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应浔哪里看不出来两人之间的猫腻,只是不好叫等他们家的客人冷脸相对,被人看笑话,便一直在中间说着,幸而方幼眠等人来得很快。
祝应浔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方幼眠一出现,两个男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到了她的身上。
尤其是喻凛,丝毫不加收敛及掩饰。
看得方幼眠蹙眉,本来不想看他,却又无法忽视他的炙热视线,她已经竭力忍耐了。
喻凛长腿一迈,径直站到了她的身侧。
方幼眠还没有说话,方时缇已经没管住嘴了,下意识,“姐夫。”
喻凛勾唇笑,“嗯。”
他表面上是应方时缇,实际上是应给吕迟叙听。
听出内情的祝应浔,微微抚额,“......”
他也不想留在这里掺和了,客套留了几人,又说了一些场面话,随后便进门去了。
“缇儿。”方幼眠把方时缇给拽到了身后,示意她不要再乱喊。
方时缇也意识到她嘴快惹了事情,再不敢冒出头。
吕沁宜帮着自家兄长,“幼眠,我们一道回去。”
“我送你。”喻凛又往她身边凑过来,径直站到了她的身侧。
方幼眠夹在中间,“我带着缇儿与沁宜坐马车。”
她避开喻凛和吕迟叙的目光,径直往马车那地方走。
坐上马车之后,的确暂得安宁,喻凛和吕迟叙一左一右坐在高头大马上随行,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方幼眠坐在马车内都听到窃窃私语。
“是都督大人!马车内是他的夫人吧?”那些人议论声音往常都听不到,今日却异常的清晰钻到耳朵里。
“都督大人公务繁忙还有空来接夫人啊?真是个好夫郎!”
“别的不说,都督夫人貌美如花,善解人意,温柔恬静,与都督大人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再没有人比他们更郎才女貌,相互匹配的了!”
“不愧是咱们京中的第一夫妇。”
“是啊是啊...”
方幼眠听着话茬有些许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哎...旁边的人是谁?”
“不知道,看着像是随从吧?不重要....”
吕迟叙听到这句话,扫了一眼过去。
而后这些人又绕回来了,便说是方幼眠和喻凛有多么的登对,说起两人之前一起参加京城当中的宴会,有多恩爱,喻凛抱着方幼眠上下马车等等...
千岭默不作声跟在后面,忍不住汗颜,就算是给了的银钱不少,也不至于这么卖力吧?
若是作戏作得过头了,可是会被少夫人给听出来的!
届时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好不容易过了兴武大街,可算是清净了,终于到了宅子面前。
方幼眠又开始为难了。
因为吕迟叙说有铺子上的事情要与她和吕沁宜说。
方幼眠还没有开口,身姿颀长的男人站到她前面阻挡。
他冷笑阻止,“天色这样晚了,吕公子也应当避讳一二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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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91章
◎可是,眠眠的脸红了。◎
吕迟叙纵然再温和儒雅也受不了喻凛的一再挑衅。
方才那些人, 真的以为他看不出来么?
这不过是商人之间的惯用手段罢了,只是他没有想到, 喻凛这样厉害的人物,也会用这样不入流的计谋进行诋毁比拼。
他没有退步,只是温声笑着,“喻大人言重了,不过是寻幼眠妹妹有要事相商。”
“...比不得喻大人费尽心思,那些人的酬劳想必不低吧?”
他知道方幼眠聪慧过人,不用说得过分明白, 只需要一句话,她必定能够反应过来。
可不是,他一句话脱口而出, 方幼眠的神色隐约变化了。
她在沉思。
可他不知道,喻凛既然敢做,就一定会想好万全之策,何况他的口舌, 丝毫不逊吕迟叙这个久经商场的商人。
他似笑非笑,“吕公子说的什么意思, 本大人可不明白。”
这似乎是喻凛第一次在外面摆出他的官腔。
从前对人待事,他都谦逊。
方幼眠抬眼瞧了男人颀长如松如玉的背影。
他负手而立, 身后的大掌修长如玉。
今日束的紫玉冠,俊朗的轮廓侧影,在宅门两边悬挂的灯笼照应之下, 隐了一半, 半明半暗之间, 越发分明了。
方幼眠, “......”
