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有些喜欢的罢?
毕竟他是她的夫郎,又与之做过很多很多次数不清的密事,她在他面前也不用过分隐藏心事...
舒坦,愉悦...
若说是朋友,她也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譬如吕迟叙,陆如安,还有蜀地铺子里的跑腿小生,花楼守后门的打手。
这些朋友相处着也舒坦,曾经也给她带来不少愉悦。
但跟喻凛带给她的舒坦愉悦不太一样。
或许...她对喻凛是有些喜欢的。
“眠眠想好没有?”他的声音听着温和,实际上已经紧张起来。
她这样沉思,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不知道。”方幼眠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喻凛也被她脱口而出的四个字搞噎了,甚至想不到要问什么。
见她侧眼垂眸,是个回避的姿态。
怕逼得太紧,惹了她不愉快,喻凛没有继续追问,总之,来日方长,如今的她总比之前沉默不语的样子好了许多。
“眠眠快起。”喻凛将她给腾空抱了起来,“否则一会子耽误了时辰。”还要去接方时缇。
他的臂膀穿过她的腿弯,托着她的小腰后臀将她抱起。
他总是旁若无人地抱她,方幼眠都已经有些习惯了,不得不说喻凛的身量真的很高。
她两只手攀扶在他的肩骨处,往下看的时候甚至会产生一些恐惧感,若是摔下去,说不定还会鼻青脸肿。
梳洗上妆,喻凛便带着方幼眠出门了。
见到马车后面又跟了一辆马车,他说是备办的礼,方幼眠蹙眉,“夫君之前已经给了许多,眼下真的不宜再给了,你这样,闻洲缇儿和我,都会不安的。”
“不安什么,眠眠又跟我客套,你这样说,为夫会伤心的。”他好整以暇,还学了方幼眠说话。
“不是,我说认真的。”
大都督一本正经颔首,“嗯,你说。”
方幼眠,“......”
“夫君赚钱不易,不应该随意挥霍。”而且喻凛准备什么总是不跟她商量,先斩后奏是他惯用的伎俩。
喻凛的俸禄虽然高,但也是真刀真枪用命去赚的,虽说他偶尔的休沐假日长,平日里忙起朝廷的公务可是厉害。
听雯歌从千岭那个地方套到的话,喻凛前些日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起,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忙碌。
大大小小的事宜都等着他裁决过目。
正所谓能者多劳,喻凛这样的,更不用多说了。
“我没有什么花钱的去处,这些都是身外之物,赚得再多捏在手里也无趣,眠眠帮我花了更是好。”
“何况妻弟妻妹不是外人,除来京城总有开销的地方....”
他喜欢给她花钱,为她花钱。
方幼眠完全说不过他,拧着黛眉,就这样看着喻凛。
在自家小夫人幽静无声的注视之下,巧舌如簧的都督大人有些害怕了。
他缓缓坐直身子,清咳一声与她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回回都是最后一次。
“夫君这样很不好,上一次送的已经有许多了,若是频繁相送,假以时日养得人性子不好...”
若是天长日久,她和喻凛应当是不可能了,即便是没有天长日久...她也不希望弟弟妹妹总白吃白拿,弟弟还好说,他自幼便坚强懂事,帮衬她许多,明白受之有愧,可妹妹...
妹妹的性子养得不谙世事,即便是过了及笄之年,很多事她都不明白,真与她说,她未必会往心里去,反而会哭。
“好好好,没有下次。”喻凛连忙认错。
方幼眠还是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都督大人急忙反思了自己的错处,“日后不论做什么都与眠眠商量,绝不自作主张,先斩后奏。”
“若是我做不到,胡言乱语,眠眠只管处罚教训我可好?”
“我必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他几乎是低声下气,话也说得无比快速,方幼眠看着男人谦卑的神色,莫名想笑,但若是笑了...
她别过小脸,看向别处,用小半边侧脸和后脑勺对着他。
喻凛歪头看过去。
方幼眠不要跟他对视,她转到另外一边,只是没有想到她转到哪边,喻凛就跟着她转到哪一边,不厌其烦跟着她。
到宅子的时候,婆子来开门,看到她身侧俊朗高大的男人,显然一愣。
方幼眠没有想到,喻凛居然也吩咐人给婆子准备了一份礼,千岭递过去的时候,她和婆子都愣住了。
喻凛温和有礼朝着婆子道辛苦她照拂妻弟妻妹,一番小心意,万望她不嫌收下。
原来这位是姑娘的正主郎君啊,婆子愣得更厉害,受宠若惊,接都不敢接过来。
她看了一眼方幼眠,眼神询问她应当如何?
