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袅衣拽紧被褥裹在身上,挡住还没来得及消退的痕迹,美眸横去警惕的秋波。
这个少年很危险。
“我?”他歪头对她眨眼,勾起唇角,轻叹:“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呢。”
唐袅衣抿唇:“你找我想要做什么?”
他摇头不言,闻见屋内很闷,闷出一股古怪的缠绵麝香味。
尤其是坐在榻上的少女,身上自有怜人的气息,令他有些心跳紊乱。
雪昧只当是她为了躲自己,所以将四面都封锁起来,致使沉闷的熏香闷在房中。
在房中转了一圈,他上前将四面的窗户都打开,靠在窗前,双手环抱往里看去。
娇艳的少女裹着鹅黄褥子,小脸衬得艳白,还有些许媚,眼眸流转,本应是厉声厉气的眼神,可又娇出了点放荡劲儿。
像是承.欢过的艳色,全都堆在脸上。
雪昧目光流连在她的脸上,越看越是喜爱,尤其是她现在自以为是的凶狠神态,比猫儿都软。
真想看她藏在里面的,是否也是如此软。
他的眼神愈发肆意妄为,哪怕唐袅衣裹着被子,也挡不住,他透过一层层的遮挡看透。
“我想要你啊。”他笑着说,摊出修长的手,“我很喜欢你,想要你当我的药人,所以我是来与你商议,何时一起去苗疆的。”
唐袅衣强忍住不去看衣柜,瞪着窗边的少年,威胁他:“虽现在是午夜,但这里多的是人,如此私闯女眷住所是犯下大忌。”
听完她的话,窗户前的少年蓦然展颜,笑得身上的银饰不停发出清脆的声音,在阒寂的黑夜中格外明显。
他异族般深邃的眼中笑得泛泪,上翘的桃花目流转潋滟的水光。
这是一张稚气褪,却明艳少年脸。
唐袅衣蹙眉看他笑,担忧他这样肆无忌惮的行为,会招来人,更怕衣柜中的人万一忍不住,出来被发现了。
雪昧笑够了,屈指揭过眼角的泪,唇含笑,往前走去。
行至榻前,他弯下腰,明艳的脸凑得很近。
他仔细地打量她,欣赏她脸上的表情。
靠得太近了。
唐袅衣不适地往后退,顺势转过头看向衣柜。
虽然看不见里面的人,但她还是用眼神去恳求他。
——在里面乖乖的,不要发出声音。
雪昧没有留意到她的眼神,原是想说的话忽而也止在喉咙。
她身上的气息很古怪。
他的鼻尖轻耸,像一只小狗嗅到她身上去。
有种奇怪的腥甜味。
甜得腻人,像是催情的花。
他四处嗅,神态沉出怀疑:“你身上的是什么味道?”
唐袅衣见他似发现了什么,顾不得再安抚衣柜中的人,彷徨着水波眸转过头,偏头躲过他地嗅问。
呵斥他:“滚开!”
雪昧冷笑,伸手按住她挣扎的肩膀,猛的将人按在榻上,低头闻。
很多……
发丝、脸、脖颈,每一寸肌肤都洇着浓浓的气息。
他不满隔着被褥闻,顺手拉开裹住的被褥。
一瞬间,印着的鲜艳吻痕的白皙肌肤,跃然在他的眼中。
像是盛开得雪中的朵朵梅花,泛粉的白嫩肌肤娇得承受不住这么多的红痕,所以便显出一丝凌.辱后的凌乱。
不仅如此,他还闻见了,是蛊虫被催熟的味道。
现在他只要将她带回去养成药人,剜出长在她心口的蛊,就能解他身上的毒。
本该是件高兴之事。
可他的目光却怔怔地落在上面的痕迹上,想她身上的蛊是怎么催熟的。
和季则尘交合了,还是和旁人?
能将蛊这么快催熟,想必不止一次,两次?三次?还是无数次?