她不说话, 吕沁宜和方时缇更不敢说话。
“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都督大人心知肚明。”
“哦?”喻凛散漫应了一声,“听着吕公子的话茬十分有深意,只可惜了,本大人的确不明白,若有什么冤枉委屈,不如上督查司好生对一对,免得云里雾里有人误会。”
吕迟叙,“......”
上衙门,还上督查司,谁不知道那是他的地盘?
某个男人后知后觉一般反应过来,“险些忘了,督查司在我的监管之下,不如吕公子去大理寺亦或者有司衙门,这些地方都可以递诉状。”
呵,大理寺与有司衙门不都是在督查司的监管之下,即便压不过一头,喻凛也是这些掌事大人的头部上司,谁敢越他的权,管他的事。
吕迟叙呵笑出声,其中意味明显。
喻凛闻声,他正了正颜色,收敛起脸上散漫恣意的笑。
与他道,“本朝律法严苛,太子殿下受陛下之命,肃查百官科绩,但凡贪污受贿,仗势欺人的,一律严惩,不论亲疏里外,官位高低。”
他这是在无声告知吕迟叙,他在朝为官,公正廉明吗?
“自然了,肃查根本很是紧要,此外也容不得一些小人恶意诋毁污蔑,这样的不正之风决不能放浪,以免有人浑水摸鱼。”
吕迟叙的神色瞬间变得无言以对起来,“......”
到底谁是小人?谁在恶意污蔑诋毁,浑水摸鱼?
他没有想到号称芝兰玉树,刚正不阿的大都督,居然是这样阴险的人,舌灿如花。
话落到这个地方,喻凛后面也不说了,他就等着吕迟叙的下言。
在无声的对视当中,两个男人又交起锋来。
方幼眠夹在中间,简直难做。
吕沁宜跳到前面去,拽着她兄长的胳膊,“呵呵呵,幼眠今日天色已晚了,我和阿兄先离开,明日再来找你商议铺面的事情。”
“那个...我们便先走了。”她是真害怕停在这里,喻凛又使出什么诡计,谋算她的哥哥,届时可就棘手了。
“好,明日再来说。”方幼眠侧身站定,“吕大哥,有劳你了。”
她已经如此说了,吕迟叙忍下这口气,颔首浅笑,“明日再见,幼眠妹妹。”
“你关紧门户,早些歇息罢。”
喻凛嗤了一声。
什么叫明早再见,什么叫关紧门户,这个姓吕的男人又在找死了。
“好了好了,快走吧。”吕沁宜将她兄长给拽走,不叫他回头再看。
上了马车之后,吕沁宜朝着方幼眠摆了摆手,随后让马车夫快走。
瞬间就只剩下三人了。
方时缇再迟钝也知道不能在此停留,她找了借口,也开溜了。
方幼眠看了看她的背影,“......”怎么又剩下她和喻凛两个人了。
自人走了之后,他的视线又恢复了炙热,就这样看着她。
饶是方幼眠再淡然,都有些受不了喻凛这样的看法。
没和离之前,他的目光尚且知道隐藏,而今是一点不知道收敛了。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看她。
“好了...”方幼眠别过小脸,瞥过眼,“你也回去罢。”
“我想和你多待一会。”他坦言,又拉住她的手腕。
刚拉上的时候是手腕,趁着方幼眠不注意,某个男人的大掌已经顺着她的手腕渐渐往下,然后穿过她的指缝扣住了她的手。
“天色很晚了。”方幼眠垂眸见到交缠在一起的手。
他牵得很牢固很用力,甚至能够看到攥握之后的,异常突出明显的指骨骨节,已经隐约泛白,但是她并没有感觉到他施展力道之下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