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声音低哑,“不会伤到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冯蕴才不信这一套,双手揽住他的脖子,便凑到他耳边低语。
“等我身子养好些,将军怎么做都行。现在可不能纵着你,没轻没重的,稍一下狠,我明日便不要起来看两国订盟了。你说,你是不是不想我去,然后跟那个李太后眉来眼去?”
裴獗停下来,身子僵硬片刻,气息粗重地瞪着她,不知想到什么,又恶狠狠扑上来搂住亲了好几口,把她小脸亲的火烫烫的,这才咬牙切齿地撑起双臂。
“你就折腾我吧。”
“冤枉!”冯蕴抚着他结实的肩膀,察觉他紧绷得厉害,又不免好笑,“对男人来说,横竖就那么一下,有什么区别……”
裴獗:……
她言语轻佻,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从不在意在他面前是什么德行。
裴獗早就习惯了,从不斥责言语。
可这次很不顺耳,他忍不住狠狠捻了一下她的鼻尖。
“下次你泡脚,缠住一半再入水,你便知道有何区别了……”
这比喻。
冯蕴先是一愣,接着便低低笑了起来,不知想到什么,竟是笑得十分欢脱,身子一颤一颤的,被衾都跟着滑落下来,玲珑身姿如玉山丘峰,裴獗看得越发眼热,不再跟她计较,去到妆台下老实取了东西回来,递给他。
“你来。”
冯蕴看一眼,便缩了回去。
并非她有意折腾裴獗,这种事情,水到渠成肯定比别别扭扭更得乐趣,但二人是真的极不匹配,他一旦发起疯来,她就要吃大苦头。
冯蕴只想要乐子,不想吃苦。
她不再像上辈子一样,心疼男人,宁愿自己默默承受,也不让男人不高兴。
现在她就依自己的舒适度,怎么开心怎么来,不想再委屈自己一星半点。
“腰腰。快。”
裴獗在催促她。
声音很浅,带点性感的喑哑,就好似饱含着许多未尽的情绪。
冯蕴嗯一声,背转身去。
这娇气的!
裴獗看她片刻,什么也没有说,一把掐住她的腰,将人翻过来,随即压上去,一双黑如深渊的眼,看着她。
冯蕴:“怎么,要动粗么……”
他低头,吻下来。
唔!冯蕴微微睁大眼。
没有言语。
他轻而易举便找到她的软肋。
许是带着几分火气,他倒是听话的用了布条,但并不急着碰她,而是报复她的折腾似的,非得将她磨得又酸又麻,脚背都绷紧了,低声求他。
“将军……别……”
她毫无招架之力。
“要?”他问。
“嗯,别闹了。”冯蕴的声音几乎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软绵绵没什么力道,极是无措地推他。
裴獗手臂用力,轻易扼住她的手,举过头顶,幽暗的瞳孔里带着疯狂的欲望,那野兽般的掠夺欲无遮无掩,视线却带着某种认真的审视意味。
“将军……”冯蕴有些害怕这样的他。
那目光热得,仿佛要把人烫化。
“受着。”他再次吻住她,不知疲惫,不知餍足,呼吸急得好似要把她吞入腹中,直到她软化得如同一摊泥,这才开始攻城略地。
缓慢、艰难。冯蕴有些受不得,交叠时那青筋暴起的威胁,让她下意识想逃,却让他禁锢在那里,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他生杀予夺,直到彼此都发出一道满足的叹息……
第277章 莫敢不从”狗东西!”
隔壁院里,听到世子在里头骂人,桑焦有那么一瞬,以为是在骂自己,等要上前请罪,才隐隐发现不对。
世子的声音不对。
克制,压抑,带着恼恨。
要是骂他,世子哪里需要这般?
直接砍杀了,只怕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桑焦心下惶惶,竖着耳朵听,里面许久再没有诅咒声了。
约莫等了两刻钟,世子才从里面出来。
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又带着一股冷戾之气,那眼风剜过来,仿若看到杀父仇人。
“去,叫屈定来。”
桑焦低下头,谨慎地回答。
“屈先生已在客堂坐了片刻,等着世子。”
屈定端坐着,看淳于焰沉着脸过来,心下顿时敲起了小鼓。
“屈定。”
一声低喝,屈定吓得赶紧起身。
“世子。”
淳于焰问:“你老实说来,那些题目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
屈定哎哟一声,腾地站起身来,提起袍角走到淳于焰面前,深深拜下,“世子明察,仆虽爱财,但取之有道,世子没有交代的事情,仆不敢。”
淳于焰眯起眼睛,视线冷飕飕的。
“真不是你?”
屈定心里哀嚎不已。
分明是世子想做个顺水人情,没有把人情送出去,结果还怪别人漏题。
果然,长得好看的男子,都是傲骄。
“仆对天发誓。”
屈定举起手,咬了咬牙,说得更狠了几分。
“仆以全家性命起誓……”
“罢了。”淳于焰寒着眸子坐下来,上下打量他,把屈定都看得不自在了,这才出声。
“那你题从何来?”
这……
屈定心下有点惶恐。
他怕淳于焰问的正是这個。
不料,怕什么来什么。
长久在淳于焰跟前行走,为了获得信任,难免把牛皮越吹越大。
时间一长,人人都当他是世子门下食客,德才兼备,鬼谷子门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吹多了,自己都怕。
这次出题,淳于焰找到他,屈定只得硬着头皮上。
他倒也不是不懂算学,只是没有世人以为的那么精湛高才而已……
要不是出了这事,打死他都不肯说出真相的。
然而兹事体大,尤其冯十二娘和那个叫邢州的小少年,轻而易举将名声在外的燕不息打得落花流水,这根本就不可能,中间肯定有问题。
问题还是从他这里出的……
就不得不说实话了。
“题目有一半,是从书里看来的。”
“书?”淳于焰抬了抬眉,冷笑,“什么书?”
“一本叫《奇妙数学》的书。多年前偶得,其中题味算学很有意思,便记住了。”屈定接着道:“会不会是冯十二娘也机缘巧合,恰好看过那本书?”
淳于焰思忖片刻,“不像。”
他语气犹豫,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
“冯十二若无真本事,即使侥幸赢得胜利,后一轮我和萧呈出题,她也赢不了燕不息。”
屈定想想,也是,抹着额头冷汗,道:“要不然,世子找冯十二娘问问?”
淳于焰剜他一眼。
冯十二都不肯理他了,如何会告诉他个中真相?
他起身回屋,又命令桑焦。
“合上门,谁来找都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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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歇风住雨声残,冯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刚从水里被捞上来的一般,遍体香汗。
静静地呼吸了好一会,她才睁开眼睛瞪裴獗,语气委屈极了。
“不是说好要怜惜我么,骗子。”
裴獗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