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谁也不会知道。
只是纵然放了钉子,安插了自己的人,竺玉也还是不太放心,怕自己即便重生一回,也拗不过原本的命运。
父皇这番来势汹汹的病,就比上辈子要早大半年。
思来想去,竺玉还是打算出宫一趟,她这里可用的人手不多,父皇前几日才把禁卫军的令牌交给她,任她差遣。
已经在安排后事。
竺玉乔传打扮出宫了一趟,走了周家的后巷。
她戴着斗笠,守门的小厮认不得她:“您是哪家的公子?”
“我是你们小公子的同窗,我有事找他,你去通传一声。”
小厮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两眼,瞧着她不像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说的也不是谎话,这才愿意进去帮她通传。
周淮景今日休沐在家,周淮安跟着父亲在军营里操练了好长一段时日,皮肤晒得有些黑,顶着张臭脸,看起来就更像不解风情、凶神恶煞的恶霸小郎君了。
听到通传,周淮安也没在意,随口就让人进来。
他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看起来虽然不好相处,但是性子直爽,眼里又见不得脏东西,因而人缘不错。
时不时会有同窗找上门来,也不奇怪。
但周淮安也没想到今日来的是太子。
自打他入了军营之后,许久没见过太子,他已经晒得黢黑,她瞧着还是细皮嫩肉的。
周淮安锁紧眉头,很不满意道:“殿下怎么偷偷摸摸走后门?好似见不得人一样。”
到他们将军府上,有这般见不得光吗?
还是怕被陈皇后知晓,多大的人了,做这点小事也要看陈皇后的脸色,哪里有储君的半点样子。
周淮景重重拍了他一下:“你先闭嘴。”
周淮安气得冒烟,兄长偏心这个表弟也不是第一回 了!!!
竺玉此番前来,便是想同她这位心思深的表哥借点人手。
“周大人,我有事相求。”
“殿下同我到书房里来。”
“好。”
周淮安也想跟过去,被他哥冷冷瞪了眼。
他便只能在门外等着,他心里不爽,有什么事儿他又听不得。
竺玉并未将遗诏的事情告诉周淮景。
她支支吾吾的开口,目的是来讨人的,她能用上的心腹实在是少得可怜。
真到了那日。
怕是不够用的。
周淮景亦知道陛下所剩时日不多,也知道她怯怯的在怕什么。
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年龄都不大,也没遇过这么大的事儿,会害怕也正常。
周淮景解下腰间的玉佩给了她:“你要用到什么人,届时就拿着这枚玉佩去找陛下身边伺候多年的刘公公,你要办什么,他都会替你去办的。”
竺玉微微诧异,没想到刘公公竟然已经是周家的人。
她接过玉佩,用力攥紧:“待我用完了再还给表哥。”
周淮景听见这声难得的表哥,微微一笑,他素来冷淡,这么一笑,便如窗外春风吹过簌簌绽开的绵白桃花。
好看的惊心动魄。
周淮景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会儿舍得叫我表哥了。”
不给她办事,从她这儿还真难得到些甜头。
是个小气的表妹。
又笨又聪明的,也不知道像谁。
竺玉脸上热乎乎的,被说的有点无地自容,她红着小脸低声解释:“在外头…不方便。”
她有些心虚的低着头,声音也有越来越弱,勾得人心里痒痒:“我心里是想叫表哥的,怕被别人听见。”
这番解释,也不是说不过去。
周淮景垂眸扫了扫她,眸色忽然顿住,她低头时,纤细的脖颈拉出细腻的弧度,宽松的衣领透出雪白的皮肤。
只是脖颈后这片瓷白的皮肤落下了醒目的咬痕。
像是被人咬过的痕迹。
再瞧着她的眉眼,姝色动人。
清绝的脸庞透出从前没有的媚色来。
竺玉不知道她脖子后面还有痕迹,陆绥时常不声不响就出现在她宫外的别院。
起先还会耐着性子帮她处理一些棘手的奏折。
等到慢条斯理的处理完她的事情,就不急不缓的开始料理她。
男人重欲,弄得她又爽利又难受。
喘不过气儿来,仰着白皙的细颈,眼角含着水色,脸上红红的,手指攥紧了他的肩头,绷直了脚趾。
好像经历了一场大风大浪。
她常常累得趴在他怀里就睡着了,连驱赶他下床的力气都没有,顶多是用已经抽筋的小腿踢一踢他。
对他而言,却是不痛不痒。
周淮景的笑意慢慢的淡了,脸色如常,处惊不变的瞧着没什么情绪,他随口问:“你这几日都在宫中?”
第103章
竺玉也没听说周淮景话语里的试探,照实了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这几日琐事多,常常要外出办事。”
周淮景盯着她的脖子,确定这是人咬出来的痕迹,而不是什么蚊子叮出来的伤口,或者是不小心磕着碰着。
他的心往下沉了沉,倒是不曾听她说过同谁有这般亲密的关系,也没听说她对谁心有所属。
唯独同李裴关系更亲近些。
周淮景先前也见过李裴对她搂搂抱抱,尤其没有分寸,她的神色看着不像是喜欢,也没有厌烦。
就是脾气很好的,勉强忍耐着。
周淮景瞧着她脖子上的痕迹,有些微不足道的冷怒,却又不太方便张口多说。
即便她是他的表妹,可到底也还是面皮薄的小姑娘,若是直接开口问,周淮景都怀疑自己会惹出她的眼泪来。
表兄妹的情分还没多深。
可别叫她怨了他。
但是要周淮景坐视不理,却也难。
她瞧着就是温温柔柔好欺负的糯米团子,万一是有人强迫了她,或者偷鸡摸狗趁她不注意做的呢。
周淮景沉思半晌,语气如常:“多事之秋,风雨欲来,你若没有重要的事,便留在宫里。”
竺玉点点头:“表哥说的有理。”
周淮景把人留在自己的院子里用了午膳,周淮安厚着脸皮也来蹭饭了。
周淮景没把人轰走,用过午膳,似乎是看出了他这小表妹眉眼间的疲倦,就不动声色把人支走,把人领回自己平日休憩的厢房,让她在屋子里头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再回去。
竺玉也没推辞,到底是累着了。
不过也不是身体上多么劳累,只不过这些天难免心思重,想多了事情,精神不足,人看着也就怏怏的。
院中伺候的奴婢恭恭敬敬的进屋来铺床单,换被子。
这倒也是二公子头回让人睡在他的屋子里,以前从未有过。
便是小公子宿醉后找错地方,钻过来也会被轰走。
二公子就不喜欢除了他自个儿之外的人到他的领地。
洁癖也有几分重。
若非如此,也不会都已经是朝堂高官,屋子里还没个伺候的人。
底下的奴婢更不敢怠慢这位贵客,需得把人服侍的妥妥当当才行。
竺玉进了屋子也没多想,脱了鞋,钻进被子里,总算也能舒舒服服睡一觉。
前两天晚上。
睡也睡得熟透了,可睡前也的的确确把她累得够呛。
陆绥极有耐心,不论忙到多晚,不管看起来累不累,他好像都有数不完的精力来料理她,腾出手来慢条斯理的处置一条已经在他砧板上的白鱼似的。
不慌不忙,不紧不慢。
她有点怕又有点没法子。
渐渐的也能得到一点儿趣味。
身体好似都不是她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
到了后半夜。
那湿透了的床单简直没法看。
毕竟是见不得人的事儿。
这湿透了的床单还没法给别人瞧见,都是陆绥收起来,在她昏昏沉沉睡着的时候就给处置了。
竺玉和衣而眠,窗外偶有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