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槐闭目养神,道:“我乏了,回府。”
剑铮便专心地驾车回府。
到了相府,陆杳下马车时,双脚下地那一刻是毫无防备,直打闪闪,要不是及时扶住车辕,她差点就没能站稳。
以前她以为,她练武的身体怎么都禁得起折腾,而今是深有体会,这事和练武根本就是两码事,而且也要看是和谁折腾。
陆杳抬头看着这座相府门楣,内心真是哔了狗。
当初她没摸清苏槐是人是畜时贸然来领了这未婚夫,好不容易借机脱离了,而今兜了一大圈,居然又回来了。
而且还照着她最开始的设想,以后以相爷未婚妻的身份,她还能够时时出入皇宫,找下一个机会办事。
为了找一味灵犀,真是让她费尽周折。
苏槐站在她身后,道:“要我请你进去吗?”
片刻,陆杳才慢吞吞挪了挪脚,不情不愿地往台阶上走。
这哪是什么遮风避雨的地方。
tui!
这分明是个虎穴狼窝。
第288章 相爷竟抱着女人回来
进了大门以后,陆杳道:“再不久就天亮了,相爷早点休息,我还是回以前我住过的那个院子吧。”
苏槐道:“你以前住的那院子有人住了。”
陆杳诧异道:“谁住了?”
苏槐道:“我的姬妾。”
陆杳看着他的背影,趁机道:“那我不能和相爷的姬妾抢,要不我还是先住回朝暮馆去?”
说着她便转身要往外走,被苏槐一手给拎住了后领。
苏槐便拎着她一路穿堂入园,往后院去。
陆杳挣了挣,发现自己没什么力气跟他斗了,咸鱼心态一上来,就把身体的重量都往他手上挂去。
有本事他就拖着她一路走呗。
结果没走几步,苏槐对她这副态度约摸是烦了,停下来看了看她,道:“不愿自己走是吗?”
陆杳道:“我累了。”
苏槐道:“我也累了,你还想要我抱你走吗?”
陆杳冷笑一声,道:“要点脸,又没人让你这么累,是你自找的。而且我也没想你抱,你自己回你的后院吧,我另外去找……”
话没说完,陆杳瞪了瞪眼,苏槐已经把她拦腰抱起,大步往自己后院走。
再过个把时辰,天就要亮了。因而这时候,相府里已经有下人早起,要么洒扫要么张罗新一天的事情。
路遇些个下人,见得相爷回来,连忙驻足行礼。
陆杳让人撞见,连忙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
奈何这狗男人不放手,非但不放,他还紧了紧手臂把她抱好。
陆杳蹬了蹬腿,低低道:“贱丨人,让人看见好看么,你放我下来!”
苏槐抱着她旁若无人地走过。
陆杳掐他手臂,苏槐道:“还这么有力气,看来方才在马车里都是敷衍我的。”
等苏槐的身影走远了,几名下人方才抬起头来,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几人面面相觑,方才是他们看花眼了么,相爷竟抱着个女人回来?
前不久府里才进来两个美妾,今日又来一个,看来相府以后只会越来越热闹啊。
苏槐把人抱回了自己后院,剑铮一进府门就照例去叫人准备后院里的起居事宜了,遂很快就有嬷嬷送了热水来,放在盥洗室里。
苏槐进房里,脱了外袍,在架子前洗手。
刚洗好手,那巾子徐徐擦拭着手指,剑铮就大步进院里来了,在门外唤道:“主子。”
苏槐拭完手,把巾子放进盆里,方才转身走出来,看了一眼剑铮,剑铮又看了看陆杳,显然是有事禀报但又不方便说。
然后苏槐便去了书房。
陆杳也无心去偷听主仆俩那见不得人的勾当,趁着奸佞没在房里,她得先去清洗一下身子。
她一脸面瘫,从马车下来走几步,她裙下便满是稠腻感,她现在只想迫不及待地去洗澡。
这房里又没她换洗衣裳,她只能去开奸佞的衣橱,找件衫子。
她进盥洗室,把门闩好,不一会儿里面便响起水声。
苏槐进书房点灯落座,剑铮便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呈上,道:“这是连夜从鎏莹宫流出的信,请主子过目。”
苏槐看了看信封上的蜡封,然后拿了根银签,动作温和细致地挑开了蜡封,信封丝毫未损。
显然他干惯了这样的事。
苏槐取出信笺展开览阅,阅到一半,便听见盥洗室里传来的水声了。
他听了片刻,将信上剩下的内容淡淡扫了扫,道:“这是赶着要给南淮那边通风报信。”
剑铮凛色道:“这一来,大将军就更加不会进京了。长公主这是想干什么?”
苏槐道:“常家兵权在握,有人忌惮当然也有人眼红。”
随后他把信笺原样叠好,塞回信封里,又重新上了蜡封,交给剑铮道:“帮长公主顺利送到常彪手上。”
第289章 就不能好好说话
剑铮顿了顿,道:“不用交给皇上吗?”
要是将此信交给皇上,长公主也就完了。
苏槐看向他,道:“你想拿去交给皇上邀功?”
剑铮道:“属下不敢!”
苏槐道:“常彪是助圣上夺天下震朝纲的功臣,而我是替圣上铲除异己、清理朝堂的佞臣。常彪进京伏诛,于我有什么好?”
至少在他还没有掌控全局之前,当下无好。
剑铮一点即通。
同样是辅佐皇帝的能臣,皇帝对常彪起了杀心,又怎会没防着他家主子。
他家主子是把锋利的刃,能收拾乱党,亦能对付忠臣良将,可要是用得不好,更容易伤到自己。
等那些需要收拾的人主子都替天家收拾干净了,恐怕下一个就轮到主子了。
要是给皇帝一个机会除掉主子,他必然会当机立断毫不留情。
剑铮低低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
等苏槐从书房出来,外面的天色已微微发白。
盥洗室的门开着,里面早已没了水声。
他走到卧房门边,推了半扇门往里看了一眼,见自己床上躺着的人,正侧身朝里,一头青丝无所顾忌地散在他枕上。
苏槐便也拿了换洗衣裳去盥洗室里冲澡。
不多时,他便满身湿气地回来,站在床边,才见着陆杳身上穿的是他的衣裳。
她穿他的衣裳显然有些大了,衬得衣裳里裹着的身子分外娇小。
苏槐转身去拂了灯,卧房里顿时就昏暗了下来,只余窗户外一丝微光。
陆杳困倦中,感觉到身侧有人躺了下来。
还能有谁。
她嫌弃地往里挪了挪。
片刻,身后的人亦往里挪了挪。
她又往里辗转了一下身,身后的人也跟着继续往里。
到最后,她都快被这疯狗给挤成一块贴墙上了。
陆杳给气醒了来,道:“相爷是不是想睡里面,早说,我给相爷腾地儿。”
苏槐道:“我不想睡里面。”
陆杳道:“那相爷一个劲地往里挤什么?”
苏槐道:“我喜欢一个劲地往里挤,床都上了,不往里挤有什么趣。”
陆杳:“……”
这玩意儿就不能好好说话。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莫名有种狗畜味儿。
陆杳尽量好声好气跟他道:“你往后让让,我要翻身。”
苏槐道:“我不让你就翻不了身了吗?”
翻是翻得了,可就这点空间,她一翻身过去,必然就翻进他怀里去了。
陆杳嘴上道:“翻不了。”
苏槐道:“那就别翻身了。”
陆杳道:“贱丨人。”
她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窗外的光线依稀亮了几许。
陆杳惺忪道:“你不去早朝吗,该起去早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