方幼眠颔首,婆子总算是接过去了,接之前擦了用衣衫擦了好几遍手,笑着说这些都是她的分内事,应该做的,毕竟方幼眠给了一笔不菲的月钱。
“夫人,小姐还在歇息呢。”婆子道。
起先方幼眠并没有起疑,毕竟方时缇长年累月在吃药,她的汤药里面有不少安神的药材,在家时候也经常睡。
可当婆子说起她这几日带着人出去都回来得比较晚的时候,方幼眠蹙眉了。
“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晚膳过后。”婆子说。
“缇儿不在家用晚膳?”当初说好的约法三章,说了不叫她外面吃东西。
她的身子娇弱,许多寻常的菜果都是吃不得的。
“嗯。”婆子颔首,这些时日她都很是清闲,方闻洲不在,方时缇总往外面跑,除却打扫庭院,几乎没事可做了。
方幼眠给方时缇买了伺候的小丫鬟,方时缇的一些近身事务都不用她操劳。
“她白日都是什么时辰出去?”
婆子说用过早膳,有时候连早膳都不用。
闻言,方幼眠的眉头越发皱得深了,喻凛在旁边看着。
“知道了,劳烦阿婆。”
“夫人客气。”
方幼眠凌着一张小脸往里面,喻凛跟在她的身侧,没有出声。
到正厅之后,方幼眠没有叫醒方时缇,先喊来她的两个小丫鬟,询问她们这些时日方时缇早出晚归都去做了什么?
丫鬟们吞吞吐吐,面面相觑。
显然是方时缇嘱咐过了,所以不敢直言。
喻凛以为方幼眠会逼问,谁知她没有发怒,只是平静叫两人收拾东西离开,日后不用再跟在方时缇身边伺候了。
小丫鬟们连忙跪下来,陈情这两日方时缇的去向,听到方时缇四处游玩,结交了新的朋友,得知对面是男子时,方幼眠的脸是彻底拉下来。
喻凛看着她神色变化,这可比在他面前展露的神色要明显要骇人多了。
怕在方幼眠不悦之时惹了他,他没出声,只给方幼眠倒了一盏茶。
她询问清楚细节,两个小丫鬟说,那个公子是京城人士,方时缇去画舫游玩,见她一人,便询问她的名讳,想约她一起玩。
方时缇拒绝了,可那个公子这两日却一直偶遇,渐渐的便相熟下来,却也没有做什么逾矩不合宜的事。
与此同行的,还有随行的姑娘女眷。
饶是如此,方幼眠还是放心不下。
“求夫人不要赶我们二人走。”她二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清闲的去处,主子人家宽厚,不做为难人的糟污事情,若是被撵出去,哪里去找这样的活。
方幼眠想了想,最后还是作了罢。
“眠眠吃茶。”喻凛适时出声。
她看了喻凛一眼,吃了小半口,看起来算是冷静下来了,没有赶走这两个丫鬟,叮嘱二人看着方时缇的动向,随时与她汇报,不得隐瞒,小丫鬟们连连点头。
方时缇还没有醒,方幼眠想了想,还是没有去叫她,若是等她起来磨磨蹭蹭,只怕耽误了去贡院。
两人从宅子出来,转道去了贡院。
马车内,喻凛哄了她两句,让她不要担心,说他可以去查查这个人。
方幼眠最后点了点头,还是让喻凛查一查更稳妥些。
“放心。”喻凛朝她笑了笑。
“从来没有见眠眠这样生过气。”
“夫君也是家中兄长,想来能理解我的感受。”
“是。”喻凛说,“初儿幼年的时候也很调皮,给我惹下不少烂摊子,妻妹比她要好些。”
方幼眠没有表态,“......”
贡院外面人山人海,达官贵人挤得满街都是,可当喻家的马车一出现,立马吸引了大批的目光。
喻家也有子弟参加此次的科考,可不是已经来了吗?
等喻凛出来之时,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又见到他伸手牵了一个貌美的姑娘,看着样子,是他的内眷。
众人议论的声音瞬间掀了起来,比方才还要吵闹。
方幼眠跟在喻凛的身侧,相当备受瞩目,男人的视线停留在方幼眠的身上,姑娘多数看着喻凛。
两人才下马车,即刻就有人过来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