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望宸挑眉:“心情不好?为何?”
赵迟语念叨道:“先是公主殿下让她抄了十遍《女诫》,夫子又打了宋姐姐十戒尺……”
“赵姑娘!”宋温惜慌忙喊住滔滔不绝替她细数委屈的赵迟语。
赵迟语这才停下嘴,愣愣道:“怎么了?”
可太迟了,晏望宸听到赵迟语的话,顾不得旁人在,便拉过她的手细细检查。她惶恐地想要抽出手,却被他紧紧抓住手腕。
晏望宸仔细打量着她手上的伤,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心疼。
“夫子为何打你?”晏望宸眉心紧皱。
宋温惜并不想解释,他心疼了?将她送进宫,他就该知道会有今日,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她用力抽出手,冷声道:“与太子殿下无关,臣女还有事,先告退。”
说罢,她便目不斜视地同晏望宸擦肩而过。
晏望宸没有拦她,只是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温惜走远了还听到赵迟语欢快的声音:“太子哥哥,你是特地来看我的吗?我跟你说啊……”
掌心一阵阵刺痛,痛得整个手都变得麻木。
宋温惜很好奇,到底什么时候她的心才能像手掌一样,疼到麻木?这样她再见到晏望宸的时候,就不会那么难过。
第64章 深夜探望
回到屋中没一会儿,宋温惜的手已经肿了起来,又疼又麻。
门突然被人敲响,管教嬷嬷的声音响起:“宋姑娘,奴婢给姑娘送些药来。”
宋温惜连忙起身打开门:“嬷嬷请进。”
管教嬷嬷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了许多瓶瓶罐罐。她将托盘放在圆桌上,一一介绍:“这个绿瓶子里的是镇痛的,白瓶子里的是祛疤的,圆盒子里的是活血化瘀的……”
宋温惜有些茫然地打断了她:“嬷嬷怎会知道我手上有伤?”
管教嬷嬷叹了口气,道:“今日学堂上的事,圣上都知道了,大为光火。将二公主和夫子都拎去书房骂了一通,说公主滥用权力,还挑势力薄弱的臣女欺负。夫子也是不分青红皂白便惩戒姑娘。圣上便派老奴来给姑娘送些药来。”
“竟然惊动了圣上?”宋温惜愕然。
管教嬷嬷点了点头:“是。听说,太子殿下今日听赵姑娘说起,才得知此事,立刻禀报了圣上。原本圣上为公主找伴读,便是希望公主能有个好的榜样,稳重些,将来好找个心仪的驸马。”
她又叹息一声:“公主娇纵跋扈惯了,若再不收心,恐怕要惹出祸端。”
原来是晏望宸去找了圣上……
她原以为今日之事晏望宸不会放在心上,他那时表情淡然。毕竟在宫中二公主也算是横行霸道,无人敢惹。晏望宸也没理由为她惹恼自己的皇姐。
她轻叹:“这点小事,何须惊动圣上。”
“事关皇家颜面,并无小事。”管教嬷嬷也有些心疼宋温惜,“今日姑娘莫名遭了罪,涂了药便早些休息吧。过两日还要陪公主学骑马,一月后,还有围场狩猎,姑娘可得快些将手养好。”
“谢谢嬷嬷。”宋温惜向她道谢,然后将嬷嬷送出房门。
这刚来了几日,便出了这么多事,又是生病又是被罚,日后还不知要有多少祸端。这人人艳羡的公主伴读,对她这种身份不匹配的人而言,真是无福消受。
宋温惜涂好药,觉得屋中有些憋闷,便想要出屋走走。
她披上外衣,走到庭院里的连廊中坐下。连廊上面的架子正坠着盛开的紫藤花,淡紫色的花随风轻轻飘荡,煞是好看。
宋温惜仰着头,欣赏着紫藤花,发丝被风吹起,白衣飘扬,洁白的月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清冷又破碎。
不知道还要在这深宫之中熬上多久?
“睡不着?”一道低沉的男声从黑暗的角落传来。
宋温惜浑身一震,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
只见晏望宸唇角微勾,穿着一袭黑衣,眉目深邃,就这样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怎么如此大胆,竟跑到这里来?这里住的都是女眷,他理应避嫌。
“太子殿下!”宋温惜步步退后,“此处是公主伴读们住的地方,太子殿下出现在此处,不合规矩,请回吧。”
宫中人多眼杂,若是让人看见他们二人私会,定会惹出事端。
晏望宸看向她的手,沉声问:“还疼吗?”
宋温惜将伤痕累累的手藏到身后,低着头,发丝垂落。
她低声说:“不疼了。太子殿下今日不该将此事禀报圣上。”
晏望宸朝她走近几步:“晏时鸢这番作为未免太过了些,我也只是警醒她,这宫中还有人能管得了她。”
“此事与太子殿下无关,更无需圣上操心,太子殿下还是请……”宋温惜话未说完,便被突然上前的晏望宸拉着快步躲到屋墙后面。
只见不远处,周书礼打开房门走了出来,探头探脑地四处看了看,嘀咕道:“奇怪,分明听到有人说话,难道是我听错了?”说罢,她又回屋关上了门。
宋温惜被晏望宸抵在墙上,捂住了嘴。
他离她极近,近到能听到她紧张的呼吸,和怦怦跳动的心跳。他们两人许久未能离得这样近,宋温惜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一时有些失神。
她有些贪婪地想要停留在此刻,多感受一会儿他的气息。
晏望宸确认周围无人后,才垂下眼帘看向她,缓缓地松开了手。
“晏时鸢要你抄写,你便抄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欺负?”晏望宸嘴上虽然嘲讽,眼底却藏着担忧和心疼。
宋温惜只觉得他站着说话不腰疼:“公主殿下的话,我如何能不听?再说,太子殿下将我送进宫,不就是为了折辱我的?公主殿下此举,不是正衬了殿下的心意?”
