿。”
李策捏了捏她的手指,有些宠溺地责备。
“以后不准这么莽撞,不准在我昏迷或者沉睡时,自己做决定。”
天知道他用了多少力气压制,才没有发脾气。直到此时,李策还觉得心有余悸。
“知道了——”叶娇拖长尾音撒娇,“我就是不准他们欺负你,谁都不行。”
李策忽然便抬错了脚,差点撞到叶娇。很快他又调整步伐,微低着头默默前行。可是步入连廊时,李策背过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扭回头,眼眶中有些湿润。
叶娇仍在絮絮叨叨地骂。
“还得找机会收拾老四,我早就认识他,倒不知他是个阴险小人。严姐姐真是嫁错了人,还不知道要因为他,遇上多少倒霉事。”
所谓嫁鸡随鸡。他们身处皇家又律法森严,一句株连,就要因为丈夫的所作所为获罪。
李策抬起手臂,轻轻揽住叶娇的薄肩。
“魏王的事,娇娇不要管了。快回去准备嫁妆,每时每刻,我都想娶你进门。”
“没有嫁妆,”叶娇逗他,“安国公府好穷。我准备只拎一把剪刀进门,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剪刀寓意蝴蝶双飞,是嫁妆中必不可少的物品。
李策含笑点头,把她揽得更紧。
“剪刀也不必拿了,”他笑道,“楚王府什么都有,只缺一个女主人。”
“聘礼呢?”叶娇问,“你会不会因为嫁妆不多,聘礼也随随便便?”
“聘礼由礼部准备,”李策偏过头,轻闻叶娇的秀发,“会按照亲王的规格,一分不少送入安国公府。但是我还有自己的心意,会一同送去。这些全部加起来,我还是占了个大便宜。”
他停下脚步,双手握住叶娇的手,仔细端详着她的脸颊,深深道:“本王何德何能,娶到大唐最好的姑娘?”
“是因为长得好看,”叶娇的手钻出来,轻轻捏住李策的领口,把他系错的扣子解开,重新系紧,“所以你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心我见异思迁。”
“好,”李策乖巧地答应,“从明日起,我要开始描眉扑粉,学着男宠的样子,扭动腰肢。”
叶娇哈哈大笑,额头抵住李策的胸口。
“死样!”她骂道,骂得像乡野间的妇人,嗔怪调戏自己的郎君。
李璟回到寝殿,靴子甩飞,大氅都没有脱,就那么直直倒在床榻上。
婢女忙不迭跑去禀告,很快,赵王妃崔锦儿到了。
她身后还跟着两位妾室,三个女人一起坐在李璟床头,一个揉肩,一个揉腿,崔锦儿什么都没有揉,用手指头戳李璟的脸。
“王爷这是怎么了?”她笑着问,“怎么累得像老牛爬坡一般?”
李璟始终闭着眼睛,他侧过身子,抱住了崔锦儿的胳膊。
“比老牛爬坡还要累,”他抬手示意妾室离开,等她们关严了门,才叹息道,“锦儿,你觉得二哥是什么样的人?”
他很少在背后议论李璋,崔锦儿闻言有些意外。
“晋王殿下?”她想了想道,“人中龙凤,可堪大用。”
“老四呢?”他又问。
“看不懂,”崔锦儿道,“像是个好人。”
“小九呢?”李璟继续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