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等着他起身,自己也好躺得舒服点好好睡个觉。
可身后的人就是迟迟不见动。
陆杳又提醒他:“再不起你要迟到了。”
苏槐道:“我今天不上朝。”
陆杳下意识就翻身面向他,可不整个人就是贴在怀里,她吃惊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上朝?”
苏槐看着她,不语。
陆杳一脸郑重道:“你是一朝丞相,百官之首,怎么能不去上朝。说不去就不去,这让皇上怎么想你,让百官怎么看你?听我一句劝,相爷还是要以朝事为重,切莫耽误了正事。快去吧。”
苏槐等她说完,忽然来一句:“今天我休沐。”
陆杳默了默,然后很不给好脸色地背过身去,道:“那我跟你说个锤子。”
陆杳只得继续忍气吞声地继续说。
两人都大半晚上没合眼,苏槐没心思再收拾她,便也阖眼睡了一会儿。
等陆杳半边身子都躺僵了,终于辗转翻身朝外,好一会儿她才意识过来身后居然没有阻碍,她张了张眼,阳光溢进格子纱来,身后的大半张床空空如也。
狗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起了。
她还有些懵,他起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察觉。
到底是他动作太轻还是自己睡得太沉了?
不过很快,她又闭上眼睛睡去了。
第290章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这厢陆杳在卧房里补觉,那厢相府里却是传遍了。
相爷昨个半夜里抱了一个女人回来,直接就抱去后院里宿夜了,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呢。
这在相府里可是破天荒的事情。
还有相爷,以往即便是休沐的时候他也甚少清闲在家,可今个却是一直在府中。
有事情送到府里来,他也是在书房处理的。
苏槐温声吩咐剑铮道:“把府里都清理一遍。”
府里观望消息的一些人,迟迟等不到相爷带回家的神秘女子出院子,眼看着就要到傍晚天黑了,按捺不住的只好趁着府里下钥之前,偷偷往外传递消息。
只可惜消息还没能传出去,人就被苏槐的影卫给逮到了。
传消息的人吓得腿软,还一句来不及辩解,影卫便直接下手利落给了结。
半下午时,嬷嬷进房里,动作轻细地在床头放置了东西,就又退了出去。
陆杳睁开眼来,往床头一看,见是一身女子衣裳。
她也就不客气地拿来换上,刚好合身。
补好了觉,她便起身,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得找个去处。
她用黑簪随意把头发挽起,便打开房门。
只还没来得及踏出去,迎面便有人挡在了门框外。
陆杳视线平视着他的胸膛,倏地就拉长了脸。
狗男人总能够精准地找到个时间点与她针锋相对。
陆杳想出去,苏槐也正想进来。
僵持片刻,最后想当然还是苏槐先抬脚进来,陆杳不得不往后退两步。
苏槐对门外的剑铮道:“拿饭进来。”
剑铮很快就送了饭食进来,摆上桌后,又一声不吭地迅速退下。
陆杳看了一眼饭食,很明显是两个人的分量,碗筷也是两个人的,便道:“相爷还没吃?”
苏槐道:“我吃了不能再吃?”
陆杳白他一眼,道:“当然能,只要相爷想,想吃多少吃多少,就是把饭菜连带着碗盘全吃了都没问题。”
苏槐道:“你把这碗盘吃给我看看。”
陆杳饿了,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她盯着那鱼汤,只是还没等她拿汤勺舀,汤勺就先被苏槐拿去了。
苏槐舀了鱼汤,然后陆杳就诧异地见着他把一碗鱼汤放在她手边。
陆杳看了一眼乳白色的汤汁,闻之清甜芳香,有些诧异道:“你下了毒?”
苏槐道:“看看能不能把你毒死。”
陆杳不大意地端过来,拿调羹舀来喝,后道:“我住哪儿?”
苏槐道:“昨晚我让你没地方住了吗?”
