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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座之外不值一提_分节阅读_第101节
小说作者:十鎏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619 KB   上传时间:2024-09-22 19:31:55

  桌上立着面昏黄的铜镜,禀禄往里头看一眼,看见镜中男子不讨喜的一对冷目。

  他提了提唇角,只在脸上皱起滑稽丑陋的沟壑。

  铜镜被挥袖扫下跌碎,众人迎声而跪,听掌事冷声下令不可再拿镜子进来。镜子里的丑陋面容碎得看不见,却刻画在禀禄脸上,随他一步步穿门过廊,来到钩戈殿。

  凤丹堇方从议事殿下来,文官谏臣的争吵言犹在耳,宫娥立在榻旁替她揉额穴。

  禀禄拨帘走进,凤丹堇伏在榻上看见,召他过去。

  宫娥退下,禀禄替了位置,外头无休止的风潮浸在他衣裳袖里,手指也不如女子柔软可人,刚贴上去,凉得凤丹堇一颤。

  禀禄察觉,连忙告罪,伸手去炭炉热烟上煨热。

  凤丹堇看着,抬手揉过他粗硬指腹,轻声埋怨,“怎么还是没养好。”

  “奴才有罪。”

  拔下凤丹堇鬓边招摇璀璨的钗环,听她舒服喟叹,禀禄手上熟练揉按穴道,在无人处低眸注视她眼上浓黑轻扇的长睫。

  忽听她问:“你身上什么味道?”

  禀禄呼吸一紧。

  是审犯喷上他前襟的血,还是走过栏杆蹭到的泥污,是哪里没有洗干净,禀禄心慌意乱。

  来不及阻止,凤丹堇捉起他的手腕,柔软的唇鼻埋进去。

  “好像是桂花香。”

第124章 寒食祭(六)

  是她赐下的霜膏,抹在他手上的香气。

  凤丹堇秀挺的鼻尖,缓缓蹭过他手腕皮肤,猫儿一样嗅闻上面残余的香气。

  禀禄往回抽手,“殿下,脏。”

  凤丹堇眼尾扫他,“你嫌弃本宫?”

  “是奴才脏。”明知她是故意曲解,禀禄忙不迭解释,“奴才刚刚审讯完犯人,不敢唐突殿下。”

  凤丹堇放下他的手,问:“审讯出什么?”

  “对方藏得深。”禀禄一一禀道,“都是些中间过了好几手的传话,线索暂且断在一名侍御史上。”

  “区区六品官,就敢派人往父皇面前递话,哪里来的本事,又是一个冤死鬼。”凤丹堇冷下声,“究竟是谁在只手遮天,我们都清楚,但死无对证,便没有他的把柄。”

  “奴才定会为殿下寻到证据。”

  凤丹堇慢声应了,额头被人轻按着缓解疲乏,她阖目。

  “另外,”禀禄斟酌着低声,“刑部新任主事的陈州蔺知方,似乎颇为尽职尽责,揽去不少陈年旧案翻看。”

  他话里有话,凤丹堇侧头问询,“哦?”

  “大司徒遣人寻上了他。”

  “怎么,这么一只不驯的马儿,还要他人来做伯乐不成。”

  凤丹堇抬一抬指,禀禄收回手,将摘下的钗环重新簪回她鬓间。

  凤翎珠翠、金镶玉饰,沉甸甸地一只一只抓上繁复的发髻,将镜中人点缀得雍容华贵,高不可攀。

  凤丹堇揽镜左右自照,不允许有一分一毫差错,“刑部兵部皆奉大司马为上,近来更对定栾王言听计从,铁打的笼子将将安进一个蔺知方,就被人盯上。大司徒想要如何?冤死在他手下的岂止百十,他又想为他手下的哪条冤魂翻案?”

  禀禄替她扶正鬓钗,手指停在流苏尾,与镜中人对视,“两年前夏猎,中拓侯带兵逼宫一案。”

  祭坛在华台宫以南,王侯出架车马冗长,卯时出发,浩浩荡荡地行上一个时辰才到达。祭祀为期三天,摄政王此番代帝王出行,到达后便往斋戒宫进行斋戒。

  祭坛虽为一年几期的祭祀所用,但亭台楼阁一应重工,与供百官休憩落脚的院舍如出一辙。如翰林编修等品级官员,连祭坛台阶都跨不上去,只远远地停在祭台涉地边缘,等第三日的祭祀大典开始。

  虞兰时与卢洗被许教习带着往四处见人,忙忙碌碌地转到天快黑,掌院大学士遣人来叫,一行人又赶往祭坛。

  许教习与大学士商讨要事,转而看旁边立着的二人,“你们两个头次来到祭坛,现下无甚大事,也无需拘着,自去外头走走瞧瞧。只一项,不要往祭台处去。”

  虞兰时与卢洗告退,走出门外,灰霭霭的天,远处高台上黄旗招摇,逐渐被夜翳覆盖颜色。

  忙碌一天,此处又多禁忌,巡逻的兵士踢着膝甲声远远近近,二人都没什么闲心观景,循着点起华灯的长廊往回走。

  卢洗望望庭下,“这时节雨太多了。”

  淅淅沥沥的雨水糊得门瓦潮湿,粘着衣领发丝,透不过气。间或死气沉沉的高墙下破开处月洞,泼下一匹雨帘。

  虞兰时停下脚步,隔几重花树看那匹嘈杂的雨帘。

  卢洗低头拂去肩头水珠的当口,虞兰时掉头往回走,一言不发。

  卢洗满头雾水,转身叫住他,“你的玉佩又掉了?”

