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该举行大婚,恩爱地过后半生,可他被毒药控制,以至发狂。
上天为何如此不公,为何要让他受尽苦楚。
薛雁压抑地哭出声来。
华裳和辛荣站在门外,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停地叹气,周全则低声哭了起来,“王爷这辈子太苦了,从小被丢在冷宫,皇上对他不闻不问,年仅十四岁便替长兄上战场,承受着本不该他的年纪承担的一切。他将皇太子和月妃娘娘视为至亲,拼尽全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可如今至亲都离开了他,王爷被失魂草控制失去了神志,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为什么上天要残忍地夺走了他身边的人,夺走这一切。”
言观拄着拐杖前来,听到屋内的响动,他被从地下赌坊救出来后,养了大半年,这才能拄着拐杖勉强下床走动,好歹也捡回来了一条命。
他焦急问道:“华伯伯回蝶影谷了吗?”
华裳摇了摇头,“师父师娘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去游山玩水,再回蝶影谷应该也要等到到明年开春了。”
言观皱眉看着华裳,眼睛一转,便有了主意:“就说你要成亲了,让你同门师兄弟广发请帖,到时候你的师父师娘得知你要成婚的消息,一定会赶来参加你的大婚。写请帖找人发请帖就记在云霓坊的账上,如今这云霓坊已经成了京城第一的铺子,薛娘子也成了天下第一大坊的坊主,云霓坊每天近十万两银子的进账。”
言观越说越羡慕,没想到宁王殿下真是好眼光,竟然挑了这么会做生意天赋的王妃。竟然在短短一年内,将这云霓坊做到了京城第一,成了天下第一坊会的坊主。
每天从账面上出入的银子竟然高达数万两。
北狄的良马引进了大燕,供给皇宫,书院和军营。
大燕的丝绸,茶叶,金银首饰,流入北狄。两国签订永久停战的协议,开了贸易,便有无数挣钱的机会,如今的云霓坊的身价可值几百万两银子。
但每三个月北狄会派使臣进京,商量后续的合作和生意。不乏有些好胜心和胜负欲极强的使臣不想让利,便提出由此试来决定胜负。
薛雁当初在卢州选婿时受到了启发,制定了一套文试和武试的方案。
如今事关两国的和平,不能真的动刀伤了那些北狄的使臣,伤了两国的和气。文试由薛籍选题进行考核,薛籍博览群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古晓今,他担任文试的考官最合适。
而武试自然由三兄薛况来担任考官。薛况鬼主意多,而且他是练武的的奇才,天生就是天赋和潜力极佳之人。
后来这类的此试,便成了两国国力的较量,北狄人卯足了劲想赢,因为回到本国便可对国人吹嘘一番。
大燕自然也不服输。两国打了几十年的仗,如今无仗可打,自然会想着在这竞技比赛中赢过对方,为自己的国家争一口气。
导致参加文试的都是从本国选出的才学出众,颇具才名的才子,而武选的更是曾在战场上拼杀过的两国有名的将领。
不论是文试还是武选成了两国较量的关键,后来还加入了马球,骑射等项目。
华裳道:“你如今也是云霓坊的掌柜,为何不是从你的工钱里扣?”
华裳也是爽朗的性子,当初被薛况表白心意后也着实吓了一跳,但她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子,薛家的三位公子都是那种偏俊朗秀气的长相,因为这张脸对薛况有了好感,几番交手之后,见他进步如此快,又肯勤学苦练,心中又添了几分欣赏。
原本薛况是打算等薛雁成婚后,再与她求亲的,可没想到宁王竟然中毒,突发狂症,便一直按着婚事不提,也是怕提起妹妹的伤心事。
华裳笑道:“你只怕永远都改不了那一毛不拔的奸商样。”
辛荣小声道:“我看这办法可行,一定能找到华神医,你是华神医最得意弟子,你成婚,他老人家不会不来吧?”
薛况刚组织了云霓坊的一场武试,忙了整整三天,吃住都在云霓坊中,几天未见华裳,便想念得紧,知她喜欢刺绣,见那一位参加武试的北狄女子身上带的香袋上的花样他从未见过,便从那女子手里将那香袋买回来,想着华裳见到了一定会喜欢。
他怀里揣着香袋欢喜进门。听到后院传来了阵阵笑声,赶紧前去凑热闹。
他探头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开心事呢?”
华裳突然回头,看向薛况,眸中含着深情,“我们成婚吧?”
薛况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华裳,努力地张嘴却半点声音也没能发出。
他方才是不是听错了,她是说要成婚吗?