陆杳道:“那我总不能一直住相爷主院吧。”
她内心想着,要想跟他打商量,态度就要平和一些,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看看这狗男人能不能听得懂。
遂她抬起头一脸真诚又道:“相爷,我们还没成亲,如若我跟相爷住在这里总归是惹人闲话。
“还有,昨晚在人前看来,也是我主动求相爷收留的,相爷迫于婚约才不得不答应带我回来,那相爷肯定是不能留我住在这主院的。不然要是让皇上知道,恐怕就要揣测相爷是不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了。”
昨晚当着府里下人的面,这狗男人抱了她一路,陆杳就觉得头大。
以前情深意重的戏码还没演够吗,但她吃亏可吃够了。
如今名正言顺地住在相府里,还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也希望这狗男人厌烦她别来找她,这样别人也就盯不到她头上来,等事情一了,他俩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多好。
陆杳道:“相爷,以后咱们路还长,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的。”
苏槐似听进去了,吩咐门外的剑铮:“就近收拾处院子出来。”
陆杳道:“我就知道相爷是个明事理的人。”
他能这么爽快,说明他也没打算把她强留在这院子里。
苏槐道:“我明事理,你也明事理一点,朝暮馆的东西什么时候搬?”
陆杳道:“阿汝不能搬,等我安顿好她,便把东西搬过来。”
第291章 愿意亲近她
两人基本达成一致,吃完饭后,陆杳就去剑铮安排好的院子里。
然后陆杳就有些上火了,虽然是换了个院子,可离奸佞的主院不过一条小径的距离,走不了多远就到了。
院子不大,但精致整齐,与她以前住的那个院子倒是差别很大。
陆杳站在门前,对剑铮道:“这相府里院落这么多,就不能找个偏僻一点的吗?我喜欢清静一些。”
剑铮一丝不苟道:“主子说了,就近安排。虽然不偏僻,但也不妨碍姑娘清静。”
剑铮把陆杳带到了,临走时,又问:“姑娘需要几个下人伺候?”
陆杳道:“把以前那位马大娘叫来即可。”
先前她从主院一出来,府里的下人们就晓得了,这回也看清了她的模样。
下人们无不震惊,相爷亲自抱回来的女人竟然是以前主动找上门来的那个乡女未婚妻!
陆杳进房里转转看,不多时,就有一孩子率先跑进了院子里。
他到门口探头往里瞧了瞧,陆杳回过身来恰恰与他四目相对。
陆杳挑了挑眉,道:“这才多久,便不识得了?”
小孩顿时笑了起来,天真的眼里毫不掩饰雀跃之情。
这是当初陆杳在柴房里救的那个哮喘发作的小孩,叫嘉俊。
后来因着马大娘在陆杳院子里做事,嘉俊也频繁往她跟前凑,所以就熟了。
嘉俊自然而然地愿意亲近她。
后脚进院里来的可不就是他娘,马大娘。
马大娘走到门边,见着陆杳,亦是满脸笑意,行礼道:“见过陆姑娘。这孩子真是,听说陆姑娘回来了,跑得比谁都快。”
陆杳看着嘉俊,似笑非笑道:“没想到你这么记挂着我。”
嘉俊有些不好意思,别别扭扭。
马大娘道:“可不是,陆姑娘不在的时候,他经常问起您去哪儿了。哎光顾着说话了,我这便来给陆姑娘铺床。”
然后马大娘手脚利索,从橱柜里抱出床褥寝具,有条不紊地忙活起来。
陆杳伸手捏捏嘉俊的小嫩脸,嘉俊便仰着头脆生生问道:“姑娘去哪儿了呀?”
陆杳习着他的语气道:“姑娘我被人卖了呀。”
嘉俊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
可铺床的马大娘动作却是微微一顿,又继续。
陆杳便跟嘉俊解释道:“那天我本来是要和相爷成亲的,可有人对我用迷药,把我迷晕装进了箱子里抬出了相府,然后我就被卖去了其他地方当奴婢。”
嘉俊问:“是谁对姑娘用迷药呀?”
虽然不知道迷药是什么药,但听起来肯定不是好药,不然怎么会被卖掉呢。
陆杳道:“我也不知啊,你娘前一刻还在呢,后来有人敲我房门,我还以为是你娘呢,结果哪晓得一开门就是坏人。”
嘉俊道:“要是我娘在,肯定大声叫人,赶跑坏人。”
陆杳笑眯眯道:“那是肯定的。”
马大娘铺完床,显然是有些心神不安的,面对陆杳时,想了想,开口道:“说来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陆姑娘遭人掳走,这事有我很大的责任。这里给陆姑娘赔不是。”