一抹难以察觉的嫉妒爬上他的眼,昳丽的眼尾荡出绮丽的红痕。
他死死地按住她的双肩,俯下身,冰凉的鼻尖碰上了她的脸颊。
呼吸交融得很近,气氛暧昧潮湿。
唐袅衣被他忽然的动作惊到了,余光扫到衣柜。
原本紧阖的衣柜,现如今敞出一条缝,她头皮一阵阵发麻。
季则尘绝对忍不了。
唐袅衣脑中一瞬间闪过什么,咬住下唇,猛地一脚踢上他的腰。
雪昧被踢倒在地上。
她顾不得看倒在地上的人,颤着眼眸看向前方。
原本敞开的柜,再次悄无声息地阖上。
里面的人暂且是稳住了。
她勉强初初松口气,转动脑子想办法,把眼前的人也打发了。
安静趴在地上的雪昧,掌心按了一地的黏稠。
他顿了顿,抬起手指放在鼻翼下,如同嗅觉灵敏的犬。
闻见了。
最初他以为屋内的气息,是沉香燃尽后被闷出气味。
没想到竟然是那些东西!
可能是在他没来之前,她在和别人一起弄在地上的,也可能是在他来之前,那人就已经和她做完走了。
所以那双泛雾的眼不是害怕,腮上的坨红亦不是刚睡醒,而热出来的。
那是风情。
被男人灌溉过后的媚。
甚至她此时坐在榻上不敢下来,并不是因为害怕他,便是因为还装着别人留下的东西,害怕一动便会流出来。
雪昧躺在地上,视线落在昏暗的地板上,看见还有分不清是什么的水痕。
那些水光看红了他的眼,脸上的神情阴沉得可怕,心中升起难言的嫉意。
或许他不应该一进来,就闲情逸致逗玩她,应该直接将她带走,藏起来。
这样他也就不会发现,她已经被人霸占了。
应该让她从此以后,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雪昧似阴暗无骨的蛇,缓缓从地上坐起身,眉眼流转着冷艳的魅惑,肩上不知何时缠上一条颜色鲜艳的毒蛇。
他抬起眼,脸上的笑意消失,彻底阴沉得可怕:“你在和谁做什么?身上全是恶心的味道。”
一人一蛇,四目皆森森盯着。
唐袅衣被吓得不敢动。
他知道她答不出来,璀然弯眸,眸中毫无笑意,“我应该直接……”
少年轻如蚊蚋的呢喃,还没有说完,门外忽而又响起了声音。
是院中落下的枯树枝被靴子踩断,发出的咯吱音。
第62章
有人来了。
听见外面的声音,虽然不知道又是谁来了,但却是直径朝着这里走来。
唐袅衣想也没有想,脸庞刹时苍白无色,慌忙从榻上下来。
玉足软点地,她顾不得身上单薄的寝袍,挡不住雪腻肌肤上的红痕,身段婉约在玉色的夜中。
唐袅衣眼含水波,拽起地上的一动不动的少年,往屋内唯一能躲的另扇衣柜门走去。
“来人了,你先藏藏。”
她打开柜门就要将人往里面塞。
雪昧自是不愿,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不屑道:“凭什么要我藏起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奸夫和我抢人。”
他的语气阴冷又恶毒,藏不住杀意,好似就要在此等着外面的人进来。
听他如此说,唐袅衣眉眼染上疲倦,先瞥看旁边安静的柜门。
相比较季则尘,少年更为难缠,百无禁忌。
雪昧对她的慌乱并不为然,被人发现也无甚可怕,不过是多死一个人罢了。
他脖颈上缠绕的艳蛇吐出信子,舔舐到唐袅衣的脸。
她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一掌按住差点被推开的衣柜门,一语双关地道:“拜托,你们能不能都先藏一藏,外面许是与我一间屋的人回来了,一会儿我保证,定然和你解释清楚好吗?”
“你们?”
雪昧转眸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