而华裳等了许久,却并未等到他说出半个字。又见辛荣等一干好友都看着她,觉得脸上无光,脸瞬间就垮了下来,气得掉头就走。
辛荣急得直跺脚,“你倒是答应啊!”
而言观却哈哈大笑,“第一次见华裳吃瘪,哈哈哈,方才她脸都绿了!第一次见到女子主动求亲,还被拒的。”
薛况瞪了言观一眼,终于回过神来,怒道:“你闭嘴!我想答应的,只是太突然了,我没想到。”
他既紧张又欣喜,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我愿意同她成婚。”
言观催促道:“那你还不快去对华裳说。人都跑了,还不快去追。”
辛荣突然认真说道:“华裳人长得漂亮,武艺又好,还是蝶影谷华神医的得意弟子,一手刺绣功夫更是出神入化,锦绣坊的绣品更是天下闻名。她从未受到如此挫折,我担心她想不开…”
辛荣的话还未说完,薛况便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他担心华裳会出事,焦急的到处找人。他跑了大半条街,终于在仙缘桥的桥头见到了华裳,见地上扔了三个空酒坛子,薛况解下身后的披风,替她披在身后,“小心着凉。你想喝酒,我去给你温一温,别喝冷酒。”
华裳扔了他的披风,瞥了他手里的香袋一眼,“这是哪家的小娘子送的?”
薛况笑道:“我知你喜欢新鲜的花样,见着花样好看,我便从一位娘子的手里买下了它,是送给你的。”
“倒是难为你还记得。”
薛况上前握住她的手,替她系好披风上的绸带,“跟我回家,我为你温酒喝。”
华裳却一把甩开她的手,怒道:“不用你管我。”
“我想和你成婚。”
华裳怒道:“迟了,我不愿嫁了,除非你跳下去。”她指着桥下结冰的湖面。
薛况却丝毫未犹豫,跳进了冰湖。华裳见他真的跳了进去,也吓坏了,唤了几声,却不见人答应,也跟着焦急跳了下去,直到薛况钻出了水面,紧紧拥着她,吻上她的唇,“我想娶你,我这辈子也只娶你。”
*
很快天黑了,薛雁便让人抬了木桶进来,又让人立了一道屏风,又亲手试了试水温,对坐在墙角的霍钰柔声道:“水温正好,霍郎可沐浴了。我先出去了,霍郎有事可唤我,我就在门外等你。”
薛雁便打算离开,身后传来霍钰的声音,“我们不是夫妻吗?”
薛雁欣喜地转身。
霍钰又道:“夫妻之间好像是可以一起洗的。”
见到了那浴桶,他的脑中总是浮现出一些画面,女子的肌肤如凝脂般美好,他的眸中染了几分欲色。
他低头看到…
好似有些异常。
“我可以试着不咬你,你不要走。”
第91章
薛雁红着脸,点了点头。
见薛雁答应了,霍钰暗自勾唇,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他好像忘记了那些曾经让他觉得很高兴的事,只记得血腥和杀戮的画面,但他喜欢她的陪伴,喜欢她同自己亲近,喜欢和她拥抱亲吻。
“我为霍郎梳发吧?”
