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声音隐爱着慵懒和不耐烦。
薛雁抬头往上看,只见房梁上垂下一片红色的衣摆,那熟悉的红衣黑靴让薛雁想到了那个名字卫凌。
“卫将军。”
那人轻盈跃下,银色面具之下的薄唇缓缓勾起,那双冷眸看向薛雁,却没有半分温度。“你认识本将军?”
“听过将军的威名,小女子十分敬佩将军为人。”
平白无故屋里藏着一个人,许远舟吓了一跳,他停了手上的动作。
薛雁则赶紧拢紧衣裳,将自己紧紧裹住,只是身子仍在不停抖动。
许远舟觉得心中忐忑不安。那男子一直藏身房梁上,他竟然毫无察觉,可见那人武艺高强,远在他之上,他不是这人的对手。
但今夜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原本是打算夺了薛雁的清白,让她不得不嫁给自己。可无缘无故出现了这个姓卫的,竟然还是什么将军,眼见着自己的好事被人破坏,许远舟恼怒不已,赶紧掐住薛雁的脖子,怒道:“你别过来,不然我掐死她。”
卫凌冷看了许远舟一眼,冷笑道:“你们吵着我睡觉了,我没兴趣管你们的事。我换个地方睡觉。你们继续便是。”
他看了薛雁一眼,嘴角的弧度渐渐压了下来。周身似笼罩着一抹冷意,大步转身离开。
“卫将军,等一下。”
卫凌笑道:“怎么?薛二小姐想要本将军救你吗?”
薛雁急切地道:“听说卫将军治军甚严,约束手下的将士,吩咐他们善待百姓,救济灾民,不拿百姓一物,卫将军贤名在外,必定不会见死不救,袖手旁观。”
卫凌走向薛雁,那黑沉的冷眸绽出冷厉的光,薄唇微张,缓缓说道:“求我!”
薛雁抿了抿唇,看着他的眼睛,似要透过他脸上的银色面具看清他的面容。
“怎么,不愿意吗?不要以为你说两句恭维的话,本将军便会救你,我诸事繁忙,为这点小事浪费时间实在不值当,再说我不喜多管闲事。若我记得没错,薛二小姐满城张榜招婿,是这位许公子接到了薛二小姐所抛的绣球,如此看来,你和许公子已有婚约。这事早晚要成,你们的事我不想管。”
见薛雁红了眼圈,卫凌似被什么烫了一下,赶紧避开与她直视。
薛雁却道:“你吃醋了吗?”
半截面具之下露出的薄唇微微抿着,她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只能看他那双黑沉如寒潭的眼睛。
卫凌冷冷一笑,“吃醋?若我没记错的话,我与薛二小姐仅一面之缘,薛二小姐不会以为自己真的有如此魅力能让我吃醋吧?不,如此倒显得我说话过于刻薄了些。或许我该问问二小姐我们关系?薛二小姐是否值得我救。”
薛雁不理会他的嘲讽,仍是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是我的夫君。”
卫凌挑了挑眉,忽而笑了,“薛二小姐还真是居心不良,心怀叵测!”
许远舟不可思议的看着薛雁,显然也被她那夫君两个字震惊不已。
卫凌却是冷冷道:“这是随便一个人都可当薛二小姐的夫君吗?薛二小姐故计重施,是觉得本将军很好骗,会上薛二小姐的当吗?”
听了卫凌的话,薛雁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已是泪流满面,是他,他就是霍钰。
她们曾经第一次见面,在兰桂坊被歹人抓为人质时,她为了激霍钰想救,她便假意唤他夫君。
他说自己故技重施,便是承认自己层唤他为夫君了吗?
她早该想到的,他化名为卫凌,他名叫霍钰,字子凌,霍钰便是卫凌。
一颗泪直脸侧坠下,她红了眼圈,眼泪不可抑制地往下掉,“夫君,求你,救我。”
卫凌突然上前,许远舟正要出手,却被随手一掌劈倒在地。
他一把捏住薛雁的下颌,“薛二小姐,你以为对本将军说几句假话,哄骗本将军几句,本将军便会上你的当吗?”
他用指腹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惹我的代价,你偿还不起。”
薛雁直视他的眼睛,“将军想要什么?”