晏望宸眉头紧皱:“你为何会觉得,我费尽心思将你送进宫,是为了折辱你?”
“不然呢?”宋温惜不解。
晏望宸抿了抿唇,眸色渐深:“于私,我是想让你离我近些,好经常看得到你。于公,你确实救过我,我为你谋得一个伴读的位置,让你宋家光耀,这不好吗?”
宋温惜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太子殿下可知,我这样无权无势的人在宫中,会过得多难?”
晏望宸沉默。
她便自问自答:“哦,太子殿下或许以为,人人都能像赵姑娘一样,无论如何都无人敢置喙。”
宋温惜又轻笑一声,嘲讽地问:“难道殿下要把所有喜欢的女子都弄进宫中才肯罢休。”
晏望宸听到她提起赵迟语,又冷嘲热讽一番,他不怒反笑,甚至有些开心:“你吃醋了?”
“没有。”宋温惜否认得极快,却不敢同他对视。
晏望宸凑近她,认真地打量着她的脸,说:“见我总是同她说话,不好受了?放心,我只是气你而已,她是……”
“殿下都答应要娶赵姑娘了,还说只是拿她气我?”宋温惜冷冷地看向他。
晏望宸却茫然皱眉:“我何时说过要娶她?”
宋温惜冷笑,撇开视线:“看来殿下许下的承诺太多,都不记得了。”
赵迟语那样子并不像撒谎,而且她也无需撒谎。
晏望宸掐住她的下颚,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他沉声道:“我只对你承诺过,是你不愿嫁。”
宋温惜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她用没有伤的手推开晏望宸,嘲讽道:“殿下的承诺未免有些廉价,我要回去休息了,请殿下离开。”
第65章 偏偏爱上帝王
说罢宋温惜侧身想要回屋,却被晏望宸一把拽了回来。
“我同赵迟语真的没什么!她哥哥与我交好,父亲也曾助我,我同她家是走得近些,但我真的从未说过要娶她!”晏望宸有些急切地解释。
宋温惜却并不相信。
察觉到她对自己的解释不为所动,宋温惜却并不相信,她甩开他的手,便要往屋中走。
察觉到她对自己的解释不为所动,晏望宸狠狠地咬上她的脖颈,将她拉回来抵在墙上,道:“我看你是忘了,今日便是初五。”说着便撩开她的裙摆。
宋温惜推着他的肩,思绪有些混乱。今日是初五吗?她确实忘记了。但是她记得她说过,让他去找闫文静。
“放开我!我说过,你若是要解毒,去找闫姑娘!”她慌乱地挣扎,“晏望宸你疯了?!这里随时都有人会来!”
“我也说过,我只要你!”晏望宸咬着牙挺进,发出了舒服的叹息。
“晏望宸!”宋温惜狠狠地捶着他的胸口,疼得激出了泪花。
晏望宸停住,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道:“我前几日对你疏离,是怕其他人若是知道我对你有意,会对你刻薄相向。”
“为何我说的话你永远不听?”宋温惜咬着唇,眼眶通红。说罢,她闭上眼睛,冷漠道:“殿下若是要解毒,就快些,我还要早些回去睡觉。”
晏望宸原本就忍耐到了极限,见她如此冷淡,顿时怒意涌了上来:“你以为这样故作漠然我就会放过你?”
说着,他用力将她抵在墙上,托着她的白嫩的双腿,肆意纵情。
宋温惜紧紧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唯恐有路过的宫人察觉他们的存在。
晏望宸依旧在最后一却抽身出来,释放在外面。
宋温惜眼眸中有一丝不解,晏望宸撇过头,难堪道:“总不能老是让你喝汤药。”
宋温惜只觉得有些无力,她淡淡开口:“殿下,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知道殿下日后坐上皇位,必定三妻四妾。我不愿嫁给殿下,也是因为我不想日日看到殿下同别人欢爱。”
她顿了顿,苦笑了下:“但这几日我还是看到了。如我所料,我无法接受。”
“我说了!我同她没什么!”晏望宸猛地抬头,低吼道。
“就算没有赵姑娘,还会有李姑娘,王姑娘,没有区别!”宋温惜很冷静地回道。
晏望宸眼底闪过一丝痛意,似乎终于无话可说。
她的心又何尝不痛?偏偏爱上帝王,偏偏不愿做妾。
此时断情绝爱,总好过以后终日在后宫磋磨。
“可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你为何不信?”晏望宸问。
“我相信殿下此刻是真情实意,但是殿下,人心是会变的。”宋温惜说。
晏望宸看着眼神决绝的她,终究再也说不出什么,只神色黯然道:“如果你真的那么不喜欢在宫里,等围猎结束,我便找借口送你回宋府。”
宋温惜皱眉:“为何要等到围猎结束?”
她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非要她去参加这围猎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