霍钰达到了目的,心中自然欣喜,他乖巧地点了点头,任凭薛雁替他卸下绾发的玉冠,拿出玉梳,替他轻揉地梳着散落在身后的长发,薛雁将他的长发握在掌中,他的发丝偏粗偏硬,就像他的性子一样冷硬,不好接近,甚至有些喜怒无常。
太医说过中了失魂草之毒,诱发了狂症,戾气难以控制,便会渐渐地忘记那些曾经带给他幸福和温暖的事,会沉浸在从前的痛苦之中,再者霍钰曾经过太苦了,一生中仅有的幸福时光都是皇太子和月妃带给他的,可所有的亲人都不在了,从前的那些得来不易,想要牢牢抓住的幸福却永远地失去了,这一切都将他击垮。
尽管薛雁知道他已经忘却了那些事,也不再去关心身边的人,甚至慢慢地会忘了他们,甚至忘了自己,薛雁还是想要尝试,想要试着去唤醒他。
“三兄和华裳娘子就要成婚了,到时候华神医云游归来,一定会找到失魂草的解药,一定能替霍郎解了毒。”
她的眼圈微微泛红,一滴泪挂在眼睑上,将落未落,“我的夫君就要回来了。”
虽说她的声音说的很低,微微带着哽咽,可霍钰还是听到了,不知为何他的心中觉得闷堵。听到她说“夫君”二字,霍钰觉得内心有种说不清的烦躁,就像是自己心爱的剑被他人觊觎的烦躁感。那双似染血眼眸中有一种浓郁的戾气,立刻便要发作。
薛雁却从身后抱着他,将脸颊贴在他的背后,“夫君,你要快点好起来。”感受他的身体绷得紧紧的,这是狂症发作的征兆,她赶紧将手贴在霍钰的额头上,似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并不烫。”
这几日他狂症发作的次数减少了许多,他也小心翼翼地克制着自己,尽量让自己的心情稳定平和,尽量不会发狂伤了自己,他想要薛雁无时无刻地陪着他,每一次薛雁趁他熟睡去云霓坊处理几桩生意,他若是看不见薛雁便都要发狂。
原来她口中的夫君竟是他自己,霍钰将她紧紧地拥抱在怀中,嗅到她颈侧好闻的香气,紧绷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他喜欢吻她身上的香味,那般的香味能让他躁动的心很快变得平静下来。
但同时霍钰也觉得很苦恼,每一次她同自己亲密接触,他的身体就会有变化,当她抱着他亲吻他之时,他总是忍不住地想做坏事。
他突然转过身来,握住那为他梳发的手,腕上的铁链发出阵阵碰撞之音,手抚着她的耳垂,见着那嫩白的耳垂渐渐地变成浅浅的你粉色,他俯身咬住她的耳廓,再往下含吻住耳垂。
随着他的力道渐渐地加重,他觉得自己的内心激动不已,控制不住地咬在那柔软的耳垂之上。薛雁微微蹙眉,耳垂上又疼又麻。偏偏那粗重的呼吸声拂过耳侧,还伴随着一阵阵的麻痒。
同时,他的双手握住她的腰,将她抱坐在腿上,只听一阵裂帛声传来,衣裙被撕碎扔在了地上。
手指轻勾着衣带,那绣着蝶戏海棠花的小衣滑落在地,露出如玉般的肌肤。
他紧紧地抱她在你怀中,紧紧地贴在一处。
像是暴风雨摧折着风雨中的小船,激起层层海浪拍打着船身。霍钰的眼眸中染上了一层欲色,眸中一片妖异的红,情正弄时,那一个个吻变成了啃咬。
被咬得疼了,薛雁便紧紧地箍住他的后腰。
铁链发出有节奏的声响,痛伴随着愉悦,薛雁忍着疼,撑到他终于伏在她的身上,重重地喘息。
霍钰的脸上露出了餍足的神色,可见到薛雁身上青紫交加。
颈上,锁骨上,都是齿印。
他垂下眼眸,神色黯然,“还是弄伤了你吗?”
薛雁忍着疼,摇了摇头,“不疼的。”她知道他方才已经极力忍耐着,只是那失魂草之毒太过厉害,若非是霍钰那般强大的自制力,只怕早就已经成了没有任何意识,只知杀戮的怪物,好在情况并未糟糕到那般的地步,至少现在他还许她靠近。
如果说以前的霍钰隐忍不发,身体里好似藏着一头猛兽,可如今那头猛兽已经被彻底释放。
她起身时双腿酸软无力,跌了下去,却跌到了霍钰的腿上,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她赶紧弹坐起身,却被霍钰紧紧地扣住侧腰。
“想再来一次。”
许是因为方才咬伤了他,他心中自责不已,恳求道:“好吗?”
方才的感觉真的美妙,自己像是被包裹在一团温暖的水流中,身心愉悦。
薛雁心中暗暗叫苦,此刻的霍钰便是一头猛兽,尝到了甜头,又怎肯罢休,平时在房事上,他便也总是这般,不知节制,又岂是一次便能满足的。
被他咬伤的部位还痛着,浑身的骨头像是要散架,薛雁赶紧求饶,“王爷,今日我有些累了。”
见他眼神黯然,神色失落,低头把玩锁着他的铁链,薛雁实在不忍心,“明日也是可以。”
霍钰欣喜道:“那我替你吹一吹,便不疼了。”
他将薛雁按坐在自己腿上,头埋在她的颈侧轻轻吹气。
酥酥麻麻的痒意瞬间传遍全身,薛雁觉得身体更是灼烫难受,她将手指放在他的唇上,“夫君,不用了。”
那般的感觉更要命了。
“那个我想去换身衣裳。”见地上被撕碎的衣裳,而且以这般危险的姿势,恐怕会被他按在地上,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