“那你的身体来偿还。”
偿还她对自己的亏欠。
第72章
薛雁上前勾住他的脖颈,亲吻在他的唇上,“好,我还。”
没想到她竟然亲他,卫凌突然往后退了一步,“你......”
薛雁笑道:“不是将军说要偿还的吗?雁儿如此偿还,将军可还喜欢?”
薛雁将唇从他那凉凉的薄唇上移开,轻抚着他的脸颊,打算趁机揭开他脸上的面具,却被卫凌按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环在他的腰后,紧贴彼此。
霍钰则掐着薛雁的后腰,将她抱坐在窗台上,低头亲吻着那饱满的红唇,彼此鼻尖相触,呼吸交织,暗哑的声音自薛雁的耳边传来,“这可是你引诱我的,可不许反悔。更不许逃!”
薛雁的指尖用力,紧紧地抱着他的后背。就像他们曾经那般的亲密无间,她的双腿架在他腰侧,用腰腹的力量负担着他的身体的重量,随着那一个个吻覆盖下,薛雁忘情轻唤道:“王爷,这面具能揭掉吗?凉。”
每当他亲吻时,那半截银色的面具便摩擦着颈间的肌肤,被他撩拨着,灼烫的身体碰到那冰冷的面具,时冷时热的,那般的感觉太过敏感,她险些承受不住。
突然,他一口咬在薛雁的唇上,一把将她推开,似突然生气发怒。
他带着面具,虽然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但语气却带着怒气,他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冷笑道:“与本将军做着亲密之事,口中却唤着情郎的名字,薛二小姐到底将本将军当成什么人了?本将军现在没有兴致了。”
薛雁用指尖轻轻拭去唇上的血迹,将滑至肩侧的衣裳轻轻往上拉,堪堪遮挡红痕。
他虽然不承认自己就是霍钰,还故意在说话时尾音微微上扬,但他曾是她的枕边人,他的习惯和他亲密时的恶趣味都不会变,他的吻一惯霸道,喜欢自己占据主导地位,情到浓时,与其说是吻,更像是啃咬,倘若他生气还总爱弄出些痕迹,此番她身上的红痕便是他的杰作。
见霍钰的那双幽深的眼眸正盯着她半露在外的香肩,喉结上下滚动。
她轻轻抿唇一笑,明白他只是口不对心,并非不想,他分明对她的亲近并不抗拒。
于是,薛雁的手指轻点他的胸口,勾住他腰间的玉带,再用力将他拽至自己怀中,赤着的玉足轻轻踩在他的脚上,轻轻勾住他的腿侧。
“现在呢,卫将军可还有兴致吗?”
又学着那晚在清霄宫他教她的那样,尝试替他宽衣,她双手环至他的腰侧,在他的脖颈间吐气如兰,“难道卫将军不想要我吗?”
他既然不愿承认自己就是霍钰,既然他继续扮演卫凌,那她便不拆穿,继续试探,陪他继续演戏。
霍钰哪里受得住,在她不断的撩拨下渐渐沦陷,身体里邪火乱窜,已经忘了该如何思考,满脑子只想狠狠欺负。
躺在地上的许远舟似有转醒的迹象,他摸了摸被打痛的脖颈,痛苦呻/吟了几声。
薛雁指着地上躺着的许远舟,凑近在卫凌的耳边道:“可能要换个地方,他太吵!”红唇轻轻掠过他的耳侧,最后停在他的脸侧,亲吻在他的脸侧,感受他的身体颤动,薛雁已经知道他已经被自己彻底拿捏了。
见许远舟醒来坏他好事,卫凌又将许远舟一掌劈晕了过去。
他急切地将薛雁抱在怀中,抱着她隔壁的一间厢房,又迫不及待地上了床,倾身压下。
这一次,薛雁倒是主动迎合,回吻着他。
只是她的动作依然笨拙,拉扯了半天,竟然还未解开他的衣袍,卫凌急切地道:“我教你,就像这样。”
耐心教她如何宽衣。
其实薛雁替他宽衣,是想要检查他背后的那道伤口。
那日在仙缘桥上,薛凝手中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后腰,重伤了他,如今已过月余,那刀伤应该已经结痂但并未脱落才是。
可卫凌似知晓她心中所想,他紧紧扣住她的双手手腕,与她十指相扣,压在床上。
那带着凉意印在她的唇上。
汗水自脸侧落下,滴落在胸口,灼烫无比,那木床不勘重负嘎吱作响,薛雁忍不住从齿间挤出几声破碎的嘤/咛。