  鹿园里丢的那枚玉佩换了根绳子挂在虞兰时束封上,随他步伐上下甩动,身后卢洗还在问,“兰时兄,你最近颇多神思不属的时候,可是遇着了什么事情?”

  人已走远。

  如愿登榜做官,从容进出华台宫,在俗世目光中,洛临城满身铜臭的虞家公子已然一步登天,光耀门楣。

  唯独虞兰时觉得茫然。

  四处巡逻人影憧憧,飞雨谢花。方才大学士无意间提起,说定栾王遣退了侍从下属,在一处亭中观雨饮茶。

  虞兰时辨不太清方向,只闷头往开阔地走,檐角的雨洒了几泼往他身上浇,行过好几处门廊,一抬头,瞥见湖边小亭,亭中人独坐。

  临湖而设的小亭,四面垂席,亭檐伸得广,把外头的风雨尽挡了。

  亭中人一袭王侯重衣干燥清爽,拉住亭外人时沾湿了衣袖。

  将人扯入亭中,今安虚空抚一抚沾上他面颈的湿发。

  “虞卿为何如此狼狈?”

  虞兰时淋了一身,雨水顺着散下的发缕、袍裾滴落,在脚边堆出一圈湿痕。相似的雨夜,将他困在前夜的雷声,困在前夜那间有第三者入侵的静室。

  亭中灯火零落几盏,面前人置身事外,看他挣扎。

  “虞卿。”虞兰时轻声问,“这名称到底与王爷座下来来往往的许多人有何区别?”

  “没有什么区别。”

  今安踱回案前,提起热炉上的小壶,向新杯里倒水,“你想有什么区别?”

  “你说不会戏耍我。”

  “虞卿是站在什么位置上向本王诘问?”

  亭外雨声围城,亭内清火腾雾,虞兰时站在两重天里,寸步不让地要争些什么,不知道要争些什么。

  今安回身递来一杯热茶,“寒气重,暖一暖身。”

  这句话漏出的温柔、连同杯中茶雾扑上虞兰时的脸,他眼睫一颤。

  递茶的人手指往下,轻轻拨过他肩头散下的发,“前夜六殿下问本王想要什么,他说他可为本王赴汤蹈火。虞兰时,你能给本王什么?”

  雨水淋湿了他的大半发衣,衣冠不整来形容都是客气,潮气使他的发越乌、唇越红,红过那夜抹上他唇角的朱砂。

  虞兰时的视线跟随她的手指,往下,定在她前襟攀蟒熠熠的金线上,“臣下没有什么可以给王爷。”

  今安撩睫凝视他,“为什么?”

  虞兰时任由她望,眼睑低垂,不看她,“金钱、权势、地位,王爷拥有的世人皆不可企及,臣下有的只是微不足道,不配入眼。”

  “你倒是学会了恭维。”今安语声冷淡,手指弓起叩上他胸膛,合着里头的心跳声轻敲,像是辨玉石一般辨一辨真假,问他,“从前的虞兰时给本王的东西呢,都去哪里了?”

  今安发顶在虞兰时垂目可望间,绸红的带子半束着柔软的发,鲜亮地遮遮掩掩着无情的灵魂。心口被一下一下轻叩,隔着衣衫,触感温度接近于无,却把虞兰时胸腔敲痛。

  虞兰时喉头艰涩,“被王爷丢了,不是吗?”

  今安面色不变,理所当然地说:“是丢了,然后呢,去了哪里?”

  “王爷还要吗?”

  这一声宛若叹息,今安动作一定,打量他片刻,说:“虞卿,本王问你的东西,你得先有,才有资格来与本王讨价还价。”

  虞兰时听到什么要紧的字眼,猝然抬眸,眸光乍亮。

  “那些东西,竟配得上与王爷讨价还价吗?”

  今安没有应他,自顾转身重新落座蒲团,大袖搁在案前。几个杯盏里新倒的茶水在谈话中冷掉了,她提起袖子,慢条斯理地一杯杯拿起泼去亭栏外。

  蒙蔽耳目的艳色一退,虞兰时敛住心神,哪怕衣冠绝算不上端庄,也变回了那个孤高冷漠的新科探花、翰林编修。

  今安没什么话和他说,看他那张脸觉得碍眼,看也不看。

  她开口赶人,“更深夜重,虞卿早日回去,莫要惹了风寒怪到本王头上。”

  虞兰时在原地站了片刻,走到今安桌前,坐下来,烛火抹下的阴影躺在他脚边。

  他说:“一个不合你心意就要赶人,一直如此,我辩解也不能。何况,臣下的确没有能与王爷讨价还价的东西。”

  今安泼掉最后一杯冷茶,澄澈的水液泼去外头淌不尽的雨水里,满目瓢泼乌漆。

  覆水难收。

  她重重放下茶杯,耐心耗尽,转头看他,“本王知道,虞卿不必再说。”

  “你不知道。”

  案头烛火虚虚拢着虞兰时面容,他的眼瞳亮得出奇。

  “他没有收回。”

  虞兰时顿了顿,生怕眼前人听不明白,又说一次,“你丢的东西,我没有收回。”

  他像是受不住这场对视,垂眸又抬起,笑了一下,眼尾红红,“收不回。”

  今安愣住。

  水迹未干淌过虞兰时额际下颌,烛火一并细细碎碎地漫过,将他的脸点缀得璀璨。

  他的神情是孤注一掷的决绝,并非昙花一现,是从许久以前便向她注视,等待,追寻。

  今安在今夜此刻看见,风雨飘摇惊扰天地,她在极寂静处失声。

  仓促低头,空空如也的杯底映着她无措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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