以前,他都很注重她的感受,也很克制,可今夜他却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
外面风声甚急,疾风乱卷着雪珠子打在窗棱之上,沙沙作响。
屋内,衣裳被扔在地上,凌乱不堪,只听到屋内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
屋内的动静几个时辰不歇。
后半夜,风声越来越急,就像有人在低声地呜咽着。
薛雁的眼圈红了,脸颊上的泪痕未干,他像是不要命了一般。
全身力气好像被人抽干了,双手双腿颤抖不已,腰酸的要命。
她累极了便也发了狠,狠狠咬在他的肩头撒气,今夜她怕是要死在床上。
为了不许她碰后背的伤,全程紧扣着她的手腕,到最后,他发了狠用披帛紧紧捆住她的双手,直到她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无力再挣扎。
而他也满身大汗,累的精疲力竭,躺在床上。呼吸也变得越来越重。
薛雁累的浑身的骨头快要散架,见他闭上眼眸,似已经熟睡,她用被子裹紧身体,在他的脸侧轻吻了一下,指尖描绘着他薄唇的轮廓。
指尖在他凸起的喉结上画圈,“子凌,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大掌环过她的侧腰,身侧之人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看来方才还未喂饱你啊!”
薛雁颤抖着抚上他的脸侧,红红的眼尾溢出了眼泪,声音也逐渐颤抖失去控制,“我就知道是你,王爷,我早知道是你。”
霍钰见她眼中盈满了泪水,面具之下的眼眸瞬间冷了下来,难怪今日她竟如此配合,竟然去主动迎合他,便是趁着他疲累之时,趁着他毫无防备之时,试探他。
“薛二小姐真是好心计,好算计啊!竟然在床笫间,假意同本将军欢好之时,却只想着设下圈套,来算计本将军?嗯?”
薛雁强忍着内心的酸楚,“让我看看你的伤好吗?那天你伤得很重,听说你命悬一线,还疼吗?”
“够了!”
不提起他的伤还好,提起他的伤,便是再次提醒当日他满心欢喜的在仙缘桥等了整整一日,她却没有来,那日是她将他无情抛下的。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想到自己身受受重伤,命悬一线,却得知她连夜逃往卢州的消息,他死里逃生,身心俱痛,心灰意冷之时,他竟然得知她大张旗鼓满城张榜选婿。
他恨她在上元那日爽约,恨她在情最浓之时,却给了他当头一盆冷水。更恨她在自己的“死讯”传出去之后不足一个月,便要急着将自己嫁出去。
她如此无情,在她欢天喜地要嫁人之时,她半点都不在乎他到底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可笑的是他还不死心,无一刻不在想着她念着她,见她被欺负,仍然忍不住心软救下她。
可她却再次骗他,给他下套,她既然狠心抛下他,如今却又来假惺惺的关心他!
从一开始她便是如此,她惯于伪装欺骗,对他有所求时便时刻想着欺骗他,对他没有一句真话,她一惯心硬如铁,见他没有利用价值,再将他一脚踹开。
于是,霍钰披上外衣,避开她的触碰,冷笑道:“今夜种种都是你自愿偿还,你我之间也不过是场露水情缘,都是你情我愿,逢场作戏罢了,薛二娘子当不得真!”
薛雁抓住他的衣袖,握住他的手掌,“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来,我满城选婿也只为引你前来,如今你不认我也就算了,便打算欺负了我走人吗?”
霍钰看了薛雁一眼,眼神逐渐冷却,见她唇瓣红肿,面色坨红,像是浸满了雨露的花瓣,娇艳欲滴,格外迷人。
“怎么薛二娘子也同那些女人那般,纠缠着本将军,要本将军负责吗?你我只能算是一场公平交易。我方才救了你,而你也自愿用身体偿还,死缠烂打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